第1章 炸学校 珈榴为了捉捕一个大妖怪,一晚上炸了三所中学和一所大楼,隔天报纸上和新闻里就开始铺天盖地的对这件事进行报道,清一色的将其总结为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我是否该夸奖你一下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呢?”赤司把报纸放在了桌子上,他表情看似平静的对珈榴说。 珈榴安静的坐在会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对于赤司的话一语不发。她实在是没什么可解释的,毕竟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疯狂行为的都是她。被一个妖怪激怒这件事她觉得十分智障。 赤司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珈榴的沉默,他看着办公桌面冷静了一下,当他的视线扫过三所学校的残骸后,他直接将报纸翻了个面,让上面极具冲击性的照片不要再刺激他脆弱的神经。 “你受伤了吗?”三分钟过后,赤司又开口了。 “……没有。”珈榴迟疑的开口。后背的一片青紫和胳膊上的擦伤怎么想也没多严重。 赤司点了点头,他略微收拾了一下桌面,接着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晚上我让松本医生去找你。”小伤在珈琉眼里完全够不上受伤这一范围。 珈琉跟着他站了起来,然后随他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珈榴,”在两人在楼道处分别之际,赤司忽然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她,珈榴沉默的回头看向他,这个少年用清亮的嗓音对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我希望你都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珈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终,她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一种回答方式,“这次给你和征臣先生添麻烦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当赤司离开的时候,连对他人情绪变化极为迟钝的珈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赤司他生气了。 珈榴感到十分莫名,但随着她走进教学楼,这件事就被她抛在脑后,因为她并不喜欢和赤司征十郎打交道,对方对她来说只是同一所学校的前辈,再进一步解释的话,那就是他们花开院家的大雇主之一。 花开院珈榴,阴阳师世家花开院家族的大小姐,由于天分极高早早的便被家里的长老委以重任,成为了赤司家的专用阴阳师。妖怪最喜欢的目标便是像赤司这样声名显赫的家族,几乎每一个家族都会雇佣专业的阴阳师,而赤司便是花开院家的老雇主。昨晚,珈琉除掉的就是盯准了赤司家的某只会剥夺目标财运的妖怪。 昨晚珈榴的行为或多或少包含了对长老安排的不满,她并不想跟赤司征十郎有太多接触,而这次的任务却不得不让她违背自己的心意。 珈榴跟赤司自小认识,他总是会跟着征臣先生一起到花开院家的祖宅做客,五六岁的他总是安静的坐在长廊里,看着珈榴和柚罗两个小鬼在没比她们大多少的龙二的看管下在院子里瞎折腾。 她还记得年少无知的自己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难得好心的去邀请他一起到池塘边上捉锦鲤,然而像童话书里的那种“他愉快的接受了她的邀请,然后他们成为了好朋友”的剧情并没有到来,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小男孩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但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谢谢,但是父亲告诉我,不可以乱跑。” 从那以后珈榴就对这个人敬而远之了。他拒绝珈榴算是一方面,要知道她的善心十分难得,连龙二都对她那天的反常举动感到了一阵惊讶,而另一方面—— “看着他那张假脸我觉得很累。”珈榴如此对她的妹妹柚罗解释道,小孩子的敏感是大人难以想象的,所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距离感而已。而且,他的眼神,至今都无法让珈榴很好的形容出来,总而言之,名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就这样被珈榴打入了交往黑名单。 珈榴度过了平静的一天,第二天,现世报就来了。 “珈榴,抱歉,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因为有三所学校被炸毁了,所以帝光即将招收一部分因这次事故而受到牵连的学生暂时进入帝光借读,今天学生会统计这部分同学的资料已经忙疯了,我估计要加班到很晚。”好友春明在即将放学时抽空赶到了珈榴的教室对她汇报了这一惨剧。 珈榴想起了今天中午在走廊上遇到赤司时对方脸上明显的疲惫感,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但是他却没对她提起过一个字,明明她才是始作俑者。 一直以来对许多事都肆无忌惮的珈榴第一次感到了懊恼,她执着于的从来都是没有人员伤亡这一事实。于是她冲到了赤司的办公室,她无视对方惊讶的眼神直白的说道:“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赤司放下了手中的笔微微一笑,他没有拒绝她的请求,而是指着他办公室里的另一张桌子对她说:“那么,就拜托珈榴帮我把借读同学的名字录入学校的系统中吧。” 珈榴干脆的坐到了电脑前。 “这周六,篮球部会有一场比赛,在中心体育馆举行。”在珈榴的工作进入尾声时,赤司忽然这样说道。 珈榴头也不抬的说:“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一起去的。”她之所以进入帝光读书也是为了保护赤司的安全,这个倒霉催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财气或福气太旺,一直被众多妖怪所觊觎,简直比他家老爸征臣先生还要抢手,除非是在他布满了结界与符咒的家中,否则无论他去哪儿,珈榴在没有特殊情况下都会全程陪同。 但这次,赤司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答复她,这引得珈榴从电脑屏幕前抬起了头,恰好对上了他的红眼睛,赤司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守护符,摊在了手掌上,他淡淡的说:“这是圣也给我的守护符,他说带上它就可以不用担心妖怪侵扰。”他口中的圣也全名花开院圣也,是和珈榴一同负责赤司家的阴阳师。 在看到了珈榴蹙起了眉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赤司不急不慢的徐徐开口:“说起来,珈榴还从来没有看过篮球队的比赛吧,既然那天的护卫工作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那就进体育馆来看比赛吧。” 她的确没有看过篮球比赛,她是在今年转学进入帝光的,至今也不过在这里呆了四个月,更何况,她对这种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她看了一眼赤司手中的守护符,沉默的点了点头。那种东西,拦截弱小的妖怪的确不成问题,但这家伙似乎没有意识到,盯准他的妖怪可不是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就能解决的。珈榴已经决定好篮球比赛当天仍然像以前一样守在体育馆外的打算了。 所幸赤司并不知道她的想法。珈榴看了赤司一眼,他现在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余下的三天学生会终于将即将到帝光借读的学生信息统计完毕了,而周六,篮球比赛如期而至。 当珈榴和赤司一起走进体育馆的时候,帝光的应援团那边传来了一阵倒吸气声,接着众人开始了小声的交谈。 珈榴对于这种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早就习惯了,今天的场面远没有她转学来的时候规模大。 “诶?!小赤司,你居然把小花开院叫过来看比赛了吗?!”黄濑在看到走进体育馆的珈榴时就瞪圆了眼睛,他灵巧的从观众席的前排窜到了两人身边。 “珈榴每次都会来。”赤司这样说道,在看到对方十分不信任的目光下不得不解释道:“只不过这是第一次进会场。” 的确,如果珈榴以前就来看过他们的比赛的话,黄濑是一定会知道的,漂亮的人无论到哪儿都是最抢眼的那一个,就算珈榴被淹没在人海里,黄濑也有自信一眼能找到她。因为,珈榴或许已经不能被归为漂亮这一范畴内了,应该是夺目的漂亮。 珈榴的视线从黄濑身上一扫而过,接着她对赤司说:“比赛请加油。” “我从不知道败北为何物。” 第2章 妖怪少年 珈榴对赤司的篮球比赛没有丝毫兴趣,但观众席上的学生,尤其是女生,集体沸腾了。 “今天赤司君超帅!”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 说到这里时,不少人都隐晦的看向珈榴的方向。虽说炫技这种事放在赤司身上怎么想怎么违和,但是如果炫技的对象是花开院同学的话……倒不怎么让人惊讶了。 珈榴是个美人,而且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人,是属于美到令人惊心动魄那一范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同理,嫉妒之心人皆有之。珈榴同温和善良扯不上什么关系,相反,她非常的不合群,要是她的行为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冷漠、我行我素,而在她身上体现……多数人只会说一句:真有个性。由于她无论男女一视同仁,偶尔也会对女生展露出体贴的一面,因此,在女生里还算混得下去,意外的还有不少迷妹,视她为眼中钉的自然也不在少数,但敢主动攻击她的基本上找不到——珈榴冷硬的性格几乎不给敌人任何余地,而一般人在意的东西甚至无法留住她的视线,堪称刀枪难入。久而久之,那些找茬的也都歇了心思,提起她都是一种敬畏的表情。 身为本次事件女主角的珈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关键作用,在她觉得赤司应该已经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那颗篮球上时,珈榴就直接离开了体育馆。这时的珈榴并不知道,场上的那个红发少年视线从她的身上一扫而过。 珈榴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她感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妖气。珈榴对于妖怪的气息及其敏感,可以说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当她一走出体育馆,便轻松的在路上的行人中发现了一个身上染着些许妖气的人类女性。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姣好,神情柔和,但是珈榴却看到她的身上除了妖气外的黑色病气——这个女人患上了重病。 珈榴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她在思考这个女人和妖怪的关系,她身上的妖气很淡,但却迟迟没有散开,这基本上可以断定她和妖怪有着长期的接触,对方或许只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小妖怪,而且,据珈榴推测这个人估计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患上了重病。 就在珈榴垂头思考之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她抬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女人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南野秀一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做家务,因为母亲平时工作比较忙碌的缘故,只要他空闲便会主动帮母亲分担家务。 “你好,这里是南野家。”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半晌,接着,清冷的女声隔着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南野志保利是你的什么人?” 南野秀一愣了愣,但他仍是温声道:“她是我的母亲。” “你母亲之前晕倒在街上了,她在国立医院接受检查,你现在立刻带着钱过来。”说完,对方顿了顿,然后以一种十分镇定的语气对他说道:“检查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不要太慌张。等你来了再详细跟你说明,306病房,我在这里等你。”说完,对方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当南野秀一赶到对方所说的306病房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样貌及其艳丽的女孩子站在自己母亲的病床前,她的眼睑微垂,遮挡了些许属于那双璀璨红眸的光华,当那双眼睛淡淡的从南野秀一脸上扫过时,他情不自禁的呼吸一滞。 珈榴在看到南野秀一的时候就知道南野志保利身上的妖气是从何而来的了,一个人类,竟然拥有一个妖怪儿子。有趣。 珈榴看着对方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由于南野志保利还在昏迷之中,珈榴直截了当的说:“结果基本上已经出来了,”珈榴将检查报告递给了他,顺便,也将账单塞进了他的手里,“抱歉,这次出来身上没有带钱,所以麻烦你自己去结账吧。”以往在花开院家,钱这种东西从来不用珈榴大小姐操心,而成为赤司家的专属阴阳师后,她基本上也没亲自买过什么东西,是以,她对钱很没概念。反正无论到哪儿都不用她自己掏钱包,珈榴根本就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 珈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年在看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瞬间沉下来的面孔,她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伸手将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带着某种印记的耳坠暴露在了空气中,南野秀一一抬头便看到了珈榴耳朵上的饰品,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珈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她慢吞吞的看向了对方,在发现他视线集中的地方是哪儿后,珈榴歪头微笑,她故意将耳坠完全的暴露了出来,“嗯?看样子你认得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这耳坠上的印记象征着她阴阳师的身份,珈榴看着少年平静的面容,直接将耳后的头发挑了出来,完全的遮盖住了自己的耳朵,“不用担心,我可不是那种见到妖怪就要除去的阴阳师,我对除掉你这种跟我毫不相关的妖怪没什么兴趣。” 南野秀一因他的一番话完全怔愣在了原地,按理说,以他目前的姿态,只要他不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基本上是没人可以发现他的真身的,他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珈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虽然从外表来看是人类,但是你身上有很淡的妖气。真是不好意思,我对这种东西非常敏感,不管你隐藏的多好。”珈榴双手环胸道:“你可以去咨询医生你母亲的情况了,直到你回来为止,我会在这里陪着她。” 南野秀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对她鞠了一躬,“真是非常感谢。”说完,这个清秀的少年便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就在珈榴站在病房里等着南野秀一回来的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珈榴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征十郎的字样,珈榴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抖了抖,她,只是将自己的式神留在了体育馆四周,而她本人则完全忘记了还在体育馆打比赛的赤司征十郎! 珈榴十分愧疚的接起了电话,“抱歉,我——” “你在哪里?”赤司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冰冰的说道。很好,这家伙又生气了。赤司的脾气总是给珈榴一种十分难以捉摸的感觉,形容为喜怒无常也不为过。 “我在国立医院。”珈榴诚实的说。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对方的音调抬高了,虽然还是很平稳,可珈榴能听出他的担心。 于是珈榴连忙说:“我没事。”她简短的将自己把南野志保利带到医院的事情给他讲了一下。 电话那端的赤司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你在国立医院等着我,我去接你。”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珈榴看着手里的手机一阵无言,她真的不需要赤司来接她。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珈榴头疼的伸手捂住了额头,一想到赤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就觉得生无可恋。 南野秀一回来后看到的就是珈榴满脸痛苦的模样,这个少年赶紧将手中的各种报告单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紧张的走近了珈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珈榴迅速的放下了覆在额头上的手,她紧绷着脸说:“我没事。” 南野秀一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再问下去,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志保利的检查报告上。 五分钟后,珈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确认赤司已经到达医院楼下后,珈榴便挂了电话。 “那么我就先走了。”她将手机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送你下去,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珈榴皱眉道:“你在这里陪着你母亲吧,不用管我。” 南野秀一抿唇不言,只是在珈榴走出病房时沉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在走到楼下后,珈榴一眼就看到了赤司正站在医院的大门处,在珈榴出现在大厅后,他的视线精准的捕捉到了珈榴的身影。 “那是来接你的人吗?”南野秀一在她身后确认道。 珈榴点了点头,她将口袋里准备好的清心符递给了南野秀一,“清心符,可以减少你母亲的痛苦。”说着,她将手一翻,在符咒的最下面,是她的一张名片,“我的联系方式,用完了可以再来找我要。” “……谢谢你。”南野秀一接过了她手中的符咒和名片。她的名片非常简介,只有两行字,一行写着花开院珈榴,另一行则是她的联络番号,在将珈榴的符咒和名片郑重收下后,南野秀一对着她微微一笑,“我叫南野秀一。” “我记住了,南野君。”珈榴淡淡的回了一句。 就在珈榴转身欲走的当口,赤司的声音已经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吗,珈榴?” 珈榴一转头就看正站在她身后的赤司,珈榴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已经可以走了。” 南野秀一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的少年对自己的敌意,但他仍然温和的冲对方笑了笑,在明白珈榴会被对方安全接走这一事实后,南野秀一干脆的离开了。 “他是谁?”赤司盯着南野秀一离开的背影说道。 “电话里跟你提起的那位女士的儿子。” 赤司盯着珈榴好一会儿,在珈榴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的时候,他骤然撤离了视线,一语不发的向医院外走去。 这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少年不紧不慢的走在前方,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走在他身后的珈榴一路都踩在他的影子上,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后,珈榴终于深吸一口气对着赤司伸出了手。 赤司只觉衣角一紧,他脚下的步伐顿了顿,然后便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到的就是珈榴的发顶,这家伙的脑袋已经快垂到地面里去了。赤司低头看了一眼她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平静的问道:“怎么了?” “……今天下午没有如约看你的篮球比赛,而且中途走开也没有告诉你,让你担心了,对不起。”珈榴闷声说道。 看她一副你不消气我就不抬头看你的架势,赤司忍不住叹了口气,“珈榴,”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在看到她抬起头后,赤司认真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赤司弯起嘴角转过了身。他没再让珈榴扯着他的衣角,他伸手到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虽说你错过了这次的比赛,但是没关系,下周我们帝光还有一场比赛,到时候你要去看,这次不许再乱跑了。”他可不想下次再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接她,能不让她多出去乱跑就尽量不放她出去,这家伙就是有一种能力,只要一个错眼她接着就能跑没,而且还总是会惹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知道了。”珈榴撇嘴应道。 第3章 肌肉兄贵 星期一的早上,帝光中学迎来了三所因学校被不明恐怖分子炸毁的部分学生,然后,一则有关花开院珈榴的八卦火速传遍了全校——花开院同学的男朋友因为这次的事故转到了帝光! 于是,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珈榴传说中的男朋友的个人情报便被扒了个底朝天。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珈榴却十分平静,当然,这跟她丝毫不关注这些没有营养的流言也有很大的关系。她现在可没时间理这些无聊的八卦,她最大的危机之一期末考试即将来临。或许是珈榴把所有的天赋技能都加在了美貌值与精神力上,她的学习天赋基本为零,再加上阴阳师的工作与训练也非常忙碌,导致了她平日根本没什么时间花在学习上,这就造成了她一到考试周就□□的状况。 处于话题中心的珈榴正趁着午休一脸严肃的盯着手中的数学课本,在翻了几页后,她默默的将它放在了课桌上,看不懂。但是……她的成绩单是会寄到赤司家的,如果被征十郎看到,她的假期基本上就没了,因为,征十郎绝对做得出把她关在家里从早学到晚这种事的。 就在珈榴内心翻滚着滔天巨浪的时候,她的课桌被人敲了敲,她抬头就看到了她在这所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春明正笑看着她,“好了,别在为数学发愁了,”春明弯下了腰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你的绯闻男友找你哦!”说完,她对珈榴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指了指后门的方向,珈榴一回头就看到了花京院典明正站在那里对她招手。 “他不是我男朋友,”珈榴将数学书塞进了书包里后,这才慢吞吞的站起了身来,“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当珈榴走向花京院的时候春明语速极快的在她说后说:“回来要跟我分享一下有关于你跟青梅竹马的故事哦!” 珈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珈榴走到花京院典明的身边时,他们两人的周围已经聚满了近距离围观校花八卦的吃瓜群众,珈榴直接拽住了花京院的手,一马当先的向楼下走去,“这里不方便,下去说。” 当两人走到操场上后,这才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怎么了?”珈榴松开了拽着花京院的手,“你昨天晚上跟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而且不方便在手机里透露,是什么事?” 站在珈榴对面的是一个高大的少年,要让珈榴来形容他的话,肌肉兄贵这个词语再适合不过,这家伙的身材简直是日本人中的异类,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过夸张,帝光的校服紧绷绷的箍在少年的身上,可以轻易的从衣服下看清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而与少年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细腻体贴的性格,他是珈榴认识的人中外表与内心反差最大的一个。 花京院叹了口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耳朵上的樱桃耳坠也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的摇摆着,“这就是你两周不见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且,你可是炸掉我学校迫使我转学的罪魁祸首啊。” 珈榴环胸挑眉,“跟你还说那些废话干嘛。怎么,跟我同校有怨言吗?” 花京院听到她的话后温和的笑了起来,“怎么会,我开心的不得了呢。”但随即,他神色一敛,压低了声音对珈榴说:“学园都市开始大肆捕捉亚人了,政|府默许了他们的行为,很可能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珈榴沉默了半晌,最终平静的说道:“那里的科技要比外界先进几十年,以他们的科技研究亚人,再分享成果给政|府,如果是我,也会选择这样做。” “但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花京院厉声说道,“如果他们研制出了可以坚定亚人身份的仪器,那你——”花京院的话只说了一半,倏地,他将视线转向了墙角处,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立刻让珈榴明白了他传达的意思,珈榴戒备的看向了墙角处。 “刚才有人踩到了我的法皇。”花京院悄声在珈榴耳边解释道。花京院口中的法皇,是他的特殊能力,全名绿之法皇,是一个造型十分独特的人型生物。这一能力在他极为年幼的时候便觉醒了,普通人看不到它,甚至连妖怪也不能,这导致了年幼的花京院及其的不合群,性格甚至可以用孤僻来形容,但这一切在他七岁的时候遇到珈榴的时候改变了,因为,珈榴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绿之法皇的人。在走出教学楼后,花京院就让法皇身上的线条包围了以他们为圆心的二十米空地。 珈榴点了点头,她心里暗暗思索着来人究竟有没有听到花京院与她之间的对话。 地面上,源自于绿之法皇身上的白色线条开始逐渐收缩,法皇绿色的身体凝聚在了花京院的身后,花京院正在指使法皇将来人捆起来。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来人竟然主动的从墙角后走了出来,珈榴看到他的时候怔愣了片刻,接着,她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咒,清冽的灵力涌入其中,符咒上的皱纹散发出红芒,一把□□凭空出现在珈榴的手中,珈榴直接退下了其上的刀鞘,刀刃上的锋芒锐不可当,刀尖直指来人喉咙。 花京院看到珈榴的动作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让绿之法皇做出了攻击姿态,只要对方一有移动,花京院会立刻让法皇的宝石喷射穿透对方的身体。 “南野君,不知道你对我们刚才的谈话有什么感想?”珈榴冷笑着看着对面同样身穿帝光制服的红发少年,来人正是前天与珈榴在医院认识的南野秀一。要是一个普通人,她倒还能保证对方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对方是个妖怪,她可不敢小觑对方的耳力。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二位的谈话的。”南野秀一坦诚的解释道,他的神色并无慌张,态度依旧温和,“无论是你还是我,眼下最重要的不都是用现在的身份好好的生活吗?”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珈榴眯起了眼睛,她缓缓收起了动作。南野秀一的意思很明显,他果然听到了她和花京院刚才的谈话内容,并且,他也已经知道珈榴是一个亚人这件事了。 “珈榴,不介绍一下吗?”花京院看着对面南野秀一说,和珈榴不一样,绿之法皇仍旧保持着战斗姿态锁紧来人,他的优势就在于敌人看不到他的法皇,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动,他可以以最快速度行动。 “南野秀一,前天刚认识的人。”珈榴如是说。 花京院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是珈榴的风格。 南野秀一倒是非常的贴心补充了一句:“是个妖怪。” 花京院和珈榴同时惊讶的看向了他,和花京院的纯粹吃惊不同,珈榴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抖露出来。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礼尚往来吧。”南野秀一开玩笑道。 珈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过了片刻,她哼笑着说:“也好,我们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也不怕到最后拼个鱼死网破,今天姑且放过你好了。” “感激不尽。”南野秀一对她的说辞并没有什么反应,“如果花开院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告诉我。”说完,这个俊秀的少年便十分果断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真是冷静从容的一个人。”花京院看和他的背影评价道,“不过,这还真是难得。”难得不是一个一有机会就拼命往珈榴身边蹭的男性。 “什么难得?”珈榴疑惑的说。 花京院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先不说这些了,告诉我你对学院都市近期的动作有什么想法吧。” “没什么想法。如果有一天学园都市真的研发出了那种东西,我会聚集这世界上的亚人去跟学园都市开战。” 花京院:“……” 珈榴正色的补充道:“我没有在开玩笑。”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才觉得及其可怕。” 下午放学的时候,珈榴没和春明一起回家,反倒是坐上了赤司家的轿车。周一的晚上差不多是赤司家的家庭会议时间,由于珈榴为了保护赤司专程从京都转学到东京,征臣先生对珈榴的生活和学习非常的上心,所以每次周一都会邀请珈榴去赤司家吃饭,并询问她近期的生活状况。 “期末考试快到了。”赤司环胸坐在珈榴的身边。 听到他的话,珈榴的后背绷直了。赤司好笑的看着她的小动作,但却没有点破。 “我记得,你上次的数学考试只考了……” “我这次会好好学的!”珈榴义正言辞的打断了他翻旧账的打算。 “哦?”赤司眼眸带笑的看着她,“你准备怎么学呢?据我观察,你根本就没有课堂笔记这种东西吧。” “不用你管。”珈榴留给了赤司一个后脑勺。通过车窗上的反光,赤司能清楚的看到珈榴此时气闷的表情。 赤司轻笑了一声,接着他缓声道:“最近晚上我都没什么事情要做。” 珈榴咬牙暗想:有空也不找你! 第4章 心机Boy “典明,你最近有空吗?”珈榴和花京院典明坐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原本是嘈杂的食堂,唯独珈榴的周围十分安静。花京院十分理解这群人的想法,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探听校花消息的重要途径呢。 “稍微有点事,”花京院说,在作为一个普通学生的同时,他私下里还是位电玩高手,刚好最近东京的电玩比赛开始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这场比赛,“不过,如果珈榴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把它安排在我日程里的第一位。”花京院微笑着补充,“我的事情倒不算太重要,毕竟我也算是有十足的把握。” “没什么大事。”珈榴也想起来了最近花京院要参加比赛的事情,于是她默默的将补习数学这件事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看珈榴的神色花京院就知道她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于是他只好再强调道:“如果有什么苦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 在吃过饭后告别了典明后,珈榴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在掏出数学课本的那一刻,她的手微微发颤,那一刻,她再次回想起了被三十六分统治过的绝望。难道说,她真的要对赤司低头了吗? 珈榴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对着数学课本一脸懵逼的春明,她沉痛的低下了头。如果有符咒可以在考试的时候用就好了!等等!符咒?!珈榴的脑内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来这个学校里她似乎还有一个希望。 于是,作为珈榴在这个学校里最后的希望南野秀一同学在吃过饭后回到教室的路上便被早有预谋的珈榴堵在了教学楼的走廊上。 “南野君,你的数学成绩好吗?”珈榴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于突然出现的珈榴,南野秀一只是微微一愣,便快速恢复了常态,他迟疑的说道:“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的数学成绩是满分,这可以算好吗?” 对面的珈榴看着他的眼神都直了,她的脑子里闪过几行大字:无意间居然抓到了一个学霸!天不绝我! 珈榴的补习生涯就这样开始了,因为南野秀一还要照顾住院的志保利的缘故,所以能为珈榴补习的时间相当有限,一般都集中在午休时间。偶尔他空闲了,也会在放学后把珈榴叫到医院附近的甜品店给她补习。 在补习进行到第六天的时候,赤司忽然在午休的时候走进了珈榴的教室,当时南野秀一刚好坐在她的对面给她讲题,两人都十分的认真,谁都没注意到赤司的到来。当珈榴察觉到课桌上的光线忽然变暗了许多时,南野秀一已经从课本上抬起了头。 “……征?”珈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虽然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珈榴跟他毕竟打了十年的交道,一眼就看出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目前心情颇为不佳。 珈榴和南野秀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南野秀一对赤司说:“你好,赤司学长。” 赤司微笑着说:“中午好,南野同学。打扰你们补习了吗?” 南野秀一笑而不语,他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合起了桌面上的课本,并把自己的课堂笔记递给了珈榴,“要讲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对着笔记看也能看懂。要把我圈起来的题目都做一遍。”他在赤司和珈榴身上环视一圈后,果断的说道:“那么,我就先走了。如果花开院你还有其他问题的话随时来找我。”说完,他就离开了教室。 直到南野秀一离开珈榴都还在发愣,这什么剧情?为什么他逃的比兔子还快?而且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好吗!今天的最后一个重点还没有讲啊! 赤司根本就没有管离开的南野秀一,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珈榴,“今天晚上,跟我去家里吃饭。” 珈榴反应慢了半拍的说:“可是今天不是星期一。” 又是这种眼神。珈榴在看到赤司看着自己的眼神后沉默的垂下了头,她的手指戳了戳躺在课桌上的铅笔,就是不去看他。 她听到赤司叹息了一声,接着,一本笔记本被递到了她的眼前,“本来想看看你会死撑到什么时候的。”结果没忍住的还是他。 珈榴疑惑的接了过来,翻开笔记本后她发现上面竟然是数学笔记。 “这个——” “这是我去年的数学笔记,”赤司平静的说,“重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扫了一眼珈榴手里的另一本笔记,克制的补充道:“如果你还用得上的话。” 听到他的话后,珈榴郑重的将两本笔记都抱在了怀里,“用得上的,谢谢。” 赤司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征。”身后的珈榴忽然喊住了他,赤司回头表情淡淡的看着她,“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家。”说完,她抬起了赤司给她的笔记本,“这个,劳你费心了。” 沉默了半晌,他的脸上才终于扬起了一个带着温度的笑容,“好,放学后等我。” 珈榴送走了这尊大佛后,在下午第一节课的课间,又迎来了花京院典明。 “……你们今天到底是在搞什么?排着队来视察吗?”珈榴被叫到走廊上的时候真是莫名其妙,她手里还抓着赤司给她的笔记本。 花京院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珈榴手里的笔记本,然后,他默默的也为珈榴递来了一本笔记本,珈榴一把夺了过来,在她打开后发现又是数学笔记,珈榴此时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要补习数学的事情。”花京院低头看着正在翻笔记的珈榴。 “跟你的比赛比起来,考试这种东西不值一提。”珈榴头也不抬的回道,“要不是担心我的假期会被征强制剥夺,我才懒得理会这种东西。” 花京院好久都没有动静,当珈榴看向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他安静的直视着窗外的操场,出神的在想些什么。 “珈榴,被赤司君管制的这样严格,不会反感吗?”花京院轻声问道。 “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珈榴思索了一番后这样答道,“虽然那家伙控制欲很强,但是还是有分寸的。就是有一点让我有些难以消化。” 看着珈榴皱着眉的模样,花京院就已经明白了她在苦恼些什么,但他仍然笑着问道:“是什么呢?” “他太喜怒无常了,我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花京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珈榴在某些方面的认知迟钝到令人发指,但是仔细一想,这样也很不错,虽然对他不利,但对于环绕在珈榴身边的其他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更何况,相较于其他人他似乎还有一些不小的优势。 “同为男性,你也不能对征的行为做出合理的猜测吗?”珈榴有些在意的询问道。虽说她每次都快速的让赤司的心情回春,但每次都要赤司经历生气到开心这一过程,珈榴感觉压力太大。 花京院做出一副十分费解的模样,食指和拇指抵在下巴上,他沉吟道:“每个人的思维都是不一样的,硬要我说的话……我无法明确的揣摩到赤司君的想法。”珂珂,谁会管情敌死活。花京院露出了歉意的表情,“珈榴,抱歉,这个我实在帮不上你的忙。”他会笑看赤司是如何把自己憋死的全过程。 丝毫不知情的珈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是,从小我就不太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大概就是性格不和吧。”她全然不知这完全是站在她身边的少年从小给赤司挖的大坑。 “没想到珈榴居然会找南野君补课。”花京院跳过了赤司的话题,开始打探起最近冒出来的被他打上潜在威胁的人。 “他啊,因为之前的一些事他欠我一个人情。我看他像是不喜欢拖欠别人人情的家伙,所以才会找他帮忙补课。”珈榴无所谓的说道。 花京院也是算是跟南野秀一接触过,他对南野秀一的种种表现都非常满意,所以他愉快的将这个人从自己的危险名单中划掉了。 在上课铃即将响起前,心机boy花京院便笑着离开了。 珈榴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又是一个沉着脸过来开心离去的家伙。 放学后,由于赤司还有社团训练,珈榴便留在教室里看数学笔记顺便刷了刷最近的新闻。当珈榴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到某一则新闻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赛将在十天后开始。 所谓大霸星祭赛,就相当于学园都市的体育祭,它是学园都市一年中仅有数次的对外开放日。珈榴想起了花京院典明对自己说过的话,学园都市已经在研究亚人了,那么,如果她这次借着观看大霸星祭赛的由头潜入学园都市打探消息,不知道这样的计划是否可行。最主要的是,谁也不知道学园都市对于亚人的研究已经进行到了何种地步,里面的人是否已经研制出了鉴定亚人的仪器。要是她决定前往大霸星祭赛,却在进入学园都市的时候被查出了亚人身份,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珈榴沉着脸收起了手机,她垂头计算了一下自己离学园都市的位置,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赤司训练结束还有一小时,足够她去一趟学园都市的外围了。 她要让自己的黑色绷带人潜入学园都市,就此来判断学园都市目前的研究进度。 第5章 亚人 珈榴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坐着出租车去了距离学园都市最近的某大型商场,这里算是市中心之一,除了繁华的商业街,还有许多补习机构也开在这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不少都是穿着制服的学生。 珈榴个人是非常厌恶来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的,因为,她总是会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观赏,还有许多人会自作聪明的从自以为十分隐蔽的角度用手机摄像头拍她。 在礼貌的请一位过于明目张胆的人删掉了她的照片后,珈榴快步走进的一家商场,等她再出来后,脸上已经戴上了口罩,扰人的视线总算没有一开始那样多了。 她抬头看了看一千米开外的高墙,那里就是封锁着学园都市和外界通道的屏障。 珈榴走进了一家甜品店,她故意选了一个露天的位置,在她吃掉了一块蛋糕后,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在咖啡端上来的那一刹,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粒子从她的身上涌出,接着,距离她数米开外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长着翅膀的黑色绷带人。它看上去极其诡异,它有着人类的体型,身体却是由黑色粒子组成的绷带一圈一圈缠绕而成,它的身上时时刻刻都有黑色粒子外溢。 由于街上的人群太过密集,珈榴的黑色幽灵不得已挥动着翅膀飞上了半空中。珈榴连头也没抬的继续抿着杯中的咖啡。 就在这时,一道声响吸引了珈榴的注意力,她循着声音抬头望去,竟然看到一个穿着帝光制服的男生抬头呆呆的看着浮在空中的黑色幽灵,他的手还保持着举起的姿势,而他的脚边,则躺着一本书。 今天注定是颠覆永井圭世界观的一天。在前往补习班的路上背着英语单词的永井圭,在某一时刻察觉到了一种细微的声音,这声音他说不出的熟悉,却又因为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而感到了些许陌生,当他循着声音抬头看向了半空中时,他十五年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正挥舞着它巨大的翅膀浮在空中。 手上的力气在那一刻消失殆尽,英语词汇书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脚边,他记得,这个东西,他在小时候和妹妹一起安葬小狗的时候看到过,他一直以为这是属于年少的他的幻觉,显然,某种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答案在此刻呼之欲出。 他有些惊慌的抬头四处打量着过往的路人,没有人!没有人和他一起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是那样显眼的一个东西,却没有人能像他一样看到。 街道上太过拥挤,永井圭在回头张望的时候被从他对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这个单薄的少年顿时便向后仰去,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跨在肩上的书包带子,将他后仰的身子给捞了回来。当永井圭站定的时候,这才发现抓住他书包带子的人竟然是一个体格纤细的少女,她戴着口罩,永井圭无法看到她的脸,而对方同他一样,穿着一身帝光的制服。 “谢、谢——” “我说,你在看什么?” 没有给永井圭道谢的机会,对方直接截断了他的话语,站在永井圭对面的少女用她那双剔透的红眼睛安静的看着他,在那双宛若璀璨宝石的眼睛下,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仿佛这个街道上只余他们二人。 永井圭的眼神不自然的躲闪了起来,他装作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了空中,但就是这一瞥,使他瞪圆了眼睛,那个怪物竟然头也不回的飞翔了远处的高墙,它的速度快极了,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墙的那一头。 当他再看向对面的少女的时候,他发现对方的红眼睛已经微微眯起了。 “你果然看得见吧,那个长着黑色翅膀的怪物。”少女用笃定的口吻说道。 永井圭呼吸一滞,他在弯腰捡起地上的词汇书时拼命克制住了自己慌乱的情绪,并用冷静下来的口气对她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一只黑色的爪子猛地刺向了他,永井圭大叫出声,然后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少女的身边竟又出现了一只黑色绷带人,它的利爪离他的眼睛只有三公分的距离,永井圭的后背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抖着嘴唇看向了双手环胸的少女,她上前一步,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永井圭隐约听到从她的口中溢出了一声轻哼,“你果然能看到它啊。” 永井圭喘着粗气,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都太惹人注目了,已经有好多路人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他们这边。 “想知道这是什么吗?”少女指着站在她身旁的黑色幽灵说道,在看到永井圭轻轻点了下头后,她打了个响指,而她身边的黑色幽灵随着她的指令消散在了原地,“那就跟上来。”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拐进了一条小巷。 永井圭迟疑了三秒钟后跟了上去。 当她带着永井圭来到了闹市区的一条阴暗小巷后,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她开门见山的说:“你是亚人。” “……你说什么?!” 他看到对方紧蹙的眉头,像是十分不耐烦一样,但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亚人。” 看着永井圭呆愣的模样,她毫不在意的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在永井圭看到她的脸后便立刻认出了她是谁,没有办法,哪怕是刚转学到帝光一周的他都从同学的嘴中听到过她的名字——花开院珈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花开院珈榴,就读于帝光中学。”珈榴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永井圭。一星期前因之前的袭击事件转学到帝光。” “永井圭?是文森的那个永井圭吗?”珈榴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各个方面看都十分普通的少年,她知道永井圭,是因为他和赤司一样都是三年级的学生,赤司作为一个学霸,在上一次的模拟考试中就是因为总分比一个叫做永井圭的家伙低了三分而屈居于第二位。 显然,永井圭也差异极了,他没想到珈榴作为一个二年级的学生竟然还知道他,但他仍旧点了点头,“是我。” 珈榴忍不住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永井圭的智商如此之高,作为她的盟友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向你简短的介绍一下现下的状况,学园都市已经开始研发鉴定亚人用的仪器了,一旦这种东西被发明出来,不光是我,连你也会失去现在平静的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和我一起对抗学园都市。” 永井圭被她的一席话震住了,先不说一个中学生是有何等勇气说出对抗学园都市这种话的,单说她擅自把自己也归入亚人行列永井圭就蹙紧了眉头。 “先停止一下你的自说自话,”永井圭说道,珈榴听到他的话平静的看着他,“对抗学园都市这种事情先不提,直接把我判断为亚人未免太武断了吧?就凭我能看到刚才的黑色幽灵吗?” 珈榴坦然的点头道:“没错,就凭你能看到它。”看永井圭的体格,就知道他绝对没有资质和花京院典明一样是替身使者,所以,通过他能看到黑色绷带人这一点来判断,很容易就能得出他是亚人而并非替身使者这一结论。 “喂!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是、会是亚人?!” “我可以理解你突然得知这种消息后的惊慌,”珈榴漫不经心的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在做着这件事的同时,她轻声问道:“你还没有死过吧?” 永井圭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下一秒,破空的声音响起,一把折叠刀刺入了他的喉咙中,剧痛席卷了他的大脑。 “那死一次不就知道了?”这就是永井圭生命的最后一刻所听到的话语。 珈榴看着永井圭软到在地上的身子神色毫无波澜,在他彻底没了呼吸后,黑色的粒子从永井圭的伤口处涌出,它们一点点的将珈榴的小刀从他的喉咙里推出,伴随着小刀掉在地面上的脆响,永井圭的心脏在那一瞬间重新开始跳动,他惊慌失措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颤抖着双手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喉咙。 珈榴慢吞吞的走到他身侧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折叠刀,她掏出纸巾擦拭着小刀上的血液,然后用引燃符将纸巾吞噬。 “你这家伙……!”永井圭怒不可遏的看着珈榴。 “想对我动粗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珈榴把玩着手里的小刀,“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好吗?难道说,与其被我告知,你更愿意在学园都市研发出鉴定亚人的东西后被他们抓起来吗?” 永井圭快速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珈榴说的没错,虽说这家伙的手段简直非人类,但的确给了他抢占先机的机会。 珈榴看着永井圭暴躁的神色直接递给他了一张名片,和给南野秀一的那张一模一样。 “等你考虑好了,联系我。”珈榴看着他将自己的名片装在了包里后,这才又开口道:“不过,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谁也不知道学园都市的研究进行到了何种地步。而且,最好也别动些歪心思,在你算计我之前,我有无数种方法宰了你。” 永井圭没好气的对她摆了摆手,“我还没有低智到那种地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我是不会考虑的。”从珈榴敢毫无顾忌的杀他一次他就能看出这家伙有多么的不好惹。 “那么,等你的消息。” 第6章 变化 珈榴在第三天就收到了永井圭的短信,他把珈榴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咖啡店里。当珈榴坐在他对面的时候非常费解的说:“你干什么把我约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在学校说不就好了吗?”而且还挑了周末。 永井圭啧了一声,“我可不想让学校的那群家伙知道我跟你扯上了关系,我现在只希望生活平静,所以我不想跟你这种不安定因素有瓜葛。” 珈榴点了点头,真是完全的利己主义。 “这些天我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既然身份我的新身份……已经确定,再怎么拒绝接受也是于事无补的,倒不如把将要破坏我平静生活的源头给毁掉。我的确需要谢谢你,让我提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没有使我陷入被动情况。”他平静的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问道:“那么,有关学院都市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再过几天,学园都市的大霸星祭就要开始了,那是它的对外开放日,为期一周,到时候我会潜进去打探情报。”珈榴垂眸看着杯中咖啡荡开的波纹,轻声说道:“这些天我每天都会去学园都市的外围放黑色绷带人进去,至今为止它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学园都市内部也没有丝毫动静,所以,目前我们还是安全的。” 永井圭将自己包里的一本笔记本掏了出来然后推到了珈榴的面前,“情报互换。” 珈榴翻开了这本本子,她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记录了一系列和黑色绷带人有关的数据。 “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那东西,关于它的最大活动时间,每天最多产生次数,行为习惯等等。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共通的,但是我知道的都写在上面了。”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他有些意难平的补充道:“马上就是升学考了,竟然折腾出这种事来。” 珈榴无精打采的说:“如果不做出些什么行动来,说不定你在升学考之前就被当成小白鼠押运到学园都市里了。” 永井圭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窗外的街道,隔了好久才带着些迟疑问道:“那些……人体实验,都是真的吗?” “网络上流传的都是假的。”珈榴合上了本子,在看到永井圭莫名松了一口气后她微微一笑,“学园都市里进行的人体实验要比那些假的视频可怕多了。” 永井圭:“……” 珈榴举起了手中的本子对他说:“我会把我的数据也写上给你的,这些动脑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大霸星祭你要和我一起进去。” “喂……!少自作主张了!” “或者我把你绑进去,选吧。” 永井圭痛苦的捂住了额头。他真是万万没想到,珈榴这样艳丽的外表下,居然是这种个性的人。 在期末考试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南野秀一给珈榴进行了最后一次补课,他把珈榴叫到了医院附近的老地方。这次他没给珈榴带多少题目,只是让她把之前错过的题目有选择性的又做了一遍。 当珈榴写完了第一道题后,她变漫不经心的转起了手上的铅笔,她招来了服务员,并点了一份热可可,在服务员把热可可放在桌面上后,珈榴将它推到了南野秀一的面前。 南野秀一怔忪的看着眼前的热可可,过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给我的?” 珈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又开始写题,在又完成一道题后她这才开口解释道:“甜食可以让人放松心情。”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南野秀一听懂了,她一定是看出来他的心情十分低落了。珈榴和他原先预想的性子完全不同,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其实有着一颗细腻的心。她可以轻松的看透许多事,但她往往不会将其宣之于口,在意的人,她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担心,不在意的人,那真的是连眼光都不会多施舍一分。他一直以为他是后者的待遇,但在喝了一口杯中的热可可后,他又隐约觉得他似乎错判了一些事情。 他在一开始见到珈榴,就在心里抵触着与她的接近,原因无他,珈榴对他来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无法描述那是什么状态,所以在理智尚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一再选择远离。明明她看上去冷冰冰的,行事颇具邪气,却意外的在某些时刻展露着属于她自己的温柔。 再接近下去的话,也许就再也无法抽身了。可是——南野秀一暗叹一声,迈向了一个不理智的方向。 “妈妈的病情……又恶化了。”最终,他这样解释道,明知道珈榴不应该成为他的倾诉对象,他却还是开口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无所不能这种神奇的事情。” 珈榴没有作声,这种情况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人生总是会面对这样多的生离死别,而且南野秀一母亲的病情已经是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以一种十分平常的口吻说出了这句隐含无数不甘的话语。 “这些天,辛苦你了。”珈榴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叠清心符,“听到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多陪陪阿姨吧。”说完,珈榴就把桌面上的课本收拾好了,“今天就不用再管我学习上的事情了,我已经有把握明天的数学考试可以通过了。” 南野秀一安静的看着她整理桌面,然后忽然出声道:“剑道部的部长,是花开院你亲自出面摆平的吧?”剑道部部长泽川是珈榴的狂热追求者之一,在他听信了珈榴和南野秀一似乎有点什么之后,他就开始不断的去找这个少年的麻烦,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赤司。在今天,那个一直喜欢没事找事的泽川忽然销声匿迹了,在同学的热心告知下他这才知道是珈榴亲自去剑道部跟他比试了一场,并将这位所谓的部长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并再也不敢来闹事了。 珈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那种人,不需要留情。”南野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总有这么一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去找事。 南野秀一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指拨弄了两下桌子上的清心符咒,轻声问道:“花开院对朋友都这么好吗?” “那不是废话吗?” 南野秀一低声笑了出来,珈榴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就见他抬起了头,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但珈榴就是感觉他有哪里不同了。 “你啊,对别人对你的情绪可真迟钝。”难道一直都没发现他并不想跟她有所接触吗?因为从一开始,南野秀一就发现了她十分危险,所以,他十分抵触和珈榴有着过深的交往,但事与愿违。 珈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大家都这么说。” 南野秀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今天就不继续帮你辅导了。反正,你会过来也只是为了安慰我一下吧?”少年直白的说道。数学的知识点在前天就已经讲完了。 被戳破心思的珈榴难得有些无措,她不自在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假装看着窗外的封景,连反驳的话都没说。 真是……服了她了。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后,南野秀一体贴的为她拉开了甜品店的大门,两人站在路口处分别。 “到家了发条简讯告诉我。”南野秀一这样叮嘱道。珈榴从来不让他送,考虑到她的身份和武力值南野秀一便没有再坚持。 “我知道了。” “路上小心,珈榴。”南野秀一看着她淡淡的笑了起来。 珈榴听到他对自己的称谓后微微一愣,接着她也控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再见,秀一。” 期末考试轰轰烈烈的结束了。在放榜的那天,赤司、花京院和南野秀一都紧张的站在成绩榜前,三个人见面后及有默契的互相点头示意,然后一起从排行表的最后一张寻找珈榴的名字。没办法,珈榴花瓶的形象深入人心。 谁知道,在找完了倒数两张纸后,他们竟然没有从上面找到珈榴的名字。 “这是……开窍了?”花京院不可思议的说道。 南野秀一则是欣慰的说:“看样子珈榴真的很认真呢。”他对帝光的花瓶校花还是有所耳闻的。 赤司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多亏了南野君帮珈榴补课,否则,她这个暑假又要在赤司家的书房里哀嚎了。” 花京院站在两人的身后忍不住捂住了脸,不过几周的时间,他似乎又多了一个不得了的敌人。 就在修罗场气息越来越浓厚的时候,珈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人群中。 花京院立刻扬声叫了她的名字,“这边!”说着,还对她招了招手。 珈榴看到他后快步走了过来,就在花京院想要告诉她她终于拜托了年纪的倒数行列后,却突然发现她的表情不对,此时的珈榴看起来非常焦躁,于是花京院连忙问道:“珈榴,出什么事了吗?” 南野秀一和赤司也都围了过来。 珈榴深吸了一口气,抖着声音说:“叔父……叔父病危。” 花京院和赤司都是一愣,而南野秀一则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其实赤司也和他的情况差不多,但他多少要比南野多知道一些花开院家的隐情,比如说,珈榴和她的这位叔父关系十分恶劣,可看她现在的模样,他又不确定了起来。她明明是非常在意这个叔父的,那么为什么以往一提到这个人她总是一脸厌恶? 花京院是三个人里对珈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人,他思考了一阵后问道:“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珈榴摇了摇头。 赤司及时说道:“你直接回祖宅吧,今天我会通知圣也来接我,不用担心,等到事情处理完毕后再回来就可以。” 珈榴对赤司道了一声谢。 “珈榴,”赤司唤道,“保持联系,不要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珈榴听到他的话后却沉默了下来,赤司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快走吧。” 就在花京院和赤司两人齐齐目送着珈榴远去的身影时,站在两人身后因摸不清事态便一直保持沉默的南野秀一突然开口了,“第七十九名。” “什么?”赤司和花京院齐声直愣愣的问道。 南野秀一指着成绩布告栏说:“珈榴的名字,第七十九名。”在看到两人吃惊的表情后,南野秀一温和的笑了起来,“看样子,我给珈榴补课的成效不错呢。” 花京院&赤司:“……” 第7章 樱花树 回到花开院家祖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珈榴是回来最晚的一个,龙二和柚罗都已经见过了叔父,站在叔父屋子前的院子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姐姐!”柚罗看到珈榴后有些激动的向她跑了过去,在握住了珈榴冰凉的手后她不禁将双手贴覆上去,以求给予珈榴些许温度。 龙二一眼就看出了珈榴脸上慌乱的表情,他走上前去一掌拍开了柚罗的手,指着叔父的房间对珈榴说:“快点进去吧,他一直在等你。” 珈榴点了点头,她安抚性的揉了揉柚罗的脑袋,接着匆匆的跑了进去。 “我以为姐姐不会回来了……”柚罗揉了揉被龙二拍的发红的手背,时机不对,她倒是少见的没冲龙二发脾气。 “你以为你以为,就你的智商能看出来什么?”龙二嗤笑道。 珈榴没有理会院子里吵嘴的兄妹,她现在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的门扉上。 “珈榴,进来吧。”房间里传来了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并且,这声音显得格外虚弱。 珈榴咬牙拉开了门扉,她两步跨了进去,在榻榻米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 男人在看到了她后,那张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勉力伸出手拍了拍他身旁的榻榻米,“坐在这里,珈榴。” 珈榴依言跪坐在他的身边。男人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她,“三年不见,眨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叔父对你的记忆,却总是停留在你四五岁时的模样。” 珈榴伸手握住了他抬起的右手,这只手上的温度比珈榴的手还要再冷一些,两只同样冰冷的手也没有阻挡男人眼里露出的满足的目光。 男人的视线渐渐的从珈榴沉静的面容上移开了,他神色空茫的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我在年轻的时候,也认识过一个妖怪,她几乎拥有了一个美好女性所拥有的一切。” 珈榴微垂的眼睑稍稍抬起来了一点,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问道:“后来呢?” 男人无奈的笑了一声,“后来,她离开了。阴阳师,是无法与妖怪在一起的。寿命的不等,身份的对立……” 珈榴平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叔父跟她分开后,这些年有想起过她吗?” 男人顿了顿,最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我经常在梦里看到她。” “我也是,我经常在梦里看到杀生丸老师。梦见他教导我刀法,梦见他靠在后山的樱花树上,梦见他到现在还在等我去找他。”珈榴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但男人却能感受到两人交握的手在微微发颤。 “……对不起,珈榴。但人类,不能和妖怪生活在一起。倘若当时放任你和他相处下去,你会更伤心。” “叔父想起过去的事情时,大多是会想起痛苦的呢,还是美好的呢?”珈榴问道。 “都有。” “可是叔父在三年前封印杀生丸老师的时候,我和老师之间全是快乐的回忆,直到现在,我能回忆起的也都是以往的快乐时光。叔父让我在还没有经历过悲苦的时候便失去了老师,所以我每天想起和老师有关的事情,都是美好的回忆。” 男人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呼吸渐渐变轻了,黑色的眼睛上也蒙上了一层雾,“珈榴,对不起。”他妄图让她收获最好的,却忘了许多事都并非她本意。 “没有关系,我已经不会再怨恨叔父了。” 听到了她的话后,男人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珈榴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龙二正坐在木质长廊的边缘,他身穿一袭黑色的和服,安静的看着院内的海棠树出神,在他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珈榴走到他身边站定,他才慢吞吞的说道:“叔父走了吗?” “嗯。” “算是和解了?”龙二扯了扯嘴角问道。 “和解?”珈榴慢慢的咀嚼着这个词语,“叔父相当于我们的父亲,哪有和解这一说?只不过在最后我们两人都各退一步而已,他为了封印老师付出了半数寿命,我也因为没能阻止而不想再回到这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说的可真好听啊。”龙二低声笑道,珈榴对待在乎的人永远都是这样心软,继而,他轻声叹息,“我听说,今年后山的樱花树没开花,估计是赏樱的人没有归来,因此连花都失去了绽放的心思。” “别说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了,我现在就去后山,不要跟来。”珈榴转身就走,在迈出了三四步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我需要可以驱散病痛的东西,你去藏书室帮我找找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这就是你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吗,珈榴?”龙二在身后扬声喊道,但珈榴却直接无视了他。这种吊儿郎当又毒舌的哥哥她也不想要。 珈榴缓步走在后山的小路上,她足有三年未踏足这里,所以,早些年被她和龙二柚罗踩出来的林间小路都被杂草取代了。夏天的树林里并没有蝉鸣声,因为这里的妖气浓厚,有灵慧的生物都不敢在此久留。当珈榴拨开眼前的一小节新生枝桠时,一颗巨大而饱经风霜的古木矗立在她的眼前。 珈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巨树,它足有十六七米高,树杈上的叶子枝繁叶茂,没有了粉色花瓣的衬托,它失了些柔和,可珈榴只觉怀念。 时间仿佛倒退回了十年前,那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间。 这颗粗壮古朴的樱花树十年如一日的在此处生长,岁月未曾在它身上留下任何刻痕,过去与现在唯一的不同,便是十年前有一只大妖怪安然的靠坐在它的树荫下乘凉,他银色的长发铺散一地,在他的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似乎是珈榴惊扰了他的休息,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与珈榴对上了。她至今为止还记得初见他时的震撼感,那是她见过的,最美貌的妖怪。 “您是迷路了吗?”年纪四岁的珈榴自然是不明白所谓的大妖怪对于她而言有多可怕,她只是全然被眼前的妖怪给吸引,她无所畏惧的从树林里小步跑了出来,在距离大妖怪还有三四步时这才克制着停下了脚步。 绮丽的妖怪专注的盯了她许久,这才淡淡开口道:“我在等人。” “等人?”珈榴好奇的又凑近了他一步,“这里生活的,都是我们花开院家的人,我可以帮您找到您要等的人。”珈榴干脆坐在了妖怪的对面,她好奇的看着他,又有些在意他拖在地上的大尾巴。还有一点点……就可以坐在尾巴的旁边了。珈榴小心翼翼的挪了挪位置,终于,她离梦寐以求的大尾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 “不必。”对方冷淡的回绝了她,珈榴微微一愣,她抬起头看向了这只妖怪,而他也刚好垂下了视线,那双金色的竖瞳在与她对视之际,他眼中冷漠的神色竟然渐渐消散不见,珈榴听到他开口说道:“我已经等到了。” 珈榴在后山呆的时间很短,不到三十分钟她便又出现在了花开院家的祖宅。龙二看到她并不意外,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符咒,随手一扔抛给了珈榴,“你要的东西。” “这么快?”珈榴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符咒。 “都是些现成的东西,更何况,这世上可没有能阻拦人类生老病死的东西。要真归纳的话,这类符咒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种,功能还统一的可怕。” 珈榴默不作声的收起了符咒。 “什么时候走?”龙二问她。 “叔父下葬过后。” 南野秀一再见到珈榴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了,她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了他母亲的病房中。 “珈榴?”南野秀一惊讶的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少女,然后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志保利已经睡着了,在为她掖好被角后,他轻手轻脚的和珈榴离开了病房。 “怎么突然过来了?而且还挑这种时候?”南野秀一蹙眉说道,现在是晚上十点钟。 “给你。”珈榴将符咒递给了他,“清心符的升级版。” “你来……就是为了送这个?”南野秀一伸手接了过来,看着这一叠小小的纸片,他竟然觉得有些沉重。被重新束缚的理智再次隐隐有些崩塌的迹象。只要再向前一点点—— “我刚回来,路过就来看看。”珈榴解释道。 “……谢谢。” 南野秀一和她一起倚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两人都抬头看着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出神的想着各自的事情。 “你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南野秀一问她。 “嗯。亲人辞世。”在看到南野秀一想说些什么时,她直接摇了摇头,“不用说什么,这样就可以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说道:“我年少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妖怪,他很厉害,是我见到过的妖怪和人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南野秀一温和的说:“然后呢?” “我很喜欢他,他是我的老师,他教我刀法,还送了我一把刀。但是我是阴阳师,虽然他并不是坏妖怪,他对我也没有任何坏心,甚至还十分关爱我,可最后被家里的长辈发现后,他们还是执意对老师动手了。其实,按照老师的水平,离开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没有。最后,他被我叔父封印了。”珈榴的身子靠着墙缓缓滑落,她补充道:“叔父就相当于我的父亲,在那一天,我同时失去了老师和父亲。”无法形容当时的情形,哪怕现在想起来,她仍能忆起当时的绝望,耳边回荡的也是她年幼时无助的哭喊声。无法选择,一方是她敬爱的老师,一方是她最喜爱的叔父,所以,作为没有做出选择的她的惩罚,她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南野秀一没有作声,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蹲在地上的珈榴。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位听众。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老师当时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攻击,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一定要守在那颗樱花树旁,任由我的族人封印他。”珈榴的语气很平淡,但越是这样,南野秀一越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老师总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原则。”所以,才造就了她现在胡作非为的做事风格,老师不正是被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所害吗? “看到你和你母亲,我就会想起年少的我和老师。我希望你们不要像我和老师一样,能永远互相陪伴着生活下去。”珈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渴望,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终究无法实现。 沉默了许久,南野秀一呼出了一口浊气,听着她说出这种脆弱的话,名为理智的枷锁,彻底破碎了。邪气的作风,与脆弱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可怕的吸引力呢?无论是妖怪的心,还是人类的心,都是最复杂的一类东西,因为永远无法探索出其中的规则。那就这样吧。 “我知道了。”南野秀一这样说道。 珈榴有些话好奇的看向了他,他知道什么了呢? 南野秀一轻笑着对她说:“我一定会尽我全力,让那样美好的时刻到来。”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迈入了深渊。但是却不想回头。 第8章 学园都市 隔天,学园都市正式对外开放了,珈榴、花京院和永井圭一早就混了进去。 “你过安检的时候真镇定啊,不怕学园都市的检测装置忽然响起来?”珈榴调侃着她身边的永井圭。 永井圭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每天来探查的人是你,难不成你要把自己也坑在这里吗?”他看了一眼站在珈榴身边的花京院,“更何况,你还带着一个人呢,这不就是杀手锏之类的帮手吗?” “你说的没错,但我以为你还是会表现得很紧张呢。”珈榴笑了笑。 “啧,”永井圭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他们的视线一直都盯准了圭这三人,准确的说,是站在他和花京院中间的珈榴,“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给你买一个口罩或者帽子戴上,你不觉得有你在我们被暴露的概率更大吗?” “无所谓,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不会是在白天。” “珈榴,这种话还是不要在人群密集的时候说比较好哦,哪怕你声音刻意压低了。”花京院在旁边提醒道。 珈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永井圭也闭上了嘴,要说这三人里心里最没底的,那就是永井圭了。花京院典明,从这家伙的体格来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人了,虽说他明确的说过自己不是亚人。而花开院珈榴……圭至今都记得这家伙把小刀刺进他喉咙时的剧痛感,能干脆利落干出这种事的人,怎么想都跟正常人扯不上什么关系。而且最要命的是,她那一刀力度角度都控制的非常好,这不禁让他脑补了许多,或许花开院早就做惯了这种事情。 尽管永井圭的脑补有些过头,可的确也离真相不远。 三人在通过了检测大门后便顺着人流向前走,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过五分,刚好是可以吃午饭的时间,于是花京院便拿着学园都市的宣传地图研究了起来,“人这么多的话,过会吃午饭应该需要排队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先找到餐厅,在里面等位吧。” “可以。”珈榴点头同意。 三人说着话拐过了一个街角进入了学园都市的主干道,然后,永井圭和珈榴同时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前方的街道。还在低头研究地图的花开院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他向前走了两步后发现这两人都没有跟上来,他有些好奇的回过了头,接着他就看到珈榴和永井圭精彩的表情,就那么一瞬间,他便想到了许多。他笑着转头看向他们看着的地方,然后自然的走到了两人中间,伸手搂住了他们的脖子,他甚至亲昵的揉了揉永井圭的头发,“怎么了?在门口安检的时候还没做好准备吗?看到这样多的人流量被吓到了?也是,圭你之前生活的地方人口确实不多。珈榴也是的,怎么和圭在一起久了变得这样大惊小怪起来?” 永井圭此时回过了神,他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些别扭的推了推花京院揉着他脑袋的手,“哥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珈榴则是干脆的拍开了花京院的胳膊,她脸颊发红的说:“这种事情不许说出来!” “好了好了,不提这件事了,我刚才已经决定中午去哪里吃饭了,宣传册上说第四学区可以吃到全世界的美食。”花京院笑着揽着两人的肩膀向前走去,他神色自然的与一只黑色幽灵擦肩而过。 没错,在转过街角进入主干道的那一刹那,珈榴和圭两人便一眼看到矗立在人群之中的怪物——一只黑色绷带人。 在三人笑闹着路过了它之后,直至坐上无人驾驶的自动公交车后,三人的脸色一起沉了下来。 “……我没想到,竟然会有开门杀等在这里。”珈榴气闷的开口,他们三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刚才她和永井圭表现的太明显了,如果对方就在附近,那么他们两人一眼就会被敌人锁定,可他们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简而言之,亏大发了。 永井圭思考了一阵开口道:“事情也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花京院的表现非常出色,足以遮盖掉一些我们两个身上的可疑之处,现在敌人的状态应该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但又无法确定。如果我的推测合理的话,那下一波考验很快就要来了。” 珈榴没有作声,她觉得永井圭思考的足够全面。就在这时,一直坐在靠窗位置看似闭目养神的花京院倏地睁开了眼睛,“永井说的没错,黑色绷带人已经消失了。”在他们上了电车以后,他便将绿之法皇叫了出来,花京院让它压缩到了以毫米为单位的大小,然后折回了刚才的街道,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那只黑色绷带人的动向,“虽然人流量很多,我无法精准的找出它的主人究竟是谁,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他蹙眉说道。 “我相信你的判断不会出错,告诉我们他的体貌特征。”珈榴干脆的说。 显然,永井圭和珈榴的看法非常一致,通过刚才的那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花京院的随机应变能力和智商有多高,他口中说着怀疑,估计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花京院温和的笑了起来,“谢谢你这样信任我。” “那是因为典明一直都这样可靠。”珈榴神色坦然的说。 永井圭看看花京院,又看了看珈榴,虽然他对两人接触都不是太深,但他觉得……两人似乎没有在一个频道。一个散发出恋爱的气息,一个迟钝如智障。于是他痛苦的出生提醒道:“快告诉我们那个人的体貌吧。” 花京院点了点头,“他……”刚说出了这个词,花京院便卡壳了,“虽说这个人的体貌特征和你们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样,但是我肯定他是人群中反应最可疑的一个。”在得到了珈榴鼓励的眼神后,他说了下去,“他是一个带着贝雷帽的中老年男人,看年龄,似乎有五十多岁接近六十岁,外貌的话,他肤色很白,面部轮廓也偏立体,我怀疑他是一个混血。” 在听到花京院说对方有快六十岁的时候,珈榴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瞬,她直接跳过了有没有可能是花京院判断错了这个选项,干脆进入了下一个问题,“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个年纪的人……在这个时间段来到学园都市,怎么想都匪夷所思。” 永井圭在沉默了一阵子后,平静的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想:“那如果反过来推断呢?我们假设,他就是学园都市方的人,这样子想,他的行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花京院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原来他就是检测亚人的‘仪器’。”没错,这样一个重要的节日,学园都市理应做好了完全的对策,它肯定已经有所预测,预测这次的开放日会有各路人马涌入,其中自然也会包括亚人。 那如果这样想的话,他们三人目前的处境就及其危险了,如果他们在这时候撤出,那就是坐实了珈榴和永井圭的身份,可如果留在这里……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但是这个时候永井圭却沉静了下来,他急速运转着大脑沉声道:“他们的确没有研发出鉴定亚人的仪器。可惜,这对现在的我们是非常不利的。”他看着花京院一字一顿道:“如果学园都市采用极端的鉴定方法,没有比杀我们一次更好的选择了,我和花开院最差的情况就是被抓住,而你,不是亚人吧?” 珈榴的手瞬间成拳,虽然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她的眼神忽然锐利的起来,那双总是微垂着的眼睛在那一刻完全睁开了。永井圭微微一愣,他敏锐的察觉到现在的珈榴……似乎只能用杀气腾腾这个词语来形容。 “不用紧张,珈榴。”花京院柔声安抚道,“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更何况,杀生丸老师也曾教过我一些基础的格斗术,普通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珈榴在听到杀生丸的名字时神情有些恍惚,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她硬邦邦的说:“别把你那三脚猫功夫拿出来说,简直是在侮辱杀生丸老师的水平。而且,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花京院无奈的抬手投降,“是是是,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三人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下来,可好景不长,当下一个车站的行人乘上了这班公车后,永井圭在某个瞬间假装不经意的用手肘碰了珈榴的胳膊一下。 珈榴淡淡的瞥了永井圭一眼,没有作声,而这时花京院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他的手指在自己另一手的手掌心上轻敲了两下,珈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在刚才,一个头戴贝雷帽的男人坐上了这趟班车,而现在,他就坐在三人的前排。 第9章 白发少年 坐在最后一排的三个人内心同时冒出了一排大字——要完!如果这家伙现在就把黑色幽灵叫出来,然后当场实验他们的话…… 三个人现在连目光的交汇都不敢有,沉默了大概有五秒钟,永井圭硬着头皮开口了,“哥哥,一会去你说的那个学区吃什么东西好呢?如果真的有全世界的品种的话,不管选哪个都会有些遗憾的啊。”他的语气很自然,还带着些学生特有的青涩感。 花京院立刻接上:“不要这么贪心啊,圭,我们可是要来玩好几天呢,有机会的话就把各类菜系都品尝一遍好了。”他看着珈榴柔声说道:“而且,选择吃什么这种事,还是要女孩子来做决定的吧?” 眼看着珈榴要张嘴,永井圭以一种闹别扭的语气快速堵住了她的嘴:“哥哥,你每次都偏心珈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他愤愤不平的看着她说:“而且,她这家伙性格这么闷,你就别老逗着她指望她开口了,她一天说话不超过十句的情况又不是没出现过。”永井圭直接封住了珈榴开口说话的机会,要知道,他们这三人小队中智商最拖后腿的就是珈榴了,虽然他和花京院也是第一次接触,但他知道以花京院的智商和他配合是出不了大差错的,但珈榴就不一定了,因此,他必须扮演一个话唠型选手,让自己冲在最前方分担珈榴的存在感。 还好珈榴也明白他的用意,她冷哼一声后便垂头不说话了。 “如果是在苦恼餐厅选择太多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哦。”前方带着贝雷帽的人回过了头,他有着一张十分和善的脸,表情也一直带着笑,这样的一个老人根本让人起不了什么疑心。然而珈榴三人却齐齐如临大敌,越是这样的人,危险系数越高。 “……请问,爷爷您是来过学园都市吗?”永井圭有些好奇的跟他搭上了话。 老人爽朗的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我的孙子就在学园都市念书,这已经是我第七次来学园都市了。所以,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吧,这方面我刚好可以帮上些忙。” “好厉害啊爷爷!”永井圭双眼发亮的看着他,“其实这次来也是为了近距离看看超能力者的比赛呢!因为电视上跟现场看还是有差别的。” 老人摇了摇头,“虽说超能力者是外界对这里学生的一个统称,但其实在学园都市能被成为超能力者的人只有七人哦,超能力者,说的就是level5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连称呼都分的这样严苛。” “是啊,”老人的神情有些萧索,接着他又笑了起来,“别看这里学生这么多,可其实拥有能力的人只有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六十的学生,全都是无能力者。” 永井圭沉默了下来,他稍微想象了一下这里学生的生存状况……啧,不管外表如何,估计内里也是问题重重。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差距才会有比较,有了比较随之产生的就是羡慕、嫉妒这类或好或坏的情绪。 “不用露出那种表情啊,孩子们,我的孙子虽然只有level1,但好歹也是一个能力者。”老人和善的笑了起来。 花京院点头说:“只要拥有能力,不管时强时弱,都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了。” “爷爷,你知道level5那些人的超能力都是什么吗?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这次大霸星祭赛上能不能看到他们啊。”永井圭又做出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凑了上去。 “虽然知道具体人数,但要说确切了解的也就是排名第三的超电磁炮,她是个电气使,就读于常盘台中学,哦,这么说来,排名第五的心里掌握也是常盘台中学的呢,我记得去年就是这个学校夺得了大霸星祭赛的冠军。” 永井圭又和这个老人聊了几句,“学园都市真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啊,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夜景吗?” “那可不行啊,孩子。”老人说,“学园都市是禁止夜游的。”他的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了,“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是这里,某些地区的治安不太好,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在夜晚出行的比较好,学园都市的公车也是在晚上六点半就停止运行的。” 这样一说永井圭反倒好奇起来了,“某些地区?那我们只要避开那里不就好了吗?爷爷你告诉我们哪些地方不要去好了。” “你们应该是住在第十五学区吧?晚上要走动的话就在那里小范围活动一下就好了,第十学区就不说了,那里离你们住的地方比较远,你们也不会特意去那边,但是第十七学区,听说也很危险呢。”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当着听众的珈榴忽然指着车窗外的一家大阪烧说道:“我饿了,干脆直接去吃这家大阪烧吧。” 永井圭和老人聊天的声音停了下来,花京院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珈榴……”他似乎想要劝说她放弃这个提议,但在看到珈榴固执的表情后,他只得败下阵来,他歉意的看着永井圭和老人,温吞的开口了,“抱歉,我家的这个妹妹自小就被宠坏了,看样子,我们要在下一站下车了。” 永井圭生气的说道:“哥哥!你每次都这样宠着她!否则她怎么敢这样说风就是雨!” 倒是老人和气的笑了起来,他看着珈榴说:“如果我家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孙女,我一定也会像你这样宠着她的。” 说着,三人告别了老人,走到了后车门准备下车。当走在最后面的花京院起身之际,一阵令人牙酸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三个人的表情顿时紧绷起来,但他们没有回头,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把自己的黑色幽灵给叫了出来。 永井圭现在手心都是汗,如果这个老家伙让黑色幽灵忽然做出攻击性动作,他无法保证自己能控制住本能的恐惧反应,眨眼、呼吸、僵硬的四肢,无论是哪一个动作都能将他们暴露的彻底。如果说之前他还能一直用对话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那么下车这个空挡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怎么办?怎么办?! “啊——!”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永井圭在深呼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扭过了头,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似乎是不小心崴到了脚,她直接扑倒在了帽子男的身上,她在爬起来后连声的道歉,但托她的福,黑色幽灵在凝聚了一半左右的时候便因她的动作而被打断成型,从而消散在了空气中,此时车厢里还弥漫着细小的黑色颗粒。 永井圭扬声喊了一句:“老爷爷,您没事儿吗?” 老人扶起了女人对他们摆了摆手,“没有关系。” 公交车终于靠站,三个人如释重负的下了车,永井圭的身后都被冷汗浸透了。 “……没想到最后关头我们运气竟然这么好。”永井圭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珈榴却嗤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永井圭不解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花京院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在他上车坐下时的那个视线死角叫出了我的法皇,然后让它瞬间压缩并潜入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体,接替了她的身体控制权。” 永井圭听得目瞪口呆,“所以说,刚才那个女人崴脚也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花京院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法皇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这都无法阻止花京院在永井圭心目中再次高大起来的形象。这家伙心思细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反人类。 三人走进了珈榴刚才随手指的大阪烧店,由于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太挑战几人脆弱的神经,现在谁也吃不下去东西,但为了装装样子,他们还是点了许多食物。 “典明,你还好吗?”这是珈榴最关心的事情,别看花京院说起他用法皇做的事情时那样云淡风轻,实际上这十分的消耗体力,也非常耗神。 花京院喝了口水后摆了摆手,“没有关系,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不必担心。到是你们,对刚才那个老人有什么看法?” 永井圭:“表面上非常无害,外表可以给他提供很好的伪装色。” 珈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他很厉害,虽然衣服宽松看不太出来,但从他露出的手腕可以看出他的肌肉量惊人,另外,他的手上全是枪茧。” 永井圭已经不知道改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珈榴了,枪茧这种东西居然都能一眼认出来!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花京院点了点头,“而且,不要掉以轻心,他现在对我们一定还有所怀疑,估计下一轮的试探也快到了。”他顿了顿,手指轻扣桌面,“我还有一点十分在意,他特意强调的第十七学区。” “如果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游客,那肯定不会对它放在心上,可我们不是,所以我们必定会十分在意。”永井圭冷静的分析,“那里绝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也很明显,它是一个诱饵。” 珈榴漫不经心的抬起茶壶为花京院的杯子里添了半杯茶,她平静的说:“不用想那么复杂,我在他的身上贴了一个追踪型符咒,也为它下了障眼法,他发现不了的,晚上,我会跟着他的。” 永井圭又一次被刷新了世界观,符咒!障眼法!这都是什么东西! 花京院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看样子珈榴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永井圭无语的看着他,别以为他没听出花京院语气里的小得意,这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忘了说吗?”珈榴低声嘀咕了一句,“我的本职是阴阳师,所以,追踪符这种程度的东西不值一提。” 永井圭捂住了脸无力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的,我已经不会再惊讶了。”反正自从自己的亚人身份被证实后,他的世界观早已崩坏了。阴阳师这种程度的东西,不值一提! 当夜,珈榴便穿着一件斗篷灵巧的在屋顶上跳跃着。她给自己使用了降低存在感的符咒,但由于她有一张十分具有标志性的脸,她还是给自己披了件斗篷。 她根着追踪符来到了第十七学区,也就是一片工业区。晚间,所有的机器都停止了工作,可本该寂静的工业区却回荡着属于少年的清脆声音。 “喂喂,佐藤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在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吗?”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条纹少的少年手插裤袋慢悠悠的踱步而来,他有着一头诡异的白发,猩红的眼睛配合上脸上狰狞的表情显得及其暴虐,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珈榴安静的趴伏在某个角落的集装箱顶端,她和这个少年隔了有百米的距离,但她仍然浑身紧绷的盯着他。她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就在刚才,她亲眼看到这个少年是如何用那双瘦削的手将早上的帽子男给撕成两半的。 从体格来判断,珈榴有信心能徒手拧碎这个少年的脖子,但事实上她或许连靠近对方都做不到,因为连子弹都无法伤及到他分毫,那个叫做佐藤的男人朝他发射|出的子弹无一不被弹回。 “老爷子,你跟我战斗有多久了?快要到两个月了吧?现在,能猜出老子的能力是什么嘛?!啊——?!”少年的脚向下一踩,明明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力道,可整个地面都龟裂了,周围的集装箱受到这股巨力的影响集体颤抖着,由于地面下陷的原因,在少年周围的集装箱有的居然被震的翻了个面。 第10章 垣根帝督 珈榴差点从集装箱上滚下去,好在她在关键时刻扒住了集装箱的边缘,这才没有摔下去。而另一边,佐藤也端着一把冲锋|枪从某个角落里冲出来和白发少年交上了手。珈榴被两人的交锋吸引住了视线,本来打算迅速撤离的她安静的趴回了集装箱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的两人。 珈榴的判断没有出错,这个佐藤绝对经过专业化的训练,他的射击精准异常,以珈榴的动态视力能清楚的看到他每一枪都在往白发少年的要害招呼,可惜对方比他还要逆天,子弹全数反弹,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条件下佐藤没有放弃,他的黑色幽灵此时充当了他的挡箭牌,在子弹反弹之际它将佐藤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子弹全部嵌入了它身体中的黑色粒子里。 黑色幽灵在挡住了全部子弹后凶猛的向白发少年冲去,要说佐藤的唯一优势,就是对方看不见黑色幽灵这一点了。可是,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黑色幽灵一爪子挠向了少年的脑袋,然而却在触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被反弹了回来,黑色幽灵非常有力,刚才的攻击看上去也是卯足了力气,所以,在攻击被反弹后它的手直接化作黑色粒子在空中消散了。 连看不到的攻击也能防御?!珈榴吃惊的看着少年,但她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抵御了一波来自黑色幽灵的攻击。 站在场中的佐藤反倒要比躲在一边的珈榴轻松多了,他笑着抬起了枪,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你已经学会抵御ibm的攻击了啊。” 少年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ibm?就是你们亚人特有的黑色物质吗?的确,身为普通人的我看不到,也摸不着,不过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也不是防御不住,毕竟,再怎么样,它也是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吧?” “不愧是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唯一有肯能成为level6的恐怖存在。但是,这些天的交手我似乎也了解了许多关于你的能力呢。”佐藤看着他对面的少年如此说道。 “哦?”少年感兴趣的看着他。 “虽然研究所的研究院没有告诉过我关于你的能力,不过……一方通行这个代号,可是已经暴露了许多呢。”佐藤换了一盒弹匣,虽然嘴里说着轻松的话,但其实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珈榴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就算是亚人,也并非没有痛觉,更何况少年的手段及其暴虐,如果在场的是珈榴,她自认做不到佐藤这样的表现,“你可以反弹一切对你的攻击吧?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另外,你似乎也可以控制力的大小,我记得昨天的实验,你可是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攻向了我。以你的身形和肌肉量来说,那种速度是不可能的。” 少年十分捧场的鼓起了掌,“真是一流的分析和观察能力啊,”他顿了顿,猩红色的眼睛盯着佐藤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了奖励你回答正确,让我把你撕碎吧——!” 珈榴的心一沉,她立刻转过了头去,并悄声离开了集装箱顶,耳后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她没有停留,飞速的跳跃着远离了那个地方。那个白头发的人让珈榴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在确定已经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珈榴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她掏出了一张符咒,在输入灵力后,她的脑袋里响起了花京院的声音,“珈榴?一切顺利吗?” “顺利,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要撤回了吗?” “是。”珈榴打量了四周,她降落在了楼与楼之间的小巷中。 “原地等我,我让法皇过去支援你。”花京院这样说道。 果然,五分钟后,绿色法皇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巷的拐角处,它躲在斗篷中在珈榴的腰上缠绕了一圈,拉着她便急速向后疾驰。 但就在法皇和珈榴经过一片空地之时,一阵破空的声响在珈榴身后响起,法皇立即改变了前进方向,带着珈榴堪堪避过了来自身后的一击,在它将珈榴放在地上后,珈榴当即戒备的看向身后,一回头,她就看到一个背后长着六根翅膀的褐发少年漂浮在半空中。珈榴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看上去就极其不科学的人。 “居然躲过去了吗?”对方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来人是学园都市排名第二的超能力者垣根帝督,隶属暗部组织“学校”。垣根帝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珈榴,嗯,完全分不出性别,也看不清样貌。而且,他确信自己没看错,刚才这个穿斗篷的家伙是脚不沾地的被拖着往前走的,可是他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对方浮空。有意思。 “真是的,居然让我来为一个区区实验动物扫尾,上面的命令真是越来越让人头疼了。”长翅膀的家伙以一种带着些不满的语气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他看着珈榴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不要动,让我把你抓回去交差就好了,毕竟上头可是要求我抓活人啊。” 珈榴默不作声的盯着这个男人,他身上的气息很危险,并且能力看上去就知道非常诡异。 少年很满意没有任何动作的珈榴,他转头看向了墙角的阴影处,“你还躲着做什么,出来。” 他的话音一落,一个穿着洋服的少女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她同样是“学校”的成员,她的能力是level4的心里规定,她可以更改这个斗篷人对她的印象值,只要把自己和对方定义为好朋友,那么擒获这个人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了。少女看着斗篷人暗中发动了能力,但是,她的能力却被对方身上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弹了回来,她惊叫着跌坐在了地上。 浮在空中的垣根帝督皱眉看着下方的少女,虽然他的声音里带笑,但是他显然已经没那么愉快了,“你在做什么?” 少女喘息着,冷静下来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她、她将我的能力反弹回来了。” “哦?看样子也是精神系能力者?能把level4能力者的攻击反弹回来,看样子能力在其之上啊。”垣根帝督眯起了眼睛,但全学园都市精神系的顶端是食蜂操祈,显然那家伙可没这个斗篷人厉害。 珈榴的斗篷非常宽敞,所以她在两人出现后就在自己的手背上贴了两张力道符咒,在确定符咒开始发挥效用后,她站在原地对着空中的男人快速出拳,在对面的两人都没搞懂她这动作究竟有何意义时,拳头带起的飓风已经向两人袭去,洋服少女被这股气流卷起狠狠的砸向了身后的墙壁上,在一声痛呼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而垣根帝督则在即将步入洋服少女的后尘之际用身后的翅膀拼命舞动着抵消了这股气流。 这种力道!简直闻所未闻!怪物吗这家伙?!垣根帝督根本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拥有如此巨力,他开始正视起对方。 但对方一旦动起来后,就没有收手的打算,斗篷人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了垣根帝督的眼前,眼看着对方的拳头要砸在他的脸上,垣根帝督的翅膀也随着对方的动作开启了反击,最下方的一对羽翼将他牢牢的护在后面,而上方的羽翼则对着珈榴开始斩击。 法皇见势不妙扯着珈榴的腰便将她拽回了后方,这才得意躲过对方的攻击。但这种情景在垣根帝督眼里又是另一幅光景,这家伙居然能在空中变向急停!他谨慎的打量起眼前的斗篷人,“你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辅助你战斗,你是亚人?” 尽管猜测原因错误,但结果却中了!珈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在躲过了对方攻击后,珈榴又打出了一记直拳,这次有了防备的垣根帝督同时用翅膀制造了一道飓风,两股气流碰撞在了一起,珈榴斗篷上的兜帽差点被掀飞,她急忙伸手抓住了帽檐,这才没有让它从自己的头上落下。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长相还是在刚才暴露了,等她紧张的看向垣根帝督时,她惊讶的发现这家伙看她的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戒备变成了现在的——兴趣浓厚的眼神。 “嗯?”对方拖长了调子的语气词让珈榴的心一紧,就在他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消音枪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珈榴的右胸口被子弹穿了个洞,要不是法皇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往右侧脱了几厘米,她的心脏就要被穿个洞了。但饶是如此,珈榴仍然跪倒在了地上,法皇撑起了她的斗篷,让血液全部落在了她灰扑扑的斗篷之上,花京院细心如发,怎么可能让珈榴的血液落在现场,珈榴反应过来后抬手用斗篷按住了伤口。 “垣根君,谢谢你特意来帮我拦住这个可疑分子。”佐藤的声音在珈榴身后响了起来。 被打断了的垣根帝督冷哼了一声,“真是令人奇怪啊,一个no.1的实验白鼠,究竟是怎么预测到今晚这里会出现可疑人物的?”他侧头打量了一番浑身都被鲜血染红的佐藤,语气里的讥笑意味更明显了,“怎么,不去乖乖的陪一方通行做实验,反倒指使起我来了?” 佐藤对他的话语不以为意,他只是快步走向珈榴。 “珈榴!我现在让法皇尽全力拖着你回来!不可以再呆在那里了!学园都市的警卫队已经从我们这里向你那边移动了!”花京院带着些焦急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珈榴紧闭着嘴唇不让口腔里的血液喷涌而出,现在的情况,想脱身无异于登天,除非—— 这样想着的时候,法皇已经飞快的将珈榴从地上拽了起来,并急速向后方略去,她与佐藤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 ……除非那个长着六根翅膀的家伙愿意放她一马。珈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最有威胁性的人居然就这样把她放跑了。在她快速消失在垣根帝督的眼前时,她看到了对方嘴角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于垣根帝督的行为佐藤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笑着看向对方问道:“为什么要放跑那个人呢?” “因为我想。没有能力的你,难道在质疑我的判断吗?区区一只实验老鼠。” 在目送对方拎着昏迷的洋服少女离去的身影后,佐藤慢悠悠的走到了某一处位置,他在仔细搜寻了一圈后终于在地面上发现了他刚才射|出的子弹,他用透明塑料袋将其装了起来,淡淡的血迹印在了塑料袋上。总而言之,他还是达到目的了。 而另一边,在街上游荡以便观察学园都市方反应的永井圭已经要急昏了头,他看到有一队身穿制服的人匆匆向通往十七学区的必经路走去。 很明显,这绝对是抓珈榴的人,永井圭心念电转,立即当街唤出了自己的黑色幽灵,他此时身处闹区,周围全是游人。当永井圭命令自己的黑色幽灵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后,周围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身穿警服的人马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在他们发现一个少年被拉扯着漂浮在了空中后直接中止了自己的行动,快速对这个少年展开了营救活动。永井圭刻意做出了痛苦的表情,事实上他也的确快要窒息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后,他注意到头顶上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很好,珈榴成功脱逃。 第11章 车祸 “珈榴!”在珈榴被法皇拽进他们入住的酒店房间后,花京院一把接住了她。 珈榴的脸色苍白,她喘息着推开了花京院,“我没事。”说完她就走进了浴室,三分钟后,毫发无伤的珈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连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 “我把衣服和斗篷全部烧掉了,然后用水冲走了,不用担心。”珈榴安抚住了花京院后扫视了房间一圈,“永井呢?” 花京院的神色不是很好,在听到珈榴的话后,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回答道:“他为了拖住准备去十七学区抓你的警卫队,在街道上召唤出了黑色幽灵引起了恐慌,现在我们估计要去接他了。” 当珈榴和花京院把永井圭从医院接回酒店后,珈榴便对永井说道:“今晚多亏了你,谢谢。” 听到她的话后永井圭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他只是平静的说:“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再说,今晚最危险的不就是你吗?” 珈榴点了点头,“下次如果你被抓了,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永井圭头疼的捂住了脑袋。 “但是今晚的确辛苦永井了,要不是你反应足够机敏,珈榴真的就要被抓了。”花京院说着还有些不满的看了珈榴一眼,显然对她今晚的行动非常不满意,“而且,当街放出黑色幽灵的风险很大,你能做到这一步真的非常感谢。” “啧,”永井圭看了他们俩一眼,“总不能所有风险都让你们俩承担吧?我想要的可是长久合作,如果你们栽在这里,我还要费心去想新计划。有付出才有回报,不是吗?” “很高兴你能这样想,”珈榴坐在了房间中的沙发上,她从携带的行李中翻出了笔和本子,“既然你有所觉悟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记住,如果你有危险我一定会去救你就是了。下面就说说今天晚上我看到的事情吧。” 在她详细向两人描述了一晚上的经历后,永井圭和花京院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从今晚的事情来分析,显然那个亚人成为了学园都市里的试验品,但他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而是尽心尽力的配合。”花京院皱着眉看着珈榴写在本子上的东西。 永井圭在沉思了五分钟后,慢吞吞的开口了:“他话中的信息让我有点在意,要知道整个学园都市的能力者最高等级也就是level5,从它看板至今,level6这个等级从来都没出现过,而那个老爷子却说,那个叫一方通行的家伙,是唯一有可能成为lv6的人,也就是说,佐藤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培育他。但是你也说了,一方通行手段残忍,合理推测的话,以佐藤的能力想要脱离学园都市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可是他却没有,看样子,他在这其中一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一切还是一片迷雾,学园都市里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佐藤也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的多。我不建议继续在学园都市探查情报,太危险了。”花京院说。 珈榴不甘心的说:“可如果不趁此机会打探情报,如果他们真的——” “我同意花京院的说法,我们把学园都市想的太简单了,”永井圭抬头看向珈榴,“我们的人数太少,能做的事情相当有限,而且对方已经怀疑起了我们,这种时候再冒险风险有多大不用我说吧?还是出去想办法增加我们的同伴数量吧。” 讨论过后,三人在大霸星祭第三天的时候便离开了学园都市。在门口又一次进行安检的时候,珈榴忽然看了一个人——是前天晚上被佐藤称呼为垣根的少年!他此时正站在安检门旁边,看样子是纪律监督者,他看上去非常闲适,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靠在安检门旁边的墙壁上,他的视线不断在人群中游荡,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人。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从珈榴身上划过之际,他突然直起了身子。 珈榴的身体紧绷了起来,难道说那天晚上他看到了自己?她没有跟花京院和永井圭说看到熟人这件事,因为有可能暴露,所以她微垂着脑袋安静的跟随人群向前移动。 但是,麻烦还是找上了门,“这位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少年的声音在珈榴耳边响起,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站在珈榴身边的花京院已经认出了垣根帝督,他皱着眉将珈榴护在了身后。 垣根帝督轻笑着说:“不用这么紧张,骑士大人。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这位小姐商谈,这样想当然的把她护在身后,何不问问她的意见?” 珈榴轻轻拍了拍花京院的手臂,“没关系,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于是珈榴跟着垣根帝督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珈榴平静的看着他说:“有什么事?” 垣根帝督抬起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他饶有兴味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珈榴,忽然,他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凑在珈榴的耳边说道:“果然比那天晚上穿斗篷的时候要更加漂亮。” 珈榴的表情波澜不惊,不过是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对方没有直接把她上报,这就说明一切还没有发展到无可挽回的情况。 她没有在意对方轻浮的态度,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垣根帝督终于正经了起来,他递给了珈榴一张名片,上面是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你现在很缺情报吧?正巧,我也有些想知道的事情,不如我们来交换信息好了。我告诉你关于学园都市的那个亚人的事情,而你,则告诉我你们亚人的情报。” 珈榴接过了他手中的名片,“你们学园都市的人可以跟外界联络?”她看了一眼后把名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搭话,不怕被发现吗?” 垣根帝督自信的笑了笑,“别人是有点苦难,但是,我可不是别人啊。而且,我搭讪这么漂亮的人,有什么值得别人注意的吗?”他单手插|入了裤袋,指了指珈榴身后说道:“你的同伴似乎很担心你呢。” 珈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能听到身后垣根帝督发出的轻笑声。 出了学园都市,三人便分别了,永井圭说他最近会研究一下聚集亚人的事情,在商量好了下次见面的日期,三人就各回各家了。 隔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珈榴公寓的房门便被敲响了。由于这三天发生了太多事,珈榴难得的起晚了,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才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当她睡意朦胧的打开大门时,发现赤司正面色不善的站在外面,这家伙在见到她后神色立刻从一开始的不满变成了惊讶,珈榴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直接甩上了房门,并留下了一句:“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基本收拾了一遍的珈榴把赤司请了进来。当赤司坐在沙发上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都没有看看究竟是谁就给我开门了吗?”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要是她随便给其他人也这样开门的话,想着,赤司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我以为是邻居家的阿姨,周末早上她会来给我送早餐。” 赤司的情绪好歹被安抚住了,但很快,他又想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学园都市了?为什么要让圣也转告我?” 珈榴:“……”告诉你岂不是注定了要带上你?那她还怎么打探情报?珈榴在心里暗暗吐槽,却没有说出来。 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是铁了心的不想跟自己交流,赤司只好换了迂回战术,他双手环胸,视线看向了放在茶几上的报纸,正面刚好写着和大霸星祭的新闻,“玩的开心吗?” 珈榴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三天,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赤司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跟谁去的?” 珈榴:“……典明还有永井。”她总觉得这个问题才是重点呢? 赤司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钟,接着僵硬的问道:“永井……是那个刚转来我们学校的永井吗?” 珈榴点了点头。然后,她看着赤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而,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干脆的站起了身,他对珈榴说:“跟我走,今天我要去篮球训练,另外,再过两个星期篮球部的合宿就要开始了,圣也那段时间要跟着我父亲,你和我一起去参加合宿。” 珈榴:“……”为什么合宿也要带着她?而且,赤司家还有那么多花开院家的人呢,怎么就专门把她给带上了?但是这些话,在看到赤司的黑脸后都被珈榴默默吞进了肚子里。 两人走出珈榴的公寓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花开院家给珈榴买的公寓并不是在市区,而是相对僻静的郊外。赤司今天没有让司机送他,所以两人正在往公交车站走。 “为什么会忽然想去看大霸星祭?你对它感兴趣吗?”赤司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珈榴,他一直目视前方。 “稍微有点。”珈榴看了他一眼。此人情绪不佳。 “我记得开学之后立海大会举行海原祭,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看吧。”明明应该是商量的语气,但他已经自己决定了这件事。 珈榴对此相当无语,赤司虽然一直表现的都十分成熟,但在某些时候……却相当的幼稚。她完全不明白这种类似于争宠的行为能带给他什么。 “珈榴。”在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的时间,赤司忽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珈榴看向了他,她知道,赤司大概是想把一些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这样也好,省的他总是生闷气。于是两人一起停在了路上。 “你——”就在赤司刚开口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引擎咆哮的声音,一辆行驶轨迹弯弯扭扭的车以一种及其可怕的速度向两人冲来。 只是一瞬间,那辆车已经近在眼前,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赤司对着珈榴抬起了手,他想要推开珈榴,但是,珈榴却先他一步的用一种极其可怕的力道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下一秒,“嘭”地一声巨响,那辆车冲上了人行道,它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车头已经面目全非,车里的司机也已经昏迷。而珈榴……赤司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他看到珈榴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地面上晕染开来。 “珈榴——!”赤司飞速的向倒在地上的珈榴跑了过去,当他将珈榴从地上抱起的时候,他看到珈榴的左臂空荡荡的,他的手开始止不住的发颤,在他的视线划过某一处之际,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粗重的呼吸,他看到了珈榴的左臂卡在车与墙面之间。 赤司觉得自己的脑内一片空白,正当他用沾满了鲜血的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手指发颤的按下一串号码时,他耳边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低头一看——黑色的粒子攀附上了珈榴的断臂,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珈榴的左臂重新长了出来。 第12章 幸村精市 珈榴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被晚霞染成了一片橘红,她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珈榴浑身软绵绵的,几乎使不上力气,她试着动了动手,隔了几秒中,钝痛才反馈了过来。不过这种程度的痛觉早就不能惊扰到她,所以珈榴只是停下了动作,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早上出门和赤司遇到车祸。想到这儿,她稍微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没死,否则身上就不会有伤了,而赤司也应该没什么事,顶多手臂擦伤,她在将赤司扔出去后直接用灵力攻击了司机,如果司机是冲着赤司来的,那也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了。 她转动了头部,接着她一眼就看到了双手环胸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赤司,令珈榴惊讶的是,这个一直以来都处变不惊的少年,首次露出了一种类似于茫然的神色,他的眼神很空,专注的盯着病床的床沿,脸色也很不好看,完全是一种颓然的状态。 “征。”珈榴开口喊他,在听到了她略显嘶哑的声音后,赤司倏地转头,然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珈榴的身边,弯腰拖住了她的后背,在把她身后垫高后动作轻柔的让她依靠在了上面,他端起了床头柜上的水凑到了珈榴的嘴边。 珈榴伸出没什么痛觉的右手推开了杯子,她轻轻触碰着赤司缠着绷带的胳膊,“伤的很严重吗?会影响你的比赛吗?”她把赤司扔出去的力道似乎有些大。珈榴有些愧疚的想。 赤司没有回到她,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被子上,然后他自己将椅子向前挪动了一些位置,这样,他离珈榴更近了一些。 “只是擦伤,明天就可以结痂了。”赤司又将水杯递给了她,他看着珈榴喝水的模样有些出神。珈榴总是这样,要说她不在乎他,只要有危险发生,珈榴永远会把他放在第一位,他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责任所致,还是她的情感原因。 “那辆车的车主是什么情况?”珈榴问道。 赤司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说道:“他没什么问题。”其实问题很大,这家伙声称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把车开到珈榴锁在的那一个区的,最匪夷所思的是,测谎仪竟然判断他没有说谎。对方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他的工作也和赤司家没有半点关系,更不用说利益之类的问题,这样深想下去,就会有一个可怕的结论——他是冲着珈榴来的。赤司默不作声的捏紧了自己的手臂。 “珈榴,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我稍微有点事要处理,明天再过来看你。”赤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告诉圣也也可以。” 珈榴有些意外,按照赤司以往的性格,绝对是要留下来陪她到不得不回去,很少会有这种早退的现象,但是这样也好,看着赤司现在的神色,她不希望他继续面对她。 当赤司刚拉开房门的时候,珈榴在他身后轻声说道:“不要想太多,这只是意外情况。下次,我保证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赤司的背影僵硬了一瞬,接着他若无其事的说:“我记住你的承诺了。” 第二天一早,花京院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在详细询问过具体状况后,他以责备的目光看着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难道躲不过去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珈榴喝了一口他带来的酸梅粥,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别扭的说:“当时情况危机,征他在旁边,我是可以脱身,但那辆车速度太快,贸然拦住的话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受伤。”说完,她抬起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臂对花京院晃了晃,“而且,这种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不行。” 花京院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伸手又给珈榴盛了一碗汤,“珈榴总是这么体贴,赤司肯定也明白。” 珈榴一提到他就头疼,“我倒希望他别明白,看着他的眼睛我就受不了,明明受伤的是我,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 花京院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珈榴总说着害怕赤司,其实还是很在意他的吧。” “那当然了,”珈榴却一口承认了,“先不管其他,他对我一直都很照顾。” 花京院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对她说:“那我就放心的把珈榴先交给他照顾了。” 珈榴愣了愣,“怎么了?你要出门了吗?” “对,我要和父母去埃及旅行了。”他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相册伸到了珈榴的眼前,“这次的电玩比赛,我可是第一名,奖金的话,就用来带父母去旅行吧。” 珈榴难得表现的这样激动,她开心的抓住了花京院的手腕,然后用力摇了摇,花京院也笑了起来,他知道,珈榴一定是想到了两人小时候做过的约定——如果他成为了日本电玩比赛的冠军,第一次,他会带着父母旅行,接下来的每一次,他会带着珈榴走遍整个世界。 “你真是不让我省心,在我出发前夕竟然住进了医院。”花京院临走前还忍不住念叨了她两句,在被珈榴挥手撵走后,他最后一次叮嘱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想再看到你又添了什么新伤。” 珈榴陪着花京院走到医院的大门口,看着这个高大的少年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后,她才转过了身向医院里走去。 珈榴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就被一个突然从树丛里蹦出来的小萝卜头撞了个满怀。 “哎呀!”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痛苦一声,然后就往后倒去,珈榴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小姑娘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虽然鼻子被撞的红彤彤的,但她还是忍住眼睛里冒出来的泪花先对珈榴道了谢,“谢谢……”她捂着自己的鼻子抬起了头,在和珈榴对视的那一瞬,小姑娘呆愣在了原地。 “没事吗?”珈榴弯腰温柔的拿开了她挡在鼻子上的手,发现小家伙只是鼻尖被撞红了后,她便直起了身子。要知道她身上的肌肉量十分惊人,下盘也通过这么多年的锻炼稳的非同寻常,就算是自行车撞到她估计也只有被撞飞的命,所以她稍微有点担心这孩子会不会流鼻血。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小姑娘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她捏了捏自己的裙摆,看上去紧张极了,“姐姐,对、对不起,刚才撞到你了。” 珈榴对待小孩子还算有耐心,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不管大人还是孩子,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抱有偏爱,所以,她也非常受小孩子的欢迎。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没事,下次小心点。” 就在她往前走了两步的时候,她的右手忽然被人牵住了,珈榴回头一看,刚才的小姑娘红着脸用双手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我不小心把哥哥的网球扔到树上了,它卡住了,我拿不下来,姐姐帮帮我好不好?”听着小萝莉软软的口气,珈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跟着她走到了那颗树下。 “就是那里。”小姑娘指着离地面两米高的树杈仰头对珈榴说。 珈榴抬起了头,果然一个网球被卡在了那上面,小姑娘已经体贴的递给了珈榴一根木棍,珈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把它接过来,因为太短。珈榴沉默的走到了树下,她抬起右手抓住了树看似轻轻的晃了晃它,接着,整棵大树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几秒种后,网球悠悠然的从上面掉了下来。 小萝莉:“……”要知道,这可是一棵五米多高的大树。 在捡到了网球后,小姑娘彻底黏上了珈榴,她非要珈榴和她一起去病房看她哥哥不可。 “我哥哥打网球特别厉害,他在立海大附中念书,他们网球部一直是全国大赛的第一名,我哥哥是网球部的部长!”一说起她的哥哥,小姑娘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看着她这幅样子,珈榴弯起了嘴角。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珈榴捏了捏小姑娘肉呼呼的爪子。 “我叫幸村沙绪,姐姐叫什么?”沙绪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珈榴。 “花开院珈榴。” “珈榴姐姐!”小姑娘甜甜的叫了她一声。 两人乘着电梯来到了八楼,珈榴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这一层的标识,这可不是发烧感冒或者骨折这种程度的病人入住的楼层。 在走到第二个房间前时,沙绪开心的拉开了房门,她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哥哥!” 房门被拉开的那一刹,一阵微风拂过了珈榴的脸颊,医院的窗帘也被这阵风轻轻吹起,坐在窗边的紫发少年侧过了头看向门口,他被纱质窗帘温柔的笼罩其中,眉眼都变得朦胧起来,只有他唇角的笑容最为清晰。他的手中拿着一只炭笔,身前放着画架,在看到门口的人时他站了起来,他不疾不徐的抬手撩开了薄纱,从里面走了出来。 “玩的开心吗,沙绪?”他带着笑意的对站在门口的沙绪说。 “开心!”沙绪说,然后她回过头把一直站在门口的珈榴从外面拉了进来,“而且!我还认识一个大姐姐!” 珈榴随着沙绪的力道从外面走进了房间,屋里的少年在看到她时反应几乎和他妹妹一模一样,两秒后,他才回过神来对珈榴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麻烦您照顾我妹妹了。初次见面,我叫幸村精市。” 珈榴摇了摇头,“沙绪很乖。我是花开院珈榴。” 沙绪兴奋的对自己的哥哥推销着珈榴,“珈榴姐姐超级厉害!我不小心把哥哥的网球卡在了一棵很高的树上,珈榴姐姐竟然单手晃动了那棵大树,把球给摇下来了!” 珈榴:“……”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反正—— “沙绪,不可以瞎说哦。” ……徒手晃大树什么的,也没人会信。珂珂。 第13章 画与玫瑰 因为沙绪一直拉着珈榴不肯让她走的缘故,珈榴被迫在幸村精市的病房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小孩子说话一般没什么逻辑性,沙绪说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珈榴已经连她吃菜的口味都摸透了。 半小时后,一位看上去年纪三十多岁的女性走进了病房,珈榴看到这位女士的外貌就知道她估计是幸村精市和沙绪的妈妈了,孩子们都和她长得很像,在珈榴和她打过招呼后,她就把沙绪带走了,在和沙绪约定过下次来医院还会和她一起玩后,这小萝卜头才牵着妈妈的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在两人离开后,珈榴也慢吞吞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幸村精市本以为她也要离开了,他连忙也站了起来准备送她,可惜珈榴向来不走寻常路,她深红色的眼睛在幸村的病房里环视一周,“幸村君,冒昧的问一句,你最近身体是不是变差了?” 幸村精市站起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变淡了几分,但他仍然温声答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果然还是她太唐突了,珈榴暗想。这个少年的性格和纤细的外貌有着强烈的反差,看样子很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病情。以珈榴的目力,自然是能看出他现在连活动手脚都有些僵硬。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花开院珈榴,本职是阴阳师,副业是学生。”珈榴平静的说,“之所以问你最近身体是不是变差了……”珈榴两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按在了窗户边的墙面上,磅礴的灵力奔腾而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震的幸村耳膜嗡嗡作响,“是因为你一直跟一只妖怪同居啊。” 饶是幸村这个历来沉稳的少年也忍不住因这神展开而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墙壁的表面在珈榴的手下剧烈的扭曲,随着最后一声惨叫,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幸村没有灵力,但他也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明显变化,他的呼吸不再沉闷,胸口也不再隐隐作痛,连因病痛而僵硬的四肢,情况也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珈榴抬起了手甩了甩,没有符咒除妖耗费的灵力和精神力都要大上许多。 “……对不起,花开院。”幸村歉意的说道,“我刚才……”这个少年火速接受了身边的不科学事件,虽然脑子仍旧有些发蒙,但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珈榴道歉。 “不用道歉。”珈榴无所谓的说,“举手之劳。”她稍微可以理解幸村的心情,住在这层楼的病人情况都不是多好,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能做到温和待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珈榴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幸村的画板,一个小女孩的背影活灵活现的印在纸张上,珈榴看着这幅画,嘴角不受控制的弯了起来。 幸村看着她的笑容微微错开了一些视线,他跟着珈榴一起看向了自己画的画,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不再带着刻意的伪装,似乎已经释怀,“画的很糟糕吧,自从生病以来,连炭笔都有些拿不稳了。”他的手指温柔的划过沙绪的马尾辫,神情里带着几分萧索,更多的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之情,“要是沙绪知道我说不定再也回不了家,小家伙一定会天天哭鼻子的吧。”他惆怅的低语。也许是压抑许久,又或许是刚才发生的超出幸村三观的事情一下子将他与珈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他坦率的吐露出了压抑许久的话语。 珈榴因为他的话微微动容,她的手指戳了戳沙绪的小辫子,“我没学过画画,不知道你说的糟糕是哪方面的,但在我眼里,这幅画画的很好。因为,看到它我会不自觉的笑起来。你是个好哥哥。”她转头对幸村说:“这幅画送我吧。” 幸村惊讶的看着她,“但是……这幅画的线条……” “那就等你好了以后,画一幅满意的来跟我赎回你的黑历史好了。”珈榴拍板道。 幸村精市漂亮的紫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三秒后,他才轻笑出声:“那么,我的黑历史就暂且交由花开院你保管了。”他抬手便将画取了下来,“……谢谢你。”最后,他仍旧低声说道。 接过了这幅画后,珈榴也难得放柔了声音,“我也有一个哥哥,没比我大几岁,他跟你可不一样,性格恶劣,以毒舌我和我妹妹为乐,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很关爱我们。因为我打架这种事他从来都不说,明明还没我厉害,却总是要冲在我前面。”想着龙二,语气轻快又带着些嫌弃的意味。看到幸村对沙绪,珈榴的脑内就不断出现龙二的身影。她无法想象有一天龙二消失了她会怎么办,只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我觉得他是一个好哥哥。”幸村将画拿了过来,他把画一点点卷起,再塞回了珈榴的手上,“这样拿着方便一些。” “幸村君的网球打的很好吧?”珈榴抓着卷成了桶状的画后问道。 幸村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珈榴点了点头,“所以,幸村君你很受妖怪们的欢迎呢。”珈榴抬头四处打量,她没看见少年僵硬的嘴角,“医院的妖怪说多不多,但只要有,它们最喜欢的目标就是你这种生命气息旺盛的人了。” 幸村低叹一声,“本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结果被花开院你这样一说,我已经开始在意这种事了呢。” 珈榴丝毫没有愧疚感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用担心,既然有我在这里,妖怪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她残余的灵力还飘荡在房间中,估计也没有胆大包天的妖怪敢进来,“明天,我会带符咒过来的。到时候就算我不在这里了,也没有那些东西敢来烦你了。” “但你的手……” 珈榴摇了摇手中的画,“就当你将黑历史送我的报酬好了。” 幸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笑出了声,“好,那我明天就等你来支付我的报酬。” 谁知,第二天珈榴再见到幸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一清早南野秀一便带着一身低气压冲进了珈榴的病房。 “去学园都市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不告诉我?回来后还把自己弄伤了,要不是我询问你的近况,珈榴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你住院了这件事?”南野秀一的语气平淡,珈榴却能感受到他言语里的不满之意。 珈榴闷头不吭声,如果不是秀一的母亲志保利在住院的话,她估计她是会带上对方一起征战学园都市的。不过这种事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妈妈的病已经好了,所以,珈榴从今往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不要有任何顾虑的告诉我了。”南野秀一将珈榴床头上枯萎的花束从花瓶里拿了出来,“珈榴不就是因为担心我需要照顾妈妈,所以才没有对我说去学园都市的事情吗?” 珈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阿姨的病……?” 南野秀一坐在了她床边的椅子上,“那我就来给珈榴讲一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吧。”他用清亮的嗓音不疾不徐的给她讲述了有关黑暗镜的事情,包括连他去灵界盗宝的事情也详细的说了一遍。 珈榴听的眼睛都直了,她真是万万没想到,秀一会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 说到最后,南野秀一细心的发现她的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忽然想起了珈榴告诉过她的,有关于她的妖怪老师的事情。南野秀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珈榴。” “嗯?”珈榴抬起头看向他。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他右手成拳伸到了珈榴的面前,珈榴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去接,下一刻,伴随着淡淡的光芒,南野秀一松开了手,一顶玫瑰花环落在了珈榴的手里,玫瑰的颜色艳丽,由于是用妖力催生,所有的玫瑰都十分健康饱满,为了不损坏这些花环,珈榴把它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珈榴看着手里的玫瑰花环惊讶道:“玫瑰花环?给我的?” 南野秀一点了点头,“喜欢吗?” 珈榴点了点头,“很漂亮。” 南野秀一从她的手腕上取过花环,轻柔的将它戴在了珈榴的头上,“只有这样的玫瑰才适合珈榴。”说着,他将珈榴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了耳后,他的手指并没有触碰到珈榴,但珈榴却能隐约感受到其上传来的温度,她还嗅到了一丝源自于眼前少年身上的冷香,“很好看。”在为她带好花环后,南野秀一静静的看了许久方才说道。 珈榴笑了起来,“谢谢。”她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头上的花环,玫瑰花瓣的手感细腻,她爱不释手的抚弄着它们,“刚才,我想起了杀生丸老师。我希望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如果,他能像秀一一样……” “会再见到他的。”南野秀一环胸坐在了椅子上,“像我这样的妖怪,虽然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少,我相信,你的杀生丸老师也是其中一员。” “为什么这样笃定?” “嗯——”南野秀一故意拖长了音调,在看到珈榴好奇的神色后,他坏心眼的说:“秘、密。”因为,不会有人舍得让她露出难过的神色。 第14章 约定 珈榴拿着符咒走到幸村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的事情了,她猜测幸村或许需要睡一段时间的午觉,所以也没急着来打扰。当她走到幸村房门前时,她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笑闹的声音。很明显,有很多人聚集在幸村的房间里。 “……这次的关东大赛,部长就不用担心了,冠军绝对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部长只要好好养身体准备手术就可以了。” 珈榴敲门的手顿了顿,最后,她安静的靠站在了门口,她决定等屋内的人走光了自己再进去。 就在这时,幸村的房门忽然被拉开了,幸村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珈榴,珈榴转过了头,就对上了他紫色的眼睛。 “上午就在想,花开院怎么还没来呢,刚才看到了门口有影子一闪而过,幸好出来看了看,否则你可要等上好久了呢。”幸村侧身对珈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先进来坐坐吧。” 珈榴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在幸村坚定的笑容中败下阵来,她沉默的走进了幸村的病房,然后,她发现这个房间里足足站了六个少年,他们都好奇的看向了珈榴,在珈榴正式迈入房门后,原本叽叽喳喳的房间一片寂静。 “这是花开院,她也住在这家病院,是我的朋友。”幸村自然的为众人介绍着珈榴,他领着珈榴走到了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边上。 珈榴没有坐下,她淡淡的对众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少年们齐齐呆愣的也向她回礼。 幸村看到部员们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手,唤回了这群魂飞天外的家伙们,“好了,都回回神。” 这些少年们纷纷不太自在的低下了头,看呆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尴尬了。 珈榴适时出声:“请不用太在意我。” 众人:“……”做不到啊!存在感也太强了吧! 就在众人不尴不尬的保持常态说了几句后,一个红头发的少年终于忍不住跑来跟珈榴搭话了,“花开院同学……对吗?请问你是怎么跟我们部长认识的呀?” 珈榴点了点头,“我和幸村君是昨天认识的,”说着,她看了赤司一眼,像是想起了昨天的事,她弯了弯嘴角,“昨天碰到他的妹妹了,所以间接认识了幸村君。” “……部长,你有一个好妹妹。”红发少年认真的对幸村说。 幸村闻言失笑。有了红头发的少年开启的先河,这些少年再也不矜持了,纷纷加入了聊天行列,“所以,今天来找我们部长是有什么约定吗?”一个发尾扎着小辫子的灰蓝发男生有些感兴趣的看着珈榴说。 “是稍微有点事,”珈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符咒,“你们部长貌美如花,所以妖怪集体盯上了他,我现在是他的护花使者呢。”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明明是在开玩笑,却让人听着感觉一本正经。 房间内又是一片沉默,“……这是什么?新型玩笑吗?”仁王看着珈榴手里的纸片,指着它说:“符咒……?” “不,我说真的。”说着,珈榴抬手甩出了一张符咒,一张没有重量的纸片被她扔出去时快成一道残影,在它触及到病房内的墙壁时,黑色的符咒开始发光,红色将其取而代之,熟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而贴在墙壁上的符咒也无火自燃,它甚至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幸村君在妖怪中人气很高呢,我不过是晚了一会儿过来,就又有不怕死的妖怪想要跟你同居呢。” 这回,除了幸村,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生动形象的诠释着什么叫做目瞪口呆。最先找珈榴搭话的丸井文太连手里的蛋糕都没抓住,任由它掉在了地上。 幸村木着一张脸说:“抱歉,这种人气,我一点也不想要呢。”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嘛!?”伴随着丸井文太的一声惨叫,一群科学侧的少年跌入了充满不科学的世界深渊。 在经历了一番科普后,这群少年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世界是存在妖怪这一设定,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群少年把带给幸村的慰问品——三盒蛋糕外加三盒草莓大福全都吃了个干净,珈榴看着这六个人集体铁青着一张脸快速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的模样忍不住扭过头去笑了两声。 “花开院同学……”丸井文太虚弱的叫了一声珈榴,“你能给我几张符咒吗?我怕我在家里也跟妖怪同居。” 此话一出,其余五个人自发的在丸井文太身后排成一条长队,他们一起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珈榴,顺便,等着要符咒。 珈榴折腾过了这几个人后,这才解释起来,“你们身上没有妖气,不用担心。幸村君这么受欢迎是因为他身上带着些灵力,我没从你们身上发现,妖怪对普通人不是太感兴趣,所以不用担心那么多。” “……虽然松了一口气,可为什么有种淡淡的不爽呢?”仁王抽了抽嘴角,其余几人一同点头附议。 最后,为了确保安心,众人还是顺手要走了珈榴的名片,在得到了她随叫随到的承诺后,几个少年虚弱的结伴离开了幸村的病房。 “怎么办!我忽然变得不敢一个人回家了!柳生,你一会儿送我吧!” “……自己走。” 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珈榴这才坐在了椅子上,她将手里的符咒一张一张甩出去,所幸,这次房间内再也没有响起迷之惨叫声了。 幸村站在床边,安静的看着自己的部员们走出了医院,隔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每次他们来看我,带着期待的眼神对我说‘部长,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打网球’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们。” “为什么?” “我的病,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握起网球拍的。但是,这个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率。”想要继续打网球的话,他就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但那是我的梦想,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我都会去做。可是说不定,我是无法践行我的承诺的。” “真了不起呢,幸村君。”珈榴侧头看向他,“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做这种决定的。” “我还以为,花开院肯定会觉得我是个笨蛋呢。”幸村笑着说。 “怎么会?有梦想的人啊最耀眼了,幸村君谈起网球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说着,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一缕碎发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漫不经心的将其别至耳后,整个动作有着惊人的美感,幸村又一次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花开院,没有拼上一切也想去完成的东西吗?” “我?”珈榴靠在了椅背上,低声笑着,“有啊。小时候,我的老师还在教我刀术的时候,我想当一个刀客呢,或者成为世界剑道比赛的第一?” “后来呢?”幸村耐心的问。 “其实我没什么刀术的天赋,而且,我也不可能成为什么世界第一的。”珈榴握了握拳,她抬头对上了幸村的视线,哼笑了一声道:“我力气太大了,正常人做不了我的对手。” 幸村:“……” “手术的事情,不用担心了,会成功的。”珈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时候,教我去打网球吧,让你见识一下我说的力气大是什么样的程度。” 听着她这样笃定的口吻,幸村竟然也觉得这场生死攸关的手术变成了概率百分百的普通手术了一样。 “好啊,到时候,我教花开院打网球。”幸村如此说道。 第二天,珈榴又来幸村的病房报道,她将一个木牌放在了幸村的手里,“做手术的时候,带着这个。” “这个是?” “对你好的东西。”珈榴没有过多解释。其实这玩意儿很麻烦,她把自己半个月的运气都透支给幸村了,力求他能手术成功。估计接下来的日子……幸运e…… 幸村把木牌放在手上,静静的摩挲了半晌,“那等我手术过后,再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吧。”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珈榴笑了起来,“好啊。” 第15章 两个人的回忆 没有等到幸村做手术,珈榴就已经出院了。幸村特意送她到了医院的门口,这个少年还有些担忧她骨折的手臂,“石膏都还没拆就出院可以吗?不会有后遗症吗?” 珈榴对少年这近乎自言自语的絮叨也没什么不耐的神色,“没关系,已经可以出院了。只要注意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想了想,她加了一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幸村终于不再说话了,他有些落寞的垂下了视线,这些天,珈榴有空就会去他的病房找他,以前没人陪的时候倒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珈榴一要走,最不习惯的就是他了,“……我私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花开院能多在这里住几天的。”他回头看向了医院的大楼,“现在让我一个人呆在那里,我已经……”他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珈榴安静的看着他,在幸村望过来时,她笑了起来,这样柔和的神情还是幸村第一次在她脸上见到,同时,心底涌起的又是熟悉的炙热感,他应该像往常那样移开视线的,但这一次,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不用担心,很快你就会脱下这身衣服,穿上网球部的制服再见到我了。”珈榴看了一眼他的口袋,木牌上的红绳露在了口袋外面,她伸手将它拽了出来,再一次郑重的放在了幸村的手上,“做手术的时候,把它戴在不影响手术的地方。” 幸村直接将其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木牌算不上多好看,但他戴好了后却将手伸到了珈榴的面前晃了晃,看上去颇为满意。 “那就拜托花开院等我了,等到出院的话……” “我等你教我打网球。”珈榴自然的接上。 幸村抿唇笑了起来。 告别幸村后,珈榴先回家收拾了一下,接着就赶到了赤司家,她记得,明天应该就是合宿的日子了。她在路上跟圣也说了自己会去的事情,圣也干脆的跟她对换了工作。 当赤司在家里看到珈榴的时候,他愣在了原地,而坐在沙发上的珈榴看到他时也控制不住的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两人同时开口,不同的是赤司在说了这几个字后就咽下了后面的话,而珈榴则是继续说了下去,“瘦了这么多?” 珈榴最后一次见到赤司就是他将自己送去医院的那天,之后他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她竟然再也没收到过他的半点信息,这跟平时的赤司完全不一样,要知道这个人哪怕是不亲自出现在珈榴身边,也会以其他方法在珈榴的面前凸显自己的存在感,这是第一次,他消失的这样彻底。珈榴这次赶过来也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每次她出什么事的时候,哪怕不说赤司也会在暗中帮她一把,这次她过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做得到的事情。 “你是……生病了吗?”珈榴紧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赤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辐射有色眼镜,他抬手将它摘了下来捏在了手里,他有些疲惫的闭了会眼睛,然后才抬起头对珈榴说:“我没事,只是最近太忙了。”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继续解释道:“最近稍微接手了一些父亲的工作,大概还是有些不适应,所以才会这样。” 珈榴蹙紧了眉头,她记得赤司是不愿意在这个时段接手工作的,他已经和征臣先生谈好了升了高中再来接触公司的事宜,怎么会突然提前了?珈榴如实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眼前的红发少年却突然沉默了下去,他的视线滑过了珈榴已经拆了石膏的胳膊,神色隐忍的说:“只是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执着于力量。如果没有站在某一个高度时,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根本无法靠他自己孱弱的双手去守住。自从知道珈榴是亚人,时间便不再是顺时针流动,每一秒都成了倒计时。仿佛只要他稍微松懈,珈榴就有可能被另一股力量夺走。 “因为那次车祸吗?”珈榴坦然的问道,“如果是的话——” “的确,有它一部分的原因。”赤司一口承认,“但我也确实要试着去掌握它们了。” 珈榴怔忪的看着他,只是十天未见,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赤司有了很大的变化?周身温和的气势凌厉了起来,开始变得有攻击性,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翻滚着复杂的情绪,可是它们已经不再清澈,珈榴沉默的站在了原地。 “怎么这时候就出院了?你应该一个星期以后才出来才对。”他不可能记错她的出院日期。更何况……石膏不可能十天就拆掉,但珈榴受伤的左臂如今却只是简单的缠了几圈绷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的没有去细想这其中的缘由,答案已经在他脑海里徘徊,但目前的他,仍旧无法接受。 “明天不是去合宿吗?我跟你一起去。”珈榴从容的说道,“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也和修一先生说过了,今晚暂住客房。”修一先生是赤司家的管家,他在听闻珈榴留宿后火速为她准备好了客房,热情的让珈榴有些无措。 赤司有些出神,珈榴本以为他会因为自己胳膊上的伤而驳回这个提议,谁知道,他却低声说道:“你能陪我一起去,我很开心。谢谢你,珈榴。”温和的气场又回归了,它们轻柔的吹散了赤司身上的攻击气息。 “这不是说好的吗?” 赤司愣愣的看着她,半晌,他才无奈的说道:“我以为你会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这画风转变的太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 珈榴挑眉,“你希望我那么说?” 赤司果断摇头,“这样就很好。” 得知赤司并没有生病后,她慢吞吞的坐回了沙发上,她开始思考怎么在合宿的时候给赤司进行食补。阳光通过客厅的落地窗射|入,珈榴整个人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她顺着光芒看向前庭,发现了一棵樱花树正孤零零的生长在花卉旁,它看起来很年轻,并不粗壮。 “这棵樱花树……”珈榴迟疑的开口,她以往来赤司家,从来没发现过它。 “要出去看看吗?” 珈榴点了点头,赤司陪着她走到了前庭。珈榴站在树下伸手抚摸着樱花树的树干,它没有花开院家后山的那颗樱树粗壮,但同样让她有种怀念的感觉。 “它一直在这里吗?”珈榴轻声问,赤司点了点头,“我以前没看到过它。” 赤司体贴的替她解释:“因为你以往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窗帘都被修一爷爷拉上了。”其实,只是她以往都没有用心留意过这里的一切而已。 “怎么会想起在这里种樱花树?”这和赤司家的装修风格完全不符。 赤司学着珈榴也摸了摸它的树干,安静了一会儿后,他说:“以前去花开院家做客,我看到你缠着你的叔父要在院子里种一颗樱花树,但是他没有同意,我记得你当时——” “哭了吧?”珈榴平静的接了上去。 岂止是哭了,简直是满地打滚,小珈榴也不嫌院子里的泥土地脏,哭嚎着要求自己的叔父在院子里种樱花树。那时候的赤司因为拒绝了她一起去捕鱼的请求,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关注,不知道该如何向她示好的赤司,便在自己家的庭院里种了一棵小树苗,他曾经想——如果以后珈榴到自己家中做客,那一定可以看到了吧?她会喜欢的。只要她看到。直到今天,这棵樱花树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而他一直怀着和年少时相同的希冀。那怦然心动的感情犹在,可他却仍然遗憾,珈榴没能在自己年少的时候发现这个秘密。 “是因为我种的吗?”珈榴的声音里都透露着惊奇,她大概永远也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己在看着佣人种下这棵树时的心情。 赤司收回了手,他抬头看着已经长了有两米多高的樱花树,淡淡的说:“是啊。” “为什么?”珈榴转身直面赤司,她不明白。 赤司垂下了视线,“你还记得你曾经邀请过我一起捕鱼吗?” 珈榴点了点头,“记得。”也就是从那次往后,她觉得自己和赤司合不来。 “我看你和龙二还有柚罗玩过。”赤司陷入回忆中,“你们的动作都很娴熟……”他看向了珈榴,“可是我不会。”他接受的精英教育让他无法坦然的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弱势的一面,哪怕是捕鱼这种小孩子间的游戏也不行。 这个理由是珈榴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听了赤司的话后,她思考了一下便听出了他掩藏在话中的意思,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赤司默默地,默默地扭过了头去,他安静的摸了摸樱花树。 “对不起。”珈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在赤司微微转过头看向她是,她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对不起,一直误会你不想接触我。” 未等赤司开口,珈榴已经轻笑了起来,“下次,我会先教会你,再邀请你一起跟我玩。”这长达八年的误会与心结渐渐消失在了珈榴的心中。 赤司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笑容,“好。” 珈榴的心中,有一道枷锁被这笑容冲破了。 第16章 大力水手 第二天一早,珈榴和赤司一起出现在了前往合宿地点的大巴上,在沉寂的氛围中唯有黄濑爆发出了激烈的呼声—— “天哪队长你真把花开院同学带来啦!” 这辆大巴上都是一军的人,除了外向的黄濑和桃井五月露出了激动并着惊讶的神色,其他人都是一脸木然——太过吃惊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本身就不怎么爱说话/处变不惊。 倒是珈榴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并对他们打了个招呼,“合宿的日子请多关照。” 坐在第二排的黄濑立刻对珈榴说:“小花开院,来我这里坐吧!”黄濑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热烈邀请她。 其实她和黄濑凉太一点也不熟,只是在她等赤司篮球训练结束后碰到过他,并简单的闲聊过几次。珈榴虽然不怕麻烦缠身,但如果她可以自己选择,她也不会主动去惹麻烦,很显然,拥有庞大粉丝团的黄濑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麻烦,是以,她只是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并冷淡的说:“谢谢黄濑前辈的好意,我不喜欢坐前面。”说完她就坐在了第三排的赤司身边。 黄濑:“……”他幽怨的扒着椅背,跪在座位上回头看着珈榴。 这时,桃井五月从第一排跑了过来,她直接坐在了黄濑的旁边,和黄濑用相同的姿势扒着椅背看向珈榴,“没想到队长居然会把花开院同学带过来,一想到这次合宿不再是我一个女孩子就觉得很开心呢!” 珈榴有些意外,因为她虽然不怎么跟其他女生打交道,但也多少了解一些女生的内部斗争,很少有人会欢迎她这种空降的人。珈榴对桃井五月的印象瞬间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就算如此,她也是面上冷淡的对她点了点头。 赤司侧头看了她一眼,干脆的充当了她的翻译官,“不要被她脸上的表情蒙蔽了,桃井。她现在也很开心,很少有女生这种主动跟她搭话。” 黄濑和桃井都惊奇的看向了珈榴,珈榴则是有些别扭的扭过了脸去。 “队长好厉害!居然都会心读了吗?说实话刚才真的稍微有点担心呢,是不是有些太唐突花开院同学了。”说着,她还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着笑看着珈榴说:“花开院同学不介意就好,我也很开心呢。” 赤司点了点头,“她不太爱说话,不过心思很好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很好相处,所以桃井你无需担心。” 珈榴伸出右手拽了拽赤司的衣角,她已经皱起了眉头,赤司见好就收,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后没有再做她的翻译。 “诶诶诶!那我呢那我呢!”黄濑好奇的看着赤司问道,“小花开院是怎么想我的?” 赤司环胸抬起了头,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自来熟笨蛋学长。” 黄濑:“……” 桃井在他身边没忍住笑出了声,连珈榴都弯起了嘴角。黄濑郁郁的转过了头去,拒绝再里后面的这两个人,桃井拉着珈榴说了半小时的话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和黑子哲也聊起了天。 “为什么不喜欢接触黄濑?”赤司思索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他能感觉到珈榴对与黄濑相处有些抵触。 珈榴坦率承认,“他很麻烦。”女性迷妹太多。想了想,她又说道:“虽然很热情,但并不觉得他内心也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火热。累。”她说的很简洁。一般这种话她是不会宣之于口的,但既然赤司问了,她也不会说假话敷衍他。 赤司有些惊讶,不过几次相处,珈榴对黄濑的总结却十分精辟。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两个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接触,合宿这几天顺其自然就好了。 “不要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珈榴从包里翻出了迷你笔记本,“我向修一先生要了一份营养食谱,到合宿地点先去买食材吧,你最近瘦了很多,训练的时候更要好好补一补了。” 赤司看着她低头认真看菜谱的模样不禁柔和了眉眼,“好。都听珈榴的。” 合宿的地点定在了海边,考虑到劳逸结合,所以这个决定也令大家非常满意。他们住的地方是非常有特色的木屋式别墅,珈榴踩在楼梯上脚下都会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珈榴和桃井分到了三楼的房间,也是最顶层的房间。他们抵达这里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所以两人在把行李收拾好后就下楼和众人汇合,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进行大采购。 赤司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留在了别墅等待场地负责人过来商谈接下来几天的场地事宜,这栋别墅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由花开院家的人来踩过点了,所以珈榴并没有担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安全,桃井也由于碰到了另一个篮球队直接去他们那边打探消息没有跟过来。珈榴想着既然要和几个人一起生活一个星期的时间,好歹也要尽一份力,她就跟着其余的几个人一起去了超市。 珈榴很少自己逛超市,对于这种集体活动也说不上多热衷,她将头发高高的扎起并穿了一套运动服后就和大家一起往外走,在路过街边的小摊时,走在最后面的黑子哲也忽然停了下来,而走在前面的大家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边说边笑的向前走去。一直靠后行走的珈榴犹豫了几秒后决定停下来等他,她怕这个存在感稀薄的学长把自己搞丢了。 黑子在买了一顶帽子后转眼就看到了珈榴正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安静的看着他,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快步走到了她身边,“花开院同学,是在等我吗?” 珈榴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黑子将自己买的那顶黑色鸭舌帽递给了珈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戴上吧。” 珈榴愣了愣,看到她的表情后,黑子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赤司君说过要照顾好你,所以还是戴上吧,或许会安全一些。”现在是旅游旺季,一路走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偷看珈榴,果然还是稍微伪装一下会比较好。 珈榴顺从的接过了帽子戴在了头上,“谢谢你,黑子学长。” 两人结伴继续向前走,不过十几米,他们就看到先行部队正站在原地等着他们两人。绿间、青峰和黄濑三人都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同于绿间和青峰的沉默,黄濑直接走过去搂住了黑子的肩膀,“小黑子!真是好体贴哦!” “请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黄濑君。”黑子表情缺缺的说道。 “说到底,你跟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青峰看着珈榴就有些头疼,这一路上他们这几个人一直在被围观,一会儿买了东西还能指望让她上手帮忙吗?老老实实的呆在别墅里等他们回去不就好了? 珈榴平静的说:“我可以拎东西。” 对她的说辞,不光是青峰,连黑子都觉得非常不靠谱,但接下来,碎三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 因为要购买的食材很多,连饮料也都是大桶购入,这导致了几人手上的东西完全是超负荷状态,从出租车下车的地方回到别墅是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的,几个大男孩对着一地的购物袋有些头疼,最后,黄濑拍板道:“那我们就让小黑子和小花开院留在这里看东西,我们三个多来回走几趟吧。” 珈榴默不作声的走到了一地的购物袋前,直接单手拎起了四个最重的袋子,“不用那么麻烦,走吧。”她的动作相当轻松,却让黄濑四个人看直了眼睛,要知道……大瓶装的饮料可都装在里面啊! 珈榴解释道:“我力气很大,没有在开玩笑,这种程度的东西不值一提。”说着,她真的单手把袋子轻松举起,示意众人她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黄濑结结巴巴的说:“等、等等!不是说小花开院是因为太柔弱了所以才没有加入任何社团也不上体育课的吗?” 珈榴瞥了他一眼,淡定道:“错了。是因为我力气太大身体素质强到普通人望尘莫及所以才不能参加社团或是上体育课。”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夸大言辞了,毕竟前段时间刚被车撞,于是她谦虚的说:“可能也没那么夸张,不过单手拎百斤以上的重物还是很轻松的。”单手抬汽车也是可以的,但是这种事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而且怎么听也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珈榴选了最不起眼的事情做了例子。 四人:“……” 于是,当珈榴和黑子他们一起走进别墅后,赤司看到的就是一脸懵逼的四个队员外加一个表情分外平静的珈榴。 虽然有些疑问但赤司还是快步迎了上去,他伸手就接过了珈榴手里的购物袋,接着……他整个人往前猛地一坠,好歹是在袋子触地前把它们给抬起来了一些。好重。 他一脸复杂的看着轻松的珈榴,最后面无表情的说:“辛苦你们了。”他忽然就明白了其他几个人风中凌乱的表情,一定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就跟他小时候去花开院家做客,看到珈榴因为叔父不肯给她种樱花树转而把院子里一棵两米多高的大树连根拔起扔出了院子时的心情一样。珂珂,这种神奇的事情他都见识过了,不过是几个购物带,根本——不值一提。 第17章 神明 十二点的时候,珈榴和篮球部的一群人已经围在餐桌边上吃上了午饭。 “花开院同学的刀工超级厉害!切土豆和胡萝卜的时候,我还没往锅里添好水呢,一转身花开院同学就已经把菜全部切好了!”桃井五月还在回想刚才做饭时的玄幻情景,明明上一秒菜板上的胡萝卜和土豆还是十分完整的,下一秒……世界都变了。她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小说里,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亲眼见证。 而作为从头围观到尾的黄濑还有绿间,两人只能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着米饭——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境界了!是神之领域啊!两人忘我的境界已经完全无视了经由桃井所制作的咖喱饭有多么可怕的味道。 “喂喂,太夸张了吧!”青峰嘀咕了一句。他看着碗里散发着可怕气味的咖喱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下勺子了……果然,就不应该信任她让她去做饭的! “才没有夸张呢!不信的话晚上做饭的时候阿大你来看看花开院同学切菜好了!”桃井五月开始向青峰大辉卖安利,她完全领悟错了青峰大辉的真正意思。 整桌只有黑子、赤司和事件主角的珈榴十分淡定——毕竟是全队忍耐力最强的二人,况且,赤司作为看着珈榴从爆娇萝莉长成现在模样的见证者,他早就习惯了,黑子是在知道珈榴是个大力士后对于她的接受力瞬间拔高,他觉得任何事情发生在珈榴身上都是十分合理的,所以他同样十分淡定。珈榴则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食物要求一向很低。 在热闹的气氛中,一顿午饭结束了,虽然咖喱的味道十分可怕,但没有其他选择的众人坚强的吃完了它们。当大家都走回房间里开始午休时,珈榴走下了楼,她从行李中端出了自己特意带过来的砂锅,把它摆在了厨房中,她快速准备好了煲汤需要的食材,四十分钟后,珈榴安静的坐在餐桌上看手机上推送的新闻,已经有骨头汤浓郁的香气从厨房中溢出来了。 黑子住在二楼最靠近楼梯的一间房间,他是被香气吸引过来的,他走到厨房门口时,珈榴已经放下了手机,正安静的看着他。黑子对于她能轻松的捕捉到自己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太大感受了,他指着厨房直截了当的问道:“花开院同学,是在做什么吗?” 珈榴点了点头,“在煲汤。” “煲汤?”黑子有些疑惑的重复着这个词语。 珈榴解释道:“我的姨母是中国人,她小时候经常煲汤给我还有哥哥妹妹喝,很养人。在家里的时候有人做给我喝,来东京念书后就要自己做了。你们训练很累,喝这个多少补一下吧。”尤其是征最近看起来很疲惫,刚好给他补一补。珈榴的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一圈。 “谢谢你,花开院同学。”黑子的心思通透,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是被赤司的光芒所普照,因此才有机会品尝珈榴做的东西。 “不客气。”珈榴平静的回道,“毕竟我不会做饭,只能辅助桃井同学,作为报答,我出力是应该的。” 黑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他拿出了他从房间里带出来的文学类书籍,安静的看了起来。珈榴倒没觉得这种气氛有哪里奇怪,也十分闲适的继续阅读起了刚才没有看完的新闻。 又过了十几分钟,珈榴看着厨房的方向发呆。最近需要她操心的事情有许多,有关于学园都市的,也有关于赤司的,还有正在等待手术的幸村的。 “最近,赤司君也和花开院同学有些像呢,给人一种有许多心事的感觉。”黑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珈榴说道。 珈榴愣了愣,她蹙眉思考了一会儿便对黑子说:“他最近有变得很奇怪吗?” 黑子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也还好,就是球风凌厉了不少,打球方式也变得更加强势了。”最重要的是,连性格都在往这个方面发展,以往那个温和体贴的赤司君正在明显的改变着。 虽然赤司已经告诉过她因为接手了部分工作上的事所以变得很忙,但是她隐约觉得真实原因并不是这个,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珈榴开始仔细回想起来,怎么想他突兀的转变都是从她车祸的那天开始的。珈榴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忽然想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她那天,真的只是被车撞断了胳膊吗?而且,那天的车祸真的是像赤司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意外事故吗?以当时的车速来说,她如果被撞到应该不仅仅是手臂骨折这样简单——她那天,是不是死过一回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在那时死活一回的话几秒钟后就会复活并醒来,但她当时是一路昏睡到医院。算了,改天亲自去问问征好了。 “花开院同学很担心赤司君吗?” 珈榴抬头看了黑子一眼,然后她没什么犹豫的点了点头,她单手撑起了下巴,垂着视线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在意。”她思考了一会儿,又有些困惑的说:“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过去……我虽然也会很担心他,但其实还是有些抵触的感觉,可是……”自从得知了小时后发生的事其实只是自己的误会后,她对赤司的态度就自然而然的改变了许多,想着,她摇了摇头,“总是就是很在意。” “珈榴在意什么呢?”赤司在这时从容的走了过来,他拉开了黑子旁边的椅子也坐了下来,然后,他看着珈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嗯?在意什么?” 珈榴白了他一眼,看他脸上收都收不住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听到了自己跟黑子学长的话,还要恶趣味的又问一次,真是幼稚的行为。懒得理会他,珈榴起身拉开了厨房的门,去看了看汤的情况,而骨头汤的香气彻底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紧接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起来了,都顺着香味来到了餐厅。 “什么味道?好香!”黄濑也坐在了餐桌旁,绿间沉默的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是花开院同学在煲汤。”黑子解释道。 “煲汤?”黄濑也非常好奇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 这次,没有再给黑子现学现卖的机会,赤司淡定的为两人科普了一番。 珈榴从厨房出来后,连桃井和青峰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想着可以在训练前尝一尝珈榴的手艺。 “别看了,喝不到的。”珈榴冷酷的关上了厨房的门,“起码要做四个小时,等你们训练结束后再喝。” 众人齐齐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色。 下午,珈榴跟着他们一起出发前往训练场地,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场地贴几张符咒,防止有什么妖怪在赤司训练的时候把他从球场上拐走。在完成了勘察场地和贴符咒的工作后,珈榴同赤司打了个招呼便往回走了。 毕竟赤司在训练的时候已经有了生命保障,珈榴只要在他训练结束后去接他回别墅其余时间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珈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走进了训练场旁边的小树林,要知道妖怪最喜欢藏在这种地方了,如果碰到了这些倒霉鬼们她要顺手除一除,以免它们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威胁到赤司的安全。 然而珈榴万万没想到,一路上连个妖怪都没碰到的她竟然会拐进了山上的一座神社,而这神社里,刚好住着一位神明。 珈榴和坐在供台上的黑发神明对视着,过了许久,黑发神明耐不住寂寞的稍稍活动了下身子,顺便翘起了二郎腿。这位神明的穿着十分的现代化,竟然是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脚踩棕色长靴,他的胸口戴了一条意义不明的白色围巾,围巾的边缘像是被狗啃了一样惨不忍睹,但这位神明有着一双足够遮盖所有缺陷的,湛蓝色的眼睛,它们亮的惊人,此时正兴致满满的看着珈榴。 “……你是这座神社供奉的神明?”珈榴终于开口了。 第18章 夜斗神 珈榴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什么正经的神明,身上的黑暗气息快要把她熏吐了,不知道是屠了多少人才积攒出来的深厚怨气。 “喂喂!不要走啊!”对方见她连跟自己说话的意愿多没有,急急忙忙的从供台上一跃而下拦在了珈榴的面前。 珈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的手已经伸进了运动服的口袋,随时要把封印着武器的符咒掏出来,准备跟眼前的古怪神明干一架。 黑发神明清了清嗓子,那双带着笑意的蓝眼睛微微眯起,一字一顿的对珈榴说:“我是夜斗神。”珈榴双手环胸,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结果,这个叫做夜斗的神明秒变画风,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推销自己道:“多快好省安心送货上门!良心价钱!虽然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号,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一亿两千万的信徒,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点——!” 在他的激情演说结束后,珈榴撩起了自己的碎发,“说完了吗?可以让我走了吧?” 夜斗:“……喂!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神明站在你的面前!难道都没有一丝好奇感吗?!” 珈榴头也不回的说:“一个连神器都没有的神明有什么值得我好奇的?像你这样没有知名度的神明,估计再过不久就要消失了吧?”她又不是没见过神明,倒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寒酸的神明。 听了她的话后,夜斗竟然没有跳脚,“诶——?”他意味深长的拖长了这个语气助词,“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啊,可是有一位忠诚的信徒,信仰了我足足五百年呢。只要他还存在一天,我就不用担心被遗忘。” 珈榴没有作声,依旧闷头向前走,而在她身后的夜斗却觉得自己要上天了,自己和花开院珈榴这家伙的性格在五百年前就不合!为什么当时要答应杀生丸的请求在五百年后的今天帮她一把啊!但是,为了那一个信仰,拼了—— “喂!阴阳师小姑娘!”夜斗在珈榴的身后扬声喊她,“这附近可是有某种恶趣味的大妖怪存在哦!专门现形吃人的那种!你还是赶紧存了夜斗大人我的手机号,有危险的时候及时联系我吧!”这世界上,除了杀生丸那种纯天然的妖怪还有许多因怨气而生的妖怪,普通人是看不到这类妖怪的,但如果它们强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在人类的面前显形,一般妖怪都是不会选择显形的,但是也有恶趣味的妖怪,喜欢愚弄人类,在他们崩溃恐惧的时刻再下手,而夜斗所说的,就是这种妖怪。 珈榴这回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夜斗说:“让你帮我做什么?把你丢过去当诱饵吗?没有神器的神明,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夜斗噎了噎,他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珈榴已经快步向前离开了神社。看着她的背影,夜斗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的,连五元钱都不收给你做白工了还有这么多怨言。”既然是答应过的事,那夜斗一定会说到做到,“到时候,把野良叫过来好了,她最近都很闲的样子。”夜斗看着远处的森林喃喃低语。已经感受到了,有个大家伙在蠢蠢欲动。他五百年前碰到的是未来的珈榴,碾死隔壁的大家伙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就像踩蚂蚁,但是现在嘛……夜斗眯起了眼睛,他可不知道珈榴能做到哪一步,更何况,这次她还有许多需要保护的累赘。 珈榴虽然嘴上嫌弃着夜斗,其实也将他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在返回的路上,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从远处的森林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妖气,不过——只要远离那片区域,妖怪应当不会好端端的找上门来。珈榴在心里如此想到。但是她忘记了,在几天前她刚将自己的运气透支给幸村,此时的她,是一个幸运值跌出字母表的存在。 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任务后,众人围坐在餐桌前幸福的喝掉了珈榴煲的排骨汤,所有人都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番珈榴的手艺,连绿间都别别扭扭的表扬了她一句,所以,当桃井五月提出晚饭继续由她来做后遭到了大家清一色的反对——已经尝过了这种美味,谁还会去吃可怕的黑暗料理啊。 “干脆我们去海边烧烤吧!我在厨房里找到了烤架哦!最重要的是,晚上还可以去海里玩!刚好今天买的菜和肉都很多,足够我们今天晚上去烧烤了。”黄濑拿着烤架走出了厨房,于是他的提议全票通过,除了不想再吃到黑暗料理,下海这个诱惑太大了! 半小时后,一行人已经在沙滩上的遮阳伞下支起了烤架。由于目前的时间还没到五点,所以大家都很悠闲,黄濑甚至扔下了手中的购物袋转而拉着黑子去堆起了沙堡垒。 “小花开院,你不准备游泳吗?为什么不穿泳衣呢?”黄濑蹲在沙滩上问站在一旁看海的珈榴。 珈榴此时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碎花薄纱连体服,无袖的上身配上下半身的短裤,v字大领口直接开到腰带上,她在里面套上了一件白色的打底吊带,看上去虽然十分清凉但明显不是来游泳的。 “这就是泳衣。”珈榴漫不经心的回道,沙滩上还有许多游客,也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选择来这里烧烤,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时不时的看向远方的森林,总觉得那东西的气息忽强忽弱,她在犹豫是否要叫着众人离开回到别墅。 “什么?这是泳衣?”黄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立刻将赤司给引了过来。 由于珈榴是背对着赤司的,她也没在意身后走过来的人是谁,她开始耐心的为黄濑讲解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就是泳衣,”她指了指自己衣服里的白色吊带,“本来是没有这个的,下面是比基尼,不过不想穿。” 黄濑和黑子齐齐一愣,他们的脑内不受控制的脑补出了珈榴穿着比基尼的场景,她的身材很好,而且由于锻炼的缘故身上的线条非常好看,很能理解她不穿比基尼的原因,就算是珈榴穿成了这样,他们周围照样有许多“不经意”路过这里无数次的家伙,黄濑和黑子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去专注的完成自己手中的沙之堡垒。 珈榴没有在意这两个人的反应,她刚转身准备回到烤架旁帮桃井五月准备晚上的食材,就发现赤司正站在她的身后,在她转过来的那一刻,赤司的视线从她身上划过,接着,他也和黄濑还有黑子一样垂下了视线。 珈榴:“……”三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家伙。 她干脆的走过了赤司,在烤架边上站定,和桃井打过招呼后两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炭火已经被点燃了,她们陆续的把食物铺在了上面。还没等珈榴把第二块肉放在烤架上,赤司忽然从她身侧递了一件外套在她眼前。 “天很热,穿上,防晒。”赤司简洁的说。 珈榴看了他手里的衣服一眼,那是赤司的外套,她又抬头看了看变阴的天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最后,她还是妥协的接过了他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本来就被炭火的温度烤着,现在再加上一件长袖外套,珈榴只有一个感觉——好热。过了五分钟,珈榴被热的忍无可忍,她咬牙脱下了赤司的外套,顺便把手里的肉和外套都塞进了他的手里,“你来烤,我去游泳。”反正这人也就一直站在她的身边默默围观她干活,什么事儿也没有。说完,她就跟上了黄濑和黑子的步伐,和两人一起冲进了海里。 桃井五月在看到赤司脸上木然的神情后,不禁叹了口气,“队长,你去陪着花开院同学吧,这里就交给我和小绿就好了。” 赤司看向了站在桃井对面的绿间,只见他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没关系,今天我的幸运物,刚好就是烤架。” 桃井五月:“……” 赤司对两人道了声谢后拎着外套就走向了珈榴那三人,坐在沙子上从头围观到尾的青峰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搞什么啊?” “阿大!不许偷懒了!快点起来给我帮忙!” 二十分钟后,珈榴和赤司从海里走了出来,赤司的外套被严严实实的套在了*的珈榴身上,她的头发也被海水浸湿了,有几缕凌乱的黏在脸上,哪怕是这种时候看上去也依旧惊人的漂亮,而赤司就穿着一条泳裤跟在她的身边。 第19章 认知崩塌 珈榴吃掉了餐盘里最后的一块肉后,她走到了海边坐了下来。她吃的比平时要多一些,这大概都是篮球部一军的家伙们的功劳,更严格的说,应该是黄濑的功劳,他算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连珈榴在吃饭的过程中听他讲述着过往经历过的事情时都很难控制住上扬的嘴角,在这种愉悦的气氛下,她就不知不觉的吃多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哪怕是夏天,海风从她带着海水的身上吹过都有些冷意,她裹紧了身上赤司的外套,抱着腿缩在沙滩上。 “冷就不要坐在这里。”珈榴的身后传来了赤司的声音。 珈榴不在意的说:“我身体很好,不会这么容易感冒的。” 赤司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亚人……都是死过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份的吗?那么,珈榴又是在什么时候死亡过呢?她胳膊上的伤,不可能这么快速就复原,最大的可能是她自杀了一次,让伤口好透了。拥有了这种能力,是不是已经把死亡看的很淡很淡了?但是伤口真的不会有痛觉吗?无数问题从他的脑海里划过,可赤司仍旧隐忍的站在珈榴的身后。 他不想让珈榴再增加负担,他会一个人承担着这个秘密。 而坐在沙滩上的珈榴完全不知道赤司的万千思绪,她只是简单的拍了拍了自己身边的沙地,对他说:“不坐下来吗?” 赤司依言坐到了她的身边。珈榴枕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歪着头对他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心事很多的样子?” 赤司沉静的看着波浪,耳边除了波浪声就是珈榴的声音,赤司不动声色的说:“最近的事情确实有很多。” 珈榴想了想,觉得也算是合理原因,毕竟赤司不但要忙篮球部的事情,也接手了工作上的一些事物,这已经跟完全的学生时代有所不同了,所以烦心似乎也是合理的。但她根本没意识到,赤司根本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她所考虑的这些事情在赤司的眼里丝毫不具备挑战性,能让他这样忧虑的,除了他无法介入的超人类事件也没有其他的了。 但赤司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最近已经通过父亲和学园都市敲定了一单有关于金属制品的货物订购,也算是间接的和学园都市有了接触,只要想办法打探到一些里面的研究信息,起码能让罪不可挽回的事态发生之前给珈榴留有足够的时间脱逃。 珈榴和赤司两人都十分的沉默,珈榴是想要留给他一些放松的空间,而赤司则是完全沉浸在今后的计划中。 打破这种宁静气氛的,是桃井五月的声音,“……都说了让小黄不要拉着小绿在这种时间进森林的啊,结果他就是不听劝。”她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懊恼,看样子也是非常担心已经走进森林的两人。 “真是受不了,我去把他们找回来吧。”青峰大辉皱着眉说道。 而坐在海边的珈榴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倏地站了起来,她的大动作让坐在她身边的赤司一惊,也连忙站了起来,“怎么了?” 珈榴没有回答她,她快步走到桃井的身边用严肃的语气询问道:“绿间学长和黄濑学长进森林了?他们往那边走了?” 桃井被珈榴凌厉的气势给吓到了,她下意识的指向了一个方向,珈榴一看,心彻底沉了下去——那边就是那只爱显形的妖怪的老巢,那两个家伙,有足够高的几率会撞上它。 珈榴干脆的回头走到赤司身边,“那边有妖怪,黄濑和绿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会撞上它,你不要离开这里,入口处被我贴上了符咒,它不会来这边。”她本以为有她跟着就不会发生什么事,结果她还是太自大了,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让征的队友陷入了危难之中,珈榴自责的看着赤司低声道:“抱歉。我会把他们俩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 “别说傻话。”赤司立刻说道,“这不是珈榴的错。”他深吸了两口气,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拉住珈榴的动作,“我会把人都控制在这个海滩之上不会去给你添麻烦的,但是我有一点请求,”他清澈的红眼睛直视着珈榴,用极为有力的语气说道:“我希望你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珈榴愣了愣,但她仍旧点了点头。 “保护好你自己。”说完,赤司就走向了桃井他们那边。 珈榴没有再回头,她直接冲向了森林。 “队长?!”桃井看着珈榴的背影失声喊道,“为什么要让花开院去找他们?这样不是更危险吗?” 赤司环胸背对着珈榴离开的方向,他语气平静的说:“不用担心,他们都会安全回来的。”像是在安慰桃井,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珈榴在离开海滩之后就将脖子上的项链扯了下来,项链的坠子上封着她的应急用符咒和两把武器,灵力涌入后,一把□□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奔跑的速度极快,正迅速的缩小着自己与妖怪之间的距离。没错,她并非是要去找黄濑和绿间,而是准备直接干掉盘亘在这里的大妖怪,只要除掉它,接下来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很快,妖怪的身影就进入了她的视线,那是一截粗壮的尾巴。这是一只巨虫,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米长,紫色的身体在不停的蠕动着,地面上被拖出了一条浅坑,除了它只有一米多宽的尾巴,身体上最粗的地方足有五米。它也注意到了珈榴,本来还在前进着的它忽然扭动了柔软的身子,硕大的脑袋从前方折回,珈榴这才发现,这只虫子几乎没有脸,最前端是一张和身子一般大的嘴巴,两根触角在它的脑袋上伸缩着,它张嘴咆哮着就咬向了珈榴。 珈榴面不改色的跳了起来,她轻松的躲过了巨虫的攻击,在落地后她紧跟着一个弹跳便越上了巨虫的身体,没有一丝犹豫,她抬起刀就插|进了巨虫的身体中,巨虫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嚎叫,它的身体瞬时抬高,并不断的晃动着,想要把身上的麻烦,也就是珈榴给甩下去,然而巨虫的肉十分有韧性,它们完全卡住了珈榴的刀刃,握着刀柄的珈榴完全不担心自己又被它甩下去的可能。 就在妖怪哀嚎着用身体疯甩着的当口,珈榴的视线忽然和站在森林里的黄濑和绿间对上了——他们俩正站在离珈榴和巨虫五十米外的地方,两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珈榴和巨虫。珈榴稍微怔愣了一秒钟,回过神来后她怒吼道:“傻愣着干嘛!给我往沙滩的方向跑——!” 绿间抖着手抓住了黄濑的胳膊,他已经看出来了,花开院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而且自己和黄濑留在这里除了给她添乱什么都做不到,于是他全力拉着黄濑的胳膊向沙滩那边奔跑起来。黄濑的反射弧要比绿间长许多,直到踉踉跄跄跑出去几步后他才反应过来,接着没在用绿间拖着他,而是自己也飞速的奔跑起来。 两人边跑边回头,在他们的身后,珈榴已经用刀在巨虫的身上划出了一道十几米场的大口子,暗紫色的血液四处飞溅,珈榴的身上都被染上了这种不详的颜色。但她看起来仍旧没有一丝迟疑,她不断的在巨虫的身上跳跃着,并持续在它身上制造着伤口,巨虫挣扎的越来越厉害。 跑着跑着,两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粗重的喘息着观看着身后这颠覆世界观的景象。他们的心脏挑的快极了,都在为与巨虫缠斗的珈榴捏了一把汗,因为在巨虫面前,她不知有多么的渺小。她□□的刀刃只有一米长,而巨虫的身体有五米宽,连将巨虫捅穿都做不到。可下一秒,珈榴便用行动为两人证明了实力上的差距——磅礴的灵力输送到了刀内,□□的刀刃倏然变长,雪白的刀锋上接上了一截泛着蓝色冷光的灵力刃,珈榴照着巨虫的脑袋一刀砍了下去,她天生巨力,斩断它极具韧性的身体宛如切豆腐一般,下一刻,那只刚才还在肆虐的巨虫瞬间停止了挣扎,它高高抬起的尾巴随着脑袋分家轰然砸地——它迎来了死亡。 珈榴将手中的□□一甩,灵力刃随风而散,她将刀锋稳稳的插|入了刀柄中,接着,她转头看向了离她不远处的两人。珈榴现在浑身都是暗紫色粘稠的液体,头发成缕的黏在一起,身上还带着方才和巨虫战斗时的煞气,看上去十分可怖,绿间和黄濑两人的呼吸都是一滞。然而,她并没有去理会那两个人,她从容的将项链中的符咒拿了出来,随着蓝色的幽火点燃,地上、树上和她身上被巨虫的血液所沾染到的地方被这束火焰燃烧殆尽,然后,它们吞噬了巨虫的尸体,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除了森林里凌乱的痕迹,属于那种巨虫的其余存在完全被抹消了,连珈榴的头发和衣服都恢复了干燥的状态。她没有神器,所以不能将这种妖怪净化,只能杀死它后用符咒辅助着真正的消灭它。 珈榴处理好了后续事件,她先是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随后对着某个方向喊道:“多谢你的提醒,夜斗神,我承你一份情。”在她和巨虫开战后,她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源自于夜斗身上的幽暗气息。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那黑色的气息便消失在了她的感知范围内。 终于,珈榴走向了认知崩塌的两人身边,她没什么表情的对两人说:“走了,跟我回去。” 第20章 五百年前的消息 回到别墅后,除了赤司外的几人都是一脸懵逼的听完黄濑和绿间的经历的,而两个当事人也被吓的不轻,当绿间复述当时情景的时候逻辑都产生了一定的混乱,一句话在不经意间就重复了两三次,说到最后,他才恢复了以往的理智,简洁的重复完了晚上的事。 “……所以说,花开院一个人打败了怪物?”青峰提高了音量说了一遍绿间话中的关键点啊,最后,他吐槽道:“……真的不是黄濑你最近进军影视圈把绿间和花开院拉上了吗?” “当然不是啊!”黄濑立刻反驳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小花开院!”说着,他一副求助的表情看向珈榴。 珈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阴阳师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只不过普通人初初接触到这个领域,不是陷入恐惧就是表现出强烈的兴趣,无论哪一种都很麻烦,所以说被发现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珈榴干脆的说:“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就说我没有在胡说啦!”黄濑以一种热切的视线看着珈榴,“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小花开院有多帅!” “……我说,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们刚才可是差点死在怪物手下啊,现在居然说起这种话,心也是够大的。”青峰嫌弃的看着黄濑。 “花开院同学真是好厉害!”桃井走到珈榴身边抓起了她的手捧在了胸前,“今天太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小黄和小绿会怎么样。” “五月,你接受的也太快了吧!?”青峰在她身后拔高了声音喊道,他得到的是桃井坚定的无视。 听着桃井真诚的道谢,珈榴微微有些不自在,赤司明白她其实并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于是走到了她跟前问道:“受伤了吗?” 桃井看到赤司过来后,她体贴的松开了珈榴的手,她对着珈榴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当时还惊奇队长怎么会让你去涉险,后来才发现他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呢!”说完,她就走到了黄濑和绿间的跟前,和黑子一起询问两人身上有没有受伤。 “他们两个如果没在之前受伤,那应该是没受伤的。我也没事。”珈榴举起了双手,顺便在他眼前转了个圈,示意自己毫发无伤,可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有些纠结的拽起了穿在身上的外套,“但是,这个,好像不能要了。虽然没有划破,但是我当时浸了一身妖怪的写,不过事后都用蓝火燃掉了。” 本以为她会看到赤司勉强的表情,谁知道他却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征最近变得好奇怪。珈榴默默地想。很少见他会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沉思着,他以往的脸上总是带着笑的。 “不开心了吗?为什么?”嘴先大脑一步将话问了出来。 赤司先是静默了半晌,接着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担心你。”赤司笑了笑,不过这笑容却带着几分无奈的感觉,“虽然看到你和黄濑绿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可是还是在担心。” 珈榴想了想,她说:“没有必要。我很强,大妖怪也很难伤到我。” “可是这跟你强弱与否没有关系,”赤司平静的接了上去,“每次都是,很担心。” 珈榴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隐约感觉这种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在另一边,黄濑和其余几个人热闹的讨论着今晚的灵异事件,看样子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而赤司和珈榴这边却十分的安静,一个房间里仿佛充斥着两个世界。珈榴一直站在赤司的身边,任由这个少年垂着视线沉默的放空着自己。起码这种时候,她可以陪着他。 在众人洗完澡后,黄濑便开始缠着珈榴询问有关妖怪的事情,在他身边,黑子、青峰、绿间和桃井一字排开,他们一起用一种热切且隐忍的神情注视着珈榴——感兴趣,但就是不太好意思像黄濑一样蹭上去问。 珈榴还算耐心的回答了他所有问题,在再三保证不会有妖怪盯上他后,他这才有些不满的消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小花开院一直跟着小赤司,是在做他的保镖吗?”黄濑机敏的一下子就看破了她和赤司的关系。 珈榴想要反驳,但却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她的确是为了要保护赤司才来到这里的,可是自从与赤司的误会消除之后,她觉得她现在的一切行动已经不单单是任务那样简单了。 就在珈榴沉默之际,赤司忽然出现在了客厅里,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明显是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珈榴不是我的保镖。”他开口就回到了黄濑的疑问,他看着珈榴笑了起来,“她的确是为了保护我才到帝光来念书,但她不是我的保镖,是——” 赤司故意拖长了语调,在珈榴抬起头与他的视线交汇之际,他才缓缓开口,“青梅竹马。”那双红色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珈榴别过脑袋闷闷的点了点头。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青梅竹马只有花京院典明,但他今天这样一说……似乎自己的童年里四处都有这个家伙在一旁旁观的身影。那就,姑且算是吧,另类的青梅竹马。 第二天,篮球部的众人在集体向珈榴讨要了符咒后这才安心的放她离开。要知道,他们拿的符咒凭他们根本用不了,除了赤司有一丁点灵力,其他人就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而且她已经在篮球场上设好了符咒,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但为了安抚这些刚接触到新世界的人,珈榴贴心的什么都没说。 她又来到了遇见夜斗的神社,果然,黑发神明还懒洋洋的躺在供台上,见到珈榴后他也不惊讶,维持着翘着腿的躺姿对珈榴打了个招呼,“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他对珈榴会过来看上去并不惊讶。 珈榴的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她沉默的把左手的购物袋放在了供台下,夜斗翻了个个,顺势转了个身,只留肚子还留在供台上,他伸长了胳膊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发现是一袋子的果蔬,“……这是什么?”他一时之间没摸清珈榴的脑回路。 “贡品。”珈榴言简意赅的说,说着,她又从另一只手的购物袋中掏出了一把香,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拜一拜他,夜斗连忙出声阻止:“等、等一下啊!这又不是我的神社!你就算上香也不是上给我呀!” 珈榴的动作顿了顿,“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寒酸一些。”这语气颇为淡定,看样子她原本也没把夜斗想的多么高大上。 夜斗咬牙,他又想重复一边昨天的征服日本的言论了,但这时珈榴的视线却瞥到了放在供台边上的酒瓶子,那里面装了许多五元的硬币,夜斗发现她在看什么后,紧张的把瓶子捞起抱在了怀里。 珈榴挑了挑眉,“原来五元硬币是你喜欢的贡品?” 夜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大声承认道:“没错!我将来一定会用它们给我自己建造一座神社!”说着,他那双比天空还要漂亮的眼睛里散发出了一种狂热的光芒。 珈榴把贡香放回了购物袋里,她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了钱包,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一万元面值的纸币递给了夜斗。 夜斗看着纸币,声音都结巴了:“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珈榴说:“感谢你昨天的提醒,晚上还特意去森林里。这是我给你的报酬。” 夜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瓶子,又瞅了瞅珈榴的纸币,最后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珈榴说:“可是……我找不开啊。” 珈榴:“……” 在表示不需要找零后,夜斗飞速的把它装进了自己的瓶子里,他抱着瓶子满足的蹭了蹭,浑身都被笼罩在幸福的光晕之下。看着他这副模样,珈榴都忍不住想帮他建一座神社了,不过没有信徒空有神社也照样没什么用就是了,所以她并没有提这件事。 等夜斗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后,他发现珈榴已经快走出神社了,卧槽这个人! “喂!你等等!我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啊!” 珈榴疑惑的看向了他,夜斗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其实呢,严格来说这不是我们第二次碰面,我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看着珈榴依旧平静的看着他,夜斗索性一口气说了下去,“我和你是在五百年前的战国相识的,严格来说,是和未来的你,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见你,是因为我受杀生丸所托,啊,没错,他就是那个信仰了我五百年的信徒。他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我能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帮你一把。” 珈榴在听到杀生丸的名字后不可避免的愣在了原地,在夜斗刚想摆出几个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在胡扯的时候,就听到她以一种激动的语气说:“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再见到老师的。” 这回倒是夜斗愣住了,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觉得我在骗你吗?” 珈榴坚定的摇了摇头,“老师第一次在后山见到我后,就对我说他在等人,在我要为他找人的时候他却看着我告诉我他已经等到了那个人,小时候的我一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当我两年前再回忆起这件事时,我就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人一定是我,而我确信我更小的时候没有见过他,也就是说,我和他,一定在今后的某个时间点遇见过。”而且,她遇到的还极有可能是过去的杀生丸老师。 珈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她就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她要逆转未来,她一定要逆转这个,杀生丸老师被封印的未来! 第21章 秀一与征 珈榴在询问夜斗自己究竟是怎么出现在战国时期的时候,这个神明一脸懵逼,不过为了补救自己的英明形象,他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珈榴一番,并肯定的说道:“我记得,我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跟现在差不多大,所以你差不多再过不久就能自己寻找到回去的方法了。”这叫做合理的推测!谁知道她究竟具体多大啦! 珈榴听到后莫名感到了一阵安心,她已经被能再见到杀生丸这件事给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发现夜斗心虚的眼神。当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珈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回别墅的,她满脑子都塞满了回到战国后和杀生丸相遇的事情。 打断她幽魂状态的,是来自于南野秀一的一通电话,珈榴接起电话后,另一端立刻传来了南野秀一清亮的声音,“珈榴?” “嗯,是我。” “你现在,有空吗?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希望可以见你一面。”他的语气和平常无异,但他说的这番话却与他平时的性格完全不符,珈榴马上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出什么事了?我可以见你,但我现在和篮球部在外面合宿,暂时脱不开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请你来我这边吧。” “那真是太好了。”南野秀一舒了一口气,他和珈榴挂了电话后在一小时之后就出现在了珈榴的眼前。 这个红发少年在暑假期间脱下了自己的制服,他穿着黑色束脚运动裤,上面搭着同色的短袖衫,连包也没有背,看样子真的只是为了赶过来见珈榴一面。 珈榴是在海滩的入口处接到他的,之后,她带着南野秀一来到了海滩上僻静的一隅,两人在遮阳伞下坐了下来。 “没想到珈榴会和篮球部来这边合宿呢,麻烦你了,还要你特意抽时间来见我。”南野秀一的双手撑在身后,他舒展了长腿,以一种闲适的姿势看着海面上翻滚的波浪。 珈榴看了他一眼,也学了他的坐姿,虽然并不讨厌这种安静的时光,但她知道南野秀一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对她说,所以才会急匆匆的赶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珈榴单刀直入的问道。 南野秀一轻笑出声,“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吧?”珈榴看着他抓着沙地的手微微收紧,“我马上要去参加黑暗武斗大会了。” 珈榴的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黑暗武斗大会,花开院家也算是牵扯进去的人类一方,也是赞助人之一,但是这个东西应该是为了满足妖怪的屠戮本性才设置的,按秀一的性格来说,他是不会去参加这种东西的,“为什么?你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妖怪。还是说你有什么必须要实现的愿望?可是志保利阿姨明明已经痊愈了。”黑暗武斗大会的最终胜利者会被允许达成一个愿望,但南野秀一目前的状态给珈榴的感觉都快趋近于无欲无求了。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他顿了顿,“你说的没错,我是作为献祭嘉宾被邀请的。” “献祭嘉宾?!”珈榴几乎是喊出来的,要知道这种恶心的东西通常都是由人类担当,他们的作用就是被妖怪们杀死,“你怎么会去这种队伍里?!” 南野秀一倒是十分淡然,“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总是有妖怪会站在人类的一方,而这次献祭嘉宾里……”他寻找了一下合适的措辞,最终说道:“有我的朋友在,所以我要和他一起参加。” 不用说了,那个他所谓的同伴,一定是个人类。珈榴有些暴躁,“他厉害吗?你其他的队友呢?都怎么样?” 南野秀一用轻快的语气说:“珈榴是在担心我吗?” 珈榴沉静的扫了他一眼,“不然呢?” “谢谢,”南野秀一坐直了身子,他将手中的细沙从手掌中漏下,“我很开心,珈榴。” “开心什么?开心你要去送死吗?”珈榴蹙紧了眉头,献祭嘉宾这种东西几乎是强制性要求的,而且看秀一的样子也不打算反抗。 “当然是你开心你能这样担心我。”南野秀一坦然的说。 珈榴已经懒得搭理他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看样子他也没把这个武斗大会多当回事。 “你们队还缺人吗?”珈榴沉思了一番后最终这样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南野秀一有些无奈,“所以在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我还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赶在开赛前来见了她一面,“不过,已经满员了哦。珈榴只需要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好了。”就算没满,也不会跟她说实话的。他一点也不想她去涉险。 珈榴身为花开院家的人,是很难参加这种东西的,不过如果南野秀一的队伍真的有空缺,她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南野秀一自然也是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的。 “……真的能回来吗?”珈榴闷闷的问。 “当然可以。”南野秀一对她伸出了手,“来,我再送你一件礼物。” 珈榴顺从的张开了手,果然又是一枝花掉在了她的手心,只不过,这次的花不再是上次的玫瑰,而是有着紫色花瓣的花朵。 珈榴对花的品种并不了解,她迟疑的问:“这是什么花?” “这是菖蒲花,”南野秀一回答道,“它的话语是——信仰者的幸福。所以,珈榴一定要信任着我等我回来。” 珈榴的嘴角扬起,她挑眉道:“想让我成为你的信徒的意思吗?” “如果可以,这是我的荣幸。”南野秀一的手掌心轻轻覆上了珈榴的手背,然后微微用力,让她五指合拢握住了手中的花朵,他没有多做停留,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珈榴拿着手中的花朵晃了晃,“那就姑且做一回你短暂的信徒好了。”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木牌和一只笔,她在上面认真的写上了南野秀一的名字,然后对他说:“那么作为交换,也让我知道我所信仰的人的安全问题吧。”她指着木牌说:“把你的写滴上去,只要你有生命危险的话木牌会碎,我也会感觉到。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也会赶过去的。” “珈榴真是太可靠了。”南野秀一干脆的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了上去。 在珈榴将南野秀一送上返程车之际,她对着已经走上去的南野秀一郑重道:“我会在这期间为你照看志保利阿姨的,你只需要专心比赛,其他的事情不要想。” 车门在她说完话的那一瞬被关上了,南野秀一的手按在上面,张嘴不知道对她说了些什么,珈榴静静的看着他和车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最近的自己不愧是幸运e,不光她自己倒霉,没想到连身边的人都难逃一劫。 珈榴回到别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回来了,珈榴在南野秀一说要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和桃井联络过,告诉她今天自己不去篮球场接人了。不过当她走进别墅后,敏感的察觉到里面的气氛怪怪的,她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持续散发低气压的赤司,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金融报纸。 桃井第一个发现了回来的珈榴,她快速的将珈榴拉上了楼梯,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不知道为什么,队长的心情特别糟糕,花开院可千万别去惹他哦!” 珈榴被她的动作搞得也小心翼翼的,回以轻声道:“为什么不高兴了?”输球了?但感觉不太可能,毕竟那家伙对篮球十分上心,技术上听说也是非常棒。 “刚才他出门了一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回来以后就不高兴了。” 珈榴:“……”男人心海底针才对。 想了想,珈榴还是勇敢的蹭到了赤司跟前,她坐在了赤司的对面。 赤司看着报纸头也没抬的说:“回来了吗?” 珈榴点了点头,她感觉赤司似乎没什么想要跟她聊天的意思,只能无聊的摆弄起了南野秀一送给她的菖蒲花,不知道为什么,赤司忽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手中的花。 珈榴疑惑的抬头:“怎么了吗?” 赤司将报纸工整的叠好然后放在了茶几上,他放空了几秒,接着又看着菖蒲花,他开口了,“南野同学,也不是普通人吧?”他看了一眼珈榴,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刚才,我看到了,你和他坐在沙滩上。那朵花,是凭空出现的。” 珈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全过程,但南野秀一的身份……没有他本人同意,就算是赤司也还是稍微隐瞒一些比较好,于是珈榴含糊的说:“……差不多。”她有些不自在的甩了甩手中的花。她向来有话直说,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事情不太适合她。 赤司察言观色的本事是珈榴望尘莫及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话没说全,不过起码也知道南野秀一不是普通人就是了。他双手环胸,视线盯住了报纸的一角。 “很在意秀一吗?”珈榴问。 赤司觉得自己的额角跳了跳,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了自己的真实感想,他仍旧用温和的口吻说:“我只觉得,珈榴所处的世界,我没有办法触及。”珈榴看着硬邦邦的,其实心很软,他就是看准了她这一点。 这种类似于示弱的话语,珈榴又一次从他嘴中听到了,除了震惊外,她还有些慌张,赤司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强大了,她寻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没有那回事。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果然是标准的珈榴回答方式。赤司笑了起来,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臂弯附近点了点,“那就说说,你和南野同学的相识全经过吧,最好详细一些。” 珈榴:“……”这就是自掘坟墓。幸运e真不是盖的。 第22章 球少年 篮球部的合宿很快就进入了尾声,这次的分别与珈榴在医院遇到的情形非常相似,所有参与合宿训练的人中除了赤司全部都自发排队一一向珈榴讨要了符咒,吸取了上次的经验,珈榴没有说这群普通人根本就用不了它们这件事,而是把符咒一人一张的发到了他们的手上——她真的是妖怪界的宣传好手,符咒全是免费发送不要钱的。 赤司这次并没有邀请珈榴去家中做客,他直接利用暑假的剩余时光全身心的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回到家后,珈榴先是去泡了个澡,然后翻了翻从花开院家带出来的古籍,当她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以后迅速拨通了花京院典明的电话号码。 “珈榴?”电话接通后那边立刻传来了花京院带着惊讶的声音,“现在你那边已经是两点半了吧?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出什么事了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明显有种你要是有事我立刻从埃及赶回去的架势。 “我没事。这个点还没睡是因为想要跟你说几句话。” 花京院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没有事就好。”他已经习惯了珈榴经常被卷入各种奇葩事件了,“珈榴还真是体贴,特意选了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为了不耽误我的行程吗?” 珈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不太擅长把自己的好意表现出来,只会通过行动来证明。这些天花京院一直给她发一些在埃及拍摄的照片,由于都是在晚上这个时间点发过来的,所以她推断出对方应该是在这个时间点才会结束一天的旅程。 “我和征去参加篮球部的合宿了,然后我遇到了一个神明,他叫夜斗。” “然后发生什么了吗?”花京院在那一头淡定询问。 珈榴也非常从容的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他在五百年前就见过我,他答应了杀生丸老师的一个请求,杀生丸老师让他在这个年代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帮我一把。我总算知道我和杀生丸老师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了,而且按照他的话推导下去的话,我会回到五百年前,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再见到杀生丸老师。” 花京院沉默了片刻,他先是压下了心头的重重疑云,这才对珈榴开口:“你是怎么想的?” 坐在书桌前的珈榴正了正坐姿,认真的说:“我想改变杀生丸老师被封印这件事。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他在等人,那我就让他不要再等我了就好。” “如果那样做的话,那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相当于你和他之间的缘就被彻底斩断了。” “没有关系。我还是会记得他的,所以,不管他记不记得我都没有关系了。”这是她带给杀生丸老师的结局,这种代价已经足够轻松了。 电话那边也是一阵沉默,过了几秒,珈榴的手指开始戳起了桌子上的笔,“嗯……我打电话其实是想问……”珈榴抿了抿唇,她有些紧张的说:“到时候,你愿意陪我回五百年前吗?” 然后,珈榴听到花京院爽朗的笑声,她的脸上有些发热,她觉得这个反应太对不起她之前的心理建设了,她不满道:“别笑了,快点告诉我。” “怎么可能不陪你去?到时候,就算你不带上我,我也会自己跟上去的。”花京院温和的声音清晰的从那边传来,明明与他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她却觉得花京院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她能想象出花京院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态,一定是温柔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的。 珈榴不禁弯起了唇角,她轻声说:“谢谢你,典明。” 挂了电话后,珈榴开心的扑上了床铺,她抱着被子打了个滚,然后带着笑容进入了梦想,而另一边的花京院却在收起电话后立刻转变了方才柔和的神色,他的眉头紧皱,手指在房间的书桌上轻点了两下。珈榴已经被又要见到杀生丸老师的讯息冲昏了头脑,但他没有。首先,夜斗神所谓的珈榴在这个时代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她一把究竟是什么意思?以珈榴的能力,大妖怪也不足为惧,那究竟是什么状况下才会需要一个神明来救她?其次,她为什么会回到五百年前?就为了见杀生丸老师?从夜斗的话中,花京院隐隐察觉到回到五百年前一定与什么重大事件所联系,是因为这件事,珈榴才不得不回到五百年前。 他忧心忡忡的看向了窗外,只希望一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糟糕。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前夕,珈榴去和永井圭在一家咖啡店见了一面,刚见到珈榴,这家伙语气颇为不善的说:“你这么久都跑到哪里去了?在line上找你根本就找不到你。” 珈榴回击道:“那种东西我很少用,如果你真的着急应该像我找你那样直接打我电话。” 那边永井圭被她噎住,只能转移话题,切入这次的主要意图:“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他知道珈榴自大霸星祭赛后便和学园都市中的垣根帝督有了联系。 “嗯,倒是有联系过我三次。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叫佐藤的亚人一开始的确是被抓进去的,后来不知道和学园都市达成了什么协议成为了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的实验白鼠,但是地位也不低,具体的实验垣根帝督也没有查明,不过我倒是有问过他level6是什么,他听到后似乎知道了点什么,然后这段时间都没有在跟我联系了。” 永井圭沉吟道:“下次他再联系你的时候告诉我,让我来给他发消息。” 珈榴瞥了他一眼,明白了这是他对自己智商的不信任,不过她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在智商方面,永井圭这个学霸的确更有话语权。 “我不明白,他和你联络的意图在哪里。” 珈榴漫不经心道:“亚人就算在学园都市内部也算是机密,他看起来对亚人很感兴趣,我告诉他亚人的情报,他就回敬我一条那边的消息。”她抬头看了有些紧张的永井圭一眼,“不用担心,如果他没骗我,那么亚人的鉴定装置还没有研发出来,不过确实也在着手去做了。” “姑且信他三分好了。”永井圭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记住,下次他再联络你的时候告诉我。” 两人又交换了一下最近关于亚人的掌握情况后便分别了,作为一个即将升入高中的学霸,永井的学生十分繁重,离开甜品店后他急匆匆的就去了补习班了。 目送他离开后,珈榴点开了自己的邮箱,上面有一条来自幸村精市的短息,只是非常简短的一行地址,珈榴直接坐着出租车来到了来到了他告诉自己的位置。幸村精市在三天前就出院了,他当天就打电话联系了珈榴,告诉了她这一消息,并邀请她三天后去网球场。 刚抵达目的地,她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幸村,这个少年体贴的为她拉开了车门,他笑着对珈榴说:“好久不见了,花开院。” 珈榴点了点头,“恭喜你出院,幸村君。”想了想,她补充道:“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是一个俱乐部,幸村领着她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花开院,这个东西。”幸村忽然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木牌,珈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给他的东西,只不过由于灵力用尽,它的身上有许多条裂纹,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收藏的价值。所以珈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幸村拎着它的绳子轻轻在珈榴眼前晃了晃,“其实,恢复的这样快,是不是该说托了花开院你的福呢?” 幸村停了下来,他垂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木牌,“当时手术的时候,我把它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明明已经进入了麻醉的我,却能感觉到从它的上面持续不断的传来了温暖的感觉,”他抬头看着珈榴,“连医生都说,手术成功的不可思议。所以,花开院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了吗?”他的眼神有些担忧,“我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福运不可能没来由的产生,你是不是——”会因为做了这样的事情需要承受什么危害? “我把我这个暑假的运气值都给你了。”珈榴平静的说。幸村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猜到这个答案,“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平安的站在你面前,这么久以来也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不用在意。” 说完,珈榴抬脚就向前走,走了几步后,发现她的领路人幸村还没有跟上,她回头双手环胸的看着他说:“还不走?” 这副没所谓的样子让幸村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付出了这么多,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忍不住说:“花开院……对谁都这么好吗?” 珈榴干脆的说:“不是。” “那为什么——” “我乐意。”珈榴蹙眉说道,“还走不走了?”也许是那个在窗边忧心自己妹妹的少年打动了她,又或许是他对梦想的渴望令她不自觉侧目。 幸村长舒了一口气,他几步走到珈榴的身边,“我的运气好像真的很好呢,”居然能碰到花开院,幸村郑重的将那块残破的木牌戴在了脖子上,“从今以后,它就是我的幸运符。”幸村这样说道。因为,这里面曾经承载了一个人的心意。 第23章 他的告别 珈榴和幸村走进他预定好的场地时,她发现原来来的人不止幸村一个,他的队友大部分都过来了,在他们看到了两个人后,丸井文太开心的对两人挥手打招呼:“花开院同学!好久不见啦!这次真巧呢,我们居然会在你们的隔壁!” 幸村语带歉意的说:“抱歉,他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就偷偷跟过来了,花开院不介意吧?”显然,这里面包含了一个颇为曲折的故事。 珈榴摇了摇头,“没关系。”其实一开始她还很担心要和幸村打网球这件事,由于她力气太大的缘故很少和别人一起进行体育项目,所以她也不太了解普通人的水平是什么样的,她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好力气把幸村这朵娇花又送回了医院。 “那就好。”说着,他带着珈榴走到了场地的休息椅旁边,然后拿出了一个网球拍递给她。 珈榴摇了摇头,她四处看了看,然后对幸村说:“等我一下。”说完,她就快步跑向了一个方向,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她的手上多了只网球拍。在幸村疑惑的视线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怕弄坏你的网球拍。”很多运动员都会对陪伴着自己经历了许多比赛的比赛用具充满了感情,她就看到过赤司的收藏室里摆满了篮球,这些在她眼里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在赤司眼里却每个都充满了故事。 幸村失笑,“没有关系的,不要在意那么多。”看着珈榴就是不肯接他的球拍,幸村也不再勉强。 当珈榴和幸村走下场地的时候,旁边的网球部队员全部都集中了过来,他们也不嫌无聊,都在安静的听着幸村给珈榴讲解网球的规则,其中丸井文太和仁王还经常为她补充两句。 “……所以大致规则就是这样了,听懂了吗?” 珈榴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好,那下面就是实战环节了。那就让我——” “部长,你刚出院,还是让我来带带花开院吧!”丸井文太跃跃欲试的走到了珈榴的身边,看起来他对教珈榴打网球这件事很感兴趣。 珈榴看了他一眼,干脆的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教我。” “为什么?!”丸井文太吃惊的问道,仁王和真田弦一郎也闻言看了过来。 珈榴说:“你看起来不是力量型,我怕你接不住我的球。” 众人诡异的沉默了,幸村记得珈榴说过她力气很大这件事,但他在这时对于她所说的很大还没有多少概念,不过听她的意思似乎也不想让自己做对手了,于是幸村问道:“那花开院想找谁做对手呢?” 珈榴的视线从几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她走到真田的面前对他鞠了一躬,“拜托前辈做我的对手吧。” 被她跳过的仁王和丸井只能用一种无言以对的表情看着她。有点受伤。 但很快,他们就没了受伤的心思,因为他们发现,花开院真的没有说谎,她发的球,他们是真的接、不、住! 真田和珈榴开始实战教学的时候,考虑到珈榴还是新手,所以真田在最初相当于在给她喂球,每一球都打在她面前,方便她去接,而且他下意识放轻了力道,要知道他是力量型选手,女孩子作为对手的话最容易出现的情况就是把对方的球拍击飞。可他发现,珈榴不但能轻松的把球回击过来,回球的力道连他都感到了一阵沉重,他不禁吃惊的看向了珈榴,她的动作非常简洁利落,尤其是打球的时候看上去非常轻松,就像是没有使出多少力气一样,真田不自觉的渐渐加大了手中的力气。 力气变大的结果就是球速在不断提升,真田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逐渐认真了起来,他击球的轨迹不再是刚才简单的角度,而是开始变得刁钻起来,珈榴已经开始需要在场上跑动来击球了,但是令他更加吃惊的事情又发生了,因为,珈榴跑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网王在球被真田弦一郎击出的那一瞬,她就能精准的跑到球会落下的地方。这真的是新人吗?如果是的话,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运动神经? 思绪的跑偏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而当真田弦一郎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用了十分的力道将球打向了珈榴,等他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为时已晚,因为珈榴已经接住了那一球,但他预想中球拍脱手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她仍旧轻松的将那一球击了回来,可是……好像有点不太对。真田弦一郎下意识的抬手去接球,但下一秒,他只觉自己的右手上传来了一阵巨力。一直担心会发生在珈榴身上的事情竟然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真田弦一郎直到球拍落地的时候才隐隐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奇怪,那是因为刚才那一球已经快成了一道残影…… 场上鸦雀无声,一直旁观的幸村、丸井和仁王三人齐齐睁大了眼睛。珈榴倒是反应神速,她快速走到中央,然后轻松的跳过了将近一米的网球网,她走到了真田的身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右手,“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你的手有受伤吗?” 真田低头看着自己还在震颤的手摇了摇头,虽然手到现在还因为刚才的巨力发麻,但可以确定的是并没有受伤。 可是,被击飞球拍这种事……不提对方是个女孩子,首先她是个新手这件事就让真田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人生。 “真田……”丸井一脸如梦似幻的表情看着他的身后。 真田疑惑的回过神去,然后,他就看到被珈榴打回来的网球牢牢的潜在了铁丝网上,严格来说,那球已经把铁丝网冲出了一个小洞…… 仁王同样以一种不忍直视的表情指了指珈榴的球拍,珈榴低头一看……上面已经被她打的开了个洞。 真田:“……”他刚才到底是在跟什么样的怪物打球? 最后,珈榴的网球教学之旅只能草草结束,因为没有人能接下她使了一成力的球,最可怕的是,她还控制不了力道。 “今天真是对不起,真田君。”珈榴又一次对真田道歉,此时几人已经坐在了餐厅里。 真田摇了摇头,“是我学艺不精。” 珈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由虎躯一震,她不太擅长应付真田这类型的人,幸好幸村及时的接了下去,“我也是需要安慰的人员之一啊。”幸村叹了口气,“说好要叫你打网球的,结果我这个教练竟然还不够格。” 珈榴想了想,她认真的许诺道:“等我控制好了力道,一定会来拜托幸村君的。” “……啊,那你可得等部长的身体再养养啊,噗哩。”坐在珈榴斜对面的仁王友情提示道。 珈榴撇了撇嘴,闷闷的应了一声。看她的反应,连真田的嘴角都提起了一些弧度,看样子怪力也有怪力的苦恼。 晚饭过后大家便纷纷离开了,珈榴在拒绝了幸村送她回家的提议后被他送到了车站。 “花开院,你有听说过立海大的海原祭吗?”幸村问道。 珈榴点了点头,“知道。到时候我会和朋友一起去看的。”她记得征有邀请过她,可惜自己当天就出了车祸,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了。 “真的吗?那这是太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当你们的导游。”幸村高兴的提议道。 “好,到时候就麻烦你了。”珈榴一口答应。听说海原祭是大型的学园祭,应该会很好玩,规模也很大,有熟人领路真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应该是设有奖品项目的吧?你不怕我把你们学园祭的奖品全都包揽了?”以她的运动神经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幸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深沉的说:“体育项目或许是这样,但如果是一些需要耗费脑力的项目,比如说围棋西洋棋这类的……”幸村组织了一下措辞,最后委婉的说道:“可能有些困难。” 珈榴:“……” 轻哼一声后,珈榴跳上了电车,在车门即将合上之际,幸村笑着对她说:“期待海原祭与你的碰面。” 车门被合上了,他看着珈榴消失在了夜色中。 暑假转瞬即逝,开学后珈榴又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中学生,但在开学的一天她就碰到了一件大事——花京院失联了。按理说,他应该在三天前就回到日本了,可他没有告诉珈榴,他也没有到学校,珈榴放学后去他家找他,发现他没有回家,而且,据他的母亲描述,他从埃及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奇怪。 珈榴急坏了,她把封在项链里的属于花京院的木牌拿了出来,上面并没有任何裂纹,说明他没有生命危险,那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恨她的木牌没有追踪定位功能。她一路寻找了许多花京院常去的地方,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后,珈榴才火急火燎准备回家查找古籍上的符咒,在她刚走到小区门口时,她竟然碰到了一直在门口徘徊的花京院,这个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珈榴刚认识他时惯有的冷硬和忧郁,当他看见珈榴后,这一切都被温暖的笑容取代了。 看到他后,珈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到他跟前,眼看着她的拳头要落在花京院的胸前了,她却收住了自己的手,她借着灯光打量了他一番,接着神情一变,“你受伤了!”他的额头上缠上了一圈绷带。珈榴深吸了两口气,拉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把花京院丢在了阳台上的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了他的身边,“说吧,怎么回事。” 珈榴只开了客厅的灯,阳台这边只是被灯光照亮了一点,花京院的半边身子都没入了黑暗之中,他抬头看着夜幕,然后缓缓的开口了,他有条不紊的为珈榴讲述了他失联的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他在埃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做迪奥的男人,对方在他的额头植入了一种可以控制人思维的肉芽,并让他去干掉一个叫做空条承太郎的人。最后他失败了,对方和他一样也是替身使者,并且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但最后,他也在对方的帮助下拔掉了额头上的肉芽。 “现在他的母亲因为迪奥的缘故生命垂危,他要和他的爷爷还有一位先生一起前往埃及打倒迪奥。” 珈榴沉默的听他说完了自己的经历,过了好久,她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你想跟他们一起去,是吗?” “是的。”花京院没有犹豫的告诉了她答案。 “你喜欢他们吗?”珈榴忽然问道。 花京院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替身使者,但自从遇到了承太郎、乔瑟夫先生和阿布德尔先生后,我隐约感受了一种奇妙的吸引力,那种感觉很难描述。” 珈榴的手里还握着花京院的木牌,“很危险吧?”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不希望花京院去趟这摊浑水。 “但是,我会回来的。”花京院郑重许诺,看着珈榴一直没有出声,花京院伸手轻柔的揉了揉珈榴的脑袋,“我小的时候,曾以为生活就是单调的灰色,别人一个世界,我自己一个世界,因为他们谁也看不到我的法皇。自从遇到珈榴后,我的世界有了第二个人,但其实还是一成不变,不过我很喜欢这种状态。可是你不一样,你身边总是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人,你也会拥有无数的选择抵达无数的未来,只有我,被锁在了这狭小的世界。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的我,在遇到承太郎他们后,我知道,或许我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未来。”他的手慢慢滑下,最后用力握住了珈榴的手,“但你永远在我的世界。” 珈榴反手扣住了他的手,闷闷道:“但他们都不是典明。” 花京院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很开心你能这样说。”想了想,花京院对珈榴说:“这样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珈榴一个秘密。” 珈榴眨了眨眼睛,“现在不能说吗?” 花京院摇了摇头,“不能。因为——那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珈榴不满的扭过了头,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典明的脚步。 当珈榴送花京院到公寓的大门口时,她忍不住快速跑上去抱住了他,花京院在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就已经回过了身,所以他一把就接住了飞扑过来的珈榴,“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有困难,我都会去到你身边。”珈榴的脑袋埋在他怀里别别扭扭的说道。 “嗯,我知道。” 珈榴最后看到的,就是花京院的笑容。 第24章 暴露 花京院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他的父母曾找到过珈榴,那位温柔的女性哭着问珈榴花京院的去向,但珈榴却丝毫没有迟疑的告诉她:“我不知道。”花京院的意愿要高于一切,如果他能够开心,她可以为他挡住外界的一切阻碍。 但她也没有联系过花京院,花京院也没有告诉过珈榴自己的消息。珈榴将原来的项链里的东西全都放在了耳坠里,并向哥哥龙二讨要了可以感应木牌的符咒,只要花京院有什么事她的耳朵就会发热。 赤司是最早发现她情绪不对的人,很快,他就推测出了造成珈榴这种表现的原因,最后,赤司选择的办法只能是分散珈榴的注意力。 “珈榴,海原祭要开始了,一起去吗?”周一晚上在赤司家吃过饭后征十郎对她发出了邀请。 珈榴喝了一口茶后点了点头,“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在我暑假车祸前的时候。” 提到车祸,赤司的脑袋里又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他的身体一僵,接着若无其事的说:“我只是怕你忘了。” “没有,说到这个,我认识了一个立海大的学长,当天他说他会带我们逛海原祭。” 赤司的额角一跳,“……学长?” “嗯,立海大附中三年级的学长,也是他们学校网球部的部长,之前住院的时候认识的。”珈榴如实说道。 赤司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幸村精市?” 珈榴倒是好奇起来了,“你认识他?” 赤司点了点头,“不熟,但的确认识。他们学校的网球部很强,已经二连冠了,虽说是网球,但是中学生运动界的圈子也不算太大,这些强校的队长几乎都互相认识。” 珈榴哼笑道:“你是在夸自己也很厉害吗?” 赤司含笑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隔天,帝光便进行了全校范围内的大体检,珈榴听好友春明说,这似乎是帝光的惯例,所以珈榴并没有把这次的体检放在心上,当她蜷着被抽血的胳膊从保健室内走出来时,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她今后脱轨日常的□□。 接着,珈榴便等来了立海大的海原祭。 学园祭的当天刚好是周六,赤司由于还有一些工作在处理,所以珈榴决定下午再去立海大,通知了幸村后,她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和永井越好的地点——他的补习班楼下。就在十分钟前,她收到了一条来自垣根帝督的简讯,上面只有一句非常简短的话——“小心,要来了。” 珈榴的心当即一沉,她火速拨通了永井圭的电话,在传到了这一消息后,永井那边也有些着急。两人碰头后,永井接过了珈榴递给他的手机,在看完了聊天记录后永井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食指抵唇,大脑飞速转动了起来,“他的意思是,学园都市已经准备行动了吗?也就是说,鉴定亚人用的仪器已经被研发出来了的意思吗?” “现在怎么办?”珈榴压低了声音。 永井圭把手机扔给了珈榴,他开始上推特搜索近期的周边信息,“新闻肯定是不会有这方面的报道的,但是那些玩推特的人就不一定了,如果他们看到了周围的异象很有可能会发推特。如果他们研发出了什么装置,就肯定会安装,而且会是大范围的安装,安装地点的选择也应该是偏向于公共设施,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搜索一下周边的公共设施有没有在这段时间内被人动过手脚。” 学霸本色暴露无遗,珈榴信服的也跟着他一起搜索了起来,但是她刚在搜索栏中打下“异象”这个词组时,赤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珈榴快速接起,她刚要告诉他下午的海原祭自己有可能去不了了,还没等她开口,那边的赤司已经用十分严厉的语气对她说道:“花开院,现在迅速返回赤司宅,你之前说自己到了新宿站吧?现在立刻原路轻轨折返。” 珈榴瞬间绷紧了身体,赤司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也不会叫她的姓,不用说珈榴也知道,他绝对是被什么人找上门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学园都市。她根本没有在新宿,刚才和赤司打电话也只是确定了下午碰面的时间,他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是在警告她不要去公共车站。 “听到了吗?回答。圣也因为你的擅自离职已经在我这里呆了一下午了。” 珈榴知道,这是赤司在告诉她他的身边有圣也的保护,并没有任何危险。圣也虽然是花开院家的旁系,灵力也并不出众,但他的定位路线一开始就是职业保镖,并且精通符咒,只要他在,花开院家的其余几个人也一定会在那里。可珈榴还是放不下心,她定了定神,说:“非常抱歉,赤司少爷,但我来新宿也是为了置办一些必要物品,请问您能将电话给圣也吗?我记得他有对我说过他需要我为他购买的东西,但我现在只记得一样了,能否让他再告诉我一次?”珈榴必须要确认圣也是否真的在赤司身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属于花开院圣也冷硬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小姐,我需要专用墨汁和我惯用牌子的毛笔。” 珈榴舒了口气,她说:“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赶回去。”话音一落,赤司那边就先挂断了电话。 珈榴收起了手机,她先是放空了两秒,她不知道赤司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但现在如果执意回去,恐怕赤司会当着对方的面掩护珈榴逃跑,的确,珈榴是可以逃跑,但赤司呢?他是赤司财阀的继承人,他还有许多责任需要承担,她不能把自己的麻烦带给他。更何况,从小到大自己受他照拂的次数已经太多了,连这次,都是他冒着风险来帮她的。珈榴不知道赤司究竟知道了多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亚人这件事。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远离这些自己在意的人。 珈榴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她立刻有了决断,她先是将自己的耳坠摘了下来,她的拇指和食指稍微用力,轻松的碾碎了上面的钩子,接着她一口将右耳那枚印有特殊标志的坠子吞了下去,这是利用符咒制成的特殊产物,可以长时间停留在胃部。如果她今天真的被不幸逮到了,起码这里面封存的东西还能保住,这会是她逃生的希望,而且这里面也有朋友们的木牌,谁有危险她也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珈榴将自己的手机完全格式化,用力的扔在地上后一脚将其踏碎。她一把拉住了永井圭的手腕,对方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手机,他皱着眉甩了甩自己的手,但是珈榴的力气太大了,握着他手腕的手纹丝不动,他只好说:“怎么了?” 珈榴看着他郑重的说:“也许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正式过上逃亡的生活了,但是相信我,如果你被抓进去了,我一定会去救你。” 永井圭已经不知道改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了,“……我先谢谢你了,不过先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珈榴拽着他的手腕就拉着他向前走,她边走边对永井圭解释道:“刚才征打电话给我了,他告诉我不要往车站去,被动手脚的地方一定有车站。” “什么?!”永井圭叫出声来,“他知道你是亚人?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车站有问题的?” 珈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征绝对不会害我,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靠近车站。”她有些暴躁的蹙起了眉头,“有人找到他了,百分之九十九是学园都市的人,我的身份暴露了。” 珈榴和永井圭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了一个人——垣根帝督。 “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危险,但是你一个人行动也同样会有风险。我们先往乡下走,到了那边后,我会给你时间是思考是和我一起行动还是自己单独行动。不过这一段路你不能自己走,出什么事了起码我可以先保护你。”珈榴飞速的说。 永井圭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清楚的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珈榴所说的话——究竟是跟着她一起走还是自己单独行动。 但现实并没有给永井圭多少思考的时间,因为,他们在刚做到人烟稀少的城市边缘地带就遇到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垣根帝督。 褐发少年闲适的倚靠在珈榴和永井圭走出来的暗巷对面,看到两人,他还好心情的对他们挥了挥手,“哟,好久不见了,花开院小姐。” 珈榴将永井圭挡在了身后,她面容沉静的看着垣根帝督。 “请不要用那种噬人的表情看着我啊,花开院小姐。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的事了吧?哦,还有车站那种地方不能去,消息可真够灵通,让我白担心了一场。”垣根帝督摊开了手耸了耸肩,“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在怀疑告密人是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为自己狡辩一句的——那还真不是我说的。” 珈榴依旧没有发话,现在她必须把眼前这家伙给宰了,不管他是不是告密人,他都已经撞见了和自己一起行动的永井圭。 “哦呀?不准备说话吗?也好,我也不是一个很喜欢浪费口舌的人。不过……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呢,既然一起行动,说明,那个家伙也是亚人吧?”垣根帝督看着珈榴身后的永井圭露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笑容,“我的运气,一向不赖呢。” 第25章 被捕(抓虫) 珈榴的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黑色的粒子从她体内涌出,渐渐形成了一个长着翅膀的黑色幽灵,它足有三米高,它站在珈榴的身边张开了翅膀,随时准备听从珈榴的命令冲向垣根帝督。永井圭的情况则与珈榴有些不同,他的黑色幽灵与他之间的配合很糟糕,并且他做不到像珈榴这样可以凭借内心所想去控制自己的黑色幽灵,他甚至只能下达相反的命令才能使自己的黑色幽灵行动,擅自把它叫出来说不定除了帮倒忙它什么也做不到,于是永井圭只能在珈榴身后观战。 “花开院小姐,”垣根帝督低声笑了起来,而这边,珈榴的黑色幽灵已经起飞了,“你大概不知道,学园都市其实已经研发出了一种可以让普通人看见亚人特有的ibm物质的药了吧?” 珈榴和永井圭齐齐一惊,果然,珈榴飞到半空中的黑色幽灵在下一秒就被垣根帝督身后张开的羽翼给击落了,翅膀上的羽毛直接将黑色幽灵的脑袋给打散了。头部是黑色幽灵最关键的部位,只要头部不散,身体的任何地方出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关系,可现在—— 垣根帝督用十分惋惜的表情看着珈榴,“真是太遗憾了,花开院小姐。你对亚人的相关知识了解的实在是太匮乏了,这样想,说不定你真该感谢我,毕竟把你带到学园都市,也可以让你真正的了解一下所谓的亚人,不是吗?” 珈榴冷笑道:“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刚才说着自己不是告密人,现在又摆出一副想要把我抓进学园都市的模样。” “在学园都市的那天晚上,一定是看到了吧?那个叫一方通行的家伙的实验。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呢,学园都市居然要搞出来一个level6的能力者,真是有趣。不过最有趣的是,被他们判定为唯一有可能晋级为level6的能力者,居然不是我垣根帝督。”说到最后,垣根帝督的声音终于一扫之前轻浮的语态,变得粗哑起来,看起来他并不认为那个叫做一方通行的家伙比他要强,“他们为那家伙抓了一个亚人。多么便利的实验啊,实验动物永远不会死亡,实验成本如此之低,每天需要做的就是让那个亚人重复着不断死亡的过程。这种事,为什么会落在一方通行那家伙的头上?明明是我的绊脚石,居然还妄想走在我的前方。” 珈榴一点一点的侧过了身,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小心翼翼的让手指在口袋里前进着,她随身携带了许多符咒,只需要搅乱垣根帝督的视线,以自己作为诱饵给永井圭争取逃跑的时间就可以了。 “然后,我就遇见了另一个亚人,没错,花开院小姐,就是你。”垣根帝督对着珈榴微笑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一方通行究竟是在做什么实验,现在我知道了,我也想要为自己抓到一只试验用专属亚人,他可以通过屠戮亚人从而晋级,那么,我也可以——!” 珈榴在他话音落下那一秒也抓住了自己口袋里的符咒,一张炎爆符被她凌空掷出,垣根帝督同样反应奇快,他扇动背后的羽翼,使符咒在距离它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不能再向前进,这时,炎爆符由于爆炸延时归零,它在两人的中间便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气流将珈榴和她身后的永井圭一同卷起,两人被吹回了来时的小巷,与稳稳落地的珈榴不同,永井圭直接被吹的砸在了墙上,之后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他的口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呼声。珈榴快步走到他身前单手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厉声说道:“快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回头!”说完,她用力推了永井圭一把,永井圭在巨力的影响下踉踉跄跄的往巷子深处跑了几步。 “你——” 永井圭刚开口蹦出了几个字,垣根帝督的声音就出现在了两人身后,“真抱歉,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呢。” 气体从容器内喷出的声音在这时及其明显,小巷两旁的废品堆里冒出了阵阵白烟,珈榴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专门对付亚人用的气体,她大喊道:“永井!屏气!” “晚了哦!”垣根帝督挥动身后的翅膀,由他制造的飓风呼啸向两人袭来,它将白色的烟雾完全吹向了珈榴和永井的方向。在飓风中,白烟不可控制的通过两人的鼻腔钻了进去,不过一秒,永井圭便失去了意识被飓风吹起,接着倒在了地上,而珈榴在五秒钟后同样软倒了身体。 珈榴趴倒在地上,眼皮越来越沉,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那白烟是催眠瓦斯,是了,亚人杀不死,死了也能马上满血复活,想要捕捉他们没有什么比催眠瓦斯更有效的东西了。飓风仍旧从珈榴的头顶拂过,在确认瓦斯全都消散后,垣根帝督才踱步至意识仍有残留的珈榴身边,他抬起右脚踩在了珈榴的脑袋上,鞋尖还用力的碾了碾,“花开院,你未免也太小瞧学园都市了。说了要抓亚人,那就是一定要抓到的。”末了,他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美丽的脸,居然是一个亚人。” 珈榴的左手用力摩擦着地面,即使是即将昏迷的状态,她的五指仍然在地上滑出了五道血痕,这样微小的伤口起码让她的意识恢复了一点点清明,她用力抬起了头,使得垣根帝督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脚以维持身体的平衡,“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她咬牙看着这个家伙,事实上她的视线已经一片模糊了,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你说这个啊,看在你撑了这么久的份上,姑且告诉你好了。”垣根帝督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他用食指和中指架着它,将它转了一圈,“当时的名片上,有一只小型的蜘蛛,它附着在名片的反面,趁你看着上面的联络方式时钻进了你的指甲里,它上面就有定位装置。” 珈榴懊悔不已,她竟然在那么早,就已经跳进了对方下的套里。脑袋越来越沉,视线除了深浅的光影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连声音都在离她远去,在这最后的关头,她拼尽全力的转过了头去,看向了倒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永井圭。因为她的愚蠢,竟然把永井给牵连了进来。 珈榴的眼睛缓缓闭上了,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思考该如何解救永井圭。 “好好睡一觉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会来到一个新的世界。” 珈榴是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醒来的。她被关在了一个面积不足二十平的屋子里,她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刺目的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门,连她身上的黑色连衣裙也被换成了白色的病号服。 珈榴在大致打量了一番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开始细致的检查这房间里的一切,门是电子门,被从外面锁起来了,她开始用手摸着房间里的墙壁,这里应该是有摄像头才对,可她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种东西,或许是用了微型摄像头。 说不定可以用武力破开墙面或是门,可是她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就算跑出去了九成九也会被再抓回来,还不如隐藏实力等到了解了外面的大致情形再开始行动。也许她一个人是能强行突围,但是带上永井圭她就做不到了,更何况她现在连永井圭在哪里都不知道。想要带上永井圭一起离开这里,必须要制定出一套详细的作战计划。 就在她坐在床上认真思考的当口,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佐藤出现在了门口,珈榴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浑身紧绷着,做好了随时拧断这家伙脖子的准备,她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口袋里,但是这次却一掏掏了个空,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 佐藤夸张的摆了摆手,“请冷静一下,花开院小姐,我只是负责传达上面命令的人而已,不要这么激动,而且不要忘了,我们都是亚人,谁也杀不掉谁的。” 珈榴冷声说道:“你们把永井带到哪里去了?”她顺着佐藤的身后看了出去,外面依旧是洁白的墙壁,“这里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这些问题就让我一个一个来回答你吧。”佐藤那张慈祥和蔼的脸如今在珈榴眼里刺目无比,如果垣根帝督说的是真的,他并没有告密,那么就一定眼前这个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永井君也在这里,把你带到实验室后,我就会把他也带过去。这里是学园都市,我们正在其中的一个研究所中。你昏迷的时间还很短暂,只有十个小时而已。”他看珈榴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于是恭敬的对她抬起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更专业的问题,不妨跟我到上面去问问这里的科研人员,你是怎么想的呢,花开院小姐?” “带路。”珈榴回了他两个字后便一语不发的跟在了佐藤的身后。 佐藤并不介意她的态度,他泰然自若的走在珈榴的前面,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珈榴会突然从他身后发难。 珈榴一路都在观察着周围,她和佐藤走在一条长廊上,四处都是单调的白色,如果不仔细分辨,她根本分不出来墙壁上居然还有门的存在,相同的颜色使他们看上去仿佛融为了一体。 “我还以为花开院小姐会好奇一下把你抓来的垣根帝督究竟在哪里呢。”佐藤在前面出声说道。 “随他在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这个家伙,已经是她死亡名单上的一员。珈榴很少动怒,也不怎么记仇,但一旦被她惦记上,结局都是没命,她会在离开这鬼地方之前宰掉垣根帝督。 “难不成花开院小姐是在生气吗?也是,你的确不知道呢,发现你的身份的人可是我哦,可不是那个自我意识旺盛的小鬼。”佐藤一派轻松的说出了这句话。 珈榴沉默的停下了脚步,她红色的眼睛看着佐藤的背影,半晌,她杀气腾腾的开口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在学园都市看到我和永井不对劲的神色吗?我记得,我根本没有在你的眼前暴露过。” 佐藤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珈榴赞赏的点了点头,“没错,你的确没有暴露过,你和永井君还有当时和你们在一起的男孩子可真是令人钦佩。但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佐藤对着珈榴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他笑着说:“那天晚上你前往第十七学区往回返的时候被我打中了一枪吧?你的血液,那个时候我就得到了。在得知晚上有人去那里以后,人选我就已经敲定了,一定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个,因为我参与的这个实验属于最高机密,能找到具体所在地的,一定是被我故意透露了地址的你们三人,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他两个人,我知道去的人一定是你。花开院小姐,你肯定不知道,在我这种人的眼睛里,你身上的杀戮气息藏都藏不住。” 珈榴默认了他的说法,她从几岁开始就跟着叔父去除妖,不过九岁就已经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阴阳师了,这些年死在她手下的妖怪不计其数,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看出来。 “几天前,你所在的学校一定进行的大体检吧?只需要把体检时得到的血液样本和我手中的样本对比一下,就能立刻知道答案了。” 珈榴愣在了原地,可春明告诉过她,那是帝光中学特有的开学体检。 佐藤看到她的表情后便了然的笑了起来,“那可不光是你们一所学校的体检哦,而是,全国范围内的学校体检。”他张开了手臂以形容当时的规模之大。 “……看样子你做实验白鼠也做的很开心啊,竟然拥有这么大的权利,为了一个潜在性的亚人大费周章的全国采血。”珈榴咬牙说道。 “大费周章?”佐藤重复了一遍珈榴的话,他大笑出声,“你之所以会这样想,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亚人的价值!制药、武器实验、所有的没有安全保障的科研全都可以用亚人进行,而且是重复利用的可再生资源,为了这种高级白鼠,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这样近乎完美的实验材料,学园都市甘愿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亚人投入这样多。” 珈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他们不把亚人当人看,连你自己也不把自己当成人了吗?” 佐藤摇了摇头道:“不。但这种事情只需要我自己铭记就好了。”他神色没有改变分毫,无论说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撼动他。 珈榴在那一瞬心中涌起一丝触动,佐藤一定是一个内心极其强大可以忽略别人声音的人,他只坚信自己的信念,他人的想法不但无法影响到他,或许连传进他的耳朵里都难。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佐藤对她来说仍旧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敌人。 佐藤并不知道珈榴的内心所想,他接着说道:“其实这样迫切把你拉进学园都市,是因为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很感兴趣。我自认看人的眼光很准,我觉得,如果能和花开院你合作,我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我的目标。” 珈榴不知道这家伙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但通过刚才的一番话,她有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她迟疑的说:“为了拯救亚人?” 闻言,佐藤大笑出声,他甚至弯下了身子,最后,他喘着气对珈榴摆了摆手,“抱、抱歉,花开院小姐,是我失礼了。” 看他的反应珈榴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但她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她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佐藤。 佐藤平复好了心情后,满意的对珈榴点了点头:“能说出来这种话的一听就是小孩子,不过,我最喜欢和这种心思单纯的人打交道了。”因为够蠢,心思简单。 佐藤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提及自己所谓的目标,他再次领着珈榴向前走去,“花开院小姐,这里的空气中有稀释ibm……就是黑色粒子的成份,不但复活的时间要比往常多上许久,连我们的黑色幽灵也很难凝聚成型呢。”他委婉的告诫珈榴不要在这里轻举妄动。 “你要我做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总归是有目的的吧?”珈榴没有理会他,她将话题拉回到了之前。 “没错,我需要你替代我去个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做等级六实验。”佐藤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至于我的目标,这个不需要着急,先去见识一下吧,来自学园都市的黑暗,之后,我再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什么。”言毕,两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佐藤伸手暗向了墙壁的某一处,一扇门被打开了,佐藤走了进去,并示意珈榴跟上。 这是一部电梯,珈榴庆幸的是里面终于不再是长廊里和房间中的白色了,它是普通的金属色电梯。佐藤按下了1的标志,电梯开始向上升。她果然是在地下。 “如果不同意呢?”珈榴嗤笑道:“你是被杀怕了吧,所以想换我来试试?”她可是记得当初佐藤被排名第一的家伙徒手撕成两半的噩梦场景。 佐藤做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是呢,如果不同意可怎么办呢?”这时,电梯门再次被打开,珈榴抬脚走了出去。这是一间实验室,体积庞大的电脑塞满了这个宽敞的房间,里面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佐藤跟着她走了出来。里面的人在听到了动静后只有个别几个人抬起头扫了两人所在的地方,他们在看到珈榴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又强制性的低下头去继续进行手中的研究。 在另一侧,又一扇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的是一位外貌十分温婉的紫发女性,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白发少年,珈榴在看到少年的时候呼吸顿时一滞,她当然记得这个白发少年,他将佐藤残忍杀死的景象至今都存在于她的脑海中。 “……换实验对象?哈?没有搞错吧?在还有几百场就收尾的时候你跟我说实验要重新计算?”白发少年双手插|在裤袋里满是不耐的跟在女人的身后。 “是的,你没听错。因为在昨天,我们在佐藤的帮助下又得到了两个亚人,在他的全力引荐下我们决定更换余下的实验计划。”女人头也不抬的翻动着手中的纸张,在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后,她随手将一沓纸扔在了附近的桌子上,她这才抬起了头,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珈榴和佐藤。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一时不察撞在了她的身上,他愣了愣,“你搞什么?” 但是女人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他顺着女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这样和珈榴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白发少年前一秒还在奇怪芳川桔梗的古怪行为,下一秒,他就陷入了和芳川同样的境地。 “来的正好,芳川小姐,我已经把人带过来了一个,马上就去把另一位请上来。”佐藤挡在了珈榴的身前,这个动作让对面的两人同时回神,佐藤这才对两人介绍道:“这就是我对芳川小姐你说过的,比我还要强上许多的亚人,花开院珈榴。”没给两人质疑的机会,佐藤转身走进了电梯,“我这就去把永井君带过来。” 电梯门合上后,三人之间一片沉默。 半晌,芳川才蹙眉犹豫的开口:“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以打量物品的方式将珈榴从头到家看了一遍,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这都是一个体格纤细的普通女孩子,要说她的不普通之处,也只有她那张漂亮过头的脸,她着重观察了一番珈榴□□在外的手腕,很细,骨架很小,她难以相信佐藤居然会告诉她这是一个能把身为退伍军人的他打败的人。 “……这是什么新计策吗?是知道武力作为突破口完全没用所以更改了路线吗?”白发少年的表情同样很不好的看着珈榴,他哂笑道:“哈,美人计?”猩红色的眼睛同样在珈榴身上扫了一圈。但和芳川的视线不同,尽管嘴上说着十分轻浮的话,但他的视线却并没有令珈榴感到不快,并且,她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里也没有令她感到冒犯的成分存在。珈榴搞不懂这个人,明明没有这种意思,为什么非要做出这种讨人厌的模样来。 珈榴身后的电梯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永井圭跟在佐藤的身后走了出来,他在看到珈榴的那一刻立刻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珈榴在看到他后心同样也落了下去。 “人到齐了。”佐藤轻轻推了一把永井圭的后背让他站到了珈榴旁,“他们两个做实验对象应该都十分合适,毕竟和一方通行战斗了这么久,以他的聪慧早就已经摸清了我的攻击模式了吧?但这两位可不一样,完全可以交替着安排实验。”佐藤别有深意的看了珈榴一眼。 这是在逼她表态,如果她不同意做一方通行的实验白鼠,那么永井圭也会成为实验对象。 芳川看着永井圭和珈榴好一会儿,她刚要点头赞同佐藤的提议,珈榴就抢先她一步挡在了永井圭的身前,“我做他的实验对象就可以了。”珈榴看了一方通行一眼,接着冷静的对芳川重复了一遍,“只需要我一个就可以了。” 芳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回想了一番珈榴的名字,“花……开院小姐没错吧?你可能理解错了,这里是研究所,而不是逞英雄的地方,我会选择最优方案。”不过没想到,原来这两个人之间是恋人关系吗?芳川的心头涌现出淡淡的好奇心,但稍纵即逝。毕竟只是实验动物而已。 “喂!花开院!”永井从珈榴的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别说傻话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他的话再次被打断了,因为珈榴已经回身一手刀砍在了后颈,永井圭既瓦斯弹之后又一次扑街。 珈榴并没有就此收手,她一脚踏至佐藤的身前,佐藤的危机感令他迅速后退,可珈榴的速度哪里是他能比得过的,珈榴轻松的一把住了佐藤的脖子,由于是背对着芳川和一方通行,珈榴毫不掩饰自己面上饱含杀意的笑容,“咔嚓”一声脆响,佐藤的脖子被她拧断了。珈榴甩开了佐藤的尸体,转过身看着芳川说道:“我不是在逞英雄,我也是在为你提供最佳方案。” 芳川被她一系列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所有正在进行研究的人员在听到这边的声响后都看了过来,大部分人都看到了珈榴刚才的行为,整个研究所里除了仪器运行的声音,只余下一群人的抽气声。 “现在,可以做决定了吗?”珈榴语气淡淡的发问,期间,她的视线不动神色的扫过了佐藤的尸体,如他所说,黑色粒子非常的稀薄,已经过了几十秒了,他还是没有成功复活。 当她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一方通行眉头紧皱的看着她,她听道了对方轻啧一声后微微别过了头去。他应该是发现自己刚才观察佐藤复活的情况了。 芳川谨慎的问道:“在进来前,你从事什么工作?”她速度快到连职业军人佐藤都对她没有还手之力,芳川想不出来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长大的。 “中学生。”看着芳川脸上露出了明显不相信的表情,珈榴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胃部,一阵淡蓝色的灵力浮现在她的手掌中,她将右手向前移动,之前被她吞进肚子里的耳坠在灵力的吸引下快速的从她腹部钻了出来,珈榴一把握住了手中沾着鲜血的耳坠,她白色的病号服上也缓缓印出了一朵血花,“但是本职是阴阳师。”她摊开了右手,那枚有着特殊标志的耳坠正安静的躺在她手中。 芳川作为学院都市的研究院,自然是知道惊讶的捂住了嘴,“……你不痛吗?”最后,她问出了这样一句富有人情味的话。 珈榴的怒火被她这句话引燃,她冷硬的说道:“就算痛又如何?说出来你就能不把我当成单纯的实验动物了吗?跟你说有什么用呢?好,我告诉你,我很疼,就算是亚人每次的死亡也都是真实的,但是你告诉我,说出来有什么用?你能放我出去吗?能让亚人不再受到这种对待吗?既然不把亚人当人看,就别再说这种假惺惺的话。” 芳川沉默了,她低头走到了实验桌旁拿起了刚才扔上去的数据纸,她背对着珈榴说:“你说的没错,对不起,我不会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接替佐藤作为一方通行的实验对象开始实验,接下来我们会带你去进行全身性能研究并且指定最优实验方案。你可以先回去,或者选择跟我们去治疗一下……你的伤口。”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永井圭,承诺道:“放心吧,我们暂时不会动他的。等佐藤醒过来,我会叫他把这孩子送回去。” 珈榴转身就准备离开,一方通行的声音却在她的身后响起:“现在还有空关心别人,实验开始后可别哭鼻子跑回来求你的同伴换下你。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因为性别原因就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就做好觉悟吧。” “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会不会被我杀掉。”珈榴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对他说。这个实验说到底还是为了使他晋级才被启动的,如果实验人死了,这个计划理应会被冻结。她转过了身,将自己阴沉沉的视线掩藏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珈榴一直往返与研究室,那位叫做芳川桔梗的研究院每天都在对她的各项机能做实验报告,而佐藤则是负责为她讲解所谓的绝对能力者实验。 “也就是说,我和一方通行的对战完全是由学园都市最优秀的电脑树形图设计者设计出来的吗?”珈榴和佐藤坐在研究所的食堂吃着午饭,永井圭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似乎刻意为了避免让永井圭和珈榴产生交集,珈榴除了第一天见到了永井圭,之后就再也没有亲眼见到过他。但是他们每天晚上都会被允许在房间内使用语音视频通话,但也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是珈榴提出的确保永井圭安全的要求。 对方看起来过的还不错,除了被限制活动,好歹还能用学园都市内部的网络上上网,当然,这个网络无法通到外部,所以他也仅限于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没错,它计算的速度非常快,几乎你的身体各项机能数据出来,它就能在下一秒演算出对战场数和场地要求。” 珈榴食不知味的吞下了一口米饭,那岂不是说毁掉树形图设计者这该死的实验就能完全停止? “啊,忘了说,它在那里。”佐藤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屋顶?”珈榴天真的问道。 “不,宇宙。” 珈榴:“……”这老货绝对是在故意耍她。 吃过午饭后珈榴又去芳川那里报道了,珈榴顺从的躺进了仪器中,她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树形图设计者为她设计出来的模拟全息战场。敌人都是些带着激光|枪的机器人,珈榴负责干掉它们。这些天她一直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就为了给自己留一点后手,指望熟悉了附近的环境后一举干掉一方通行,带着永井圭逃走。永井圭只是暂时的安全,谁也说不准之后他会不会突然被学园都市内其他的研究所借走。只有逃离这里才是上上策。 现在珈榴已经知道他住在哪里了,剩下的就是了解学园都市的内部地图,制定逃跑方案。珈榴最为担心的一点是学园都市的战斗力,垣根帝督虽然和她交过手,但其实两人都没有彻底放开,珈榴不知道学园都市的整体水平是怎么样的,她其实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带着永井圭平安出逃。 而且,现在她收不到一点来自于外部的消息,征现在怎么样了?花开院家有没有受到牵连?秀一从暗黑武斗大会回来后发现她失踪了会怎么想?自己也没能去海原祭,她被迫放了幸村的鸽子,最重要的是,如果远在埃及的典明在这时发生了意外,她是决计赶不过去的。思及此,珈榴一阵暴躁。 在完成了最后一组训练后,芳川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珈榴,“明天,实验就要正式开始了。”她在电脑上记录着数据。 “知道了。”珈榴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她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轻声对芳川说:“你能告诉我,在我被带到这里后,是怎么对外界说的吗?” 芳川敲着键盘的手停住了,“并没有公布你们的亚人身份,只是失踪人员而已。” 这样的结果比珈榴预想的要好很多,可如果她最后带着永井圭离开了这里,自己是亚人这件事是绝对会被抖出去的,从那以后,她也只能活在逃亡里了。至今为止,珈榴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善亚人的生存状态,但她已经有所觉悟,她会活下去的,也会一点点摸索出所谓的生存之道。 最后,珈榴提出了今天最后的一个要求,“我想出去走走。” 芳川最后还是对她心软了,她只是在珈榴的手上带上了一个电子定位手环,如果有强大的外力作用于其上它就会发出高压电击。在没有进行实验的这天,珈榴每天都要吃下抑制黑色粒子活性的药,也就是说她很难召唤出黑色幽灵,所以学园都市方也不怎么担心她会利用黑色幽灵逃跑。芳川给了她一件t恤和一条黑色的短裙,在看到珈榴换上它们后,她强制性的又为她带上了一顶鸭舌帽,并再三叮嘱尽量把帽檐压低一些,在递给了她一只钱包后,这才把珈榴放了出去。 时隔一周,珈榴再次呼吸到了属于外界的新鲜空气,连她一直以来不怎么明朗的心情都被治愈了,这也使得她更加坚定的要把永井圭从那里面救出来。 珈榴并不认路,她随便挑了一条路,在走过几个红绿灯后,人群逐渐密集了起来。珈榴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需要地图,研究出逃路线,于是她走进了一家超市,从显眼的货架上拿出了地图册,就在她走向收银台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在自己侧面的一个人。珈榴吃惊的抬起了头,对方同样惊讶的看着她——穿着黑底白条纹衬衫的一方通行正拎着一袋子罐装咖啡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她。 珈榴绷直了身子,因为地图现在就被她握在手里,明晃晃的封面正对着一方通行笑…… 第26章 争夺战(上) 本以为对面这家伙多少会有些反应,谁知道他却只是目不斜视的从珈榴身边走了过去,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珈榴有些疑惑的站在他的侧面打量了他一番,现在这个拎着购物袋的一方通行和她前些天在研究所里见到的那个少年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和她某次窥见的试验中的模样截然不同,眼前的人没有了前些天所展露出来的狂气,脸上狰狞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反倒是一脸兴致缺缺没什么精神的表情。 ……这是他的非实验状态吗?珈榴在心里猜测着,不过他似乎对于自己手中的地图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是,拿地图不一定就是要研究出逃路线,也有可能是想要游览学园都市。 珈榴收起了对一方通行的好奇,她没有忘记为了逃出这里她是要干掉一方通行的。她结完账后平静的把地图收进了包里。 与一方通行偶然间相遇这件事也就成为了一个小插曲,紧接着,实验就到来了。实验地点仍旧是在第十七学区,时间是晚上,作为工业区,在这里进行实验可以不用担心把无关人等牵扯进来。珈榴提前了十五分钟抵达了实验场地,这是她曾经见过一次的集装箱堆积地,她本来以为她要等上一会,谁知道在她站定后,头顶上却传来了一方通行的声音:“来的真够早啊,这么迫不及待的来送死吗?” 珈榴抬头一看,就看到这个穿着条纹衫的家伙翘着腿坐在集装箱上,他的表情果然又带上了狰狞之色,再也没有超市里见到她时的平静感。这家伙怎么想怎么奇怪,珈榴蹙眉看着他。 “你不是也来的很早吗?”珈榴随口回了一句,她仔细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分析着接下来改用怎样的战术,听佐藤说,一方通行就是他的能力,叫做矢量操作,能把触碰到他的动能、热能、电能全部转换方向,平时他体表会张开一层反射层,把接触到他身体的东西悉数反射回去,而且,自从能看见黑色粒子的药物被开发出来后,这家伙已经能防御黑色幽灵了。这样强的能力,珈榴觉得他应该可以算在无敌行列里了,她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强的危机意识,拼命的想向上爬。 珈榴算了算时间,反正也还早,她干脆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一方通行听到她的问题后嗤笑道:“无敌行列?本大爷?喂,你说错了吧。”一方通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所谓无敌,难道不应该是那种别人在听到你的名字后就瑟瑟发抖吗?可外面那群家伙提到我,顶多会说最强吧?一个一个前赴后继的想要来挑战我。这不都是因为我在他们的认知力称不上无敌造成的吗?” 珈榴握紧了从芳川那里申请到的武士|刀,她搞不懂眼前这个人的想法。 “倒是你,”一方通行歪着头看着她,“无论怎么样都死不了,所以连挣扎也放弃了吗?直接来当我的实验动物。” 珈榴淡淡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无论她再怎么样仇视佐藤,起码他有一点说的很对,“你怎么想到都无所谓,只要我不会忘记我是人类这一点,就可以了。”她将刀拔|了出来,刀锋上的锋芒在一方通行的眼前一闪而过,“的确,我现在除了成为实验动物别无选择,但我以什么样的姿态活下去——是消极面对,还是正视这一切,是我自己的决定。” 一方通行静默了一瞬,下一刻,他咧嘴笑了起来,那是一个扭曲至极的笑容,“好啊,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在实验开始后,你还会不会再用这种表情来跟我说些大道理了。” 事实证明,珈榴在实验结束后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那双深邃的红眼睛里除了平静再也没有其他情绪,这令芳川都极为惊讶。 实验正式开始后的第七天,珈榴浑身是血的回到了实验室,她接过了芳川递给她的衣服去淋浴室清洗了一番,等她出来后,看到芳川正在重看她和一方通行的对战录像。录像是没有声音的,只能看到一方通行的嘴不停的张张合合。 珈榴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她只是扫了一眼便从屏幕上挪开了视线。本来想直接离开的,但她却突然听道看着录像的芳川轻声说道:“……连续七天的实验,不会害怕吗?”佐藤那样的人尚且可以理解,但珈榴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她能死而复生,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珈榴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她不想理会芳川的问题,但想到她近些日子对自己多少有些照拂,也就耐着性子回答了她这个在珈榴眼里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没什么可害怕的。而且,如果我害怕了,永井不就要顶替我成为这个实验的牺牲品了吗?” “你们是恋人吗?”芳川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珈榴果断的说,“他是我的同伴,也是朋友。”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珈榴为芳川的猜测感到了一阵不虞,在珈榴眼里,没有什么比友情和亲情更为可靠的关系了,可其他人总是会首先联想到虚无缥缈的爱情,“他是因为我才被抓过来的。当时我的身份暴露了,我本来准备和他一起逃到安全的地方再让他决定是跟我走还是自己行动的,但是半路被垣根帝督抓到了,如果不是我,他有可能不会不抓,责任在我,所以理应有我承担。” 芳川知道垣根帝督的事情,事实上这位no.2的超能力者至今都在申请亚人的使用权限。树形图设计者也为垣根帝督设计出了能力改良方案,只要一方通行成功晋级,那么珈榴他们三个亚人的下一站,就应该是垣根帝督那里了。 “还有事吗?”珈榴问沉默了下来的芳川桔梗。 在看到紫发女性摇了摇头后,珈榴直接按下了墙上的按钮,坐着电梯去了地下。在她离开后,虚掩着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表情不怎么美妙的一方通行正站在门口。 “你来的真巧,刚才我和她聊天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芳川抿了口咖啡。 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他微微别过了头去。显然,他全都听到了。 芳川单手托腮按下了屏幕上的暂停键,画面停留在珈榴复活后立刻原地跳起冲向一方通行的动作,“越是了解,越觉得他们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在此之前,花开院和永井都是有着各自生活的普通孩子呢,但是从来到了学园都市后,他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亚人,究竟算不算人类呢?”芳川有些疑惑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佐藤参与实验的时候,由于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而且对一切都有种可怕的冷漠,所以他们自然没有深想这个问题的想法,可现在换成了珈榴,虽然她看起来十分冷漠,但都无法掩饰她本质上是一个稚嫩的十四岁的小姑娘这件事,但很快,这样有些迷茫的表情便被消失了,“算了,这种事情是科研者最忌讳的东西。你要的资料都已经整理好了,放在桌子上了,拿上它后就离开吧,准备明天的实验。”芳川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一方通行走到她身后的桌子旁,他拿起了一沓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与分析,“我可没有你那样心善,在我眼里,他们就是实验动物。”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芳川这才又按下了播放键,屏幕上的光芒照亮她的眼睛,“你才是最迷茫的那一个,不是吗?”她呢喃道。 珈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照例拿起了房间的高科技设备,她点开了视频通话,永井圭拿着书的模样被投影在了洁白的墙上。 “今天的实验怎么样?”永井圭翻了一页书问道。 珈榴照例向他复述了一遍自己开战前和一方通行的闲聊内容,是的,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养成了提前去试验场地十五分钟的习惯,然后不管是一方通行单方面的呛声她,还是她偶尔提两句自己以前的生活,两人也能磕磕绊绊的聊上几句。虽然说着十分恶劣的话,但珈榴总觉的一方通行很奇怪,他总能让珈榴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就算身为阴阳师,我的符咒对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花开院家的符咒都是元素符咒,施放之后相当于物理攻击,而她压箱底的灵力攻击根本没有使用出来。 永井圭听完她的话后快速翻动着自己手上的书,他从来不问实验的内容,珈榴也不说。看着永井圭一直没有动静,珈榴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呢?” “心理方面的书。” 珈榴撇了撇嘴,她觉得永井圭这完全是太闲了,以至于研究这种东西。 “我大概没跟你提过,我的父亲是位医生,而我今后的计划也是成为医生,”他扬起了手中的书,“主攻心理方面。” 珈榴不太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她误会永井了,学霸永远是学霸。 “所以我多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一方通行的,”永井圭暗沉的黑眸看了珈榴一眼,她肯定是想干掉一方通行,永井摇了摇头,“你的方法很不可取。”先不说成功率的问题,这个人很有可能可以不在敌人方。 “通过这些天,稍微分析了这位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的言行,”永井圭思索了一阵说道,“你下次对他说你不想再继续实验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珈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研究了这么多天你就研究出了这个?!你认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因为我一句话收手?” “试试看好了。”永井圭不以为意的说。 珈榴仍旧懵然的看着他,“我完全跟不上你们这种学霸的思维,也不擅长跟你们这种人交流。” “是吗?”永井圭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赤司征十郎、南野秀一、花京院典明,包括我,似乎都可以算得上学霸吧?你沟通有障碍吗?”说不定这家伙就是有种吸引学霸的魅力。这叫什么,学霸、学神总容易栽在傻瓜的身上吗?而且他感觉珈榴还不是一般的傻,是那种非常规热血笨蛋。 珈榴:“……”不知不觉间,她身边似乎真的集齐了各式各样的学霸。 第二天,珈榴又获得了自由出行的权限,她在走进图书馆后都还在思考昨天永井圭对她书的话,如果真的有效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个实验就要冻结了?或者说是直接设计新的方案?那万一下一个实验对象是永井呢?左思右想,珈榴都觉得这种不靠谱的计策还是被雪藏比较好。 她在看完了最新一期的报纸后又开始看学园都市的学区分布图解,上面记载的是学园都市各个学区的主要功能。 珈榴将上面有关运输的路线都背了一下来,等她走出图书馆时天色都暗了下来,她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快步向研究所走去,研究所在的地方很偏,所以走到最后,周围已经一个人影都没了。 可就在这时珈榴察觉到有人从自己的身后快步走来,她没有多想,直到这个人欺近她,并对着她的脖子吹了口气,珈榴一惊,反射性的回身一拳向身后挥去,洁白的羽翼在珈榴眼前一扫而过,珈榴的拳头挥了个空,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熟人——垣根帝督正漂浮在空中,脸上挂着让珈榴恨不得撕碎的轻浮笑容。 “真是意外之喜啊,花开院小姐,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垣根帝督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珈榴捏响了拳头,“你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怎么,见到我这么不开心吗?让我白担心了一场,以为你会和一方通行的实验非常不顺利,结果你都获得了可以自由行动的权限。” 珈榴在计算着把他宰了的可能性,这附近应该没有摄像头,自己就算用上灵力攻击他,应该也没什么暴露的危险。 就在珈榴刚准备出手之际,一阵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喂喂,这是要做什么?跟老子抢实验动物吗?哈?”一方通行的声音在后方响了起来,他双手插|在裤袋中,脸上挂着珈榴熟悉的笑容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在垣根帝督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去后,一方通行停了下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条丧家之犬,怎么,这些日子在实验室的门口没吃够闭门羹嘛,居然还不肯消停,啊?!”他抬脚踹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子,明明还没有珈榴半个手掌大的石子已惊人的速度和威力擦着垣根帝督的脸颊飞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垣根帝督身后的电线杆缓缓的砸在了地上,而他的脸上也被石子擦过带出了一条血痕。 第27章 争夺战(下) 珈榴看着一方通行的出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她记得垣根帝督在提起一方通行时曾以十分不屑的语气说起过对方是他的垫脚石,而且这两人一位是最强一位是仅次于最强的第二位,珈榴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她用有些担心的表情看着一方通行,一方通行的视线在从她身上扫过时,她看到这个少年以略微不爽的表情微微别过了头去。 “有点疼啊。”垣根帝督漠然的用拇指擦掉了自己脸颊上的鲜血,他挑眉看向地面上的一方通行,“不愧是你啊,第一。” “看样子你也知道自己跟我的排名差距嘛,下三滥。”一方通行哼笑道,“但你还是没搞清楚这其中的差距啊,明目张胆的到老子面前找死。” “别说的那么可怕,毕竟,第一和第二可是从来没有交过手。我们的能力只是被一个机器所鉴定,但是,如果真正动起手来结果会如何呢?”垣根帝督背后的羽翼变大了,它们张开后长度竟然达到了二十米,它们挥舞出的飓风使珈榴一点点的向后退去,而站在另一面的一方通行连发丝都未被吹动分毫。他看了一眼双手护在脑袋前的家里,轻啧了一声,他抬起了手,下一刻,令珈榴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飓风竟然改变了风向,它们统统向一方通行抬起的右手上涌去。 “嗯?没想到,你还会做这样的事啊。”垣根帝督颇为惊奇的看着他说,“难不成是这些天的实验杀她杀出了感情?” “哈?”一方通行夸张的睁大了眼睛,接着他垂头皱眉道:“听听,能说出来这种话的你,就已经不配跟本大爷放在同一级上了啊。” “花开院小姐,你确定要跟这种变态人渣在一起实验吗?”垣根帝督完全不怕事大的继续出声尝试着激怒一方通行,“要知道,本来我是想邀请你来和我实验的哦,试验成功后,把你放出去也未尝不可。” 一句话,让珈榴的心头瞬间产生了犹豫,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理智,她已经在这个人渣身上栽倒过一回了,如果再中一次招,珈榴估计就没脸直视自己的智商了,她虽然不算聪明,可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就在她刚要呛声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垣根帝督刺痛到了一方通行哪根纤细的神经,这家伙突然发怒了,他抬起的右手捏成拳,被他控制的飓风瞬间压缩到极致后爆炸,珈榴被气流卷起向后飞去,她撞上了十几米开外的铁丝网后摔倒在了地上。 “给我在那里呆着!少来碍事!”一方通行背对着她吼了这么一句,接着就冲向了垣根帝督。这下,那个轻浮混蛋再也没有空档出声恶心几下一方通行了。 珈榴慢吞吞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说出来听不可思议的,她竟然没怎么受伤,虽然她把身后的铁丝网撞变形了,但实际上一直有股风在护着她的后背,是以,就算姿态再怎么狼狈……她身上其实毫发无伤。难道是一方通行特意用能力保护了她一下吗?珈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里剔除。 很快,珈榴就知道自己担心一方通行是多余的了,两人在交手一分钟后,一方通行就已经拽着垣根帝督的脚踝把他从空中拖了下来狠狠砸在了地面上。结果可想而知,一方通行赢的毫无悬念,虽然中间他因为未能解析出垣根帝督身上的未元物质而陷入了几分钟的苦战,但很快,压倒性的力量让他轻松就把垣根帝督揍成了半残状态。 两人的战场非常大,但神奇的是,在一旁的珈榴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最后,他一脚踩在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垣根帝督脑袋上,虽然身上经过刚才的战斗有些被灼伤,衣服上也有细小的切口,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任何行动,“就你这种垃圾,还想来挑战老子。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啊,第二。” 看着一方通行的动作,珈榴有种风水轮流转的错觉……她记得,在她被垣根帝督放倒后,对方也是这样踩在她的脑袋上的。 由于垣根帝督的脸扣在了地上,珈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她隐约听到了他断断续续的对一方通行说了些什么,然后,一方通行周身的气息瞬间改变了,就像珈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用双手撕扯着佐藤的身体一般,他抬起了踩在垣根帝督脑袋上的脚就要用力跺下去。 珈榴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惊,她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的脚悬在了半空中,最后,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缓缓地转过了头,两双同色系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一方通行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啧,没死吗?”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他快步向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珈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垣根帝督,她抬脚就跟上了一方通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一方通行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脸上的表情也呈现出了一种暴躁的状态。 “刚才——” “你最好能长点脑子,别相信那家伙的鬼话。” 珈榴和一方通行同时开口,听了他的话后,珈榴把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她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再相信他的。” “再?!”一方通行拔高了声音,“哈,我果然是高估你了。” 珈榴无言以对,但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我之所以被抓进来,就是因为我来看大霸星祭赛时遇到了他,他给了我他的名片,那双面他说有一种小型蜘蛛,可以定位。所以,这次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啧,下三滥的人也就配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他知道珈榴说的小型蜘蛛是什么东西,纳米定位器,“你是白痴吗?那东西会往你身体里钻,你用手接,它肯定会顺着你的指甲钻进去吧,都没有一点痛觉嘛?” 珈榴沉默了半晌,平静的说:“那种痛感早就感受不到了。” 一方通行张了张嘴,他的喉咙就像被一团东西堵住了,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才谢谢你。”通过刚才两人的战斗,珈榴就知道垣根帝督之前和自己的交手就像是在戏耍她一般,根本没有使出多少力,而那样的他珈榴都无法保证能击败他,更不用说一方通行了。 “……谢谢?我?对着我这种家伙说谢谢,脑子没坏嘛,你?” 珈榴懒得多说,因此闭上了嘴。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一方通行早就了解了她这种遇到不感兴趣的话题就不会开口的性格,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过纠结,只是内心的暴躁感越发明显了起来。多奇怪啊,一直以来总是以杀戮为解决方式的他,居然能在一场战斗结束后让身后的人毫发无伤。某种他一直以来所相信的观念出现了裂痕,他似乎窥见了新产生的事物,然而他在接近真相之前却停止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那样是错误的,连同他所习惯的生活也会被一同颠覆,所以,只要在这一刻停住步伐—— “垣根帝督扔在那里不管没问题吗?”珈榴有些担心,“还有刚才的街道,被你们两个毁成了那个样子,没有人会说你些什么吗?” 一方通行不耐烦的说:“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清洁工’会把那垃圾回收。”啧,白痴吗这家伙,竟然还有闲心管别人死活。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还没有打消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吧。”一方通行的声音里带着他惯有的嘲讽感,“让我猜猜,以你的智商会做些什么好了。先是买地图,熟悉学园都市,然后去看看这里的运输路线?” 珈榴虎躯一震,全中。 看到她的表情后一方通行非但没有什么自豪感,倒是一阵无力,他的肩膀都垮了下来,“那我直白的告诉你好了,以你的智商还是不要妄想为妙,别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知道现在学园都市的新型课题是什么吗?” 珈榴如实的说:“不知道。” “量产亚人的研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当这个世界上出现了那么多亚人,会发生什么呢?”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来,“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在考虑如何彻底消灭亚人了。” 珈榴的脚步顿了顿,但很快她就若无其事的又走到了一方通行的身边,“嗯,我知道了。”一方通行大概是想告诉她,如果她擅自逃走的话,说不定会真的死掉,“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在外面。”珈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的家族,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在下任族长已定的现在得知我被抓进来后或许会直接放弃我。但我的哥哥和妹妹不会放弃,我在外面的朋友如果得知了我被抓进来这件事,也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我们的力量都很小,可如果我不努力逃出去,他们就会一直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有受我拖累进来的永井,不久之后也会开始实验了吧?”所以,她必须要尝试。但其实引起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太弱了。 “一个这么弱的人说着这种英雄台词还真是有够倒胃口……死掉也没关系嘛?” “可总会有别的东西,凌驾于自己之上。”珈榴看到一方通行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她,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但你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只是为了守护。” 一方通行终于沉默了下来,两人维持着沉默一路走到了研究所。 晚上,又到了珈榴和永井圭例行通话的时间,珈榴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为他复述了一遍。 “……学园都市的第一竟然是这样的人啊。”永井圭感叹的说了一句。 “他是什么样的人?”珈榴好奇的问。 永井圭干脆的也极为不留情的说道:“思想消极。”顺便,内心也很脆弱。看起来他现在应该是陷入了对亚人的迷茫思考中,他的内心应当是已经把亚人划为了人类范畴中,但却还在死撑着不肯承认。这种人,内心迟早是要碎过一遍重新拼起来的,“总之,试着去对他说一遍我昨天对你说过的话吧。” 珈榴没有作声,她最近其实有些疑惑,最终,她还是把自己近期注意到的事情对永井圭说了出来:“一方通行最近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永井圭漫不经心的问道。没有奇怪的地方才最古怪吧,要知道那家伙最近正受到三观冲击呢,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连珈榴都注意到了。 “他脾气变得很暴躁。其实,”珈榴看了他一眼,“一开始实验的时候他杀我的手段虽然没有对待佐藤那样,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也只持续了几天,之后他基本上都是直接把我送去复活了。” “啧,真够恶劣的,这家伙。”永井圭皱眉说道,“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辛苦你了,花开院。” 第二天,许多天都消失不见的佐藤出现在了珈榴的房间,他的脸上挂着珈榴所熟悉的笑容,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并没有人让人那样愉快,“看样子最近实验做的很顺利啊,花开院小姐,一方通行暴虐的手段居然在遇到你后都统统收了起来呢,真了不起啊。”他失望了摇了摇头,“可惜,这种程度可无法达到我所预期的效果啊。” “你什么意思,直说吧。”珈榴警惕的看着他。 “虽然心性坚定,但你完全是这次教育的失败品啊。”佐藤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想在珈榴眼睛里看到的绝望和愤怒完全没有出现,她仍旧和刚进来时没什么两样。那么,将她逼到极致又会如何呢?“你也知道,垣根君那里在请求亚人的使用权限吧?干脆,把永井君调过去吧。” 珈榴咬牙看着他,她深深的吸了口两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他在垣根君那里会发生呢?这么说来,你还记得你之前出过一次车祸吗?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向你冲去,事后司机声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珈榴睁大了眼睛,“跟你有关?!” “错了。”佐藤摇头,“是垣根君哦,他为了确认你究竟是不是亚人,所以特意安排了这样的事故。” 那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有赤司,那个人渣……! 这种眼神就对了,佐藤看着珈榴燃烧的红眼睛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这里,除了实验动物,我还有其他的身份,想要知道这种事也不是难事。这个地方啊,可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也要可怕的多。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呢?我会放你和永井君离开这里。”佐藤向珈榴抛出了橄榄枝。 “你想要什么?” “我要让这个世界充满战争,然后,用鲜血铸造出一座属于亚人的乐园。” 第28章 营救行动 珈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她记得她上次问过佐藤的目的是否是为了拯救亚人,他当时的大笑声珈榴至今还记得,也就是说,为亚人创造良好的生存条件不过是因为他的目的而附带出来的结果。他想要战争。珈榴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类似于佐藤这样的人,有些人习惯了在战场上杀戮,到最后,杀戮已经不是他们的任务而是本能了,佐藤或许和这种人还不一样,他比这类人更为可怕,他完全把杀戮当成了自己的乐趣。 “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最终,珈榴这样答复他。在学园都市的这段时间,她学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忍耐。这里将弱肉强食这个词语解释的淋漓尽致,没有实力就没有妄为的资本。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佐藤,她不敢冒险承担这个后果,因为很有可能恶果会作用在永井圭的身上。 晚上,又到了珈榴和永井圭的固定通话时间,她没有跟永井圭说佐藤的计划,只是心事重重的垂着脑袋。 “佐藤找过我了,”永井圭平静的对她抛出了这样一则炸弹,看到珈榴倏地抬起了头,他不疾不徐的说了下去:“看起来就是来找我闲聊。”才怪,这个老货邀请圭和他一起引发战争,“但是他倒是说了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什么?”珈榴问。 “他说,亚人其实也不是不死的。”看着珈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永井圭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解释道:“这个死,其实也是某种抽向层面上的死亡。我们究竟如何定义死亡呢?亚人的复活机制我们都知道,以遗体最多的部分为核心重新拼接身体,所以,这也就造成了一个事实,如果我们的脑袋被砍下来了……” 珈榴明白了他的意思。脑袋的体积和身体比起来不值一提,所以,他们的脑袋是会重新长出来的。 “那又如何?重新长出来的肢体和我们原本都是一致的,这根死亡能扯上什么关系?”珈榴不以为意的回道。 永井圭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啊,果然如此,头脑简单思考的少就是好啊。”他托着腮看着珈榴没好气的吐槽道,“但是,你怎么保证新生出来的脑袋和你原本的思维想法都一致呢?试想一下,如果你的脑袋被砍掉了,然后你看着新的脑袋重新在你的身上长出来——” 珈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非常恶心,但她也十分嫌弃的看着永井圭说:“首先,我还是那个想法,重新长出来的身体和我们本身是一样的配置,其次——脑袋都被砍下来了难道不是当场死亡?你还有命看着你新长出来的脑袋?你是在说笑的吗?” 一个学渣,就这样以及其简洁的话敲碎了学霸复杂的脑补。直到躺到床上后,永井圭扔在回想着来自于学渣的可怕威力——他们的关注点虽然歪的有点离谱……但听起来竟然挺有道理的。 而另一边,将这个理论从永井圭脑内踹走的珈榴却对佐藤的说辞上了心。斩首意味着死亡吗?珈榴的食指在自己的发尾上不停缠绕着。 接下来几天的实验都在照常进行,一方通行现在已经没有实验刚开始时那种怡然的心情了,他完全将暴躁写在了脸上,连和珈榴说话也是恶声恶气的,但谈话内容已经趋近于正常了,而非最初之际故意利用言语去恶心她的状态了。 在某天的实验开始之前,路过实验室的珈榴看到了所有科研人员的脸上都是十分严肃并且隐含忧心的表情,她隐隐听到他们似乎在谈论有关树形图设计者的事情。彼时的珈榴并不知道,在前一天的晚上,漂浮在宇宙中的树形图设计者因不明原因被击毁了,没有了树形图设计者庇护的学园都市,不光是各大实验受到了影响,连同学园都市的防御系统都因此实力大减。珈榴并不知道这件事会成为接下来左右她命运的一个条件。 似乎所有的大事件发生之前都有一个预兆。珈榴在从图书馆走出来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阴了下来,她没有带伞,在她的脚步刚走下图书馆的台阶时,雨水倾泻而下,珈榴重新走回了图书馆的门口,她站在雨水无法波及的地方,抬起头安静的注视着阴沉沉的天空。 珈榴讨厌阴雨天,因为杀生丸就是在这样的雨天中被封印的。但自那之后,珈榴也仅是在心里抵触着这样的天气,从来没有再从中感受到相同的气息,可这一天,带着湿气的风拂过她的面颊之际,她竟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场景,熟悉的绝望感席卷心头,令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最后,珈榴走进了雨幕中,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冰冷的感觉唤醒了她,迷茫的慌乱感渐渐被压制了下去。事情已经是最糟糕的境地了,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呢?自由被限制,身为人的权利被剥夺,每次她以为她即将拥有一点可以喘息的空隙时都会被新出现的危机箍紧喉咙。 可就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一般,她戴在右耳上的耳坠发出了炙热的温度,珈榴用颤抖的手将它取了下来,她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致使耳坠发热的诱因——写着花京院名字的木牌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除了名字的主人死亡,再也没有第二种方法能造成这种情况。这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世界上永远没有最糟糕的事,只有更糟糕。 而另一边,在学园都市周围潜伏了近二十天的众人却仍旧处在一片焦虑之中。如果珈榴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叫出声来,花开院龙二、魔魅流、赤司征十郎、南野秀一和夜斗几人正聚集在离学园都市最近的一处住宅区内,除了他们五人,在另一间房间里还坐着南野秀一的伙伴,也就是浦饭幽助、飞影和桑原三人。他们全是这次珈榴营救计划的参与人。 “她已经进去十九天了,为什么一点灵力波动还没有传出来?”龙二蹙眉盘腿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这个房子是他在珈榴出事之后以最快速度买下来的,就为了能获得珈榴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学园都市,“这个混账,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告诉我!”说到最后,龙二气的快要从地上跳起来。 “冷静点,龙二。”坐在他身边的赤司出声安抚道,这些话,龙二几乎每天都在重复。他当然知道龙二是跟他自己生闷气,如果珈榴能更依赖一些,那么她是亚人这件事肯定会告诉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到一切都为时已晚之际他才知道了所有真相,“仔细想想吧,龙二,她之所以不肯使用灵力,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没有办法使用,二是她不愿意使用。我个人倾向于后一种,要知道亚人究竟能给学园都市带来什么?无非是研究价值,除非她一直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否则就不可能使用不了灵力,但大部分研究要求的是身体机能无异常的人,所以她不可能处于这种状态。她很有可能是将灵力作为自己的底牌,决定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我也同意赤司君的说法。”南野秀一同样冷静的分析,“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花开院君。” “什么?”龙二抬头看向了秀一。 “你能通过她使用灵力的情况感知到她的方位这件事,珈榴本人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 南野秀一了然的点了点头,“珈榴失踪以后,赤司君试着调看了监控录像,并找到了她最后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地方,你说你看到了她将自己手机踩碎的画面,而你把她的手机卡拿回来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被格式化了,这说明,是她自主想要切断和我们的联系,现在,她会不会也是不想将我们牵扯进来所以刻意没有使用她的灵力呢?” 龙二和赤司齐齐一怔,显然,两人一直都没往这个方面思考过,但仔细想想,这种行事风格非常符合珈榴的性格。 “那家伙……!”龙二一拳砸在了榻榻米上,“喂,那边那个自称神明的人,”龙二喊了一声坐在最边上的夜斗,“不是神明吗?难道连潜入学园都市都做不到吗?” “我说过了吧,那个地方被一种奇怪的场所笼罩,身为神明的我如果进入了那个场中,力量可是会被大幅度削弱的,连我的存在感都会被大幅度提高。虽然我有把握冲进去把她救出来,但是潜伏和侦查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夜斗无奈的摊手说道。这个叫做龙二的人从一开始就对他有着强烈的敌意,夜斗仔细想了想,这敌意大概是他在对龙二说出自己是受杀生丸所托来帮助珈榴的神明后才出现的。 “花京院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家出走,他还是三岁孩子吗?”龙二烦躁的嘀咕了一句。 花京院不是普通人这个猜想,是赤司提出来的。珈榴是和永井圭一起消失的,而在监控录像里记录的最后画面,也是永井和她在一起,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就是花京院和永井一起陪珈榴去的学园都市。珈榴在交友方面绝对不是多快热的人,更不用说在认识了永井只有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她便主动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去学园都市,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永井圭很可能也和亚人有关。同时,珈榴又是一个极短护短的人,花京院典明在她心中的分量赤司不想多提,但从她敢带着花京院去学园都市就多少证明了花京院起码拥有自保能力,她连哥哥都不肯依赖,偏偏选了花京院典明,那么这多少就说明花京院不是什么普通人。 赤司在珈榴出事后曾试着去花京院家找他,却得到了那家伙已经失联许久的消息,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他们不但多了一份助力,获得更多学园都市的情报,还能知道珈榴在前一次进入学园都市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要急躁了,龙二,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就差珈榴的准确方位了。”赤司说道。他像是在安慰龙二,其实更大的成分是在安慰他自己。 这些天,众人已经把入侵学院都市这件事详密的计划了一番,南野秀一的种子在距离学园都市百米开外的公路四周埋了一圈,龙二的符咒同样藏在了公路附近的树木中,只要他们成功从学园都市中脱逃,秀一和藏马两人同时催动这些符咒和种子,就能多少将后面追来的人阻挡一会儿,为他们创造逃脱的时间。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就在众人沉默的等待着今天的消息之际,龙二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快速的说道:“珈榴的灵力爆发了——!”只能用爆发来形容,这样磅礴的灵力量……“她那边一定出事了!她的灵力输出量大的不正常!” 所有人同时站了起来。 “西北方向十八公里左右的地方!” 营救行动,开始—— 第29章 反击进行时(上) 珈榴把永井圭的房门炸碎的以后,看到的就是他正躲在自己的黑色绷带人戒备的看着门口方向的场景,看到来人是珈榴后,永井圭呆了两秒,回过神来后他就不可思议的看着珈榴说:“搞出来这么大动静的是你?!” 珈榴的身上没有伤痕,连衣服都完好无损,只是她浑身都湿透了,发丝凌乱的粘在了她的脸颊上。但珈榴此刻给永井圭的感觉怪异极了,她被阴郁的气场笼罩其中,那双漂亮的红眸首次翻腾着类似暴烈的情绪。 “永井,”她低声喊了他的名字,“我要离开这里了。但我没什么计划,只能一路往前走。我听一方通行说,学园都市方已经在研究如何彻底杀死亚人的方法了,如果你要跟我走,或许真的会死在这里。虽然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多安全,可多少比跟我一起要安全一些。你想想吧,要不要跟我走。” 本以为以永井圭的性格他需要仔细思索一段时间的,但他却冷静的对珈榴说:“你发生什么事了?” 珈榴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在永井话音落下后,她的眼睛里迅速浮起了一层水雾,珈榴从来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脆弱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珈榴尽管行事带着一股子邪气,但她有着远超常人的韧性,无论怎样的绝境都无法将她击垮,可现在,那个宛如巨人一般的珈榴消失了,只留下了现在这个站在他眼前,红着眼睛的人。明明她一点也不强壮,身材也可以用瘦弱来形容,为什么自己之前一直都没发觉呢? 珈榴将自己的右手摊开,那上面躺着碎成两半的木牌,花京院的名字在上面及其显眼。 “他出事了吗?”永井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珈榴沉默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的湿润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消失于无踪,“我不知道。我要去找他。” 永井圭一马当先的冲出了自己的房间门,他在长廊上前后看了看,然后对珈榴招了招手,“走了,傻愣着做什么!” 珈榴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是要跟我走吗?” “啧,”永井圭皱眉看着她,“都这种时候了别说废话了!快点跟上来!” 珈榴如梦初醒的跑到了他身边,然后相当干脆的推了他胸口一下,让他走在了自己的后面。 两人飞奔在长廊中,“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本来就是我拖累你进来了,现在还要你陪我涉险——” “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也会自己走到车站然后被抓进来,更何况进来以后一直有你在前面顶着我才能安心的呆在这里吧?还有,闭上你的乌鸦嘴,老老实实的带路。” 珈榴不说话了。两人在来到地面上的研究所后,永井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研究人员被放倒了在他预计范围内的,屋顶都没了是什么情况?!雨水从露天的屋顶落下,它们浇在了碎裂的仪器上。最诡异的是,这种情况下警报还没有响才是最奇怪的吧?! 看着永井圭目瞪口呆的表情,珈榴神色如常的解释道:“我进来的时候先放倒了研究员,然后随手拎了一个把他们总闸切了,之后砍断了。”然后颇为懊恼的嘀咕了一句,“但是砍早了,电梯没电也用不了,用刀砍不开这里的墙壁,最后只能用式神炸开了。我灵力太强了,控制不好用量,一旦使用就有可能导致式神暴走,我只想炸电梯,但爆炸结束后研究所的屋顶已经没了。”所以她很少动用式神这种东西,首先她控制不好波及范围太大,其次……花开院本家的人能通过她的力量爆发寻找她的所在地。 永井圭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最后他安慰道:“以你的智商做到这一步已经出乎我意料了。接下来就听我的。”圭语速飞快的分析起现下的情况,“以你刚才搞出来的爆炸,肯定已经引起学园都市方的注意了,现在他们肯定都在赶来的路上,我们现在要选一条最快通往闹市区的路。” “走闹市区?人流量那么大……” “要的就是人流量大。在学园都市以外,他们不会顾忌太多,但这里都是他们的本土学生,他们可不敢像在外面一样嚣张。而且,真要有情况,路上的行人会是我们的逃生工具。”永井圭深深的看了珈榴一眼。他的意思很明白,出事了随手抓路上的行人当人质,死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 珈榴没有异议,从本质上来说,她和永井圭都不属于好人范畴,特别是现在花京院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就算是不择手段,她也要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一拍即合,在永井圭从一个昏迷的男性研究院身上扒下来了一套常服换上后,他和珈榴开启了逃亡之旅。 但珈榴和圭的运气显然都不怎么好,两人在刚走出研究所大门后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白发死神。一方通行正单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闲适的一步一步向两人这边走来,他没有打伞,身上却是干燥的,雨水被他的体表反射层尽数反射。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纷纷开始尽职尽责的工作,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相遇了。 “啧,怎么,两只实验白鼠准备一起开启亡命之旅嘛?”一方通行的脑袋歪向一侧,“哈?搞什么,白痴嘛?离开前还炸一下研究所?” 珈榴侧身用作收抓住了永井圭的手腕,把他向自己的身边拉了拉。雨天对亚人来说本来就非常不利了,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黑色幽灵很难凝聚,更不要说她在出门前吃下了黑色粒子难以聚集的药。她擅长的式神是火焰系,但现在是雨天。 一方通行看到了珈榴的小动作,他嗤笑道:“都这种情况了,还在想着怎么保护身后的家伙吗?喂喂,我都要被你给感动了啊。”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在笑声停止后,他的身子微微前弓,“但是,没有忘记吧?”他的声音轻了下来,脸上扭曲的神情浮现了出来,“你们两个可都是本大爷的实验动物。” 珈榴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看着一方通行认真的说道:“我不想再实验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想再承受不限死亡之苦了。停止实验,可以吗?” 一方通行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再是刚才狰狞的笑容,他先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珈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有什么已有裂纹的东西在他的内心坍塌了。他再也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珈榴看着他急促的喘息着,像是质问,又像是仅仅为了发泄的咆哮道:“停止实验?问我?!你给我搞清点现状啊!弄清自己的立场再来说这些话啊!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待每天杀你那么多次的我的?居然在对我这种人求情?!” “我现在要去救凌驾于我生命之上的人了。如果可以,请你不要拦着我。否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她极为郑重的说出了这番话,这种不自量力的言行在一方通行眼中应该是可笑的,因为在最强的他面前,只有他对别人手下留情的份,可珈榴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那一刻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温度炙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凌驾于一个人的生命之上?又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人在瞬间拥有了这样强大的感觉。明明是轻易可以捏死的存在,却在这一刻变得遥不可及,那是他所不知道的领域,而在那里,她高大宛如神明。 永井圭在两人对话的阶段一直在观察着一方通行的神色,在对方露出圭预料之中的表情后,他开口了,“你也看到了,以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是很难逃出去的,如果再被抓回来,不被当人看的日子又要开始了。而事实上无论是我还是她在进来之前都是普通人,我即将升入高中,而她还在念中学。现在,她的朋友遇到了生命危险,她必须要赶出去,可她又不能抛下我。所以,求求你帮帮我们吧,让我们出去。我们,真的是人啊,不是实验用动物,不是怪物,是和你一样的人。死了也会痛,死前也会恐惧,每一次的死亡都是真实的。”他目露渴求,期盼的看着一方通行。 和他脸上生动的表情不同,永井圭在说出这些话时内心毫无波澜,他只是要保证他们拥有最大可能性逃出这里而已。他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会同意帮助自己,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来阻拦他们的逃亡计划而已。 “少给老子开玩笑了!”一方通行气息不稳的吼道,以他为圆心的路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真是有够无聊,把你可笑的说法给我收回去!再说一次好了,既然我会同意这个实验,那就代表你们在我眼里只是单纯的实验动物!” 珈榴的手中捏紧了自己的符咒,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永井要在这当口激怒一方通行,但这场战斗看样子已经无法避免了,那么她就没有再躲下去的必要,她的惯用武器就封印在这张符咒里。 永井圭冷漠的看了一眼地下的裂纹,啧,比想象中还要好搞啊,估计现在这家伙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吧,只需要再接再厉一把—— “但是,你后来的确迷茫了吧?我看过你和她的实验录像了,也看过几场你和佐藤的录像,你在杀他们的方式上可谓是天差地别,是不是你和珈榴在实验的过程中,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她其实和普通人无异呢?”在说出珈榴名字的时候,永井圭感到了一丝别扭,但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又进入了影帝状态。 一方通行的眼睛倏地睁大,“看样子,你很想成为我的第三只实验动物,既然这样的话——” “如果你不肯帮我们,也请不要阻拦我们了,研究所已经毁了,实验肯定会被暂停了,我们之间在现在,应该没有实验关系了吧,”永井圭截断了一方通行的话语,“如果再在这里拖延下去的话,我和珈榴,就逃不出去了。” 一方通行的动作顿住了,他周遭的气息有所收敛,就在他刚要出声之际,清亮的声音在三人头顶响起—— “谁说跑不出去了?有我夜斗大人在,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珈榴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上的夜斗,那双璀璨的蓝眸正笑盈盈的看着珈榴,“哟,珈榴,好久不见了。”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把红色的太刀,他随手一挥,刀锋像是能斩断雨幕一般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耀眼的锋芒,现在的夜斗不再是珈榴所熟知的那个会为找不开零钱而苦恼的神明,他周身都带着一股从容不迫之感。他从路灯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两方人之间。 “哈?!你这品味烂到掉渣的路人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他皱着眉看着穿着一身不伦不类衣服的夜斗说道。 “喂!你这家伙真是失礼啊!我可不是什么品味烂的路人脸!是夜斗神!”刚才意气风发的神明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破功,在他看到站在他对面的人究竟是谁后,神明的眼睛里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夜斗!你怎么来了!”珈榴伸手拽住了夜斗。 夜斗被珈榴一拉才气哼哼的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一方通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受我最虔诚的信徒杀生丸所托,将于你危难之中帮你一把。”他看了一眼珈榴身后的永井圭,然后接着对她说道:“当然,除了我其他人也都来了哦!这地方太诡异了,持久战我们是打不了的,只能搞奇袭了,所以现在什么也别说了!立刻跟我走!” 珈榴却有些紧张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一方通行,夜斗看了她一眼后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他有些好笑的说:“在看什么呢?担心那家伙吗?”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方通行一眼,“放心吧,他没有任何战意。”哼,这家伙在五百年前可是一直跟在珈榴身边的呢,虽然两人现在的状况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肯定不会有威胁才对。 一方通行听到他的话后瞬间黑了脸,“真敢说啊,你这家伙。”但当他的视线依次从三人身上划过之后,他却冷静了下来,“随你们折腾去吧,我可没无聊到浪费时间做额外的工作,帮清洁工来抓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着,他果断的转身离开。 “喂!你不考虑帮我们一下吗?”夜斗在他身后喊道。 “快滚!”一方通行头也没回的吼了一句。 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夜斗在内心吐槽道。 夜斗夹着珈榴和永井跳跃在房屋之上,由于他们几个人的强行入侵,学园都市已经进入了红色警戒状态,所有学生都被勒令躲进避难所中。所幸前来营救珈榴的所有人都隶属神秘侧,还能靠着奇袭打学园都市一个措手不及,但如果时间拖长,给了学园都市反应时间,情况就要一边倒了,当然是他们被学园都市压着打,这地方的兵力强度和军事强国已经没有差距了,到时候杀伤性武器一出,所有人都会逼入绝境。 但就在夜斗从一栋大楼越至另一栋大楼的空档,一枚带着追踪功能的火箭炮呼啸着向三人袭来。 一声巨响过后,三人被从天空中轰落,落地的前一秒,夜斗调整了滞空姿态,带着两人稳稳的降落在地面。刚才千钧一发之际珈榴召唤出了自己的炎爆式神,式神在火箭炮即将命中他们之前先一步引爆了它,这才令三人平安无事。 “把武器放下,然后把双手举起来!”三人落地之后立刻被周围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卫队人员将三人包围在了路面中央。 夜斗松开了夹着珈榴和永井圭的手,他的眸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他缓缓抬起了手,实际上□□在他的手中已经转换了一个角度,他已经做好了收割这群人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饿狼,吃个尽兴吧——!”三匹黑色的狼在雨中奔腾而来,它们并不算特别庞大,但也有一米多高,在它们五六步跃至众人面前后,它们纷纷张开了大嘴,不顾警备员的惊叫声开始撕咬着,但很快,被它咬中的人惊奇的发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被溺于水中的窒息感席卷而来,原来,这些巨狼并不是真正的巨狼,而是由水组成的式神。 但这并不是结束,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于几秒之内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冲到了众人眼前,他手中夹着数张符咒,他将其往空中一扔,“式神融合。”雷电迅速缠绕上了被饿狼吞咬的人身上,几十秒后,警卫员齐齐倒地,而饿狼们也缩小的身形温顺的跳上了向这边走来的男人身上。 木屐踏于地面的清脆声响越来越清晰,和站在珈榴三人面前的高大男人一样,穿木屐的男人同样也身着一身黑色斗篷,但珈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哥哥——!” 龙二黑着一张脸抬起了头来,“你这家伙,还知道叫我哥哥!” 没等他数落完,珈榴已经飞快的扑向了他,本来还想臭骂珈榴一顿的龙二立马变脸,他稳稳的接住了珈榴并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别怕,哥哥带你出去。” 兄妹二人拥抱了一会儿后龙二理智的推开了珈榴,“那边那个一脸霉相的神明,快点带着我妹妹离开这里,这里由我和魔魅流断后。” 夜斗咬牙切齿的走过来拉住珈榴,他另一只手还拽着永井圭的手腕。 珈榴在和龙二分开后视线在一直站在两人身旁的魔魅流身上转了一圈,这个高大的少年以一种极为专注的视线看着珈榴,明明并不具备感情的他,却在注视着珈榴的时候爆发出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情感,但珈榴却蹙着眉转过了身,不再看向魔魅流。 “快点走,又有人过来了。”龙二催促道。 珈榴不安的拽住了龙二的衣角,“你跟我们一起走。” 龙二不悦的拂开了珈榴的手,“都这种时候了别说傻话了!你不是分不清事态轻重缓急的孩子。快点走!不用担心我和魔魅流,只有你走了,我们才能毫无牵挂的战斗。”说完,他对夜斗使了个眼神,夜斗了然的把珈榴扛在了肩上。 珈榴没有挣扎,她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只要自己离开这里,哥哥和那个家伙就也能开始撤退。 “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出去见!”夜斗干脆的带着两人离开了。 在看着珈榴的身影消失后,龙二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他抖开了自己的斗篷,十几个竹筒被固定在斗篷的内里,他将其中一个竹筒抽了出来握在了手中,“这下,可算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这场雨下的可真是及时啊。” 可逃走的夜斗三人却又遇到了新的危机,这次,追上他们的可不光是火箭炮了,在他们屁股后面竟然跟着一个长着翅膀的褐发少年。 “这一路简直是在过关升级啊!”夜斗哀嚎道,“干掉了一个老怪马上又来一个!” “刚才可不是你干掉的,是我哥哥。”珈榴冷冷的提醒他。 “你也不看看夜斗大人究竟是为了谁才陷入这种境地的!你竟然还在说风凉话!” “那家伙是排名第二的超能力者,垣根帝督,能力名叫做未元物质,具体能力就不知道了。”一直混迹在学园都市内部网络的永井圭快速说出了追击者的情报。 “什么?!”夜斗大惊,“我们可还有一段路程才能到达南野他们那里啊!要知道为了吸引火力,南野和他的同伴们分散在了不同的地方,原计划是我们在逃离的路线上会遇见他们并由他们为我们断后的!”可现在马上就要被那个第二给追上了啊! 而且,现在的情况还不是一般的糟糕,不光有第二在后面死咬不放,地面上也一直有火力输出,子弹和火箭炮齐上阵,夜斗甚至瞥见连装甲车都过来了。 能力没被削弱的夜斗自然是可以应付这种状况的,但他现在不但能力大减,还要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逃命,压力可想而知。 珈榴低头看了地面一眼,武装车正在下面追逐着他们,垣根帝督离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继续逃不是什么好方法,现在只能应战了。 有了决断后,珈榴将符咒甩出,“爆裂吧,炎魔。”一匹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狼出现在了半空中,它比龙二的饿狼要大出许多,足有三米高,它张嘴发出了一声咆哮,“夜斗,把永井随便扔到一个屋顶上。” “什么?!”永井和夜斗两人同时惊叫出声。 “不会有事,炎魔会保护他,我跟你下去迎战。”珈榴冷静的说。 夜斗回头看了一眼珈榴的式神,明明是火焰系的式神,却不惧雨水,反倒是雨水在还未触及到它时便被它周身的温度蒸发。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范畴了吧?从五百年前见到珈榴他就觉得非常诡异了,一个普通人,再怎么有天赋也做不到她这样。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了。”夜斗也没有多犹豫,在他落在房顶上后,抬手就把永井圭扔了出去,炎魔看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圭,鼻子里发出了极为不屑的哼声,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落到了他的身边,用庞大的身躯把他挡在了身后。 而珈榴和夜斗两人双双落在了地面上。于空中追击的垣根帝督看到两人降落后,也紧跟着落了下来。 珈榴甫一落地,就没有再理会提刀冲向垣根帝督的夜斗,她掏出封印着武器的符咒,灵力输送进去后,一柄和珈榴等身高的战锤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没错,珈榴最擅长使用的武器就是这个既不美观又非常沉重的力量型武器——战锤。珈榴将战锤悬于头顶在手中舞的虎虎生风,她一句废话也没有迅速冲向了一辆驶向他们的装甲车,装甲车上的火箭炮还没有发射,她已经一横锤挥了过去。珈榴瞄准的地方是装夹车的轮胎,在她天生巨力的作用加持下,不但装甲车的轮胎飞了出去,装甲车的前行轨迹向珈榴这边偏移了近九十度。珈榴两步越上装在火箭炮的地方,她一锤子砸了下去,装甲车的顶端发出了一声哀嚎,外壳大幅度凹陷了下去,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这辆装甲车被爆炸所吞噬。 第30章 反击进行时(下) 珈榴的式神叫做炎魔,是火焰系的式神,在装甲车爆炸的那一刹,火焰化身为她的式神,一匹新生的巨狼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它仰头一声怒吼后向下一辆装甲车疾驰而去,爆炸声再次响起,每当爆炸产生后,便会有一头新生的巨狼炎魔产生。子弹打不中它们的身体,火箭炮会被它们一口吞下,并在它们的体内爆炸,壮大它们的力量。很快,装甲车全军覆灭。 但就在珈榴手持战锤站在原地控制着炎魔爆破装甲车的时候,破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珈榴的直觉在这关键的时刻救了她一命,她下意识的翻身挥锤,一辆改装摩托就这样被她一锤子砸飞,然后狠狠的装在了路边大楼的墙壁上,爆炸声响起后,一个轮胎滚到了道路中央。 珈榴并不知道,这东西叫做龙骑,是学园都市的新锐装备之一,龙骑出现过后,代表着驱动铠甲也即将登场。果然,在第一辆龙骑失败过后,五六辆龙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在距离战场百米开外的地方,穿着巨大铠甲的警备员抬起了手中的左轮式散弹炮。 一方通行走在雨幕之中,街道之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没有车辆,因为外来者的入侵,基本上还在外活动的人全都前往了避难所。但这难得的宁静却没有给他任何惬意之感,烦躁感仍旧盘亘于心中。脑子里时不时闪现着凌乱的画面,它们似乎隐隐在对他传达着什么讯息,可他拒绝接收。 “如果不是我们提出这个实验的猜想,你也不会参与进来。说到底,其实是我们这群科研人员导致你陷入现在的境地,你不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杀人,也不用强行给自己冠上恶人的名号。”芳川桔梗这样告诉他。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总有东西,凌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你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只为了守护。”开什么玩笑啊。但无论是被炸裂的研究所,还是那个挡在永井圭身前的花开院珈榴,似乎都在告诉他——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这样的事情。 “那种程度的痛觉,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无论是我还是她,在外面都是一个普通人。” “我们是人啊。” “我不想再继续实验了,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想再承受无限死亡之苦了。” “……” 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最多的,还是花开院珈榴那清冷的声线。那么,这么久以来,他都做了些什么? 一方通行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的矗立在雨中。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后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的跟着珈榴他们逃离的方向走到了第九学区。 妈的老子这么久都在干嘛? 忽然,不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红点,飞机在空中飞行的声音由远及近,“哈?”一方通行抬起头仔细观察着那东西,当它的全貌完全暴露在了一方通行的视野里后,他忍不住爆出了一连串的咒骂声——这是学园都市对付外来者的究极手段,造价250亿日元的无人机! “喂!那边的学生!快点前往避难所避难!”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让一方通行转过了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迷彩驱动铠甲的人正面对着他这个方向。 “啧,还真是夸张啊。”一方通行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后方的人,连驱动铠甲和无人机都出动了,那群家伙们,绝对逃不掉了,“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着绝对能逃出去的话,真是让人不忍心看啊,他们被抓回来的模样。”一方通行语带嘲讽的嘀咕了一句。 “求求你帮帮我们吧,带我们出去。” “你真的不考虑来帮我们一下吗?” 吵死了!竟然会他这种人求救!一方通行迈开了脚步,但仅走了两步之后,他就又停了下来。 “……真他妈见鬼!”一方通行倏然转身,快步向驱动铠甲走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快点去避难所!”藏在驱动铠甲里的警备员对一方通行吼道。 “啊啊,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来对老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方通行活动了一下颈部,“心情真糟糕啊,”他在驱动铠甲的脚下站定,然他,他抬起了头,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驱动铠甲的电子眼,他咧开了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就先拿你来开刀吧——!” 珈榴和夜斗陷入了苦战。虽然贵为神明,但在学园都市一直处于实力被压制状态的夜斗撞上了第二位的垣根帝督依旧讨不着什么好,两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了些伤,尽管夜斗的速度要比对方快上许多,但垣根帝督的能力实在是太麻烦了,他的翅膀不但可以斩击、飞行、快速移动、制造飓风,还能产生光攻击,集防御与攻击于一体,这对近距离攻击的夜斗来说十分棘手。而另一边的珈榴处境也相当危险,两台驱动铠甲同时对她发动了攻击,这简直就像是迷你型高达,不但移动速度极快,他们所持的武器也极其可怕,炎魔甚至跟不上武器的速度。 在这里拖了这么久……不但后续部队很可能追上来,连断后的龙二和那家伙也很可能遇上危险,珈榴咬牙又一次躲过了驱动铠甲的攻击。她可不敢贸然死亡,她体内的黑色粒子抑制药物应该还有残余力,如果用不要命战术来跟这两台驱动铠甲打的话说不定自己还没有复活就已经被对方擒获了。 就在珈榴和夜斗纷纷与对手陷入焦灼状态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响亮的爆炸声响。众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垣根帝督挑眉看着夜斗,他自信满满的说:“啊,估计是你们留在后方的人被学园都市给干掉了吧。” “你说什么——” “不要那么惊讶啊,”垣根帝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人战机已经出动了,只要它飞过来,就是你们行动失败的时候。但也真该夸奖你们一句呢,不过几个人而已,竟然能令学园都市出动这种程度的战斗力。”他侧头看着与他相隔不远的珈榴,“或许也不用等无人机,毕竟,只需要再把你们留在这里一会儿,我的部下就会全部赶过来了。” 他的一番话让珈榴和夜斗两人心头齐齐一紧,被炎魔包围的珈榴将手中的战锤握的更紧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舍命一搏了—— 眼看着珈榴就要冲向站在她对面的驱动铠甲,在她身侧的暗巷中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它扒住了大楼的墙壁,然后,一个人从中走了出来,“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有趣的言论啊。”一方通行出现了,他看向了浮在空中的垣根帝督,脸上露出了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容,“还真敢说啊,下三滥,你的部下?驱动铠甲?无人机?”一方通行将一直隐藏与暗巷中的右手露了出来,他的右手里还拎着三个人的衣领,他们被一方通行毫不留情的给扔在了道路的中央,三人全都闭着眼睛,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生死不明,一方通行走到了那三人身边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个人的腿,“如果你的部下是指这群垃圾的话——”一方通行张开了手,他歪着头对垣根帝督说:“老子已经替你带来了啊——!” “你这家伙——”垣根帝督的表情沉了下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嗯,忽然不想对你说什么了呢,你这脑袋和猪归为同类的白痴,还真敢做啊,公然与学园都市为敌,也不用我动手了。让我在最后喊你一次吧,第一,今晚一过,新的第一就要诞生了呢。” 一方通行无精打采的抬手至于额上,“你还真是执着于这无意义的排名呢,但是好像一直都没搞清楚一件事啊,”说着,他抬脚向前走了一步,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牢牢黏在了垣根帝督的身上,“你和我之间的价值,从一开始就有着质的不同啊!啊,是,或许这种事换在了你身上,说不定这世界上的未元物质就要消失了,但是——!这里,似乎,没有一个能凌驾于本大爷之上的存在吧,啊——?!”一方通行话音一落他就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冲向了空中的垣根帝督,一方通行轻而易举的于半空中一把嵌住了垣根帝督的喉咙,“被破解了未元物质的你,还有胆在老子面前说大话,还真是不简单啊——!”他扣紧垣根帝都的脖子将他从口中扯下,轰的一声巨响,垣根帝督被他按在了龟裂的路面上。 夜斗反应奇快,在明白一方通行已经站到了自己这一方后,他毫不犹豫的撇下了这两人转身向珈榴冲来。与珈榴的战锤不同,夜斗的刀想要切开材质特殊的驱动铠甲就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八刀下去后,两台驱动铠甲的四肢被他削掉了,它们轰然倒地。 远处,又有一只新的武装部|队向他们这边疾驰而来,一击ko掉垣根帝督的一方通行回头看着两人怒吼道:“还不快滚——!” 珈榴愣了愣,“可是你——” “与其关心我,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的目的吧!”一方通行从晕倒的垣根帝督身上迈了过去,他背对着两人挡在了路中,那只武装部队想要攻击珈榴和夜斗,必须要通过他才行。 火箭炮向这边射了过来,但它们完全被一方通行的反射挡了下来,热浪吹起他的发丝,这个纤细的少年矗立在烈焰之中。 气流卷起了珈榴,夜斗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了她,并向之前一样将她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就拜托你了,一方通行——!”夜斗对着他吼道。 一方通行没有任何表示,他仍旧背对着两人,为他们将前方的攻击尽数挡了下来。 夜斗带着珈榴高高的跃起,一方通行的身影在珈榴的视野里越来越小。 “一方通行——!”珈榴大喊了他的名字,这次,这个少年缓缓抬起了头,不是他惯有的狰狞表情,他只是平和的看着珈榴,于火光中,两人专注的看着对方,“谢谢——!” 珈榴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哪怕在重重爆炸声中,仍旧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珈榴看到他嗤笑了一声,那双眼睛里首次浮现出了许多情感汇聚在一起的复杂神色,最后,他转过了头去,他的身影被橘色火焰所吞没了。 夜斗越上了屋顶,一直关注着下方情况的永井圭早就在屋檐边缘等着他们了,夜斗一句废话也没有说,用左手夹住他就再次带着两人穿梭在屋顶上了。 身后的爆炸声已经远去,但前方又传来了激烈的交战声。 “是南野!”夜斗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解决了三台驱动铠甲的南野秀一,红发少年似有感应一般的抬起了头,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在看到了珈榴后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光芒。他的身上同样披着一袭黑色的斗篷,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有人都统一穿上了它,只有身为神明的夜斗不需要这种伪装。 “秀一——!”珈榴于半空中对他伸出了手。 位于地面的南野秀一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明明两人之间隔了数十米的距离,但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触碰到了珈榴的指尖一般。 “珈榴——!不要回头!一直向前走!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润的笑容,他看透了珈榴的顾虑,他用几句话让珈榴再次看清了自己眼下最需要做的事。 “等着我!”在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珈榴和夜斗还有永井圭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中。 他们的逃亡之旅已经接近尾声了,珈榴在见到了秀一后,又陆续从空中看到了秀一的三名同伴,听夜斗说,这三人在听说秀一要来学园都市涉险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加入了营救她的阵营中来。珈榴默默的记住了这三个人。 夜斗带着两人越过了学园都市边缘的高墙后终于停了下来,“从这里向正西方跑,赤司在距离这里三公里的地方等着你。”夜斗对珈榴说道。 “赤司?!他怎么也来了?”珈榴惊叫道。 “你被抓走了,他怎么可能不来?”夜斗平静的反问道,“下面的路我就不再陪着你们走了,我要去接陷在最里面的龙二和魔魅流了,只要接到他们后,我们就会开启撤退计划。珈榴,我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看着夜斗漂亮的蓝眼睛,珈榴最后点了点头,她用力捏住了夜斗的胳膊,“你们一定都要平安的回来。” 夜斗爽朗的笑了起来,“那当然!我不是说过了吗?有我夜斗大人在,没有什么做不到!”说完,他几个起跳便原路返回了。 永井圭看着一直盯着夜斗背影的珈榴,无所谓的说:“都不道谢吗?大家这样拼上一切的来救你。” 珈榴收回了视线,“那种事情,我会在一切平息了之后亲自对他们好好的说。”正是因为这种情谊太过可贵,所以才不能草率的说出来。只不过,其他人她都有机会好好感谢一番,唯有那个白发少年…… 珈榴甩了甩脑袋,她拉住了永井圭的胳膊,准备向赤司的所在地前行。 但是,一声枪响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她身边的永井圭在枪声落下后干脆直接扑地,永井圭的后心口处缓缓的炸开了一朵血花。 “就这样走掉是不是太草率了呢,花开院小姐?”站在高墙上的佐藤放下了握着手|枪的右手,“还记得,我对你提过的合作的事情吗?” 第31章 反派的下场 珈榴在看到永井圭的身上涌出了黑色粒子后就没有再关注他了,她将视线集中在站在高墙上的佐藤身上,这老家伙还是笑眯眯的表情,身上却又有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既然也来到这里了,那就也离开学园都市吧。”珈榴这样说道。 “离开?这可不行啊,花开院小姐,如果离开的话,我的目标如何实现呢?”佐藤笑了笑。 珈榴看着佐藤平静的说:“我拒绝。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是吗,那真是遗憾。”佐藤的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道:“那么,花开院小姐,祝你和永井君一路顺风。”说完,他转过了身。 珈榴也弯腰拎起了永井圭的后领。 两人背对着对方同时向前迈出了步伐,一步,两步——!在第二步刚迈出之际,佐藤倏地回身,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枪朝珈榴的心口崩去,谁知道,在他开枪后,他才发现自己对上了珈榴火红色的眼睛。 已有防范的珈榴瞬时将战锤挡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一枚子弹就这样被弹飞了。珈榴直接把永井圭甩了出去,她和佐藤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个笑容。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在这一刻同时卸下了面具,以最真实的姿态相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自信敢单枪匹马的到这里来阻拦我,啊,大概是我之前跟一方通行的对战都表现的太弱了吧。”珈榴语速极慢的说道,她将自己的战锤封进了符咒转,然后她将自己用的不是多顺手的武士|刀拿了出来,对付这个老货,这把刀就够了。 “刚才那一击真是漂亮,而且也让人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挡住这样近距离的射击。”佐藤深知自己低估了珈榴的实力,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都是亚人,就算复活的时间被延长了,死不了就无所谓。 珈榴对着佐藤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敢在这个时候拦住我,胆子也很大啊,在这里的这段日子,我活的有多憋屈你应该是能感受到的吧?”她握紧了武士|刀的刀柄,“我要宰了你——!”珈榴爆发出一声怒吼,她双腿发力,猛然一蹬,地面竟然由于受力过大而出现了两个浅坑,珈榴高高的跃起,轻而易举的跳上了足有六米多高的围墙,她力道和角度都控制的极好,她稳稳地落在了佐藤的身边。 佐藤在她突然发难后就迅速反应了过来,他连续扣动扳机,但他显然是没见过有人可以凭借自身巨力而跳这么高的,他的子弹都擦着珈榴的身体而过,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在珈榴来到他身边后,他的弹夹也空了,珈榴一刀横劈了过来,佐藤就地一滚,在翻滚的瞬间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弹夹,以可怕的速度换上了自己的手|枪,当他刚直起身子半蹲在地上准备对着珈榴的腿开一枪时,他突然看到眼前一刀白芒划过,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尝试着扣下扳机,却听到手|枪落地的脆响,他低头看向了地面,自己的两只手被珈榴齐齐砍断了,手|枪正掉在珈榴的脚下。珈榴一刀插|在了枪身上,接着她用刀插着□□把它从高墙上扔了下去。 佐藤见势不妙立刻准备从高墙上跳下,珈榴却在他动作的瞬间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他的尸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鲜血夹杂着雨水溅了珈榴满身,她毫不在意的走到了佐藤的尸体前,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佐藤活了过来,他的双手和脑袋都长好了。 珈榴又一次斩断了他的双手,并踩碎了他的双腿,珈榴弯腰提起了佐藤的脑袋递到了他的眼前,“我从永井那里听说了一种很有趣的说法,你的理念是,亚人也是可以死的,而你所说的死亡方式,也就是现在这种吧?可我不认同呢,你说过,要让这颗头亲眼看着新的脑袋长出来,但是,脑袋被砍掉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死了吧?我刚才认真的想了一下,”珈榴扔掉了他的脑袋,长|刀的刀尖顺着佐藤的额头一路滑下,在滑至心脏下方的位置时,她停了下来,“从这个位置把你切成两断的话,也是下面的剩余体积比较大哦,所以,复活也会以你的下半截身体为基点,这样,你就可以或者看着新的脑袋长出来了。”珈榴无声的笑了起来。 没有给佐藤任何说话的时间,她如自己所说那般一刀将佐藤斩成了两截,她甚至体贴的单手提起佐藤的腿,让他躺在地上的上半截身体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新身体长出。 珈榴笑着问道:“开心吗?觉得有趣吗?” 佐藤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她,在他张口前夕,他就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珈榴无趣的把即将复活的佐藤扔在了地上,她如法炮制的在他复活完成后的那一瞬间砍掉了他的胳膊。 “好了,新生的佐藤先生,我现在来问问你,你还想和我合作吗?”珈榴低声问道。 两秒钟,佐藤没有说出一句话,珈榴的耐性售罄,再次将他砍成了两截。 又是一次复活,珈榴温声道:“你还想和我合作吗?” 当永井圭彻底活过来时,珈榴已经背着他跑出了很远,她离赤司的所在地估计还有一千米不到。 “我们……没被抓走吗?”黑色粒子受限后,复活过后仍然有些虚弱的永井圭问道。 “没有。杀了你的是佐藤。”珈榴平静的说。 “佐藤?!”永井圭惊讶道,“你是怎么把他甩掉带着我逃走的?” “……那不重要。”珈榴沉默了片刻后这样说道。 永井圭没有再问,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是什么都不重要。他的手虚虚的环着珈榴的脖子,他疲惫的将下巴枕在了珈榴的肩膀上,珈榴的发丝有几缕黏在了他的胳膊上,雨水顺着珈榴的发丝从永井圭的胳膊上流下,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只是在看向别处的时候他迟钝的神经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他将视线集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顺着珈榴的发丝流下来的雨水是淡淡的红色。 珈榴很快就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辆商务轿车,在珈榴离它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了,赤司的身影出现在了珈榴的视线中。珈榴的脚步慢下了一瞬,接着她立刻提速,几秒钟之内跑到了赤司的眼前。永井圭在珈榴站定后便自觉的从她背上跳了下来,他十分有眼色的对两人说:“我先进去了。”说完,他拉开车门做了进去,再轻轻地把门关了起来。 赤司沉默的上前一步握住了珈榴的手腕,他没有看珈榴,只是拉着她走到了车的另一边,在他想为珈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时,珈榴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赤司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 “别担心,”珈榴轻声说道,“我已经被救出来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一般,她捏了捏赤司的手心,他的手没比自己大多少,现在更是一片冰凉。 赤司这才克制的看向了珈榴,这个少年紧绷着的身子,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了珈榴的手,“在学园都市的这半个月……”他想问她经历了些什么,却又不敢说,他害怕自己无法忍受,不是害怕,只是无法想象珈榴被伤害的画面,只要一想,她出车祸后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就会萦绕脑海,光那一次他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珈榴拽了拽他的胳膊,赤司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他看向了珈榴,然后,他看到珈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很好,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不是来接我了吗?” 赤司愣住了,在回过神来后他一把拉开了车门把珈榴塞了进去,“上车说。” 上车后,赤司和其他人一样套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他把自己的脸都藏在了宽大的帽檐下,珈榴和永井圭也都得到了一件斗篷。 看着赤司发动了车子,珈榴紧张的说:“现在就走吗?哥哥和秀一他们呢?难道不等了吗?” 赤司挂好档位后油门一脚踩到底,“我们要先确保你能安全逃离。他们有另一条逃生路线。” 坐在后方的永井圭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有追兵的话,后面撤退的人还可以充当一下诱饵。这家伙还真是交道了一群靠谱到极点的朋友了呢。 赤司扫了一眼珈榴,发现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为什么不相信他们?为了这次的营救,我们准备了数十个方案,逃生方案自然也是一样。而且,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一句话,打消了珈榴所有的疑虑。 “我们要去哪儿?”珈榴问。 “去机场。” “机场?” 赤司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的手指握紧了方向盘,最后,他才低声说道:“抱歉,珈榴,日本你不能呆了,我本来是打算把你送到澳大利亚的……”说到这里,赤司顿了顿,他在思索该如何告诉珈榴自己在半小时前收到的噩耗,“但是……你一定会选择去埃及。” 珈榴在听到他说出埃及这两个字后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她迅速转过了头,安静的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赤司没有去看她,反倒是永井圭从后座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花京院就在埃及,赤司会这么说,想必是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半小时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因为这次的营救活动是想叫上花京院的,但是他的父母告诉我他离家出走了,我拜托了他的母亲一有花京院的消息就请尽快联络我……半小时前,花京院夫人告诉我……”赤司咬牙说了下去,“他去世了,在埃及。” 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珈榴没有接话,她安静的靠坐在副驾驶座上,永井圭也低下了头去,没有人去看她现在的表情。 “我联络上了给花京院夫人打电话的人,他是美国spw财团的乔瑟夫·乔斯达先生,他本来是打算将花京院的……遗体运送回国的,我已经跟他沟通好了,他会在埃及等你。” 车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过了有五分钟,珈榴才哑声说道:“谢谢你,征。”她没有再提花京院的事情,反倒是问坐在后座上的永井圭,“你是要跟我一起行动,还是留在日本?” 永井圭一口答道:“我和你一起去埃及。” 珈榴应了一声,再也没有言语。赤司却在这时递给了珈榴一部手机,“第一个电话,是乔斯达先生的,这个手机是给你准备的。” 另一边,学园都市的战斗已经结束。所有入侵者全数逃跑,没有一个被擒获,警卫队在这场突然发动的入侵事件结束后开始清扫战场。 当一队人员来到学园都市的围墙时,忽然有人惨叫出声。 “怎么回事!”这只警卫队的队长抬头对爬上了围墙的部下喊道。 爬上了墙头的人此时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他抖着手指着一个地方惊恐的叫道:“有人、有人!有人在这里!” 队长蹙眉看了这名队员一眼后利用自己的装备也爬上了墙去,当他用腰带上的手电筒照亮了地面后,他倏地睁大了眼睛——围墙顶端的平台上,到处都是半截的尸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它们都是同一个人的上半截尸体。队长抖着手大致数了数,保守估计,这里躺着三十多具只剩上半截的尸体。队长的视线在尸体的海洋中扫视了一圈,忽然,他发现了有一截尸体格外的与众不同——它被砍断了四肢,身子却完好的保留着,但是尸体的下巴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像是被捏碎了。他谨慎的走了过去,当他来到“尸体”的面前时,“尸体”的脑袋忽然向他这个方向微微转动了一个角度。 “啊——!”队长大叫了一声,隔了十几秒后,他才惊觉,这竟然是一堆死尸中,唯一的活人! 第32章 别离 “这是学园都市对外输送货物的机场,不用担心被发现。”赤司这样说道。 珈榴和永井圭被赤司送进了机场,赤司甚至细心的为永井圭也准备了一个护照和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和他们本人的照片一样,但是名字却被改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好了。两人只需要坐上飞机便能抵达埃及。 永井圭看了一眼明显有话要说的两人,他干脆的踩上楼梯进入了机舱,并对珈榴留下了一句我在里面等你。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出去会不会被发现?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珈榴拉住了赤司的手腕,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夜晚十点多,还在下着雨,机场中只有几束昏暗的灯光,看上去阴森森的。 赤司抿唇笑了起来,但笑容里无奈的成分比较多,“你知道的吧,我从暑假开始就接手了一部分公司里的事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婚后航空合作。”看着珈榴并不太理解的眼神,赤司解释道:“婚后航空的千金目前在学园都市的贵族女校进修,他们家的生意也和学园都市有着密切的来往,学园都市对外出口贸易其中一条线就是从婚后家走。因为出口的货物比较多,我经常来这边检查,为了方便查货,学园都市方为我和婚后家的负责人一人提供了一把□□,所以的机舱都可以打开。”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这把钥匙。他早在最开始,就已经在替珈榴思考退路了。 珈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她握着赤司手腕的手有些松了力气,赤司却像她之前那样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红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珈榴,这令她鼓起了勇气问出了一个她已经知晓答案的问题:“你知道我是亚人?” “是。”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了她,“你还记得那次车祸吗?”赤司语带隐忍的说:“……那次,你……” 他张了张嘴,却无法描述出当时的情形。 “我死了。”珈榴肯定道。 赤司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后闭着眼睛将那次的情形简短的说了出来,“你的胳膊断了,人也是当场死亡。” 珈榴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如果她没记错,她当时在医院里醒来……明明是左手骨折,而且从后续发展来看,谁也没对那个车祸现场提出任何质疑,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其实在那次的事故里丧生了…… 赤司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看到有黑色的粒子从你身体里涌出,在你的断臂开始形成时,我就知道你是亚人了。所以,我对你用了昏迷的符咒。我简单的处理了事故的现场,为了吻合车体上的伤痕,我……我将你的左臂折断了。”他扣住珈榴手腕的手开始颤抖,但他仍然说了下去,“那截断臂,我也用你给我的最低等的火系符咒当场火化了。”连同血迹一同被燃烧殆尽。 两人沉默了许久,珈榴还在一片震惊之中,她无法想象这个一直生活顺风顺水的大少爷,当时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做出这些事情的。怪不得他从那以后就开始忙于工作,怪不得自己住院那么久他不曾来探望,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她迟钝的没有发现,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折断自己的手臂的呢?珈榴猜,他当时一定比自己更疼。 “为什么不告诉我?”最后,珈榴轻声问道。 赤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我不想破坏你的生活。”他不想让她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所以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一切都由他来承担好了。 “……对不起。”珈榴沉声说道,“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赤司淡淡的笑了起来,他松开了珈榴的手腕,将她往飞机入口的方向轻轻推了推,“快走吧,机长快要来了,我会在他来之前离开的。” 珈榴安静的看着他,这次分别,也许就是永远的离别。电话是不能打的,就算她之后回到日本,为了不给她珍视的人添麻烦,她也不会主动和他们联系的。珈榴从自己的耳坠中掏出了一个空白的木牌,她利落的将自己的血滴了上去并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将木牌郑重的塞到了赤司手里,“你可以通过它,知道我的情况,只要它没有碎裂,那就代表我没有遇上任何危险。你可以把我的情况随时告诉我哥哥还有秀一他们。” 珈榴张开双手抱住了赤司,“谢谢你,征,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无论遇上什么都一直保护我。”童年的时光她无法补救,然而在她重新正视这个人的时候,他们却即将永远的分别,“我会回来的。”她坚定的承诺道。这些恩情她一辈子无法偿还,所以她一定会回到他们身边。 赤司在僵硬了五秒钟后终于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他用力将珈榴搂在怀中,“……我记住了。”他多想把珈榴留在身边,然而他却如此无力。 他松开了珈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机舱走去,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永远记着今天的这一幕。 “珈榴,”在舱门被关上前,赤司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不要让我的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天。” “等着我。”珈榴毅然的迈进了舱门,她没有再去看身后少年的神情。 舱门被缓缓合上了,机舱内一片黑暗,到处都是木箱,在适应了黑暗后,珈榴看到了不远处席地而坐的永井圭。她几步走到了她身边,然后坐了下来。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珈榴在沉默之中变得焦躁了起来,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到目前情况不明的哥哥和秀一他们,一会儿想到赤司,一会儿她的思绪又跳转到远在埃及的花京院,只要一想到赤司对她传达的那条消息,她就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永井,和我说说话吧。”不知过了多久,在飞机已经起飞后,珈榴低声的对永井圭说道。 永井圭知道她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思索了片刻后,冷静的说:“到埃及以后怎么办?” “乔斯达先生已经在他说过的地方等着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去见他。” “然后呢?你是回日本还是留在埃及?”永井圭说,“我个人的意见是,事后返回日本,毕竟埃及那种地方以我们两个人的肤色还是太显眼了,就算审美不同,你的脸在那里引不起多少注意了,但是两个外来者本身就很明显。” 永井圭继续为她捋顺思路,“spw财团是美国的知名财团,说不定那位乔瑟夫先生可以帮我们一把,回到日本后我们可以找一个通讯不发达的乡下暂时居住,看情况进行下一步计划。”他体贴的跳过了有关于花京院的事情,其实在他眼里,花京院死亡已经是事实了,但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跟珈榴说,她只能自己认清现实,并艰难的接受。 他清晰的话语抚平的珈榴内心的烦躁,珈榴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她靠在了身后的木箱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所以,你和我来埃及,其实只是为了帮我吧?”珈榴在黑暗中凝视着永井圭。本来他说要跟她一起来埃及就已经足够奇怪的了,从他的分析中来看,去外国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但在得知她要去埃及,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跟上了,刚才的那番话根本就是为了安抚她才说出来的吧。 “啧,”永井圭微微别过了头去,“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吧?” “谢谢。” 永井圭没有应声。珈榴蜷起恶身子,她抱着自己的腿轻声发问:“为什么我的生活一直在不断的失去?得到一样就要失去一样,珍视一样就要消失一样。” 她没指望能听到永井圭的答案,她本身就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永井圭却开口了,“那是没有办法的吧?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庸才的生活里会有这样的大起大落,这种人生,只有一个解释——任何一个能有大作为的人身后,都是数不尽的苦难。正是因为他们能抵达别人都到达不了的地方,所以所有苦难都会施加于他们身上,”他看着珈榴一字一顿的说:“只为了让他们不停的前行,不要停下脚步。” 珈榴愣了愣,她没想到永井圭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安慰她,思及此,她于黑暗中扯起了嘴角,虽然永井圭并不能看到,“……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说出这种话。感觉,完全不像是你会说的。” “所以,别让我说第二次。”永井圭平淡的回道。 自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了浅眠,珈榴早在上飞机后将又将这部手机报废了,她不能再跟赤司他们保持联系,否则以学园都市的手段不知道又能发现多少事情。 十几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抵达埃及,在躲在货物里的两人在工作人员离开仓库后用珈榴的黑色绷带人轻松逃离,永井圭还谨慎的让珈榴用绷带人探查了仓库里的摄像头情况,在发现竟然没有监控后,两人才放心的搭上了黑色绷带人的顺风车。在走上公路后,两人拦下了一辆的士,永井圭用他不算多正宗的英语和司机师傅勉强交流了一番,并用赤司放在两人衣服口里放好的美元强行付款。 下车后,两人就看到抵达的酒店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老人正在四处张望。珈榴和永井圭对视了一眼,永井圭先一步的走到了老人面前,“请问您是乔瑟夫·乔斯达先生吗?”永井圭用英语问道。 老人看着永井圭先是一愣,接着激动的说:“没错!正是老夫!”老人以一口流利的日语回答道。永井圭回头对珈榴招了招手,珈榴这才走上前来。 珈榴这次又戴上了鸭舌帽,由于她垂着头和身高的缘故,老人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他也没有多在意,他领着两人走进了酒店,他时不时有些担心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孩子,一会儿见到花京院……老人想到这个问题便不禁发起了愁。 在带两人来到门口时,老人犹豫了起来,他拿着房卡的手竟然有些难以动作,永井圭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先生,请您打开房门吧,我们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乔瑟夫低声叹息了一声,“我很抱歉……”他刷开了房门。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冷气倾泻而出,永井圭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向房间里看去,他发现这是一个套房,在客厅的中央似乎摆着一张冰床,而冰床上躺着的……就是闭着眼睛的花开院。 第33章 前方的道路(一更) 珈榴在门打开的时候已经走了进去,寒气蔓延过她的身体,永井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后就对乔瑟夫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乔斯达先生,让她一个人和花京院呆一会儿吧,我可以和你去别的房间坐坐吗?” 乔瑟夫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脑袋,“可是,这个房间的温度……” “没有关系的,”永井圭有些冷淡的说道,“这种程度的温度她不会有事的。”说完,他就将房门关上了。 珈榴走到花京院身边的时候,她安静的扶着冰床的床沿跪在了地上,她探出手握住了花京院的左手,这是她熟悉的大手,可现在他的手不光冰冷,还十分的僵硬,他紧闭着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惜却再也没有了呼吸。 珈榴从符咒里拿出了一把长|刀,在她将刀鞘褪下时,她的眼睛紧紧凝视着花京院身体的周围,没有冥鬼,花京院的身边空荡荡的,是她来的太晚了,连杀生丸老师给她的天生牙也没有办法救下他。珈榴沉默的收起了天生牙,她趴伏在了冰床上,她的脑袋挨着花京院的胳膊。 乔瑟夫带着永井圭来到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里聚集了三个人和一条狗,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男人和那条狗的身上都缠满了绷带,明显是重伤状态,他们在看到永井圭的时候都沉默的向他点头问好,可以看出来,这群人的心情都十分低沉,估计都是受花京院的牺牲所影响。 “这位……”乔瑟夫刚想要为众人介绍永井圭,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永井圭体贴的说:“我是永井圭。” “空条承太郎。” “我是默罕默德·阿布德尔,这是伊奇。”黝黑的男人,也就是阿布德尔看着自己身边的小狗说道。 “我是波鲁那雷夫。”这位竖着扫把头的银发男人似乎觉得这样的介绍并不够,想了想,他认真的对永井圭说:“我们都是花京院的同伴。” 永井圭对同伴这个词的触动并不大,这一刻他冷漠的气息暴露无遗,他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花京院的朋友,也不是他的同伴,我是陪……我的同伴来埃及这里找他的,她现在在隔壁,她才是花京院的挚友,所以不用对我说什么,一切等到她从那个房间出来再说吧。”说完,他就安静的靠在了门边,眼神时不时的从对面的房门划过,他又看向了众人补充了一句,“我们两个人的情况现在有些复杂,她出来会向你们说明的。” 乔瑟夫并不太理解永井圭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挠着脑袋接受了他的说辞,房间内的几人也十分沉默,他们这趟埃及之旅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痛失同伴也是事实,胜利的喜悦已经被花京院的死亡冲淡了。 他们没有等太久,半小时后,珈榴就从对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永井圭看到她出来后立刻出声提醒道:“这边。” 珈榴的脚步顿了顿,这才垂着头走进了这间房间,和永井圭给人的感觉不同,珈榴周身的气场十分强烈,通过学园都市的洗礼,她的气势越发强劲,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次,她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红眼睛里没有旁人预想的悲伤神色,她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沉淀,最后只剩下了坚毅的目光。她将鸭舌帽从头上摘了下来,对众人点了点头,并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花开院珈榴,典明是我的挚友。” 珈榴那张脸实在是太惹人注目,连空条承太郎看到她的脸时都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他记得这个名字,不光是他,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伊奇都听过珈榴这个名字。 “她是我最珍视的人。” 这句话,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响起。 记不清哪天了,他们一群人在夜晚围坐在火堆边上,由波鲁那雷夫的一句“最可爱的女孩子”引起的话题,在他说的起劲时,只有花京院一个人全程微笑着注视他。 “你笑的可真够让人倒胃口啊,拜托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波鲁那雷夫的鸡皮疙瘩都爆了出来,他无法形容花京院的眼神,只是能感觉到浓烈的情感在他双眸中流淌,“喂,花京院,你这家伙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花京院是怎么回答的呢?啊,他说——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在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这九年来,我从来没有和她分开过这样长的时间。” “诶?青梅竹马?感觉挺不错的。”波鲁那雷夫这个粗心的家伙挠了挠脸,他没有发现花京院在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那样的温柔,“她叫什么名字?” 花京院轻声低叹道:“她叫珈榴。她是我最珍视的人。” 眼前这个少女,就是花京院口中所说的,他最珍视的人。众人不禁一起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乔瑟夫硬着头皮对珈榴低声道:“我很抱歉……为了救我的女儿,花京院他——”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给我讲讲你们这段旅途中的故事吗?”珈榴平静的提议道。 乔瑟夫和其他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几人围在这个标间里,将他们这一路上的遭遇事无巨细的给珈榴讲了一遍,从花京院前往空条承太郎的学校袭击他开始,一直讲到和迪奥·布兰度的最后一战,当然,也包括花京院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是如何为他们留下击败迪奥的线索。 珈榴全程安静的听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着,到最后,波鲁那雷夫哭出了声来,“就在前天,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这么消失了。” “他很开心。”珈榴忽然这样说。 众人有些没有理解话中的含义,珈榴淡淡的笑了起来,“这趟旅程,他一定很开心。哪怕是长眠在这里,他一定也没有后悔过。” “……你在说什么呀,花开院小姐,他可是、他可是死了啊!”波鲁那雷夫震惊的看着她说。 珈榴摇了摇头,“这跟生与死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的在开心着吧,为能和你们一起旅行开心着。典明他的法皇从小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但是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看见它。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在那么小的年纪……”珈榴说到这里勉力扯了扯嘴角,“在那么小的年纪,他的气质就可以用忧郁来形容了。别看那家伙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骨子里可是非常高傲的呢。对于他不屑的人,他连笑容都懒得施舍。”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断断续续的在珈榴脑海里浮现,从和典明在六岁相遇时的画面,一直到刚才见到他冰冷的尸体,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现实与回忆的强烈差距几乎要将她击垮。 “他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你们。”所以他才会克服心中对迪奥的恐惧冲在最前方,所以才会在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他们迪奥的能力秘密。对于典明来说,这趟旅程,一定是得到的要比失去的多。 所有人都面露不忍的低下了头,因为,短短的几句话中,晶莹的泪水不停的从她眼眶中滑落,她用最温柔的语气为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传达了他内心所想。那也是她最珍视的人。 如果她也是替身使者就好了,这样就能体会到典明对这些同为替身使者的人的感情了,这样她就可以和典明一起旅行了,这样,她就不会在内心嫉妒着这些人了。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悔恨,只是她想要替典明守护好他用生命换来的珍贵事物。 珈榴从床上站了起来,她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她看了永井圭一眼,发现对方回了她一个要做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后,珈榴郑重的对乔瑟夫·乔斯达说道:“乔斯达先生,我和永井要动身回日本了。” “这么快?!”乔瑟夫惊讶的说。 珈榴点了点头,她平静的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和永井是亚人,我们两个人刚从学园都市逃出来,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要来亲眼见到典明的情况,所以他陪我来到了埃及。现在我已经确认过了,我和他这就要回去了。” “亚人?!”除了空条承太郎外,其余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就是那个……怎么也死不掉的亚人?”波鲁那雷夫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珈榴应了一声。在众人冷静下来后,开始回想珈榴之前说的话,学园都市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以高科技而闻名世界,他们从学园都市逃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乔瑟夫已经无法去想象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埃及,刚从地狱中逃出,转眼又掉进另一个地狱。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珈榴说,“请帮我们两个回到日本。现在我们两个人一定被学园都市通缉了,但如果可以借助spw财团的帮助,应该还可以返回。” 乔瑟夫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就交给老夫吧!” 珈榴想了想,又说:“另外,可否请您替我保管花京院的遗体?” “……你想做什么?” 珈榴沉声说道:“我会找到办法,复活典明。”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从不将悲伤现于表面,有些人会觉得他们冷血无情,但怎么不会痛呢?只要记忆没有消散,痛苦就会一直伴随,只是他们知道眼泪与哭声无法拯救任何人,所以他们只能不停的向前走,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能走到这条路的终点,那个人就能回来。 第34章 新队友(二更) 夜晚,珈榴一个人趴在酒店餐厅的露台护栏上安静的看着下方的泳池,她的神色非常平和,从她的表情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来她的人生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都是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的。 空条承太郎走上露台看到的就是珈榴孤独矗立在夜色中的身影。他沉默的走到了珈榴的身边,跟她一起看着下方的景色,珈榴轻声说:“晚上好,空条君。” 承太郎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点了点头,他这近乎冷漠的表现并没有让珈榴不快,相反,她本人也不是多么热衷于与不熟悉的人交谈的性格,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安静,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尴尬。 “你要怎么复活花京院?”承太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虽然他并不相信这种类似于玄幻的事,可珈榴说的非常笃定,她也不可能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何况,她是花京院喜欢的人,承太郎相信友人的眼光。 “具体的事情,我说不准,所以我需要回日本问一问我认识的神明,他应该是知道的。”珈榴所说的神明自然是夜斗。 这个话题已经奔向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方向,但承太郎却没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他只是平静的说:“如果有了确定的方向,或是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来找我。”说着,他报出了一串地址,“这是我家的地址。” “谢谢。”珈榴说。但她没指望眼前的人,首先是这个人实力不明,而且自己也没和他相处过,除非走投无路,否则她不愿意去找这样陌生的同伴。 但珈榴并不了解空条承太郎这个人,她低估了对方对花京院的在意程度,此时的她完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陪着自己走完了最艰难的战国时期。 第二天,高效的乔瑟夫老爷子就安排好了珈榴和永井圭的返程事项,spw财团直接为两人提供了私人飞机,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两人成功通过了安检并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乡村,乔瑟夫甚至还为两人一人准备了一部手机。在spw财团离开后,两人已经在小乡村山上的一栋房子里住了下来。 “这可真是厉害啊,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就安排好了这么多事。”永井圭坐在榻榻米上兴致缺缺的说道。 珈榴没有理他,她拿着手机拨通了夜斗的手机,在那端被接起后,夜斗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这里是——” “是我。”珈榴直接打断了他的开场白。 “珈——”他只喊了一半她的名字就停了下来,毕竟两人用的是现代科技通讯产物,这就难保会不会有监听的情况,连身为神明的夜斗也非常谨慎,“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珈榴报了一个地址后,两人便停止了通话。 另一边,永井圭已经打开了电视,现在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于亚人的报道,之前学园都市安装在车站的亚人鉴定仪器竟然抓到了不少亚人,现在这些被抓到的亚人都被学园都市以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为由全部被接进了学园都市。 “这可真是不得了,已经抓到了四个亚人了。”永井圭语气平平的说,他显然并不关心这些被抓进去的亚人,“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永井圭边看新闻边问珈榴。 “等夜斗到了再说。” 听了她的回答,永井圭就转过头去接着看新闻了。过了半小时,他们所在房间的窗户被从外面打开了,珈榴一抬眼,就看到夜斗蹲在窗沿上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哟!好久不见啊,珈榴。” 珈榴面无表情的说:“只有三天。” 夜斗无所谓的从窗沿上跳了下来,他盘腿坐在了榻榻米上,“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珈榴眯起了眼睛,“不用装了,你知道的吧,我为什么会回到五百年前,又是为了什么。” 夜斗笑了起来,他打了个响指道:“有什么是我夜斗大人不知道的吗?你啊,是为了复活一个人才回到五百年前的,因为,那个时间刚好是第一届暗黑武斗大会举行的时间。” 一直旁听的永井圭这回真的愣住了,“五百年前?暗黑武斗大会?” “没错,就是五百年前和第一届暗黑武斗大会。”夜斗肯定的说,“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准备哦,第一届暗黑武斗大会将在次年的三月举行,也就是说——”夜斗伸出了五根手指,“你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变强。” 珈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认真的看着夜斗那双湛蓝的双眸说:“你知道典明会死。” “我知道。”夜斗坦然的说,“但是,珈榴,不要把这世间的一切法则想象的过于简单,没有人可以干涉过去和未来,无论我是否告诉你这件事,该逝去的人终将逝去,该发生的事情也会照常发生。硬要影响这些轨迹的话,可是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的哦。比方说,我提前告诉你花京院会遇难的消息,那你能怎么办呢?或许你可以拖延他死亡的日期,但是同样的事情还是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发生。你阻止了一次两次,那三次四次乃至十次呢?” 珈榴没有说话,夜斗继续说了下去:“更何况,我并不知道他确切的死亡日期。再退一步讲,如果你一直延后他的死亡日期,那你会面对的是什么?是无法参加五百年前的暗黑武斗大会,因为在他死亡后,五百年前的武斗大会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珈榴冷静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这两天情绪很不稳定,迁怒于你我很抱歉。” 夜斗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谁让我夜斗大人答应了我的信徒要帮你到底呢?”他想了想,对珈榴说:“你知道魔界吧?” 珈榴点了点头,那是妖怪所生存的世界。 “五百年前,其实是人与妖共存的世界,但是在一百五十年前,世界由神明割裂了,划分出了人与妖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还有一个就是魔界。”夜斗顿了顿,“但是,为什么神明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割裂世界呢?因为,魔界其实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但由于生存环境恶劣,只能让力量更强大的妖怪居住,并且也有镇守的成分在其中。” 珈榴有些摸不清他话中的意思,“所以呢?” “与魔界相连的地方,我们称之为黑暗大陆,里面的生物非常强大,它是镇守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只要通过黑暗大陆,你就可以抵达新世界,听说,在那里会有许多神奇的事情发生,”夜斗看着珈榴微微一笑,“那可是个修炼的好场所哦!” 珈榴:“……” “像你现在这么弱,去了武斗大会也是被瞬秒的料,所以这五个月的时间什么也别说了,收拾好包袱穿过黑暗大陆去新世界修行吧。” 珈榴艰难的开口:“……你都说那里的生物非常强大了,我除了杀不死这点,还有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我能穿过那种地方?”最大的可能是她被拖在黑暗大陆五个月,能不能赶回来都是个问题。 “咦?我有说过让你自己去吗?”夜斗眨了眨眼睛。 珈榴木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永井圭,她指着永井说:“加上他有什么区别吗?” 夜斗无辜的说:“我有说让你们两个废柴一起去了吗?” 永井圭点头赞同他的说辞,并且快速的说:“而且我也不准备和你一起去黑暗大陆。” “你要留在这里?”珈榴一愣。 永井圭将遥控器在手中抛了起来,又稳稳的接住,“你没听他说吗?那个地方是连你都要被称之为废柴的地方,那我呢?去那种地方除了不断的死亡,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永井圭理智的说:“我跟你一起去的话,会拖你后腿。所以,我会留在这边。” 夜斗赞赏的鼓起了掌,“真是明智的判断。” “可是你留在这边也会很危险,万一学园都市的人发现了你——” “我不会坐以待毙。”永井圭回身将电视的音量放大,那上面仍旧在播和亚人有关的信息,“既然学园都市能这样光明正大的捕捉亚人,那么,我们也可以召集亚人。他们做的那些恶心的实验,没有人要比我们更清楚了不是吗?亚人与学园都市迟早要有一战,倒不如由我们来占据主动。” “你要怎么召集亚人?”珈榴冷静的问。 “很简单,先公开自己的亚人身份,利用媒体增加自己的曝光率,再借机抖出学园都市利用亚人所做的人体实验,的确,我们没有视频之类的确切证据,但我之前和你的无故失踪,不就是最大的证据了吗?”永井圭条理清晰的计划着接下来的道路,末了,他看着珈榴说:“不是盟友吗?现在,总该由我来做点什么了。你就去新世界吧,那种浑水我懒得蹚,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为你组建好亚人军团的。” 珈榴被他的话震住了,但回过神来后,她嫌弃的看了永井圭一眼,“就你?还军团?” 永井圭没好气的说:“体能这么弱还真是抱歉啊。但你难道还闲亚人多不成?再说——”永井圭忽然起身走到夜斗的身前,他利落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万元大钞塞进了他的手里,“我会做你的信徒,所以,请你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帮帮我吧。” 珈榴对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顿时无言以对。看着永井圭心意已决,珈榴也不再勉强。她皱眉对抱着万元大钞陶醉的夜斗说:“你准备让谁和我一起去新世界?” 夜斗快速的将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轻咳了两声后掏出恶一张符咒,这符咒和珈榴知道的符咒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先不说上面复杂的咒印,光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十分可怕。 “这个符咒,可以帮你召唤出你需要的伙伴哦!”夜斗两眼亮晶晶的把它塞进了珈榴的手里,“你只需要把你对同伴的要求说出来,它就可以为你将同伴召唤出来。你和召唤出来的人之间算是强行结契吧,直到完成了你的目标契约才会消失,不过危险也是存在的,万一召出来的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那你可真得自己去新世界了。” 那边,夜斗还在滔滔不绝的对珈榴说着使用规则,这边,珈榴看了一眼手中的符咒,没有一秒拖延的说:“请把最强的人带到我身边。” 夜斗被一口口水呛在了喉咙里咳的惊天动地,他抬起头来时脸都狰狞了,他张牙舞爪的伸着胳膊想要抢珈榴手里的符咒,可一切已经晚了,因为,符咒已经发光了—— 刺眼的光芒将客厅完全照亮,三人齐齐闭上了眼睛并抬手挡在了眼前,珈榴只能听到夜斗的咆哮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动作这么快——!你知道这个符咒是可以召唤神明的吗?!结果你召唤的是个人啊!人啊——!” 几秒过后,光芒散尽,夜斗气急败坏的睁开了眼睛,他跳起来就要冲向珈榴,但在他的视线扫到客厅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影时,他僵在了原地—— 一方通行正横躺在榻榻米上,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珈榴三人,接着他倏地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他的怒吼声回荡在客厅里:“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夜斗颓然跪地,他泪流满面的说:“你还忘了加一个区域范围……如果没规定的话,默认召唤出离自己最近的符合要求的人。” 第35章 新的旅程 珈榴站在院子里,她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她现在完全不想回到客厅,因为一方通行正坐在里面,夜斗在那儿陪着他。 珈榴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样子这趟旅行是非得她自己去不可了。 永井圭这时从房子里走出来了,他看到珈榴后慢吞吞的走到了她跟前。 “……夜斗在跟他说什么呢?”珈榴不太自在的这样问道。 永井圭瞥了她一眼,他双手环胸有些好笑的问:“好奇?”看着珈榴点了点头,他冷漠的说:“那就进去自己听。” 珈榴:“……” 看着珈榴倏地转过了身子连理都不理他了以后,永井圭闲闲的说:“你不问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陪你去黑暗大陆?” 珈榴回过身咬牙说:“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他会陪我去?”但是,珈榴忽然又不太确定了,毕竟在逃离学园都市的那天,就是一方通行忽然出现帮了她和永井一把,她烦躁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刚才我为他在最后关头出手帮助的行为道谢,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提这件事的……” “哦,这个啊,”永井圭老神神在在的说,“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珈榴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永井圭用眼神示意她回去,“去问问看好了,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吧?”永井圭深深的看着她,“在他帮了我们之后,他似乎就被关起来了,虽然他没明说,但是我听他和夜斗之间的谈话,还是发现了一点端倪。你好好想想,他突然消失在学园都市里,如果你放他回去,他的消失怎么洗都洗不白的。的确,可能他身为第一的身份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但是自由什么的,就没有办法保障了吧?” 珈榴听到永井的话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干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她把一方通行强行拖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之前的那些小情绪全部从她脑子里消失,珈榴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方通行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得担起来。就像她当时把永井圭拉走结果被学园都市抓走一样,她做的事情引发了不好的结果,这种结果理应由她来承担。 “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去新世界。”说完,珈榴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永井圭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啧,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啊,老妈子吗?”他吐槽道。 珈榴回到客厅后,里面只有一方通行一个人,他看上去对自己的处境倒并不怎么担心,他正兴致缺缺的看着今天的晚间新闻,在看到珈榴进来后,那双红眸也只是稍微转动了一下角度,然后就继续盯着电视了。 珈榴坐在了他的斜对面,她郑重的说:“一方通行,可以拜托你和我去黑暗大陆吗?” 一方通行可算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前方的电视上移开了,“你这家伙,从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啊,你的智商究竟达到普通人标准了嘛?拜托我?需要我来提醒你一下吗,之前在学园都市发生的事情!”他皱着眉对珈榴说道。 珈榴算是信了永井圭说一方通行是在不好意思的观点,于是她体贴的没有提这个白发少年最后出手救自己的事情,估计提出来他一定会原地爆炸,她平静的说:“当时受身份所限,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其他选择。” “别搞错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自愿参加的,我可是没有任何愧疚感。” 珈榴对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一方通行没办法,她本身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也不指望能通过言语来感化她,左思右想,珈榴直接的说:“你跟我一起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这才是她的风格。 一方通行大概是头一回接触这种奇葩风格的家伙,他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等到他回过神来后脸上的神色就暴躁了起来,“哈?!保护我?!喂喂,把我搞过来难道不是为了让老子保护你去新世界嘛?!”他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真是有够无聊的,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 珈榴看着他摔门离去的背影无言以对。隔了三分钟,夜斗悄悄的拉开了客厅的拉门,他探进来了一个头,他对着珈榴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这是把他气跑了吗?” 珈榴头疼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她有气无力的对夜斗摆了摆手:“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她身后的窗户被唰的拉开了,永井圭的胳膊撑在窗台上,他看着珈榴说:“别想太多,他只是过不去他自己的内心防线而已。仔细来解释的话,大概就是愧疚和别扭结合的心情吧。”愧于之前实验的时候不把珈榴当人看待,别扭于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珈榴还能对他说出袒护的话来。不过一方通行倒是意外的可靠呢,竟然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付出,毕竟敢在那个时候站出来的人,除了他也没谁了吧,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作为。 就在永井圭还在出神的分析着一方通行的心理,珈榴阴森森的转过了头,“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永井圭利落的关上了窗户,“如果我不听的话,你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吗?”他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珈榴的对面,“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同意和你一起去的。” 第二天,珈榴知道永井圭的分析果然没有出丝毫差错。 晚上,夜斗可怜兮兮的以大字型趴在客厅的榻榻米上,他有气无力的对珈榴招了招手,“你还见过比我更劳模的神明吗?”他当了一方通行一天的陪练对手。 珈榴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将口袋里的万元大钞掏出来塞进了他的手里,夜斗瞬间满血复活,他坐在榻榻米上用力拍了拍地,元气满满的说:“接下来一方通行的训练也交给我吧!”说完,他哽咽的补充了一句:“但是,你得跟他说说啊,神明被揍了也是会疼的……qaq” 时间倒退回十小时前—— 一清早,夜斗的房门就被从外面拉开,一方通行正一脸不耐的站在门口看着睁开惺忪双眼的夜斗,“你还在磨蹭什么?” 夜斗茫然的看着他:“难道说有什么事吗?” “……难道你之前跟老子说要训练的事情是假的?!”这家伙昨天耗费了半小时的时间对他科普了魔界和黑暗大陆有多可怕,以他的能力,想要带着珈榴过去难于登天,所以只能在出发前进行突击训练。 啊……变相同意了珈榴的请求呢……夜斗脑子发蒙的想。 然后夜斗精神了,他十分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堪称凶神恶煞的少年,这是什么……五百年如一日的傲娇吗? 夜斗有些木然的向两人重复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珈榴听到后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一方通行了。 在几人陆续洗完澡后,珈榴看到一方通行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黑暗,他不在房间里,想了想,珈榴来到了客厅,果然,他正闲闲的以手撑头侧躺在榻榻米上,看到珈榴后,他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继续安静的看着电视。 珈榴自觉地坐到了他的身后,和他一起看着旅游频道的节目。 节目正好是在介绍埃及,珈榴看到这一段,强忍着没有走过去调台,但话题也就这样打开了,“夜斗跟你说过了吗?我为什么要去黑暗大陆?” “没有细讲,大概知道。” 珈榴从口袋里掏出了断成了两半的木牌,她垂头看着它们,轻声说:“典明……就是我的青梅竹马,在埃及去世了。” 一方通行握着遥控器的手僵了僵,接着他若无其事的换了个台,节目里甜美的女生立刻变成了口语严肃刻板的新闻主持人。 “那天我会突然行动,就是因为他出事了。”珈榴捏紧了木牌,“在他出发去埃及前,我明明对他说过,只要他有事,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赶到他身边,结果我还是晚了一步。”珈榴的手有些无力的落在了地上,“以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食言的一天,生活不算平静,但起码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但是这次……是我食言了。”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并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内心波动,甚至连换位思考也无法做到,但是,啧,那个死去的家伙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个幸运的人。 “所以,你能答应和我去新世界,我也一直在担心。这次的旅行又是超越能力极限的一次,我很害怕典明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你的身上。”珈榴轻声的说道。 一方通行举着遥控器的手放下又抬起,这算什么,满满的善意吗?喂喂,也太过沉重了吧,对他这种家伙来说。 “当时和你在战斗的时候,我是想杀了你的。”珈榴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虽然你肯定觉得我痴人说梦,但我一直没有对你用灵力攻击,就是在等着离开学园都市的那一天对你使用。”虽然很快就在永井圭的劝说下改变了主意,不过这种事她不会说,“想要杀死你的心,是真实的。” 一方通行撑着榻榻米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活动着颈部嗤笑道:“就凭你的灵力还想作为杀手锏?别扯了。”他关掉了电视,然后拉开了客厅恶门,“先说好了,别指望我能做什么,保护人那种事情我做不来,你也见识过了吧,我的力量,只适合用在破坏。” 珈榴安静的坐在客厅里。从破坏者到保护者的改变,一定很难吧。 “……谢谢。”她对着没有人的客厅,悄声说了一句。 十天后,一方通行的特训就停止了,这期间,夜斗尽职尽责的带一方通行四处找妖怪,还在野良空闲的时候把她叫过来削一方通行一顿,这家伙在研究出了一套快速的计算方法后立马就适应了妖怪和野良的攻击,进步堪称神速,到了最后,夜斗也没什么可教的了,“灵力,物理攻击,符咒攻击,妖怪攻击……”夜斗碎碎念着,“好了!的确没什么好教给你的了!”夜斗欣喜的想要拍了一拍一方通行的肩膀,可是却被他体表的反射弹了回来,夜斗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蹭到了珈榴跟前。 珈榴非常上道的许诺:“等我回来以后,我为你建一座神社!” 夜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这些天的一切,值了——! 然后,夜斗就带着一方通行和珈榴准备出发了。 “一路顺风。”永井圭没什么诚意的说了一句道别的话。珈榴刚想张嘴吐槽,就看到这个黑发少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亚人军团,你会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 第36章 两个杀生丸 由于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魔界的入口很近,一小时后三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夜斗带着两人来到了一条人流量稀少的街道上,他停在了路的中央,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再往前走几步,你们就要进入魔界了。” 珈榴实在没有看出来,这哪里像是魔界的入口,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街道,毫无特别之处。 “如果你离这里远一点的话,从高空中往下看,你就能看到这里的特别之处了,它是一个巨大的裂口,我们管它叫做魔界与人界的缝隙。” 珈榴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她抬起了手向前摸索着。 “珈榴,”夜斗在她的身后喊她,珈榴疑惑的转过了头,夜斗笑眯眯的上前拽着她的手,然后他对一方通行示意,一方通行撇嘴撤掉了自己的反射层,夜斗也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将两人的手腕往一起拉了拉,珈榴反应迅速的握住了一方通行的手腕,夜斗站在两人的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他郑重的说:“一路顺风哦!” “什么——”两人都是一愣,下一秒,夜斗用力在他们的后背一推,两人齐齐向前冲去。 珈榴觉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阻力墙,在前进了一定程度后就再也越不过去,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一会儿是之前她所处的街道,一会儿又是阴森森的森林,她知道,自己这是陷入了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 “一方通行!用你的力量冲破它!”夜斗的声音时大时小的在身后响起。 “你以为我没在做嘛——!”珈榴的身边传来了一方通行的咆哮声,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前进,但一方通行显然已经无法满足这种龟速了,“给老子消失——!”他抬起了手一拳向前挥去,随着他的动作,那无形的阻力墙骤然消失了,两人瞬间扑倒在了地上。 珈榴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松开了一方通行的手腕,她双手撑地环视着四周,倒在她隔壁的一方通行也有了反应,他慢吞吞的坐了起来,和珈榴一样打量着周围的幻境。 这里和人界的森林没什么区别,天空也是湛蓝的,只是妖气及其浓厚,珈榴能精准的判断出有许多妖怪都潜伏在他们的四周观望着,珈榴默不作声的从自己的耳坠里取出了一张符咒,灵力涌入后一把古朴的长弓和配套的箭筒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珈榴将箭筒背在了身后,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箭矢搭上了长弓,她拉开了弓弦,磅礴的灵力被她注入在了箭矢之中,她倏地松手,那根箭矢势如破竹的冲进了森林,妖怪们的惊叫声在森林里炸开了锅。珈榴甚至妖怪们的本性,弱肉强食,实力至上,如果在这个时候退却了,那么后面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他们。 珈榴感觉到妖怪们迅速向后撤离后,这才转头对一方通行说:“走吧,夜斗说过了,暗黑大陆在魔界的极西。” 一方通行抬头分辨了一下方向后就率先走在了前面,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过来。” 珈榴不明所以的走到了他跟前,一方通行握住了她的胳膊,“既然说是极西,那就说明魔界的大陆版图和地球不一样,起码不会是圆形的,否则永远没有尽头,那假设它和地球一样大的话,你慢吞吞的走过去是想走个几年吗?” 珈榴明白这是他要载自己坐顺风车了,她将弓箭收回了符咒里,她想了想后,提议道:“要不然你背着我?”她看了看一方通行抓着她胳膊的手,想象了一下一方通行全速前进的场面,那自己……岂不是在空中像一根面条一样随风飞舞? 一方通行也试着想象了一下……他松开了珈榴的胳膊,但看着珈榴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胡,他不耐烦的说:“还不快点趴上去!” 珈榴默默地走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后,然后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后,脚下倏然发力,在他前进的瞬间,他伸出了手架住了珈榴的腿弯,两个人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前行着,珈榴觉得这简直比一百二十码的车速还快,最重要的是,在一方通行的操控下,这样快速前进的过程中竟然没有气流的压迫感,珈榴看了看,自己的发丝都没怎么被吹动。 她在背后盯着一方通行,默默发起呆来。当时做敌人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人实力超强,非常可怕,但如今被归为同一阵营了后……真是怎么想怎么可靠,最重要的是,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 就在珈榴还在持续放空的阶段,她突然感觉到她的视线变暗了,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这一看她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前面的一方通行察觉到了她的异状,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珈榴,然后,他也抬起了头,在看到了天上的情景后,他前进的步伐渐渐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东西?”一方通行咬牙看着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说道,它就像是跟着他们两人的一般,在注意到他们停下来后,它竟然开始在空中盘旋。 珈榴从一方通行的后背跳了下去,那是一只鸟类的妖怪,它非常大,张开的翅膀足有二十米长,珈榴分不出这是什么妖怪,只是隐约觉得这个金黄色的大家伙有点像她在古籍上读到过的凤凰。珈榴再次拿出了长弓,就在她准备搭箭的时候,鸟背上忽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请问您是花开院珈榴大人吗?” 珈榴的手顿住了,魔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 “请您不用担心,在下并没有恶意。在下是西国使者青鹬鬼,奉我们西国统治者杀生丸大人之令前来寻找花开院珈榴大人。” 珈榴手里的箭矢掉在了地上,她完全的呆愣在了原地,杀生丸……老师? “喂,冷静点!”一方通行在她身边喊了她一声,然后弯下腰捡起了她的箭矢,“你认识他说的统治者?” 珈榴胡乱点了点头,她急急的对着空中的妖怪扬声喊道:“我是花开院珈榴!可否请您下来详述?” 青鹬鬼听了她的话后立刻俯冲而下,在它即将触地前,它的身子发出了一阵白光,下一秒,一个身着盔甲的高大男人便单膝跪在了珈榴的眼前,“花开院大人。”他垂着头向珈榴行礼。 珈榴想要上前,却被一方通行伸出的手挡在了原地,在看到了一方通行不赞同的眼神后,珈榴冷静了下来,没错,杀生丸老师早在三年前就被封印起来了,而且还是被封印在了魔魅流的身体里,只要魔魅流不死,杀生丸老师便不会被解封,而她前些天才刚在学园都市碰到过魔魅流,这一切,极有可能是阴谋。 想通了这一点,珈榴深吸了几口气,“您说您是奉杀生丸大人来寻找我的?” “是的,花开院大人,在几十分钟前,杀生丸大人感应到了您的灵力,便告诉的在下您的大体位置让在下前来寻找您。”青鹬鬼不卑不亢的回道。 珈榴的声音发颤的问道:“您说……杀生丸大人在魔界?” 青鹬鬼诧异的抬起了头,在看到了珈榴后,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快速低下了头,他低声答道:“是的。杀生丸大人自在下诞生于西国的这四百五十六年间从未离开过西国。” 珈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张嘴便想反驳青鹬鬼的话,杀生丸老师明明在人界陪了她那么多年,而且从他话中的意思,不难看出他在人界呆了许多年,怎么可能从未离开过西国? “你说的那个杀生丸大人找她有什么事?”一方通行自然看出了珈榴目前的理智全部下线,他只能接过了话头询问着眼前的青鹬鬼。 “杀生丸大人说将护送花开院大人前往魔界的尽头,也就是黑暗大陆的入口。大人他由于无法离开西国,只能派在下前来迎接花开院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这家伙未免也太过恭敬了吧?一方通行蹙眉看着青鹬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而且看她的样子肯定是认识这个叫做杀生丸的人的。别人的地盘啊。一方通行在心里快速思考了一遍眼下的局势,接着他干脆的说:“带路。”从青鹬鬼的话中就可以听出,这杀生丸在魔界是拥有极高地位的,他们两个估计想要逃跑也很难,还不如顺水推舟去将其中的一切弄个明白。 直到坐在青鹬鬼的背上翱翔于天空中之际,珈榴整个人还处于一片混乱中。倒是一方通行非常闲适的双手枕于头下躺在她的身边,他用能力控制了风的流向,哪怕青鹬鬼目前正在全速飞行,气流也影响不到两个坐在他背上的人。 “啧,你搞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哈,是想让我安慰你嘛?”一方通行终于出声嘲讽道。 可珈榴对他已经慢慢培养出了一种超强的直觉,她一下就能听出了其中的安抚意味,珈榴小心的往他身边挪了两下,她想了想,刚要轻声开口时,一方通行的手搭上了她的胳膊,“说吧。”他将两人的声音都设定成了无法反射出去,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青鹬鬼都不会听到。 珈榴没弄懂他这样做的含义,但她知道一方通行肯定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于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就开始对他说起了杀生丸老师的事情。 “……老师理应在三年前就被封印了,但是青鹬鬼却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西国……” “那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一方通行坐了起来,两人目前的处境到处都是迷雾,阴谋论反倒能提高他们的生存几率,“到时候,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在我身后。” “嗯。”珈榴顺从的点了点头。 “花开院大人,一方通行大人,我们即将到达了。”青鹬鬼忽然在前方开口了。 一方通行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和珈榴一起回头向前看去,接着两人惊愕的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座浮空城。它看上去就像是从地面上被拔起的一块陆地,表面的绿意之下是深褐色的泥土,可它却能稳稳的漂浮于空中。 青鹬鬼加快了速度,几人转瞬来到了浮空城的范围,他并没有在浮空城的边缘就将两人放下,反而是带着他们一路往城中央飞去,珈榴看着下方,全是古时风格的建筑,没过多久,白光再次闪现,由于青鹬鬼的高度控制的非常好,珈榴和一方通行两人从他的背上落下后便踩在了地面上。珈榴抬头一看,她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城堡,阶梯长的让她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错觉,每数十级台阶便会有一个平台出现,平台上全是把手城堡的士兵。 青鹬鬼对着两人躬身坐了一个请的动作,“杀生丸大人在顶上等着您。”他看了一眼一方通行,发现他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只能无奈的说:“一方通行大人自然也可以陪着花开院大人一起上去。” 珈榴对他道谢后便跟在了一方通行的身后开始向上走去。两人的速度都很快,但也走了足足十几分钟才来到了最顶端。最顶端只有一扇通往城堡里的大门,珈榴看着眼前足有十米高的大门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珈榴,进来。”门扉的后面传来了一个只存在于珈榴的回忆中的声音。 所以,在听到了这道声音后珈榴惊叫出声:“杀生丸老师?!”她急急的越过了一方通行,想要往里面冲去,但却被一方通行紧紧的拉住了手腕。 “你这家伙,把我之前说过的话当什么了?!啊?!” 珈榴无法挣开他的钳制,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空档,大门忽然被打开了,然后,一个人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珈榴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瞬间松了受伤的力气,熟悉的银发,熟悉的样貌,熟悉的衣着,连身形和冷漠的气质都与她的杀生丸老师别无二致。但是,好奇怪啊,杀生丸老师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冷漠的眼神看过她。珈榴有些慌了。 “进来。”他又说了一次。然后,他就转身走进了宫殿中。 珈榴这次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后也快步追了上去。 “老师!您不是、您不是被封印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珈榴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殿中的王座走去,听到了她的声音后,他的脚步听了下来。 “嗯?我还以为是谁被青鹬鬼带上来了呢,没想到是你啊,珈榴。”一道柔和的女声从珈榴和一方通行的身后传了过来,珈榴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和杀生丸长得有八分相像的典雅女性正站在门口,她看着珈榴笑了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欢迎你的到来,我们西国的英雄。”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珈榴呆愣在了原地,好久不见?西国的英雄?这一切一定和自己在五百年前的战国的经历有关。 “您好。”珈榴对着女性鞠躬示意。 “不用这么拘谨,”女性一步一步的向杀生丸走去,“你刚才在问我儿子杀生丸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差不多知道了,你说的那个人,一定是从杀生丸身上分裂出去的人性。”随着女人的话,杀生丸的身上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妖气,他狭长的金眸微微眯起,看样子他非常不愿意让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但女人,也就是杀生丸的母亲,她微微一笑,妖力同时奔腾而出,与杀生丸的妖力抗衡着,然后,她淡然自若的说了下去,“这孩子在人界与魔界分裂之际,将自己身上那份于漫长寿命中诞生出的人性分裂了出去,并让他前往人界,而他现在,则是一个完全的妖怪。” 看着珈榴睁大了的眼睛,女人掩唇笑道:“你那个所谓的杀生丸老师,一定就是人性了,不过,现在的杀生丸,可是没有在人界的记忆的。他一直都是我们西国最优秀的统帅。” 第37章 消失的情感 一方通行是在浮空城的边缘找到珈榴的,她正抱膝安静的看着下方的景色,一方通行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其实从这里向下看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实在是太高了,云雾将下方的山川河流完全的遮挡住了,她只是在对着厚重的云彩发呆而已。 “……我刚才,是不是很失礼?”珈榴轻声询问。在听到杀生丸的母亲说出那个真相后,脑袋处于爆炸状态的珈榴扔下了一句抱歉就匆匆离开了。 “所以冷静了就赶紧回去。”一方通行不耐烦的回了她一句。 珈榴闻言就要起身,谁知她的手刚撑在身后准备把自己撑起来,一方通行就在她的身后用膝盖抵住了她的后背,当然,她的头上还响起了熟悉的怒吼声:“你搞什么!老子说的是让你冷静了再滚回去,就你现在这副随时都能从浮空城上跳下去的模样还想去跟别人交流今后的生死大事嘛?!” 珈榴深吸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她扭了扭身子,不爽的对一方通行说:“走开。” “啧。”一方通行后退了两步,他干脆的躺在了草地上。 珈榴发现自己的身后忽然没动静了,她偷偷摸摸的扭过了头,瞅了瞅一方通行在干什么,然后就看到了这家伙正躺在地上一脸平和的看着天空出神。其实,不论是她还是一方通行,都处于一种身份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她目前这种无所适从的状态,放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办法像她这样时不时的发泄一下。珈榴抿了抿唇,就她这种状态,别说保护好一方通行了,不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思及此,她利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一方通行的身边,她低头对上了他的眼睛,“走了,我们回去。” “看来身为草履虫也是有点好处的,起码脑容量够小。”一方通行嘀咕了一句。 珈榴还在思考杀生丸老师的事情,她没听清一方通行的话,她愣了愣,“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一方通行沉默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珈榴也没有再问,她转头向前走去,这时,一方通行在她身后夸张的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懂你这种智商的人究竟在烦恼些什么,又或者说有什么可烦恼的。”珈榴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他,安静的等他说下去,“那本大爷就来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知道的那个杀生丸,和现在这家伙究竟哪里不同?本来就是一个人,无非就像使用了个分|身术一样。” 珈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但还是诚实的说:“……虽然你这么总结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可是……” 一方通行伸手指了指下方,珈榴不解的看着他。 “下次再矫情老子就一脚把你踹下去,让你冷静冷静,看看在死亡面前你这蠢货的小心思能不能消失!”一句话暴露了白毛少年恶劣的心情。 珈榴……珈榴无言以对! 珈榴和一方通行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宫殿,但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珈榴却突然被杀生丸的母亲给拦了下来,“我现在稍微搞懂了一些事情,你对于我们来说,是‘过去’的珈榴吧?” 珈榴想了想,如实道:“是的,夫人,你所说的五百年前的事情,我还没有经历过。” 女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是有趣的事情,我们的未来是你的过去。既然这样,那你就随我来吧,让我来给你讲讲,”她顿了顿,“就讲讲我那个儿子这五百年间发生的事情吧,刚好都和你有关。” 说完,女人就向宫殿的后方走了过去。珈榴迟疑的看着她的背影,她征求性的看向了一方通行,在发现这家伙一副默认的态度后,她丢下了一句等我一下就匆匆跟了上去。 守在门口的士兵在看到女人走过去后,恭敬的垂着头为她打开了大殿的大门,女人抬脚便迈了进去,珈榴没有犹豫紧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通过了一条幽暗的长廊,终于,女人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她抬手推开大门,然后回头对珈榴笑着说:“进来吧。” 这似乎是女人的卧室,非常古风的建筑,她坐在了房中的软垫上,珈榴则坐在了她的对面。很快,两面端着茶的女妖怪就走了进来,她们安静的在两人面前放好热茶后便起身退下了。 “先从哪里开始讲呢?”女人微笑着端起了茶杯,她姿态优雅的抿了口茶,“不如你有什么好奇的地方来问问我吧。” “您说过杀生丸老师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这是为什么?” 女人轻笑出声,“哦?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珈榴摇了摇头。 女人低叹了一声,“这件事就要从头开始讲起了。五百年前,你曾和杀生丸还有一群人参加了第一届暗黑武斗大会,武斗大会结束了以后,你就随那群人离开了。你和杀生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你和我们西国的缘我则是不能说。总之,在你离开以后,每隔五十年,杀生丸便要离开西国十几天,没错,他是去参加武斗大会了。”女人放下了茶杯,“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早就清楚了所有的一切,我那个儿子啊,和他父亲一样。”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夺得了那一届武斗大会的冠军,然后他就许愿了,他的第一个愿望我不清楚,但是肯定和你有关。又隔了五十年,他又去参加了,冠军依然是他,这一次,他的愿望是希望你能拥有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 又是一记重磅炸弹,珈榴除了急促的喘息,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老师……他去参加武斗大会……是为了我?!” “很惊讶?”女人反问,她挑眉继续说了下去:“第二次,他希望你能拥有傲人的战斗天赋,第三次,他希望你拥有庞大的灵力,他第四次到第六次的愿望我不知道,但是到了第七次,也就是魔界即将和人界分裂的时候……他便许了让自己的人性从自己身上剥离这个愿望。他把人性的一面留在了人界,看样子,他是一直在等你呢。后面的事情,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了。” 珈榴抬起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她这十四年的认知被短短的几句话所打破,她诡异的力量,强悍的身体素质,磅礴到惊人的灵力,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人为的。这一切,全都是那个陪伴着自己度过了无数个日夜的妖怪老师所许下的愿望。 “老师……为什么……” 看着珈榴脸上近乎于慌乱的神色,女人掩唇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或许你该去亲自问问他。”忽然,她神色一敛,语气冷淡的说:“啊,也是呢,你现在大概是问不出答案了吧?毕竟,杀生丸可以回答你问题的那一面,已经被封印了起来呢。” 珈榴的双手用力交握,她拼命想要克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老师被分成了两个,对他没有伤害吗?” “伤害?”女人慢慢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他将妖力全部留在了这里,被分出去的人性,除了身体素质跟本尊一样强悍,妖力近乎为零,所以,你说他竟然会被不入流的封印术封印起来,我倒也不惊讶。” 珈榴几乎要被这样的事实给压垮,她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我要去见杀生丸老师……” “我劝你,最好还是明天早上去见他比较好。”女人哼笑着说,“人魔两界初分裂之际,黑暗大陆那方涌来了大量的怪异物种,近乎有三分之二的妖怪消失在那次动乱之中,杀生丸为了保护西国,用他父亲留下来的冥界石作为动力源使西国浮于天空之上,而他自己也付出了大量的妖力,自那以后每逢夜晚他都无法保持人型,只能化为白犬。”因为魔界与人界全都有着他自己需要承担和面对的东西,所以她这个儿子才会选择将自己一分为二,终究是西国的使命大过一切,在应有的判断与抉择上,他从来没有出过大差错,所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任由他胡来了。 这番话并没有留住珈榴,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女人的住处,女人看着被合上的门扉忍不住低声呢喃道:“他还真是更像你一些呢,斗牙王。” 珈榴在两位女妖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杀生丸的房门前,她数次抬起手却又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明明对她来说无非是伸个手的功夫,但此刻珈榴却觉得它有千钧重。 两位女妖怪对视了一眼后,对着珈榴弯下了身,“花开院大人,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珈榴将脑袋抵在了大门上,她无力的对着两个女妖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去告诉一下我的同伴,让他不要等我了。”两人应声退下。 “进来。”过了五分钟,门扉里忽然传来了杀生丸的声音。 珈榴浑身一僵,她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大门。杀生丸的房间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黑暗,在天花板上,有一种类似于灯泡的东西,它照亮了整个房间,这房间和他母亲的结构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区别……一定是夫人的房间没有一只高四五米,长七八米的巨型白犬趴伏在屋子中央。 “杀生丸……老师?”珈榴轻声喊道。这是珈榴第一次看到他的妖化形象。 “嗯。”白犬应了她一声。 杀生丸非常安静,他闭着眼睛趴在自己的前爪上,巨大的尾巴也放于身侧,偶尔小幅度的晃动两下。 “老师,白天的时候……对不起。”珈榴低头道歉。 白犬缓缓睁开了双眸,不再是珈榴熟悉的耀金色眼睛,而是一片血红色,他安静的盯了珈榴几秒,接着重新闭上了眼睛,“无碍。” 珈榴坐在了地上,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些问题她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更何况,现在的杀生丸老师几乎堵住了她内心的所有疑问,和她所熟知的那个杀生丸老师给她的感觉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这是一个完全的,冷漠的,大妖怪。 最后,珈榴只能生硬的挤出一句话:“老师……您让我来西国,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明天,有一个人需要介绍给你认识。”杀生丸冷声说道,“我不能离开西国,由他带领你们前往黑暗大陆。在出发之前,你和一方通行留在西国提升实力。”珈榴现在的实力实在太弱了,就算是在魔界,但凡经历过黑暗大陆洗礼的妖怪都能轻松击败她。 珈榴垂着头抓紧了自己衣摆的边缘,虽然说老师性格中温柔的那一面消失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一直在为自己考虑。珈榴在这一刻十分迷茫,她在五百年前,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让杀生丸老师为了她付出这么多? “老师……”珈榴鼓起了勇气,她看着杀生丸,对方听到了她的呼唤后睁开眼睛微微抬起了脑袋,他安静的看着她,等待她下面的话,珈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愿意听听我和您在人界发生的事情吗?” 隔了许久,珈榴都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就在她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之际,杀生丸忽然站了起来,他优雅的向珈榴走了几步,接着再次趴伏在地上,这次,他轻柔的将尾巴环住了珈榴,让她靠在了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趴在了地上,珈榴看着他尖尖的耳朵抖了抖。 珈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拥有的待遇,她也只是在小时候仗着年少不懂事偷袭过几次老师的尾巴,虽然老师对她的行为十分纵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年纪渐长后珈榴便再也不敢觊觎老师毛茸茸的大尾巴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抱了抱这根柔软的尾巴,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后,她已经僵在了原地,但她怀中的大尾巴没有任何异动,于是珈榴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它,还依依不舍的摸了摸上面柔顺的白毛。太舒服了。 之后,珈榴才开始低声讲述起自己与杀生丸相遇后的所有事情。 在讲完杀生丸被封印的前因后果后,珈榴艰难的开口:“……对不起,老师,我当时……没能阻止叔父。” 杀生丸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他安静的看着房间的某一处,“不必介怀。”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珈榴勉力扯了扯嘴角,她知道,老师是不可能会怪罪她的,但越是这样,她的负罪感越重。 “老师……失去了人性后……对您有伤害吗?”珈榴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 杀生丸转过了脑袋,他静静的注视着珈榴。会有什么变化呢?记得她的一切,记得过去的自己见到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记得自己会在她难过的时候做出什么反应,他记得所有的一切,但只是记得,和她有关的一切喜怒哀乐,全部都消失了。他只是在遵从记忆中的他曾做过的一切。 第38章 领路人 第二天,珈榴在杀生丸的大殿中见到了一个黑发的男人,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他的穿着非常随意,衣服上有着许多道细密的划痕,连围在脖子上的围巾都像是被狗啃了一圈似的,缺口无数,在见到珈榴和一方通行后,男人爽朗的笑道:“哟!初次见面,我是东·富力士,来自黑暗大陆侧的世界。”与他和善的话语相悖的,是他身上厚重的压迫感,这家伙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可怕的力量。 “我是花开院珈榴,这是我的同伴,一方通行。”珈榴简短的为男人介绍了一下自己和一方通行。 “嗯……”男人自珈榴说过话后就蹙紧了眉头盯着珈榴。 “东。”坐在殿中王座上的杀生丸看向了东,他的话很少,但是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等着东解释为什么要盯着珈榴看。 “真奇怪啊,这个小姑娘,明明身上的精孔根本没有打开,用凝看的话她身上却拥有惊人的气量呢。”东绕着珈榴走了两圈,珈榴自始至终都沉默的站在原地。 “喂,差不多看够了吧?”一方通行上前一步挡住了男人的步伐,“不先解释一下什么是你所谓的气量和凝吗?” 男人挠着脑袋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边的世界有人天生就带着这样磅礴的气量,不小心犯了专业病。”他眨了眨眼睛,“啊,忘了说,我是一名探险家,也是一名作者,当然,写的书全是我个人这几百年来的游历。” “……几百年?”珈榴惊讶的看着他说,“可你是人类,不是妖怪。”怎么可能有人类这样长寿? 东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啊,我大概算是人类中比较长寿的了。不过,这也和我们世界的某种力量有关。”说到这,他回头看向王座上的杀生丸,并扬声道:“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教会他们念吧?” 杀生丸点头承认。 “请问您说的念——” “是能让你们以最快速度变强的方法,”东打断了珈榴的话,他挑眉看着两人,“但是风险与收获总是相对的,你们会丧命也说不定哦,怎么样,要不要来挑战一下?”他打了个响指,珈榴顿时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流以东为圆心扩散开来,她被气流刮着向后退了两步。 看着两人惊愕的表情东大笑出声,“这就是我们世界的念能力!” “我要学。”珈榴站稳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宣布了她的答案。 “很好,”东对着她赞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看向了一方通行,这个少年虽然对于他的话没什么表情,但通过他的眼神东很容易便能看透他的想法,“你的话,可不行哦。”没给一方通行说话的机会,东直截了当的说:“身体素质太弱了!想开念先给我好好锻炼一下你的体能吧!” 珈榴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方通行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东明显是一个行动派,当天下午,一方通行和珈榴的魔鬼训练就拉开了序幕。珈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能强大到东这种地步。这家伙在说完了要带他们离开浮空城特训,没有一分钟的延迟,他拎着两人的衣服后领就来到了浮空城的边缘。 “为什么要带我们到地面上特训?在西国不可以吗?”珈榴看了一眼下方,“那里的妖怪妖力都很强。” “因为留在西国的话,我会把西国给打穿啊。”东认真的说着一件仿佛天方夜谭的事情,他没在意两人木然的表情,接着说了下去:“下面的妖怪很强?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证明你太弱了。等到特训完毕,我保证你们单挑下面的妖怪没有任何压力。所以,废话不多说,下去吧!” 一方通行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你要怎么下去?” 东挠了挠脸,“诶?怎么下去?当然是跳下去了啊!” “妈的这得有五六千米,你告诉我——”一方通行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站在一旁毫无防备的珈榴被东一把推了下去。 那一刻,一方通行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他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伸出手大喊着珈榴的名字便紧跟着跳了下去,他在空中改变了自己的动能,很快就追上来了先他几秒掉下来的珈榴,他伸手抓住了珈榴的手腕,一直灌入珈榴口鼻中的烈风瞬间消失于无踪。 东弓着身子站在浮空城的边缘看着逐渐变成两个小圆点的两人,他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下行速度竟然违背了物理法则,本应该是速度越来越快的两人,居然在空中开始减速了。 “那个小子的能力,有点意思嘛。”说着,他轻轻一跃,整个人倏地向下坠去。 珈榴刚适应了失重的不适,她的头顶上就传来了东元气十足的吼声:“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 珈榴挣扎着抬起头,就看到东犹如炮弹一样向他们两人冲来。 “喂!小子!这是你的能力吧?现在,撤掉它!”东离他们越来越近,“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如果你们连这点都做不到,我现在就把你们扔回去!”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珈榴,这家伙握着自己手腕的力气变大了,也是,如果撤掉能力的话,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能活下去,会死的估计只有他,但是,怎么可以,止步于此——! 一方通行果断撤掉了自己的反射层,他和珈榴两人瞬间加速向下落去,巨大的气流甚至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东在这时落至他们身边,他刚开插|在了两人中央,他抬起双手,把两人双双夹在腋下,“好了!我们要准备着陆了!”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东带着两人落地了,巨大的冲击力使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半径三十多米的深坑,一时之间尘土飞扬,珈榴被呛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东却在这时没有一丝预兆的把两人扔在了地上,珈榴和一方通行双双以脸着地。 “好了好了,快点起来,我们的特训马上就要开始了。”东四处张望着,他漫不经心的对着两个受到了不小惊吓的人说道。 珈榴倒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因为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对即将摔成肉酱的恐惧,就已经被东带着安全着陆了,所以她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倒是一方通行,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按理说,他们落地后理应感到强烈的冲击感,然而并没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嗯?”东察觉到了一方通行的视线,他笑眯眯的说:“看样子你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没错,落地的那一瞬间,我将我的念覆在了你们的身上,抵消了全部的冲击。”末了,他对一方通行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身体素质烂到了一定极点,但是观察力和判断力真是不错呢。” 一方通行:“……” “不过,现在可不是给你动脑的好时间哦,”东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他们所处的地方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只不过,珈榴已经感受到了幽暗的森林中传来的浓厚妖气,“现在,怎么解决掉那些觊觎你们的妖怪才是最关键的。”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晃了晃,并大吼道:“我不会出手的,所以,只要你们有本事,尽管过来抢夺这两块肥肉好了!” 珈榴和一方通行两人齐齐在心里咒骂道:草! 就这样,珈榴和一方通行苦难的修炼生活开始了,东每天的任务就是挑一个妖怪密度最高的地方然后把珈榴扔进去,而一方通行则被他按在地上强行观战,期间,他一直用自己的念能力为一方通行强化他的骨骼硬度并且为他增加肌肉含量,这只是他念能力的一个拓展应用而已,虽然每天都疼的死去活来,但不过十天一方通行的身体素质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终于,在第十一天,东终于同意为两人开启念能力。 “你不是说那家伙早就能开了嘛?干嘛要拖到现在?”一方通行问道。 对此,东的回答是:“哦,珈榴啊,她脑子不太好使,还是等等你吧,反正她就算比你早开精孔进度估计也慢的要死,还不如跟你一起训练,你平时还能给她讲解一下。” 珈榴:“……”这个老货! 一方通行觉得这番话听起来非常有道理,但他狐疑的看着东说:“你不能教她嘛?” 东沧桑的看着天空:“我们等级差太多了,我根本解答不了低等级的疑问。” 一方通行:“……”这个老货! 又是十天,珈榴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在她的身边,坐着同样脱力的一方通行。 东看着两人鼓励般的拍了拍手,“干得不错,已经可以合力干掉一头大妖怪了。”东所说的大妖怪和珈榴眼里的大妖怪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上,东概念里的大妖怪绝对要比珈榴所认为的强上个几十倍,这简直就是领主级别。不过他们之所以这么吃力,是因为东不许一方通行用反射的力量。东说过,在他没有完全适应新能力前,暂时就不要使用他的超能力了。 东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有些好奇的挠了挠头,“真是没想到啊,以你的智商,竟然能比一方通行先一步研发出来必杀技,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方通行同样好奇的看向了珈榴,珈榴顿时有些紧张,在一个学神面前班门弄斧……这真的好吗?而且,她什么时候有必杀技了?她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说我是强化系吗?” 东点了点头。 “你还说了,强化系就是强化自己和强化其他东西,所以……我就这样做了。至于你说的必杀技是什么,我真的不清楚。”珈榴坦诚的说道。 “……你难道没发现,你的强化很特别吗?你可以强化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也可以强化别人,连物体也是。”东干巴巴的说,他亲眼看着珈榴曾在某次把自己强化成了一个连金刚石都在她身上擦不出一点伤痕的强力盾牌。 珈榴一脸懵逼,“可是,所有强化系不都是这样嘛?” 东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她的面前,他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深沉的说道:“这大概就是傻子的思维从来不需要绕弯,她这必杀技的开启方式是常人学不来的。” 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背对珈榴而坐,实在不想承认他的深思熟虑竟然败在了这样一个头脑都没怎么开发的家伙身上! 隔天,东终于带着两人回到了西国,珈榴这才明白,他所说的把西国打穿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这家伙先是夹着他们俩在地面上全力一跳,保守估计他们冲到了两千多米的高空之中,然后,东陡然发力,他连续把两个人给扔了上去。直到结结实实的砸在西国的土地上时,珈榴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隔了十几秒,伴随着可怕的气流爆破声,东稳稳的落在了珈榴的身边。珈榴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说:“你怎么上来的?” “我?”东做了出拳的动作,“拳风压缩空气直至小型爆破,把我反向冲上来的。”他的力气足够做到这一切。 珈榴&一方通行:“……” 东笑着揉了揉珈榴的脑袋,“放心吧,以你的天赋和念量,迟早能做到我这一步的。”说着,他摇着头晃了晃,“这种资质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我可是努力了快四百年啊。” 珈榴挥开了他的手,“少来,我想要做到你这种程度,还早得很呢,不用这样安慰我。” “咦,既然你这么不稀罕那我就不说了,嗯,你挺有自知之明,就算是你,保守估计,起码也得六七十年吧?”东果断改口,看着珈榴的包子脸,东大笑起来,“好了,你们两个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我要去找杀生丸汇报我们这些天的成果了。” 珈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她至今为止也调整不好面对杀生丸的心情。 看着东远去的背影,珈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草坪,她抬头对一方通行说:“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一方通行看了她一眼,沉默的双手撑在身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些天,辛苦你了。”她看到了,一方通行每次被东强化身体时狰狞的表情,第一次的时候,他浑身都湿透了,但却连闷哼都被他憋在了喉咙里,那一刻,她几乎想让一方通行留在西国,不要让他再陪自己去冒险。说到底,就算之前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算愉快的经历,但他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为了她的事情承受这么多苦痛,但是她知道,一方通行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每次她回到东身边的时候,哪怕是冷汗涔涔,他也苍白着一张脸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一切都无法让珈榴说出她的想法,总有一种说出那些话,就是辜负了他所有的努力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究竟是什么给了他支撑至此的毅力。 “哈?别说的你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啊。”一方通行冷哼了一声。 但是那不一样,她是为了典明,他又是为了什么?他只是被动的陷入了这一切吧。 “如果在这种地方倒下,真是让第一这个名头颜面无存啊。好歹老子也是学园都市的最强,哪怕到了新世界,这种可笑的名头也还是让它姑且维持一下吧。”所以,为了担起第一的称号,为了能继续在她面前自称最强,这种程度的事情,不值一提。 珈榴无奈的笑了起来,真是一方通行式回答,她忽然伸出了手,轻轻的在一方通行的后背锤了一下,没有遇到反射,她轻松的触碰到了少年,经过这么些天的锻炼,一方通行的身体也已经充满了力量,她的手碰到了他硬邦邦的后背,“嗯,你一直都是我的最强。” “……少扯些废话。” 大殿中,东随意的坐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后,是杀生丸沉默的身影。 “不得不说,真不愧是暗黑武斗大会的产物啊,那孩子的身体素质。说起来她自己似乎没有发现呢,越是把她逼到绝境,她爆发出来的潜能越大,再过不久,她可能真的要追上我了。”东低声笑道,“你想好了,下面,我可是真要对她下狠手去教她念能力了。” 杀生丸这才看向了东,“嗯。”过去的他或许会多少有些犹豫吧,但是,他却失去了这种情感。因为是她的目标,所以在这条路上无论付出了多少血与泪,都是她必须经历的。 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真是可怕的习惯。”习惯了对一个人这样好,哪怕没有了情感都能做到这种地步。这是什么感情呢?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吧。 第39章 新世界 第二天一早,东就带着两人踏上了前往黑暗大陆的征程,他左手右手各拿着两个背包,在看到珈榴和一方通行后他将手里的包分别抛给了两人,珈榴接到后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双肩包,这重量……有点不对劲。 东笑眯眯的对她说:“里面除了金子没有其他东西。” “金子?要这种东西做什么?”珈榴掂了掂手里的包。 东的嘴角抽了抽,“大小姐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我所在的世界和你们那里的货币完全不一样,这样的话只有金子这种无论在哪里都能保值的东西才能做你们的旅费吧?”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大殿,“当然,这都是杀生丸准备的,我只是负责把它给你们。” 珈榴听了以后便沉默了下来,她将背包背好后,这才有些犹豫的问道:“老师……他不来吗?” 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大概是不想让你去新世界前分心吧,你也知道,你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他对你应该也是同样的。” 珈榴不再出声,她安静站在一旁。东看了两人一眼,点头说道:“我特意让杀生丸多放了点金子在里面呢,毕竟你们两人一个力大无穷,一个可以控制矢量,这点重量对你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就在他准备启程之际,他忽然停了下来,“虽然这么问有点晚……但你们去新世界之后有什么计划吗?” “夜斗说那里是个变强的好地方。”珈榴说。 一方通行瞅了他一眼,“都没了解那里的情况,你让我们怎么做计划?” 东笑了起来,每当他满肚子坏水准备折腾珈榴和一方通行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笑,所以,珈榴和一方通行同时戒备的看着他,“既然你们两人没什么计划,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提议。” 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原因很简单,通往黑暗大陆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两个孩子狼狈的走了出来。这件事震惊五大国,同时,各种对黑暗大陆感兴趣的势力纷纷盯上了两人,要知道,五大国和猎人些会近期正着手准备进入黑暗大陆一探究竟这件事并不是神秘秘密,再加上黑暗大陆中已被确认拥有丰富的物资,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现在,竟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于是作为进入黑暗大陆主力军的猎人协会当即召派了人手铲除一些不太老实的人,将这两人迅速接到了总部。 “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猎人负责前往黑暗大陆的负责人,帕里斯通,很高兴见到你们。”珈榴和一方通行的对面坐着一个俊秀的金发男人,他温和的对着两人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如你们所闻,我们猎人协会不久后将进入黑暗大陆,我们也正是为此请你们来到总部一叙,可否请你们将黑暗大陆的情况告诉我们呢?” 他们两人目前正坐于猎人协会总部的会客厅里,珈榴早在来到这里前就和一方通行商量好了,这种需要和别人比拼脑力的事情都由他来做,于是一方通行立刻接上:“想要空手套白狼嘛?”他的身子前倾,一手搭于椅背之上,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扣响,“直说好了,我们两人之所以会到这边来也是有原因的。既然我们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而你们也有我们想要的情报,那就来等价交换吧。” 帕里斯通眯起了眼睛,危险的气息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的脸上又露出了毫无攻击性的笑容,“唔,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呢,只不过,不清楚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呢?”帕里斯通从两人的身上隐隐感到了违和感,他觉得这两人一定有什么秘密还被隐藏着。 “我们需要快速变强的方法。”一方通行直截了当的宣布。 帕里斯通这回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表情,“变……强……?”在帕里斯通的眼里,坐在他对面容貌绝美的小姑娘身上所携带的气量已经足以傲视群雄了,而白发的少年虽然气量不算多强劲,但身体素质也可以称为强悍了,帕里斯通沉吟道:“从你们的实力来看,你们所谓的变强应当和我理解的有些出入,不过,还是给你们两个方法好了,第一个,是普通方法,在巴托奇亚共和国内有一个地标性建筑,叫做天空竞技场,只要打上两百层,那里全是念能力的使用者,可以快速提升你们的战斗能力。” “第二种。”一方通行说。 “至于第二种吗……”帕里斯通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揍敌客家有一个叫做亚路嘉·揍敌客的孩子,他的能力非常有趣,只要你可以满足他提出的三个愿望,那么,无论是什么愿望,他都能为你实现。” 一方通行倒没被他的话冲昏头脑,他嗤笑道:“你的话不用藏一半,我可不认为这天底下有这种许愿机的存在,这家伙的能力肯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简单,限制和危险性都很大吧?如果你不明说的话,我们这边的情报你也不用妄想了,乖乖的自己走进黑暗大陆摇着尾巴祈求那里的东西不要伤害你吧。” 帕里斯通并没有对一方通行毫不客气的说法动怒,他从容的说:“的确,诚如你所说,他的能力非常危险,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他可以实现的愿望的确没有任何限制,那是真正的——心想事成。” 一方通行蹙起了眉头,珈榴的反应最明显,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她岂不是可以直接向他许愿复活典明? “说你的问题吧。” 帕里斯通说:“我想知道黑暗大陆里面的情况。” 珈榴这回绷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要知道她们是直接被东一路带着全速奔跑着穿过黑暗大陆的,东似乎在里面隐隐拥有了一种霸主地位,他们这一路虽然能感受到有东西一路尾随着他们,但却没有真正碰到什么有威胁性的东西,这个问题,他们是回答不出来的,当然,这只是珈榴的想法,很快,一方通行就用事实证明学神与学渣之间的差距。 “这个问题涵盖的内容可真够多啊,”一方通行哼笑道,“不过,看在互利关系的份上,姑且告诉你好了。那里面存在着无数怪物,而且他们部分拥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当你受到他们的攻击并且不敌后,这世界上与你有亲属关系的人,或是与你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会瞬间暴毙或是发生异变,变成名副其实的怪物。” 帕里斯通倏地睁大了眼睛,一方通行冷笑着看着他,看样子这家伙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诈一诈他。 “那么,里面真的那么富饶吗?” 一方通行竖起了两根手指,“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帕里斯通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方通行说:“详细介绍一下那个叫做亚路嘉·揍敌客的人,包括他的家族。” 于是帕里斯通详细的为他讲解了一番揍敌客家的事情。一方通行听完后又一次沉默了下来,这种家族的人,真的能轻易让他们碰到并且完成自己的目的吗? 帕里斯通看着他沉思的模样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想,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一方通行先生。” 一方通行对他扯了扯嘴角,“答案是,我不知道。”他闲适的靠在了椅背上,“我和你这种阴谋家的关注点能重合才有问题吧?所以,友情提示你一下,这种藏着野心的问题就不要问我了,你想要的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帕里斯通淡然的点了点头,“那么,我接下来想问的是,您和这位小姐,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黑暗大陆的大门是被我们严格把控的,进入黑暗大陆的人员名单我手上就有一份,你们显然不在里面,而且,你们竟然不知道恶名昭彰的揍敌客一族的事情,这太诡异了,就算你们是三百多年前最早进入黑暗大陆的那一批人,这也说不通,因为他们家成名的时间远比三百年还要长。” 一方通行回以他一个凶狠的笑容:“不错嘛,你。为了你的敏锐——答案是,不是。” 和一方通行从猎人协会走出来后,珈榴觉得非常疲惫,听着两个脑力都远高于常人的言语交锋简直比让她一个人干掉一只魔界的大妖怪还要累,最重要的是,一方通行说的很多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她生怕自己的面部表情一个没控制住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喂,刚才的谈话你也都听到了吧?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一方通行在和珈榴来到了猎人协会为他们安排的酒店后便跟在珈榴的身后走进了她的房间。 珈榴哀怨的瞥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的扑上了床,生动形象的为一方通行展示了一番身为草履虫的自我修养。 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相处后,珈榴早就把一方通行归为好友阵营了,所以在他面前也开始随性起来。 一方通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忍住把她从床上提起来的冲动,他坐在了房间里的沙发上,又开始思考起了帕里斯通的话。 最终,他将魔界的事情也告诉了对方,并且与他达成了协议,如果他们能带着这个世界的人进入黑暗大陆并把他们带去魔界,那么猎人协会方面就会派出两名职业猎人借给他们“使用”一段时间。一方通行当即就想到了用这两个人陪珈榴一起去参加暗黑武斗大会,他已经和东了解过了,武斗大会的机制非常奇怪,人员也没有特定的限制,所以,能让这种强悍的战斗人员把所有名额都占下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方通行,你是怎么知道黑暗大陆的事情的?是现编的吗?”珈榴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抱着枕头眼巴巴的看着一方通行。 “啧,”一方通行微微扭过了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像你这种脑容量,东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对你讲一遍,反正你肯定也记不住。”其实是他每天趁珈榴睡着后主动去询问东的成果,他早就料想到这个世界肯定会有人对黑暗大陆感兴趣,所以在东离开前努力为自己和珈榴争取了一些筹码。 珈榴的腿在床上晃了晃,她搂紧了自己的枕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小声的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把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都甩给你?”但她真的做不来谈判这种事,如果让她来做结果一定非常“喜人”。 一方通行早就明白了她的草履虫属性,更何况在听东说了关于强化系的特点后已经彻底断绝了让她做这些事的想法,“搞清楚,如果你执意要做这种事才叫过分,估计到时候你会直接倒戈到敌方阵营去,毕竟,以你的智商也看不太出来你究竟在坑谁。” 珈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我想明天去找那个叫亚路嘉的人。” 一方通行白了她一眼,这也是他准备优先进行的。然后,他便起身了,迈步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珈榴从床头滚到了床尾,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一方通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哦?不让我走?是想让我留在这里陪你过夜吗?” 珈榴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万一晚上有什么突发事件两人刚好互相照应,于是她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床铺:“那你来睡吧。”她去睡沙发或者打地铺都行。 一方通行的表情都扭曲了,“睡觉!”说完,珈榴房间的大门被她用力甩上了。 珈榴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实在是无言以对,她真是搞不懂这家伙又抽什么疯。 第二天早上九点,帕里斯通准时敲响了一方通行和珈榴的房门,在看到珈榴从一方通行房间里走出来后,他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多,对此,珈榴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反倒是一方通行眯起了眼睛紧盯着帕里斯通。他非常不爽。 “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吧?今天我想为你们介绍一个人,考虑到你们或许会优先前往亚路嘉·揍敌客那里,所以,这个人跟他多少有点关系。”说着,他回头超长廊的尽头喊了一声,“酷拉皮卡,过来吧。” 这时,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金发少年从长廊的尽头处走了过来,他的样貌及其秀美,只不过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十分阴郁的气息,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已经失去了本身的透彻。 酷拉皮卡在帕里斯通身边站定后,帕里斯通笑着为二人介绍道:“这位是酷拉皮卡,他是奇犽·揍敌客的朋友,目前奇犽正在和亚路嘉·揍敌客环球旅行中,所以,我认为你们或许会需要他的引荐。” 第40章 强求×许愿 珈榴目前和一方通行正坐在飞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飞艇上,在他们的对面,坐着酷拉皮卡,这个少年明显不想与他们过多交流,而且他看上去非常疲惫,眉头中央的皱痕一直以来都未曾消退。而珈榴此时也同样心事重重,如果说那个叫做亚路嘉·揍敌客的人可以直接复活典明的话……那她就可以不用去参加暗黑武斗大会了,但战国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如果她没有去会发生什么?听杀生丸的母亲话中的意思西国似乎在五百年前被卷入了一场大型动乱之中,而自己恰好是拯救了西国的人,如果她不去,西国会就此覆灭吗?杀生丸老师又会如何呢?她想斩断与老师之间的缘,却害怕让老师就此消失在世界上。珈榴陷入了重重矛盾之中。 “可否告诉我你们此行去找奇犽弟弟的目的?”酷拉皮卡忽然发话了。 一方通行似乎对和他交谈的兴趣不是很高,他只是用猩红色的眼睛扫了他一眼,之后就兴致缺缺的透过飞艇上的玻璃看向下方的云海。更何况这种事情的决断自然是珈榴自己来做的,她想怎么说一方通行都随着她。 “我的挚友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我在寻找复活他的方法。”珈榴平静的说出了真相。她没有去关注坐在他对面的少年脸上惊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他对我非常重要,就算这件事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天方夜谭,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 “……我很抱歉。”少年最终如此回应道。 但这个交谈似乎瞬间刷高了珈榴和一方通行在酷拉皮卡心目中的好感度,他连声音都柔和了下来,“但其实这次的行动我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奇犽同样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我和朋友之间存在利用关系,所以,见到他们后,我会先去询问奇犽的意见,只要他不反对,我就可以为你们引荐。” 珈榴点头表示赞同,一方通行却适时的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愿望成功的概率吧,黑暗武斗大会这个选择还属于靠谱范围,现在?跨越两个世界的愿望,希望你用你那贫瘠的大脑仔细考虑一下可能□□。” 珈榴没有说话,她只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酷拉皮卡看了看一方通行,又看了看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的珈榴,善良的酷拉皮卡担心珈榴被一方通行过于直白的话打击到,他再次开口了:“虽然我不明白一方通行先生刚才话中的意思,但是我相信珈榴小姐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他似乎是没弄懂日本人名字的叫法,误以为珈榴是她的姓氏,所以这自来熟的称呼让一方通行都为之侧目,酷拉皮卡听到一方通行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他有些摸不清头脑,“请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珈榴摇了摇头,她解释道:“不用在意一方通行的说话语气,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但都是从我的角度出发在替我切身考虑的。” “真敢说啊。”一方通行在她身边嘀咕了一句。 酷拉皮卡立刻了然的点了点头。 珈榴淡淡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让酷拉皮卡微微睁大了眼睛,接着微微别过了头去,笑容出现在珈榴的脸上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用担心,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理智一直牵制着我。”珈榴没有说谎,这么短的日子里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而她总是在最低限度内保持着理智的,这算是她勉强可以称之为优点的地方了。 很快,飞艇便降落了,一方通行和酷拉皮卡坐着的士来到了一处僻静的住宅区内,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栋栋的小别墅,环境相当好。两人跟着酷拉皮卡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栋别墅前,酷拉皮卡对两人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自己上前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个一头银发的少年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那双漂亮的蓝□□眼在看到酷拉皮卡的时候绽放出了一阵光彩。 珈榴和一方通行谁都没兴趣去听两人的谈话,但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两人的视线时不时的会从他们身上扫过,过了大约五分钟,酷拉皮卡对着两人招了招手,珈榴和一方通行一起走了过去。 “诶——”银发奶猫在看到珈榴的时候嘴里故意拖长了调子,那双大眼睛微微眯起,接着他直起了微微前弓的身子,“就是你们想找亚路嘉许愿吗?” 珈榴点了点头,奶猫轻哼了一声,他抬手枕于脑后,他侧过了身子,“本来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既然酷拉皮卡亲自来说了,而且猎人协会那边也催得紧,那么就让你们试试好了。不过,”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向了珈榴,那双清澈透亮的蓝眸此时一片冰冷,连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点温度,“就算死掉了,那也是你们的选择,我是不会理会的。这就是你们擅自打扰亚路嘉生活的代价。” 看样子他也很不开心自己的亲弟弟被当成工具一样的存在,虽然抱歉,但珈榴没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死掉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回答道:“我知道了。” 少年撇了撇嘴让开了身子,“进来吧。” 三人陆续走了进去。屋子里的装修很简单,但同样人情味十足,奇犽让他们坐在了沙发上后就走上了楼梯,不一会儿,他就牵着一个相貌跟他十分相像但是发色纯黑的孩子走了下来。 “这是我弟弟,亚路嘉。”奇犽为几人介绍道,然后,他对亚路嘉说:“这是我的朋友,酷拉皮卡。”他的视线看向了酷拉皮卡,然后便牵着他坐在了沙发上,丝毫没有为他介绍珈榴和一方通行的意思。 珈榴看着眼前的孩子对他点了点头,这个孩子看上去非常的娇小,应该是比奇犽小上两三岁,他穿着颇具名族风的服饰,那头黑色的长发加上他秀气的面孔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女孩子。珈榴又看了看奇犽,在她的眼里,奇犽也就是个孩子,更何况仅仅是一个照面,也能让珈榴感觉出来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没想到在自己的亲弟弟面前,他倒是的确有一种做哥哥的自觉,看向亚路嘉的眼神里一直透露出一种温情。冲着他对自己亲弟弟的态度,让珈榴对他的印相值好了不少,不再是一味的感觉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孩子似乎有些害羞,但在奇犽眼神的安抚下,他仍旧笑着对众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亚路嘉·揍敌客。”这软软的声音让珈榴产生了想揉揉他脑袋的感觉。 “啊,对于亚路嘉的许愿能力,我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发生哦~”奇犽闲闲的说道,“不过如果强求对象是我的话,我会把许愿的机会留给你们的,接下来的烂摊子就由你们自己收拾了。” 一方通行和珈榴当然是听不懂他所说的强求和烂摊子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但很快,第一次强求就来到了。 “哥哥,抱抱我。”亚路嘉撒娇似的对奇犽伸出了双臂,奇犽温柔的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亚路嘉接着提出请求,“哥哥,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奇犽二话不说揪了一根头发递给了他,最后一次,亚路嘉笑着说:“哥哥,亲亲我。” 奇犽低下了头亲昵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另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在奇犽的唇触碰到亚路嘉脸上的时候,这个孩子的眼球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他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让珈榴头皮发麻的可怖气息,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她和一方通行对视一眼,果然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相同的信息——这家伙现在和黑暗大陆里的怪物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 奇犽这时看向了两人,一方通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许愿机会! 于是一方通行当即说道:“告诉我找你许愿的条件。” 亚路嘉歪了歪头,轻声说道:“好呀。”他先是安静的注视了一方通行一番,接着说道:“只要你满足我的三次请求,我就帮你实现愿望。”这句话一说完,孩子的眼瞳瞬间恢复了常态,又是那双干净的湛蓝眼眸。他甚至眨了眨眼睛,对着一方通行笑了笑。 奇犽突然起身,“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代价有多大,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但是,姑且还是告诉你们一点好了。只要你们拒绝了亚路嘉四次强求,那么,下一刻你们就会变成烂泥。”看着珈榴没怎么反应过来的表情,他哼笑着解释道:“因为,满足不了亚路嘉的条件的话,强求对象和与强求对象有关的人会瞬间死于非命。你们这次许下的愿望越庞大,下一次他强求的对象付出的代价就越高,记住了,倒霉的会是下一个对象。”他对着两人摆了摆手,然后拉起了酷拉皮卡,他揉了揉亚路嘉的脑袋,对他说:“今天下午,就拜托亚路嘉陪陪这两个人吧。”说完,他就拉着酷拉皮卡离开了。 珈榴的脑子没怎么转过来弯,但一方通行却已经对这个孩子的能力大致上有了了解,他试探性的想要走到孩子面前,却被珈榴一把拦下,她对着一方通行摇了摇头,并沉声道:“你最好也出去,我们都不清楚你刚才的请求内容对这个孩子来说算不算大,你不能去。我来。”说完,她用力将一方通行推开了,她平静的坐到了亚路嘉的身边。亚路嘉好奇的抬头看向她。珈榴对他笑了笑,并抬起头看向了一方通行,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他出去。但一方通行却沉默的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珈榴叹了口气,但她也没办法直接把一方通行丢出去。 “姐姐在害怕吗?”亚路嘉好奇的看着她。 珈榴摇了摇头,“我不害怕。”她忍了又忍,还是抬起手揉了揉这个孩子的脑袋,亚路嘉的发丝非常柔软,并且相当顺滑,珈榴和亚路嘉都觉得十分舒服。 “姐姐不用害怕,亚路嘉不知道你的名字的话,是无法对你请求的。”孩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但我有想要亚路嘉帮忙实现的愿望。” 亚路嘉眨了眨眼睛,接着他灿烂的笑了起来,“那姐姐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叫花开院珈榴。” 立刻,下一轮的强求就开始了,“姐姐,让我摸摸你的头发。”亚路嘉对珈榴伸出了手,珈榴低下了头,让亚路嘉的手摸上了她的头发。坐在她对面的一方通行瞬时绷紧了身子。 “姐姐,把我举高高。”珈榴照做。 “姐姐,把你口袋里的东西给我。”珈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金块塞进了他的手里,下一刻,亚路嘉的眼睛变黑了。 “告诉我,你能力的所有情况,例如实现不了愿望会怎样,所谓的关联人死亡又是什么条件。”一方通行很快便问出了问题,但这次,亚路嘉却只是笑着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珈榴一看,立刻将一方通行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亚路嘉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好哇。” 在他详细的解释了自己的能力后,一方通行再次陷入了思考之中,这孩子刚才说,同一个人无法连续向他请求,也就是说,下一次再出现强求的情况,许愿的人必须是他。同时,关联人的死亡条件也让一方通行十分在意,在被强求者无法做到亚路嘉的强求后,被强求者心爱的人和被强求者本人会瞬间死亡,如果上一个人许下的愿望十分庞大,这个关联人会直接上升到到与被强求者在一个月内接触最多的人和被强求者的亲属全部瞬间死亡这个高度。 当一方通行走到前院让奇犽和酷拉皮卡去客厅时,亚路嘉已经和珈榴在客厅的一角玩起了堆积木。 “这么快?你们没许什么不得了的愿望吧?那样的话,直到下一次的强求前我都不会和酷拉皮卡进去的。”奇犽警惕的看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一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暴躁感,“他的许愿基数已经回归到最简单模式了。” “什么?!”奇犽惊讶的喊道。 一方通行看着他冷笑了起来,“的确,如果亚路嘉提出的强求是给我你的心脏这类问题,被强求者一定会死,并且强求也完成不了,所以强求的难度系数会立刻归零,但如果上一个愿望非常庞大,而下一个人恰好实现了亚路嘉的新一轮强求呢?” “这不可能。”奇犽沉下了脸,亚路嘉的代价最高程度能达到让被强求者献出大脑这类要求,没有人可以做到。 “那就让我告诉你答案好了,只要收拾完了上一个人留下的烂摊子,强求的基数也会归零。” 奇犽睁大了眼睛,他越过了一方通行走进了客厅,珈榴正平安无恙的坐在地上和亚路嘉堆着积木,奇犽的疑惑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珈榴的黑色短袖上晕开了一层水痕,他快步上前走到珈榴的身边,低头仔细看着她胸前的水痕,他的瞳孔瞬时缩紧,那根本不是什么水痕,那是血迹!那个位置,明显就是心脏的位置!这家伙……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第41章 天空竞技场 珈榴抬起头扫了奇犽一眼,随后又垂下视线和亚路嘉一起堆着积木。 “姐姐!把积木堆高高哦!”亚路嘉拍着手看着珈榴。 珈榴的动作非常迅速的将所有积木都堆了起来,并且它们稳稳地矗立在地面上,丝毫没有摇晃的架势。 “推倒它们吧!” 珈榴伸出手指一戳积木,木块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刚才发生了什么?”奇犽在坐在了两人的身侧,越靠近珈榴,越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看了一眼珈榴,接着转头对亚路嘉说:“亚路嘉,你告诉哥哥。” 亚路嘉的瞳仁瞬间变黑了,他笑了起来,“好哇。刚才珈榴和她的同伴向我询问了我能力的详细条件,最后一次,我让她分别将左手、右手大拇指和心脏先给了我。” 奇犽的瞳孔一阵收缩,在门口的酷拉皮卡听到了这些话也快速走了过来,他们同时看向珈榴,却发现她身上根本一点伤痕都看不见。 “这是你的能力?”奇犽戒备的看着她,如果这家伙有这种能力,那么亚路嘉岂不是会一直被她所利用?当初亚路嘉的秘密也是他家老爸亲自暴露给猎人协会的,就是想让各方人马盯上他们,好把这两人逼回揍敌客,毕竟,没有任何地方比枯枯戮山更安全的地方了。 珈榴平静的站了起来,气氛凝重了起来,奇犽的身上也溢出了一丝杀气,她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沙发上却始终注意着这边情况的一方通行,这家伙的双手正搭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明显一副随时准备扑过来的架势,珈榴好笑的摇了摇头,她指着沙发说道:“不如去那边说吧,反正说不清楚接下来我们的行动也没有办法进行。”就算想进行估计也得把酷拉皮卡和奇犽双双解决了才行。 奇犽依旧警惕的看着她,直到确认她没有一点战意后这才环着亚路嘉和酷拉皮卡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不知道帕里斯通有没有跟酷拉皮卡你说清楚我们的来历。”珈榴问道。 酷拉皮卡迟疑的点了点头,“他说过,你们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 奇犽瞪圆了眼睛,这简直就像是听奇幻剧,不过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没错,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一种及其特殊的人类,叫做亚人,我就是一名亚人。所谓亚人,就是死掉也能立刻复活的人种,所以,我刚才就是这样从亚路嘉的强求下活下来的。” 这回,酷拉皮卡和奇犽一起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就在珈榴迟迟等不到他们两人的回答后,她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给你们做一个示范吧。”说着,她就要把自己的武器从符咒里拿出来。 这下,几个人全疯了。 “妈的你给老子停下——!” “喂!我可没说让你表演自杀啊!好了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了!” “等、等等!我相信你说的话!” 珈榴抓着符咒的手垂了下去,她似乎轻松了下来,其他三个人被她吓得一头汗,然后,他们就听到珈榴说:“太好了,因为到时候血肯定流的到处都是,刚才擦地板真是太麻烦了。”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接着奇犽抽搐着嘴角看着她,“你死掉是不会感到疼吗?” 珈榴摇了摇头,“我的痛觉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既然会痛,就不要做这种事了,珈榴小姐。”酷拉皮卡不赞同的看着珈榴。就像是接收到了话语里的关心,珈榴对他微微一笑。 “那就说说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边吧。”奇犽双手环胸看着两人。 于是,珈榴便简短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包括被学院都市抓走这件事,她也稍微了提了两句作为实验动物时的经历,不过在这之后她十分郑重的说:“是一方通行出手救了我,这才让我逃出来的,否则我一定还被困在学园都市里,我的朋友们和兄长说不定也会被牵连进去。而且,我能来到这里也都是一方通行一直在帮我。” “……少说些废话!”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打断了她的夸奖,他冷笑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酷拉皮卡和奇犽,“千万别把我和她话中的人联系起来,这只不过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奇犽眯起了眼睛,他已经坐到了地上,他双手撑在茶几上拖着自己的下巴,他听的十分专注,在一方通行说完话后他对着一方通行歪了歪脑袋,那双湛蓝色的猫眼似乎已经看透了一方通行的内心,他弯了弯嘴角,哼笑了一声,然后对着珈榴努了努嘴,“继续说下去啊。” 珈榴便将之后的所有经历都说了一遍。说完后,大家都有些沉默,过了半晌,奇犽撇了撇嘴,“原来是为了你的好朋友才来到这里的吗?”他的大猫眼快速的从珈榴的身上划过,他哼哧哼哧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勉强帮你一把吧。”他可以强求亚路嘉,并且不用被收取任何代价,所以,只要他对亚路嘉提出要求的话—— “没有用的,”珈榴平静的说,她看向了奇犽,“刚才一方通行已经问清使用规则了,我知道你可以直接对亚路嘉提出请求并且不用支付任何代价,但是亚路嘉也说过了,我们的世界和这里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的能力无法作用在另一个世界。” 奇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珈榴那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的红眸,他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黑暗大陆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那里几乎成为了一个禁地,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少勇气,才能穿过一个世界,只为了友人的一线生机。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酷拉皮卡柔声问道,他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一开始的冷硬气息在这一刻完全消散了,这个少年终于卸下了伪装,以最真实的姿态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我想去天空竞技场,”珈榴是看着一方通行说出来的,其实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在看到这家伙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后,就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她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本身来这边,就是为了提高我们自己的实力,寻找复活典明的方法也只是在碰运气而已,既然这件事没有我想的这么容易,就按照我的原计划来吧。” “你去找那些人锻炼,还不如让酷拉皮卡和我训练你们。”奇犽哼哼的说道。 “不行。”珈榴摇了摇头。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的实力吗?”奇犽不满的皱起了一张脸。 珈榴好笑的说:“怎么可能?”她都想走过去揉揉奇犽的脑袋了,“因为你们无法对我们下死手,我们同样也不做不到全无保留的攻击你们。”东那个混蛋已经强到他们拼尽全力都伤不到他分毫的境地了,所以珈榴跟他战斗起来没有任何压力,但是奇犽和酷拉皮卡不同,珈榴不知道自己和一方通行在这个世界的实力究竟算什么层面,所以这种风险不能由对她有恩的人承担。 奇犽勉强接受了珈榴的答案,但他仍旧要求和珈榴还有一方通行一起去天空竞技场,想要见识一下这两人的实力。 晚上,奇犽便安排他们住在了别墅里,所有人都住在二楼,珈榴在洗完澡后打开了房间内通往露台的门,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这时,她隔壁的露台忽然也走出来了一个人,珈榴抬头看去,发现是头发半湿着的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微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接着他便双手撑在护栏上安静的看着别墅后的小花园。 珈榴背靠在护栏上,她抬头看着天空,安静的出神。 “珈榴小姐……”酷拉皮卡轻声唤道。 “叫我珈榴,加上后面的敬语,很别扭。”本身都在喊她的名字了,就没必要加什么敬语了。 酷拉皮卡从善如流的改口道:“珈榴,是怎么怎么想到要复活自己的挚友的呢?” 珈榴听了他的问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耐心的说:“因为我无法忍受没有他存在的世界,如果死去的是我,我相信他也一定会选择和我做同样的事。我们互为对方最重要的人,所以才会这样无法忍受生离死别。” 酷拉皮卡沉默的听着,过了许久,他才几近呢喃的低语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被人死不能复生这个规则限制住了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可能的事,就看你肯付出些什么了。” 酷拉皮卡的蓝眼睛里盛满了悲伤,“你说的对。” 珈榴再次安静了下来,她觉得酷拉皮卡或许想要说些什么。果然,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酷拉皮卡缓声对她讲起了有关窟卢塔族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幻影旅团。 “……我在友客鑫市,杀死了一个旅团的团员,还有一个团员因违背了我定下的规则而死。” “你有什么感觉?”珈榴淡淡的问道。 “……很痛苦。”最终,酷拉皮卡这样回答她。复仇没有给他的内心带来宁静,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世界的光芒已经逐渐消失了。 “那是因为你除了杀掉他们没有别的任何目标了。”珈榴一针见血的说道。她没有酷拉皮卡的那些经历,所以不好善做评判,但只有这点,她看的非常清楚。珈榴自问,如果有人杀死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并且逃之夭夭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杀了凶手是肯定的,但她绝对不会有酷拉皮卡这种痛苦,对她来说,世界上的人只有两类,必须要保护的,无关紧要的,杀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并不会有任何负罪感,更何况,如果那人触犯了她的底线,她不介意手段残忍一些。但酷拉皮卡和珈榴不一样,他很善良,所以复仇了也不会有任何快意。 “珈榴呢?如果复活了你的挚友后,你准备做什么?” 珈榴想了想,她要做的事情不多,但却非常艰难,亚人的生存现状就是她要解决的,学园都市也是她必须要踏平的,这两个问题,无论哪一个都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挺多的,但是都路途坎坷。” 酷拉皮卡轻笑了两声,“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是珈榴的目标这样明确,生活一定非常充实。” “你也可以。”珈榴不是很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谁,只能靠自己跨过去,她对着酷拉皮卡摆了摆手,“我回去了。”当她的手打开玻璃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依旧沉默的少年,“你也可以试着看看身边的人的目标,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第二天,奇犽、亚路嘉和酷拉皮卡陪着珈榴两人一起来到了天空竞技场,所幸奇犽的住处离这里本身就很近,所以这方便了奶猫天天带着弟弟和酷拉皮卡来视|奸珈榴比赛的日程。 珈榴和一方通行冲上两百层的速度飞快,尤其是一方通行,他第一天就被送上了190层,因为他开了反射。珈榴则是因为裁判单纯的认为她只是力气大而已,所以让她上升的速度机器慢,这也要怪珈榴每次上场只是单纯的一拳揍飞对手的行为,没有丝毫技术含量。但在珈榴和一方通行升上两百层的过程中,两人却齐齐火了,珈榴靠着一张脸风靡全网络,只要是她的比赛,无数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要进来观看,一堆人哪怕拼着赔本也要压她全胜,天空竞技场因为珈榴的缘故生意及其火暴,连负责人都十分亲和的找到珈榴并询问她是否能在天空竞技场多停留一段时间并多增加一些比赛;一方通行则是由于能力太过逆天引起了众多高手的注意,升上两百层后已经有不少层主纷纷表示要跟他约战了。 这天,一方通行又去比赛了,珈榴照例去观看,而奇犽也带着亚路嘉和酷拉皮卡来到了赛场,不过开始了十几秒,奇犽就开始吐槽了:“不是我说他,这么久他几乎就没出过手吧,完全是凭着反射解决掉对手的,他的比赛这么没技术含量,居然都有这么多人来看。” “大概是想破解他的能力吧。”珈榴无所谓的说。她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这也不怪一方通行不出手,现在他的对手基本上都是层主了,里面不乏有战斗狂人,身体素质就和一方通行不在一个量级上了,以他的反射神经根本无法回击,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好无聊!”奇犽气哼哼的叫了一声,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漂亮的猫瞳开始熠熠生辉,他悄悄的戳了戳珈榴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们去你的房间吧!” 珈榴不解的看着他,他在在空间紧张的座位上小幅度的张开了手,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伸手笔画了一个飞翔的动作,珈榴挑眉看向他,她知道了奶猫的意思,前段日子这家伙突发奇想又开始询问她亚人的事情,珈榴一一讲给他听,并将黑色幽灵的存在也抖露了出来,很奇怪的是,这个世界拥有念能力的人都能看到她的小黑,当奶猫看到绷带人身后的大翅膀时眼睛都直了,心心念念想和小黑一起飞高高。 这回,时机似乎真的成熟了! 珈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伸手想去揉揉奇犽的脑袋,却被他瞪眼躲开了,“你就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干嘛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珈榴想了想,笑着说:“因为你可爱啊。” 奇犽的耳朵都红了,他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把亚路嘉也拉了起来,他对酷拉皮卡说了句什么,接着就拉着亚路嘉往出口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他注意到珈榴并没有跟上来,奶猫不满的回头看她,用眼神示意她跟上。珈榴只好跟在两人的身后。 三人来到了珈榴的房间后,奇犽快速的把她房间的窗户推开了,他灵活的跳上了窗台,两百多层的风将他柔软的发丝全部吹起,从珈榴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奇犽光洁的额头,他咧嘴笑了起来。 “哥哥!”亚路嘉担心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小孩子伸手抓住了奇犽的衣角,非常担心他掉下去。 奇犽回头摸了摸亚路嘉的脑袋,安抚道:“不要担心,亚路嘉,哥哥只是在玩游戏而已啦!而且,珈榴会接住我的。”说到这里,他洋洋得意的翘起了嘴角,轻哼了一声后看向了珈榴,“对吧?” 珈榴看了看他,跟着他一起跃上了窗台,她将窗户开的更大了,强劲的气流同样吹起了她乌黑的长发,“我跟你一起,要不然你下落的速度太快,我害怕小黑追不上你。” 奇犽的眼睛都冒光了,他揉了揉亚路嘉的脑袋,说道:“等哥哥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如果亚路嘉也想玩的话,一会儿让珈榴也带你玩!” 亚路嘉甜甜的笑了起来,他松开了奇犽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 珈榴和奇犽对视着,“三,”奇犽开始倒计时,“二,一!跳——!”那一瞬,珈榴和奇犽双双向外跃去,强烈的失重感席卷了二人,珈榴被气流刮得不得已眯起了眼睛,她张开了双臂,想要维持自己的平衡,在她的耳边,传来了奇犽被风吹散的笑声,珈榴眯着眼睛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正在空中疯狂翻滚着,他似乎就想这么玩,过了几秒钟,他终于翻腾够了,他学着珈榴同样张开了双臂,终于,他也稳住了自己,接着,奶猫伸出了手抓住了珈榴的右手,他一个用力,把珈榴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把你的左手也给我!” 珈榴依言伸出自己的左手,两人的手在空中艰难的交汇了,这下,两人变成了相对的位置,奇犽蓝色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直直的看着珈榴,两人迅速的下落着。 “好玩吗——!”奇犽大喊着问珈榴。 珈榴看着他兴奋的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 第42章 两个人的战争 两人在距离地面还有五十米的时候,珈榴的小黑凭空出现,它利落的用爪子将两人禁锢住并挥舞着硕大的翅膀带着两人向上飞去,小黑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要来到珈榴房间的窗户边上,奇犽却突然发话了,“珈榴,让小黑带着我们绕着天空竞技场绕一圈吧!我要去最顶上!”奇犽双眼亮晶晶的指着天空竞技场的顶端。 珈榴抬头看了看,纵容的让小黑直入云霄。在亚路嘉面前,奇犽总是表现出一副成熟可靠的样子,在珈榴看来应该算是压抑自我的结果,现在他难得有了时机恢复天性,珈榴当然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于是,几个瞬息之间,小黑带着两人来到了天空竞技场的顶端。 天空竞技场有九百九十二米高,最上方的风速非常大,两人刚跳上顶层的平台时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幸好小黑在后面挡着两人,这才没让他们出现什么危险情况。奇犽在适应了风速后迅速的坐在了平台的边缘处,他的手撑在大腿的旁边,两只脚悬在半空中,他随意的晃动着,看上去还处于兴奋期。珈榴挥散了小黑后坐在了他的身边,风将她的长发向后吹去,及膝的黑裙也向上卷起,珈榴眼疾手快的把它压在了腿上。 奇犽侧头看着她的裙子,他眨了眨眼睛,“要不然我们还是下去吧。” 珈榴摇了摇头,“没关系,再坐一会儿。”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裙子完全固定住了。 奇犽显然很满意她的决定,他指着下面对珈榴笑着说:“你刚才看到了吗!街上的行人都要被我们吓死了,尖叫声都快把我耳膜震破了,估计以为我们是在自杀呢。” 珈榴看了看他,然后自然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奇犽不满的摇了摇脑袋,想把她的手甩下去,在发现没有任何用处后,他闷闷的说:“都说了别摸我脑袋了,明明就比我大一岁,装什么大姐姐。”虽然这样说着,但他也没有拂开珈榴的意思。 “只是觉得很舒服。”珈榴收回了手。 奇犽转头看向她,他的眼睛里露出了带着狡黠的笑意,“礼尚往来!”他伸手就要去拽珈榴被风吹起的长发,珈榴安静的看着他去抓自己的长发,在奇犽的手握住了她的黑发后,这只奶猫呆了呆,“好滑……!”他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自己手上的力道,他的手从珈榴的头顶一直滑到她的发尾,然后重复着这个动作,他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接着站了起来,“走吧,回去了,否则亚路嘉该着急了。” 珈榴坐在边缘牵起了奇犽的手,奇犽疑惑的看向了她,“就算是即将结束的娱乐时间最后的彩蛋吧。”说着,珈榴的身子前倾,她拉着奇犽从平台上掉了下去,奇犽猝不及防的被她拽着掉下去,口中无法克制的叫出了声,没过几秒,小黑利落的接住了两人并将他们从珈榴房间大开的窗户扔了进去。 奇犽落地后坐在了珈榴房间的地面上,他的表情还有些怔愣,等他回过神来后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珈榴,“……好玩!” 珈榴笑了笑,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亚路嘉,“要带你去玩一次吗?” 亚路嘉的脸颊慢慢的红了起来,他小步走到珈榴跟前并牵起了她的手,“那姐姐累吗?” “不累。” 亚路嘉抿唇笑了起来,“那我也要玩。” 在带着兄弟两人一人玩了一次极限蹦极后,一方通行的比赛也结束了,他和酷拉皮卡走进珈榴房间后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围着珈榴坐在地毯上。 “果然还是高一点的地方好玩!下次换个玩法吧,我想坐在小黑的背上,这样感觉更有趣!”奇犽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亚路嘉在一旁点了点头,这孩子刚才嗓子都喊哑了,小脸蛋现在都红扑扑的。 酷拉皮卡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一方通行同样看着几人,里面的求知欲很明显。 奇犽眯起了眼睛看向了两个人,他轻哼着说:“秘~密~”说完,他还不放心的用猫眼看向珈榴,示意她也不许说,珈榴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一旁的亚路嘉也抱住了她的胳膊,同样也想守住这个三人之间的秘密。 一方通行轻啧了一声,他抬脚走进了房间,在他路过奇犽的时候颇为嘲讽的说:“你这家伙刚三岁吗?围着母猫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 奇犽也不生气,他悠闲的双手置于脑后,“是啊,哪比得上你啊,你这个连贼胆都藏着掖着的白痴。”奇犽迅速的对他做了个鬼脸,“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像你这种,活该饿死。” 酷拉皮卡无语的看着这两个陷入了嘴仗疯潮的人,珈榴木然的牵着亚路嘉走向了金发少年,“走吧,我们去餐厅吃饭,不要理这两个幼稚的家伙了。”她至今都没搞懂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吵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一方通行被气得跳脚的模样,深深的怀疑起了这家伙的真实智商。 下午,没有比赛的众人在奇犽的建议下准备去当地有名的美食节逛逛,这是托比亚尔市一年一度的庆典,每年都会有许多美食猎人参加,在美食的诱惑下,其余的人很快便沦陷了,几人一起出动了。珈榴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带上了自己的标配——鸭舌帽。 “早就想来了,结果每年不是在家里训练就是出任务,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自由时间。”奇犽吐槽了一番揍敌客家毫无人性的时间安排,“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来尝尝了,还能带着亚路嘉一起。”说着,他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美食节不愧是每年一次的庆典,露天的摊位上到处都挤满了人,一方通行和酷拉皮卡一左一右的包围着珈榴,防止她被行人冲散,奇犽牵着亚路嘉走在她的身后,就算珈榴做了伪装,人群里还是时不时的有人呆愣的看着珈榴,走在她身后起码可以帮她挡下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珈榴本人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她甚至没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保护,她全部心神都被美食的香气给吸引了,她走到了一家烤肉的摊位后便不动了,因为肉闻起来实在是太香了,这个摊位挤满了人,因为根本没有人排队的缘故,珈榴也本着入乡随俗的意思在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她很快便走到了最前面,然后她指着摊主烤着的肉说:“我要五份烤肉。” 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有着一头棕色的长发,它们被男人一丝不苟的扎在了脑后,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啊,这份肉熟了以后,全都给你。” 这下,挤在摊位周围的人不满了,他们纷纷发出了抗议,部分人先是带着敌视的眼睛看向珈榴,但在看到了她的脸后,瞬间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又过了几秒钟,人群中的抗议声完全消失不见了,他们安静如|鸡的站在旁边,并不由自主的把视线集中在珈榴的身上。 这时,奇犽和一方通行挤了进来,他们十分默契的站在了珈榴的身边,为她遮掉了不少视线。肉终于烤好了,摊主利落的把它们分成五份,并装在了食盒里递给珈榴,“一共是五万戒尼。” 珈榴接食盒的手顿住了。这么久以来,她还是不太习惯随身带钱。奇犽和一方通行了然的看着她,然后双双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并同时递给了摊主,摊主低头看着眼前的两份钱,他沉吟道:“我到底该收谁的呢?” 一方通行偏头看向奇犽,嗤笑道:“喂喂,一个每个月把所有钱都砸在甜品上的小鬼,现在逞什么英雄?” 奇犽咬牙反击:“倒是你,不是一直都对珈榴凶巴巴的嘛,这时候献什么殷勤。” 两人在摊铺上又吵了起来,就在他们还在为付钱的事情争论不休的时候,酷拉皮卡牵着亚路嘉走到了摊主的身边,他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钱塞进了摊主手里,“收我的。” 奇犽&一方通行:“……” 几人就这样把美食节扫荡了个遍,当他们往回的时候,珈榴的行动电话响了。 在她接起来后,电话里传来了天空竞技场比赛登记处的服务人员甜美的声线,“您好,珈榴小姐,第二百二十一的层主西索邀您约战,比赛将于三天后举行,请问您是否同意?” 珈榴愣了愣,“层主约战?”珈榴自认自己的战斗非常没看透,因为她都是以力量暴力压制对手,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这也是她的对手都太弱的原因,所以才能让她轻松的以力取胜,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对上她不由自主的就放了水。 “是的,请问您是否接受?” 珈榴没有犹豫的同意了,“我同意。” “那么,三天后下午一点钟,请您准时前往二百一十层的八号擂台。” 电话被挂断后,珈榴沉默了片刻,然后便对众人说出了这个消息。 “层主约你?!”奇犽惊讶的喊道,在他眼里,珈榴是相当弱的,要不是她的对手都是男性并看在她的美貌值上纷纷放水,她决计是没有全胜战绩的。 “是。” 一方通行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珈榴因为对手太弱的缘故连念能力都没有完全放开过,所以造成了众人以为她很弱鸡的现象,但通过这么多天的对战,一方通行早就意识到以珈榴的全力足以傲视天空竞技场了。这个约战的层主,要么就是发现了珈榴的隐藏实力,要么就是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前一种说明那家伙一定很强,后一种……一方通行冷笑了起来。 “那个层主是谁?”奇犽好奇的问道。 “西索。” 酷拉皮卡和奇犽同时惊叫道:“你说西索——?!” 第43章 西索 珈榴在酷拉皮卡和奇犽的科普下了解了西索的部分光辉事迹,在听过了之后,珈榴寻思了一番后总结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西索是一个战斗狂人,变态,性向成谜,非主流杀马特。” 奇犽和酷拉皮卡点头如捣蒜。 珈榴听到了他们两人的情报后,反倒是对这个叫做西索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眯起了眼睛,“那不是很好吗?既然是战斗狂人的话,那就要做好被宰了的准备啊,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被你们俩评定为高手的人是什么实力。”轻柔的语气配上她冷笑的表情使珈榴看起来说不出的邪气,其余几人都是头一回见到她这副模样,皆是一副呆愣的表情。 珈榴回头看了几人一眼,抬手压下了帽檐,遮住了自己此时的表情。在学园都市呆的那段日子倒是真把她身上的戾气磨掉了许多,但是不显露不代表没有,珈榴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偏邪道的存在。 晚上,在送走了酷拉皮卡几人后珈榴走进了天空竞技场楼下的甜品店,奇犽强烈为她推荐过这里的慕斯蛋糕,于是珈榴点了五种不同口味的蛋糕坐在店里吃了起来,这回,她没有做任何伪装,那张漂亮的脸直接暴露在他人的眼下,尽管她没有坐在窗口,依旧吸引了许多顾客,最后,甜品店的老板亲自给家端了一杯咖啡并为她打包了一份招牌慕斯蛋糕作为回报。 珈榴的心情一到晚上总是很不好,这时许多压在她心中的事情会通通涌出,所以为了缓解心情她吃的飞快,直到吃掉第四份蛋糕后她才隐隐感觉到了蛋糕的美味,珈榴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尤其是配上老板为她调配的咖啡,吃起来真的回味无穷。 就在珈榴细细品尝着最后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的时候,她对面的椅子忽然被人拉开了。珈榴漫不经心的抬起了头,只见一个一头红发的西装男子坐在了她的对面。男人有着一双狭长的金眸,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珈榴看了他一眼后便垂下了头,她继续吃起了蛋糕。这个男人也是念能力者,而且散发出一种捕猎者的气息。 不一会儿,男人点的甜品也被端了上来,仔细一看,竟然和珈榴点的东西一模一样,男人优雅的端起了自己的咖啡,低头抿了一口。期间,他一直不断释放着念能力试图压制珈榴,周围的人早在感觉到不对是纷纷离开了甜品店,连老板都被吓得躲在制作间不敢出来。 珈榴却淡定自若的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在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后,珈榴这才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有什么事?” 男人单手托腮微微侧着头看着珈榴,他空闲的手正随意摆弄着咖啡勺,“嗯~真是有趣呢,花开院珈榴小姐,你猜猜我现在是用了几成的念能力呢?” 珈榴学着他单手托腮,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抱歉,我感觉不出来,因为这种程度,实在是太弱了。” 男人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将勺子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对着珈榴抬起了手指,“五成力哦~” 珈榴扯了扯嘴角,她感到一阵无趣,五成念量在她眼里不过是在挠痒痒,这种人也是有够菜鸡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兴致缺缺,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纸牌,“我可是花开院珈榴的fan哦,而且,除了念能力者外,我还有一个副业,是一个占卜师呢。”他将纸牌放在了桌子上,他抽起了最上方的一张,两指夹着它置于嘴前,男人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为你占卜一次?” 珈榴曲起食指轻扣桌面,“好啊,神棍先生。” 男人快速的洗起了牌,他的动作十分娴熟,很快,他便将洗好的牌重新置于桌面上,他将牌依次码开,然后对着珈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珈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从里面选了一张牌出来置于桌面,一揭开,竟然是一张红joker。 “看样子,花开院珈榴小姐最近被不少人盯上了呢。” 珈榴淡淡的说:“是吗?”她丝毫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的意思,从小到大,盯上她的人和妖怪不计其数。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同样如此吗? 男人哼笑出声,“哦呀?抽中了王牌呢,鲜血会源源不断的从你身体内涌出,而罪魁祸首是成熟到糜烂的果实呢。” “哦?”珈榴拖长了调子,她的手指戳在牌面上,将牌在桌面上轻轻的滑动着,“那么,我的粉丝先生,你有什么好的计策供我解决这个麻烦吗?” 男人撸起了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了饱满而光洁的额头,这一刻,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口中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小声,“最好不要小看糜烂的果实呢,因为,成熟的苹果由我来采摘才可以。”说着,他的舌头在嘴唇上划了一圈。 珈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迈步向店门口走去,不再理会里面那个恶趣味的变态。 在她离开后,男人低笑着翻开了桌子上的其他牌,上面赫然是清一色的红joker。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前一天,晚上,珈榴接到了奇犽的电话,看起来他像是非常无聊,所以只能打电话骚扰珈榴了。 “我说,如果你变强了,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电话那头奇犽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不太开心。 提到这个话题,珈榴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但她仍旧平淡的说:“是的。留给我的时间不多,现在只剩下三个月了。” 奇犽沉默了一会后哼哼唧唧的问道:“那你的朋友复活后,你还会再回来吗?”想了想,他似乎是觉得这中间隔得时间太长了,他连忙道:“当然啦!我也可以带着亚路嘉去找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招待我们,想想我这些天是怎么对你的!” 珈榴的轻笑声通过电话清晰的传到了奇犽的耳朵里,他觉得连心脏都有些酥麻,奶猫完全没发现自己贴着手机的右耳已经红彤彤的了,“喂……!快点回答我。” “我会回来的,也欢迎你去找我,我去接你都可以。”珈榴顿了顿,“哪怕隔得再远,空间的距离是可以靠我们自己打破的,所以,就算隔了两个世界,我们的距离依旧很近。只要你想见到我,那就可以见到。” 奇犽沉默了下来,他知道,珈榴不光是在说自己和她的距离,还在说着她与自己已逝友人的距离。 “……是啊,无论多遥远,空间壁再厚,都是可以再见到的。”奇犽依靠在墙上轻声回道。 “现在安心了吗?” “什、什么安心啊!”奇犽倏地直起了身子。 “那就早点睡吧。” “明天!”奇犽对着手机喊道,“明天下午我会带着酷拉皮卡和亚路嘉去看你的比赛的,哼,估计你会被揍的很惨吧,不过放心吧,大不了比赛结束了我去帮你教训西索一顿。” “明天你别带着亚路嘉过来。”想了想,珈榴又说:“就算过来,也要和一方通行呆在一起,否则你们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奇犽摸不着头脑,而且,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要和那家伙坐在一起啊!我还用他来保护我吗?!” “他的能力应对突发状况很方便,我已经拜托天空竞技场的场地安排人员将我赛场的楼上和楼下都清空了,到时候你带着亚路嘉来看比赛容易被牵连。” 奇犽目瞪口呆,“我的确是说西索很强,但从来没说过他有这么强啊?” 珈榴沉默了一瞬,冷静的回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容易被我牵连。” 奇犽:“……”从未见过如此自信之人! 但是,第二天,奇犽就明白了,珈榴真的不是在逗他。 下午一点,珈榴准时握着自己的战锤出现在了赛场中,这次,赛场里除了奇犽一行四人再也没有其他观众,而她的对手,也就是西索,同样准时的到场了。甫一个照面,珈榴浑身的念就克制不住的外涌。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自称是我粉丝的神棍先生。”珈榴微笑着看着站在她对面穿着一身小丑服的西索,他不再是那天西装革履的正经模样,他的红发被他用发胶固定在脑后,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锥形,他的脸上分别画了一个星星和一滴泪珠,图案里还被填充了颜色,在看到珈榴后,他又露出了第一次见到珈榴时的表情——那是属于捕猎者特有的血腥气息。 他单手抵在腰部,另一只手夹着纸牌,蓄势待发的看着珈榴。 站在两人中央的裁判身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但他仍旧尽职尽责的挥下了手臂,“比赛开始——!” 珈榴没有贸然行动,西索同样沉得住气,他缓缓抬起了手,纸牌挡在了他的脸前,这时,珈榴发现他的眼神完全变了,那双金眸里盛满了浓厚的杀气,那森冷的气息让缠环绕全身的珈榴都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一开始,我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你的呢,”西索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因为你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弱小了,念量弱小,格斗术生硬——” 珈榴哼笑道:“那又是怎么改观的呢?”珈榴对西索的感觉十分特别,跟这家伙对上她能没有任何保留的把自己骨子里的邪气暴露出来,而不像是在其他人面前,多少有些克制,这让珈榴觉得愉快并且轻松,所以,她不介意陪着西索浪费口舌。 “我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一方通行呢,直到五天前,一个选手的手脚非常不干净,他潜入了一方通行的房间,然后你猜猜发生了什么呢~” 珈榴平淡的说:“我把他杀了。” “而且,只是一击。”那个人也算是身经百战,居然被珈榴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选手给轻松干掉,“那时候的你,真是美味到无与伦比啊——!”西索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他移开了挡在脸前的手,那是一个狰狞的笑容。强大到令人透不过气的念量,配上她浴血的笑容,实在是、实在是让他太着迷了! 他疾速冲向了珈榴,手中的纸牌不停向珈榴掷去,珈榴每次都在即将被刺中前精准的避开,忽然,她停下了躲避的身体,她抬起左手稳稳的夹住了纸牌,接着反手一投,被她念能力硬化过后的纸牌以一种令人发指的速度向西索袭去,这速度令西索都微微睁大了眼睛,但他仍旧轻松的侧头避了过去,可是,下一秒,一条几乎要横割开他右脸颊的伤口出现在了他的脸上,鲜血喷涌而出,他平静的抬起了手触摸着自己的伤口,接着,他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扭曲的笑声,他的手指用力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真不错啊!真不错啊!真不错啊——!”整个赛场内,都回荡着他疯狂且尖锐的声音。 第44章 浴血小丑 忽然,西索的笑容停了下来,在珈榴下意识的要会动手中的战锤时,她突然察觉到有一股巨力从她的战锤上传来,她不得不握紧了锤柄,与上面的巨力开始抢夺对战锤的使用权。 看不见的东西……珈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用凝看向了自己的战锤,果然,有十五条以气组成的线牢牢的黏在她的战锤头部,再看向西索,这个前一秒疯狂大笑的男人此时正饶有兴味的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她。 “哎呀,太轻敌可是不行的呢,珈榴。”他自来熟的叫起了珈榴的名字,“在压倒性的念量面前,你自己的战斗能力也是致胜的因素。”这家伙之前的种种表现,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的攻击,疯狂是假的,激动是装的,全都是为了他的蛰伏,因为,在念量上他与珈榴有着巨大的差距,因此不适用战术的话,单拼念能力他并不能压制住珈榴,从始至终,他都在冷静的观察着珈榴。西索拢起了右手的五指,珈榴顿感战锤上的拉力越发强烈了,但这种力道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让她握着锤柄的力气加大了一些而已,在力量上,珈榴有着绝对的自信。 “嗯?这种力气,还真是可怕呢。”西索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从他脸颊上流下的血液,舌尖上充盈着鲜血的腥甜,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这种力量上的压制,简直比和库洛洛决斗的时候还要具有威慑力,本来是想认真的分析一下她的实力的,但是现在—— 西索倏地冲向了珈榴,他调整着自己手上的力气,珈榴看到他冲过来后,沉着脸挥起了战锤,虽然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在西索黏在战锤上的念能力的干扰下,这个动作比平时要难上数十倍,可就算如此,在西索欺近珈榴的时候,她依旧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战锤照着西索的脸上抡了过去。 西索将伸缩自如的爱调整至最大力道,再配合着他灵敏的身体,一个躬身堪堪躲过了珈榴的一击,他没有理会身后因她的一击而带起来的气流产生的巨大声响,他转动了左手的手腕,一张扑克牌赫然出现在了他的两指之间,他趁着珈榴刚才的攻击还没有转动身形之际用扑克牌向珈榴的脖子割了过去,珈榴看着他森冷一笑,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下一秒,被强化过的扑克牌砍在了珈榴的脖颈上,但它却发出了一声脆响,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在她的脖子上留下。这时,珈榴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动作,她的战锤自上而下用力一砸,西索疾速闪身,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在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珈榴的力气,明明完美闪避了她的攻击,战锤上的劲风却让他一个趔趄,一边的肩膀被风压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这还是用上了缠的效果,简直无法想象她对一个没有念能力的人杀伤力有多强。 而这时,珈榴的锤子也砸在了地面上,瞬间,硕大的裂纹蔓延了整个擂台,轰的一声巨响,擂台被她砸出了一个半径五米的深坑,不光是裁判看的目瞪口呆,观众席上除了一方通行以外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天空竞技场的擂台可是采用的号称世界上最硬的石头做成的,现在珈榴一锤子下去竟然就被砸成了这样,可想而知她的力气有多大。 擂台上,珈榴和西索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西索为了克制珈榴的巨力,在她的身上粘了三十多条伸缩自如的爱,光是在她的左膝上就黏了三条,她的手腕、脖颈、脚踝统统没有幸免,这导致了珈榴行动的时候还要多出一份力气来对抗西索伸缩自如的爱,本以为这样多少能牵制一下珈榴,可惜战锤在她的手里舞的虎虎生风,她本人的动作依旧敏捷,那么多道伸缩自如的爱仅仅只能让她的速度稍稍受限。 西索三次后跃企图加大伸缩自如的爱上面的力道,但珈榴却侧过身子,左脚向前一蹋,她将地面踩出了一个坑,而她的左脚就卡在里面,接着她将右脚下也踩出了一个坑洞,同样把脚卡在了里面,西索的“泡泡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把自己的脚卡在擂台中的珈榴给拽过去,这时,珈榴用锤子挑起了地面上的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在它从空中落下之际,珈榴用战锤的头部像击打棒球一般把它向西索砸去,那颗石头在碰到锤面的时候瞬间被强化,硬度堪比金刚石,在被珈榴以十成力击打后速度更是达到了一种惊人的效果,刚好,珈榴身边其他东西都不多,唯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全都堆在了她的身边,珈榴如法炮制的把碎石向西索那边砸去,这些碎石不光硬度与速度骇人,上面都被她赋予了一定程度的念,哪怕是西索用坚抵挡,只要与碎石之间的距离在五厘米之内,那他身上被碎石擦过的地方就会被带起一条极深的血痕,几秒钟过后,西索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他的头发都被急速前进的碎石给切下来了一缕。 但这还不是终结,在把碎石全都击打出去后,珈榴迅速交叉着挥动着手中的战锤,这次她毫无保留,刻意让战锤带起了劲风向西索袭去,这气流堪比飓风过境,裁判第一个被吹出了擂台,他狠狠的砸进了观众席,而西索还靠着黏在珈榴身上的口香糖顽强存活着,他目前连往地面上黏几道伸缩自如的爱都无法做到,他在自己的脚底和擂台黏在了一起,但就算这样也无法避免他即将被风吹起的窘境,只要再往后一米,伸缩自如的爱就要断裂! 珈榴一声怒吼,战锤在半空中横着划过了三百六十度,西索瞬间向后翻滚而去,他黏在珈榴身上伸缩自如的爱尽数崩断,在这关键性的时刻,西索果断撤掉了脚底上的口香糖,他用尽全力向上跳起,他借着珈榴的气流被吹上了天花板,而在他的下方,珈榴对面的观众席因这一击全数崩塌,一时之间,烟尘弥漫。 而被吹上了天花板的西索脚底猛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俯冲而下,珈榴立刻调整好姿势,就在西索的脸即将撞上珈榴的锤面时,他的前进轨迹突然偏离至左侧,与此同时,他的手没有任何意义的在空中划过半圈,原来,在他下落至伸缩自如的爱的范围内后,他便将气发射至了地面上,这才没和珈榴的锤面撞上,而在他向左偏离的时候,珈榴只觉自己的喉咙被紧紧厄住,就像被看不见的东西在喉咙上绕了一圈,目前正在缩紧一般,她挣扎着垂下头一看,发现一道隐形的气线被缠在了她的喉咙上,线的另一端,正黏在西索的食指上。 珈榴这才明白,他的手在空中看似没有意义的划动,原来是为了用伸缩自如的爱绞住她的喉咙! 珈榴原地转了一圈,接着再次冲向了西索。 “……喂!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奇犽指着擂台上的珈榴说道,“说好的很弱呢!” 一方通行嗤笑了一声,“少胡扯了,如果她弱到那种地步,还胡乱折腾些什么,直接滚回去扫墓好了。” 奇犽一噎,所幸他最近已经慢慢习惯了一方通行式毒舌,所以只是撇了撇嘴就转过了头,倒是酷拉皮卡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的比赛。 “这场比赛有什么看头吗?”奇犽趴到了护栏上,侧头问酷拉皮卡,在他眼里这场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一定是念量压倒性胜利的珈榴胜利。 “……只是明白,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技巧和经验永远只是次要的东西。”酷拉皮卡神色有些复杂。 奇犽看着场下,闲闲的后倚在了观众席的靠背上,“最重要的是,珈榴是真的抱着想要宰了西索的心在跟他战斗的吧?”这是跟以往的任何一场比赛都不同的地方。 比赛的结果和奇犽预料的一样,两人在战局焦灼了十分钟后,最终以珈榴打穿了擂台把西索砸到了下一层的擂台上告终,看着西索被医护人员抬走后,奇犽一阵唏嘘,“这就是浪过头的下场。”他抬头看了看已经收起了战锤的珈榴,不禁抽了抽嘴角,真想把珈榴送到西索眼前,让那个变态看一看,不知道他在发现自己的对手经过了和他的一场战斗却毫发无伤后,会不会被气的从担架上弹起来。 虽说这场比赛裁判中途跪了,但所幸珈榴的攻击并没有把摄像机一同ko,所以比赛实况依旧在天空竞技场播送了,之前所有和珈榴比赛过的选手通通有了一种菊花一紧的感觉,自此以后,珈榴的约战申请锐减,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找她约战了。 西索在被她踹断了一条手臂后,也消停了几天,没有再出现过,珈榴又过上了和之前一样平静的日子。可酷拉皮卡最近却又进入了阴郁期,在珈榴问过了奇犽后,这才得知了有关于他和西索联手端幻影旅团的光辉事迹。 “……所以,他最近这样估计又是去找西索询问幻影旅团的事了吧。”奇犽坐在珈榴房间的地上晃着两条小细腿,亚路嘉正坐在他的对面吃着奇犽买上来的限量蛋糕,在看到这孩子的嘴角上沾了点奶油后,奇犽趴在了地上抬手把奶油从他的嘴角抹掉了,奶猫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擦掉了手指上的奶油,“可能他最近就要离开了吧。”说到这里,奇犽的神情有些失落。 珈榴是听酷拉皮卡说过奇犽的经历的,在几个月前,这个孩子还在和他的好朋友小杰一起行动,但转眼间,猎人考试结实的朋友们都因各自的坚持而分散在了世界的各地。 珈榴想了想,“那我们想个办法把他留下来吧。” 奇犽闻言睁大了眼睛,“你想怎么留?” 珈榴笑了起来,“我只需要给帕里斯通打个电话就好,我作为黑暗大陆的领路人,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让他多陪陪你。”说着,她又忍不住揉了揉奇犽的脑袋。 “……哼,什么叫多陪陪我,我可没这么说。”他气哼哼的扭过了头,耳朵尖又红了个透。 第45章 大哥 晚上,酷拉皮卡从西索的房间离开后便碰到了站在走廊上的珈榴,她在看到酷拉皮卡后直起了靠着落地窗的身子,安静的注视着他。 酷拉皮卡勉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最终,他走到了珈榴身边,有些无力的靠着窗户滑坐在了地上,珈榴学着他的动作坐在了他身边。 “……西索说,他杀掉了两名团员,自友客鑫市后,幻影旅团已经死了四名团员了。”酷拉皮卡捏紧了自己的手,他蜷起了膝盖,手肘撑在上面,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抱歉,居然跟你说起这种事,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已。” 珈榴淡淡的开口了,“那我帮你把他们都杀光吧。” 酷拉皮卡不可置信的看着珈榴,“……什么?杀掉幻影旅团?!” 珈榴冷静的点了点头。 “……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危险,他们是a级的犯罪分子,无恶不作,更何况,这跟你没有没有一点关系,你为什么要——” 珈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凝视着酷拉皮卡,轻声道:“因为他们伤害过你,这不算理由吗?” 酷拉皮卡的呼吸一滞,那些准备教训珈榴的话通通消失不见了,原本冰凉的指尖,在她的一句话之下仿佛瞬时温暖了起来。酷拉皮卡缓缓垂下了头,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道:“谢谢你,珈榴。” 珈榴环住了自己的膝盖,她的头枕在上面,她歪着头看着酷拉皮卡,“不用谢我,我也是有私心的,a级的罪犯,一定很强吧,这种变强的机会,我不想错过。”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不过想杀他们的起因的确是因为你。” “那也谢谢你。”酷拉皮卡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事。”酷拉皮卡抬起了头,他认真的看着珈榴说:“这种事情,只会把人拖向一个深渊,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陷身黑暗。” 珈榴没有作声,这大概是像酷拉皮卡这种善良的人才会有的想法吧,杀掉罪有应得的人在珈榴眼里是正确的行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和珈榴有着相同的看法。 酷拉皮卡想了想,接着他有些犹豫的向珈榴伸出了手,在发现她没有躲闪的意思,他温热的手掌覆上了珈榴的脑袋,“珈榴的话,只需要永远看着前方的目标就好了,我不希望你的方向被我影响。”即使珈榴脑袋的触感非常好,他依旧在揉了两下后克制的收回了手。 “帮你不会影响我的目标,不过你执意于此的话,那也没关系。但是,”她的语气冷凝了起来,“如果那群家伙,敢被我知道又做了伤害你的事,我真的会杀光他们。” 酷拉皮卡看着她怔怔出神,过了许久,他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第二天,珈榴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她皱眉披上了一件外套,在走到门口时,她听到了奇犽惊恐的呼喊声:“珈榴快点开门!出大事了!” 本来还想回去换下睡衣的珈榴一听倏地打开了房门,她伸手搂住了奇犽的肩膀,轻轻一带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同时,她戒备的盯着门外,在环顾周围后,她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动,倒是奇犽的叫喊声把住在珈榴隔壁的一方通行给召唤了出来,这家伙唰的打开了房门疾步往珈榴这边走,在看到她就站在门外是他先是顿住了脚步,然后,他的视线扫到了被她搂着的奇犽,“哈?!”看着他的表情都扭曲了,珈榴这才放开了奇犽。 奶猫不知道怎么了,脸蛋红扑扑的,在珈榴把他拉开后,他立刻一本正经的轻咳了一下,“我我我我说的出大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好,没事!” 珈榴闻言隆起了自己的外套,她冷静的说:“那是什么情况?” 奇犽浑身抖了抖,“是、是……”他的表情非常纠结,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在看到珈榴和一方通行都等着他的回答,他咬牙道:“是我大哥来了!西索那个变态发短信告诉他我在这里,所以他就过来了!” 珈榴挑眉:“这算什么大事不妙?” 奇犽捂着脸说:“……西索告诉他你是他未来的弟媳。” 珈榴&一方通行:“……”妈的那个智障! 在珈榴换好衣服后走出房间后,她和一脸忧心忡忡的奇犽还有明显情绪非常暴躁的一方通行来到了餐厅,酷拉皮卡在家帮奇犽看着亚路嘉,所以他没有过来,这顿早饭三人都吃的飞快,因为奇犽一直在对他们讲关于他哥哥伊尔迷的光辉事迹。 “……所以说,那家伙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鬼|畜,对吧?”珈榴吞掉了最后一口面包后总结道。 奇犽抽着嘴角点了点头,再精准不过。 就在这时,三人忽然齐齐停下了动作,因为,一个浑身散发着恶意的念的家伙出现在了餐厅,珈榴向来人看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黑长发的青年正站在入口处看着他们。在他看到珈榴后,那双黑色的猫眼微微睁大了一些,接着,他就抬脚向珈榴这个方向走来。 “啧,又是一个臭虫吗?”一方通行显然把这个黑发青年当成了被珈榴外貌所吸引的人。 奇犽生无可恋的说:“他就是我哥。” 一方通行:“……” 果然,青年来到他们的餐桌前第一句话就是:“奇犽,你不是知道哥哥今天就要来吗?居然没在住处等我,这让哥哥有点伤心呢。”他说话的语调非常平,单从他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他的表情更是如此,简直让人怀疑这家伙有没有正常人的情绪。但他却有着一双漂亮的猫眼,除了和奇犽的颜色不同,其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说话的时候,青年歪了歪头,部分光滑的发丝顺着他的肩膀滑落,没给奇犽说话的机会,他的视线落在了珈榴的身上。 珈榴看着他,她对伊尔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坐着说吧,奇犽的大哥。” 伊尔迷没有客气,他拉开了奇犽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完全无视了奇犽气哼哼的脸,他开门见山的对珈榴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但还是介绍一下好了,初次见面,我是伊尔迷·揍敌客,听西索说,阿奇有女朋友了呢,所以我特意在任务完成后赶到了这里,想要来看看我未来的弟媳。” “不是!西索那家伙骗你的!”奇犽差点把果汁给喷了出来,“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是假消息了嘛!” “哦?”伊尔迷看了他一眼,“我以为这只是情窦初开的孩子在害羞掩饰的话呢。” 奇犽直接倒在了饭桌上,他就知道,跟伊尔迷辩解他认定的事情毫无卵用。 伊尔迷没有理会奇犽,他定定的看着珈榴,“唔,无论从外貌来看还是实力来看,阿奇这次的选择都让我十分满意呢。” 坐在珈榴身边的一方通行突然嗤笑了一声,而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向众人,他依旧看着窗外的风景。 伊尔迷却看向了他,他观察了一下三人的座位,接着了然的点了点头,“阿奇,给我三亿戒尼。” “……什么?!”奇犽倏地从餐桌上抬起了头,“突然之间你在说什么啊!” 伊尔迷歪了歪头,“给哥哥三亿戒尼的话,哥哥帮你杀掉你的情敌哦。”说着,他指着一方通行的方向。 这下,一方通行不得不转过了头看向了伊尔迷,这回,扭曲这个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了。 伊尔迷继续说了下去,“因为阿奇杀不掉他的。” 奇犽和一方通行瞬间爆炸—— “都说了不是了!还有,谁说我打不过他的——!” “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伊尔迷看着两个反应激烈的人眨了眨他黑色的大猫瞳,“看样子,真的是西索在骗我呢。”他的语气里透出了浓浓的遗憾,这是珈榴首次听出他话中的语气。 奇犽垮下了肩膀,“……你终于弄明白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了头,“哥,我推荐你去宰了西索!” 伊尔迷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话,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奇犽命令道:“阿奇,既然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那就立刻离开天空竞技场。” 奇犽的头发都要被他气的竖起来了,“你——” “西索不用我去杀他,再过不久,幻影旅团就会杀掉他的。西索在这里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很快,那群家伙就要来了。所以,立刻离开这里,在西索死在这里之前,都不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西索的位置暴露了?!”奇犽惊讶的问。 “因为,柯特问过我的哦,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西索在哪里,所以没有告诉他。但是,昨天西索突然联络我了呢,所以我把这个消息以一亿戒尼的价格卖给了他。” 奇犽:“……” 第46章 幻影旅团 伊尔迷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剩下了沉默的三人。 “如果酷拉皮卡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珈榴迟疑的说,她看向了奇犽,“会不会失去理智到想要杀光他们?” 奇犽也忧心忡忡,友客鑫市的经历还未从他的脑海中淡去,“我不知道。” 一方通行看了一眼这两个始终无法做出决断的人,他干脆的说:“把他支走,别让他趟这滩浑水。”珈榴和奇犽都看向了他,一方通行不耐的解释道:“你让他一个人去解决八个人的犯罪团伙?是想让他死在那里嘛?哈,以他的性格说不定真能做出鱼死网破这种事,但你们会想看到这种结果吗?”他知道奇犽的弟弟也在幻影旅团里,所以他下意识的把那孩子排除在外。 奇犽和珈榴同时摇了摇头。 “但是怎么把他支走?做不好的话岂不是会让他一下子就发现不对劲?”珈榴蹙眉道,而且她之前才和帕里斯通说过,让酷拉皮卡留在这里陪他们,但现在…… “你当初怎么做的,现在继续那样做。”说着,一方通行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作为一个领路人,你总不会觉得帕里斯通连这种小事都不会为你办好吧?” 果然,第二天帕里斯通就打了个电话把酷拉皮卡叫回了猎人总部,他走的时候珈榴特意送了他一程,珈榴对他感到十分歉疚,毕竟才说过会把他留下来让他和奇犽多相处一段时间的话,结果转眼他还是要离开。 酷拉皮卡看出了她的愧疚,他笑看着珈榴说:“为什么一直露出这幅表情?” “……对不起,本来说要多留你一段时间的。”珈榴垂着头说,她简直不敢看酷拉皮卡的眼睛。 “还会再见到的不是吗?”酷拉皮卡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的脑袋上,他的手微微用力,珈榴便在这股强势又不失温柔的力道下抬起了头,“所以,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他清澈的蓝眼睛带笑的看着珈榴。 珈榴安静的看着这个微笑的少年,如果他得知了真相会是什么心情呢?会怨恨她吗?但就算如此,在生与死之间,在怨恨与解脱之间,珈榴毅然选择了前者。 “酷拉皮卡,”在他即将上飞艇之前,珈榴从身后轻声喊了他的名字,酷拉皮卡疑惑的回过了头,“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时候就跟我一起去我的世界吧。我在那里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她不会让他迷失在过往的仇恨中,她会给他一个新的开始,哪怕前途坎坷,也想要让他去尝试一下新的生活。 酷拉皮卡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迈上飞艇的脚步凝滞了,珈榴看着他浅色的唇瓣似乎在颤抖,那一瞬间惊喜与悲伤的表情在的脸上交替着出现,最后渐渐归于沉寂。 “谢谢你,珈榴。真的,谢谢……” 载着酷拉皮卡的飞艇起飞了,珈榴抬头看着它冲上云霄。她应该是被拒绝了吧?直到飞艇在她的视线里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珈榴这才迈步往回走去。 当珈榴坐上出租车后,她忽然接到了奇犽的电话。 “喂,珈榴,你碰到一方通行了吗?” 珈榴疑惑的说:“我没碰到他,怎么了,他过来找我了吗?” “是啊,那家伙本来和我还有亚路嘉一起看家的,可半小时前他执意要出去,虽然他不肯说,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接你了,哼。”奇犽在句末还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想让他路过天空竞技场的时候帮我买一份限量蛋糕,但是他竟然没带手机,所以我就来问问你,看你碰到他没有。” 半小时?从奇犽的住处赶到这里十五分钟就足够了,怎么可能现在还没到?珈榴立刻让司机停下了车,她付了双倍的钱后,快速返回了飞艇停靠站,“我可能和他错开了,我现在就回去找他。” “不是吧那家伙,原来不是去接你只是跑出去玩了吗?”显然,奇犽根本不觉得珈榴会看不到他,归根结底,只可能是一方通行没有去接珈榴。但是这又不符合一方通行的行为…… 珈榴在飞艇场四处环视,果然,哪里都没有一方通行的身影。 “不可能。一方通行如果是去超市或是商场的话,你问他去哪里他肯定会如实告诉你。” 奇犽也有点懵,“总之,从我这里出发到飞艇场只有那么一条路,你干脆沿途找找他吧,他这么大的人又不可能会丢掉。” 珈榴的气息却有些急促了起来,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奇犽,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和亚路嘉出来,听到了吗?” 奇犽在那边沉默了半晌,接着他沉声道:“一方通行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上一次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典明出事了。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留在家里保护亚路嘉。”珈榴向奇犽的住处飞速跑去,在奔跑的途中,一只黑色幽灵在她的身边凝聚而出,它倏地挥舞着翅膀冲上了空中。 “……你这样的说法不公平,难道你要我在这里眼看着你出事吗?”奇犽咬牙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会有事的,你知道为什么。抱歉,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等到事情结束后,我把我的奖金全都给你,让你去天空竞技场的下面吃糖吃到撑。”说完,珈榴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而另一边,一方通行的确出事了。他在出门路过天空竞技场后就被一伙人跟上了,但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打上二百层后这种事情层出不穷,所以,他按照以往的解决方式,把跟在他身后的臭虫引到了一条暗巷里,就在他准备出手把人解决掉时,对方反而先他一步跳了出来。 “哟,你这家伙就是在天空竞技场没有败绩的一方通行吧?”一个梳着冲天辫,肩抗□□的男人从一方通行的身后走了出来。 一方通行缓缓的转过了身,他的双手插在裤袋中,脊背微弓,他偏头说道:“哈,该夸奖一句你消息探查的很全面吗?”在看到男人的脸后,一方通行的表情就沉了下来,从这家伙的话中来判断,他应该不是天空竞技场里的参赛人员。反射在他的体表被开启了,就算是解析了念能力,这个世界上依旧有他无法反射的能力,首当其冲的就是以千奇百怪形式出现的特质系。庆幸的是,这个打头阵的男人看上去并不是特质系的人,起码以一方通行这么久的对战经验来看,这种手拿常见武器的家伙不会是这种系别。 在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后,有四个人陆续从冲天辫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信长·哈查马。”说完,他便侧过了身,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信长的身后走到了最前方,他将所有的头发都固定在了脑后,他额头上倒十字架的刺青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男人用他深邃的黑眸凝视着一方通行,接着,他开口了,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声调都十分的平和,“初次见面,一方通行先生,我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说话的同时,他抬起了右手,一本堪称破旧的书本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废话就不需要多说了,我们彼此的时间都十分宝贵,让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可否将你的念能力给我呢?” 话音一落,在他身后的四人同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念量,他们同时虎视眈眈的看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他的手终于从裤袋中掏了出来,“哦?让老子把念能力念能力给你?” 库洛洛点了点头,他平静的掀开了手中的书,“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动用武力。” “所以你才一开始自报家门,指望本大爷听了你的名头后像条丧家犬一样冲着你摇尾巴投降嘛?” 库洛洛的食指抵在唇下,他沉吟道:“如果你想要那样想的话,也没什么错。” 库洛洛的话音一落,以一方通行为圆心的街道尽数崩裂,连他两边房子的墙壁上都出现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裂纹,一方通行站在原地看着几个同时越至半空中的人张开了双手,他扭曲的笑声在空旷的小道中不断回响。 “抱歉啊!既然你来到了老子这条单行道,就别想着原路返回这件事——!等着你们的结果只有一个,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的祈求老子不要踩碎你们的脑袋吧!” 珈榴找到一方通行的时候,幻影旅团一行五人只剩一个库洛洛和他抗衡着,他们四周的房屋尽数崩塌,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而一方通行也陷入了苦战,他以自己的能力完美干掉了信长和富兰克林,剥落列夫几乎要被一方通行撕扯成了两半,小滴的凸眼鱼被一方通行砸碎了全部牙齿,而她本人也被一方通行踩碎了右臂并一脚踹中了胸口,她的肋骨几乎碎光,可光一个库洛洛就让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珈榴冲往一方通行身边之际,刚好看到一方通行的左手心上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穿了一个硕大的血洞。 那一刻,珈榴的眼睛里一片赤红,当她回过神来时,她的锤子已经狠狠的砸进了一方通行和库洛洛的战场中央。狂风不光卷起了库洛洛一行四人,连同周围的石块都被吹飞,当劲风平息下来后,战场上烟尘弥漫,两边人全都静默了一瞬——地面上被珈榴砸出了一个半径二十米的深坑。 “你怎么——”一方通行睁大了眼睛看着挡在他身前宛如磐石一样的珈榴。 “你休息一下,”珈榴打断了他的话,她眼神噬人的盯着站在最前方的库洛洛,“我要宰了他们!” 第47章 威胁与橄榄枝 珈榴挥舞着战锤冲向了库洛洛,这个男人在看到突然出现在战场中时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珈榴甚至还看到了他微微弯起的嘴角,就像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一样。那一刻,珈榴觉得自己的头皮阵阵发麻,原本前冲的她瞬间停下了脚步,黑色绷带人在她身边凝聚而成,它伸手抓住了珈榴,挥动着翅膀将她往后带离,果然,下一秒,珈榴原本即将踩中的地面凸起了数十道港真,它们足有两米高,各个尖锐异常,珈榴已经能想象到它们刺入自己身体内的场面了。 直至珈榴落在一方通行的身前,库洛洛这才有些惊讶的睁大了些眼睛。应该不是看穿了他的作战部署,是她的直觉救了她。真有趣,战斗直觉这样敏锐。而且,她竟然可以飞行,那是念能力吗?库洛洛看着珈榴的小黑思索了一阵。 珈榴握紧了手中的战锤,她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男人的四名同伴全都失去了战斗能力倒在地上生死未卜,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起来依旧冷静,也没有退却的意思,这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他们是幻影旅团,还站着的家伙是团长,他的能力很特别,他有很多种不同的念能力,但是发动条件似乎是要翻他手中的那本书。”一方通行捂着受伤的左手语速飞快的对珈榴讲解着,“而且,战斗到现在为止,他的书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从来没有放下或者合起过,应该是书不能离手这样的限制。” 珈榴眯起眼睛看向了库洛洛,也就是说,只要砍掉他的那只拿着书的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珈榴立刻将符咒里的短刀拿了出来,她将它别在了腰间,“一方通行,还能动吗?” “哈?区区这种程度就能老子失去行动能力?” 珈榴沉声道:“去踩爆他同伴的脑袋。到现在为止他的态度都很奇怪,应该是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不如趁现在一口气把他们全部杀光,以免生变。” 一方通行二话不说就向离他们最近的信长冲了过去。 站在两人对面的库洛洛看出了他们的意图,这下,他终于开始了大动作,他手中的书页被他翻得哗哗作响,一件洁白的道袍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珈榴一看,当即指挥身后的小黑把她扔向了库洛洛,她挥着锤子就要挑起库洛洛手中的白袍,但库洛洛及其敏捷的侧身避开了她的一击,他动作利落的将白袍套在了身上,那一刻,他身上光芒大作,珈榴改变了锤子的攻击方向,由砸改为横挥,但库洛洛却生生挨下了她的一击,清脆的骨裂声响了起来,但很快,珈榴就被一股巨力给弹飞了出去,她在空中调整了身姿后稳稳的落地,可一切已经晚了,她听到库洛洛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以圣职者的名义,赐予我的信徒光明的守护。”那一刻,四块钟表悬浮于倒下的四名团员头顶,珈榴眼睁睁得空按着钟表上的分针向后倒转了一百八十度,几乎是同时,倒在地上的四名团员齐齐睁开了眼睛,最让人惊愕的是,他们身上的伤痕全部消失了,连同破损的衣服都恢复成了完好如初的模样。 一方通行见状不妙飞快的抬起了脚,眼看着他就要踩在信长的脑袋上,库洛洛却再次出声了,“圣光普照。”接着,一方通行的脚便在差几厘米触碰到信长脑袋的时候被信长身上涌现出的白光弹开了。他同样在半空中变换了身形,然后稳稳的落地。当他站起身子时,他发现被他揍翻的四名团员将他包围在了中央。 珈榴沉默的看着一方通行那边的情况,她并没有多担心,因为她深知一方通行的能力,更何况,他能把他们干掉一次,那就能干掉两次,但是这群人身上的白光非常不正常,珈榴立时在自己的周围一口气凝聚出了三只小黑,它们甫一落地一起飞到了一方通行的身边,它们也形成了一圈保护层,将一方通行围在里面。做完了这一切后,珈榴再次看向了库洛洛。这家伙是在场唯一一个能对一方通行造成威胁的人,所以,她要先干掉他。 珈榴很快便和库洛洛缠斗在了一起,通过珈榴这些天来对念能力的浅薄理解也能大致推断出库洛洛是一个特质系,但和珈榴所知道的特质系不同,这个男人在肉搏战上也十分强悍,在前期几乎能和珈榴打的不分伯仲,尤其是他在只用一只手战斗的情况下,可惜珈榴的战斗天赋同样超乎常人的认知,在库洛洛手下几次绝境逢生后,她的实力竟然在缓缓增强,五分钟后,她几乎已经可以把库洛洛压着打了。 在库洛洛又一次侧身躲过了珈榴的锤击后,珈榴干脆的松开了手中的锤柄,由于她的力气非常大,锤头已经被她牢牢的嵌在了地面里,珈榴迅速一跃,她稳稳的踩在了锤子上,她拔|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刀,回身一个横切,库洛洛只觉得锋芒一闪,下一秒,剧痛才传入他的神经中枢。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此时被她一刀削的只剩一层皮与自己的胳膊相连。 珈榴看着库洛洛飞速后跃,手向后一身便拔出了嵌入地面中的战锤,她紧跟着追了过去。不愧是幻影旅团的团长,战斗直觉也是强的可怕,珈榴本以为这一击能顺利砍掉他的右手的,谁知道哪怕在没有预想到她的攻击,他仍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拯救了他的右手。 库洛洛在后撤的过程中用左手托起了断裂的右手手腕,他用力将它按在了断口处,他身上的白袍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他的头顶也出现了一块钟表,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上面的分针只后退了一格,就算如此,他的手腕也在珈榴追上来时愈合了。 虽然早就料到花开院珈榴是一个十分难对付的角色,但没想到她不光实力强劲,连成长性都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还只是个孩子,哪怕是表情沉静,情绪也依旧是暴露在外的,所以,她的弱点显而易见。 库洛洛再次翻动了手中的书页,那件白袍消失在了他的身上,他在高高跳起躲开了珈榴锤子的横挥后,于半空中发动了能力。一股诱人的馨香顿时窜入了珈榴的鼻腔,珈榴快速奔跑的腿一软,她干脆的向前扑去,她手中的巨锤也因为她的手失去了力道而掉落在了地面上。 珈榴只觉自己的视线一片模糊,她右手的五指狠狠的插|在了地面里,她拼尽全力的抬起了头,她勉力看向了一方通行所在的方向,声音嘶哑的吼道:“空气……!呼吸!”不光是她的眼神,连意识都开始涣散了,最后的最后,她使出了最后的力气,轻声说道:“杀了我……” 原本是对一方通行说的话,库洛洛却误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男人也没有管彻底陷入昏迷的珈榴能不能看见,他摇了摇头说:“这种程度,花开院小姐是不会死的。”他在珈榴的身边蹲下了身,在确认她完全失去了意识后,他这才舒了口气。 但另一边的一方通行却进入了暴走状态,在看到珈榴倒下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断裂了。他一脚踹飞了信长转身就要向珈榴冲来,可这时,蹲在珈榴身边的库洛洛却缓缓抬起了头,他黑沉沉的眼睛牢牢盯着一方通行,他的手已经伸到了珈榴的脖颈处,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一方通行一有妄动,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拧断珈榴的脖子。 太奇怪了,实在太奇怪了,那家伙,明明是死不掉的,可为什么自己却在知道了这件事的前提下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刚才的话说的也很清楚了,只要自己杀掉她一次,那么一切都可以复原,但是一方通行心底对这件事的抵触却让他生生停下了脚步。 “放心吧,一方通行先生,我们只是来做一个简单的交换,用花开院珈榴小姐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念能力,这件事,你同不同意呢?”库洛洛对他这样说道。 一方通行喘着粗气,他捏紧了拳头,快点下决断啊你这混账!一方通行在心中对自己怒吼道,该如何选择,他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更何况,杀掉那家伙这件事,一定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吧?就算再向前走也没关系,就算她被拧断了脖子也没关系…… 他缓缓的低下了头。有些事情,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想要我的能力?好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抢走了。”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来。 库洛洛低头沉吟道:“从你话中的意思来看……我或许有了一个明确的推断了,”他看向了一方通行,“你那个可以反射的能力,不是念能力吧?” 一方通行哼笑道:“如何猜测,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们,是从黑暗大陆过来的吧。”库洛洛平淡的说出了这个可以算作是秘密的事情,“我今天之所以过来,为了验证你们的能力究竟是否隶属我们的世界是我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一方通行的身体紧绷了起来,“那另一个呢?” 库洛洛笑了起来,“我想知道,你和花开院珈榴小姐是否愿意加入幻影旅团?” 饶是一方通行,也被他这个神转折给惊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他的脸阴沉了下来,“你他妈的在逗老子?”前一刻还打的你死我活,哪怕是现在,他都是在通过珈榴的生命安全来要挟他,这样的家伙居然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或许你不知道,因为一些原因,我正在寻找团员,而你和花开院小姐的实力我们都确认过了,剩下来的,就看你们两人的意愿了。”库洛洛淡淡的说道,对黑暗大陆感兴趣的不光是五大国和猎人协会,他同样也跃跃欲试,“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一方通行先生?” “喂喂,还真敢说啊,一边威胁着老子,一边又用这种商量的口气来问我,真是下三滥啊,你。” 库洛洛继续问道:“告诉我,你的答案呢?” 看着他离珈榴的脖子越来越近的手,一方通行濒临暴怒的边缘,他颤声道:“怎么,威胁老子吗?” 库洛洛没有再回答,他快速的出手掐住了珈榴的脖子。既然这样,那只能请他们两人死在这里了,如果他们无法得知暗黑大陆的情况,那么其他人也别想知道。更何况,他知道这两人在天空竞技场结实了西索,这种不稳定的因素,果然还是除掉最为稳妥。 第48章 最强 那一刻,某种心情汹涌的从一方通行的心中破土而出,以前早就隐约注意到的,但却没有去深想的某种不知名情绪,彼时的他脑海内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掉!只有这个,他无法接受!没错,要保护她,要保护好她!不是说过了嘛,他可是——最强! 所有的画面都被放慢了,库洛洛收紧手指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在他的视线中上演,那样的伤害,不可以施加在珈榴身上!一方通行奋力向她的方向冲去,但还是太慢了。一定有方法的,可以救下那家伙!怎么可以让她这样死掉!那一刻,磅礴的念从他体内涌出,一条由念凝聚而成的白线瞬间出现在了他和珈榴的胸口,而库洛洛收紧的手指却像是碰到了看不见的阻碍,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拧断珈榴的脖子。 库洛洛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了一方通行,他自然也发现了一方通行和珈榴胸口之间的白线。他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原来这才是你的念能力啊,一方通行先生。”说着,他站起了身来,他抖了抖自己黑色的大衣,接着那本破旧的书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气定神闲的翻开了书页。 一方通行喘着粗气,那一直困扰着他的必杀技,竟然在刚才的几秒钟之内被他完成了。他忽然想起在学园都市时珈榴对他说过的话—— “现在,我要去拯救凌驾于我生命之上的人了。”那一刻的她,给他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弱小的人瞬间拥有了源源不绝的力量。东曾对他说过,珈榴能迅速完成必杀技的原因,除了她想得少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她拥有坚定的目标,正是因为她目标足够坚定,所以杂念少,正是因为拥有想要保护的对象,所以才会这样强。 “等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一定可以做的比她更好。”东的声音在他脑海内响了起来。 正是因为想要守护她的心情这样热烈,所以念能力才会如此回应他。是这样吗?他这个杀人犯,竟然想要守护被他杀害过无数次的人,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啊!但是胸口那根白色的念线,却沉默的告诉了他答案。这个念能力,为守护而生。 “虽然你保护了花开院珈榴小姐,但是我想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没有胜算的吧?”库洛洛漫不经心的垂着视线这样说道,刚才的交战,想必一方通行也认识到了自己和他实力上的差距,“如果你现在愿意改变自己的答案的话,或许这件事还有可以扭转的余地。” 一方通行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的手指揪住了自己的白发,“啊,没错,刚才的交战,我的能力的确被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念能力给压制住了,但是啊,我曾经对那家伙说过,哪怕是在这个世界,老子也依旧是第一——!”所以,就算是绝境,他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一方通行抬起了头,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库洛洛,“更何况,在你以那家伙的性命作为筹码威胁我时,我与你的敌对力场,就已经被决定了啊!” “是吗?”库洛洛平淡的应了一声,“那真是遗憾。”话音一落,旅团余下的几人再次将一方通行围在了中间。战斗,一触即发。 珈榴是被强烈的地震感给震醒的,她勉力睁开了眼睛,耀眼的光亮使她下意识的蹙眉眯起了眼睛,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回忆起她昏倒前发生的事情耗费了三秒的时间,在想起了自身的处境后,她倏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便弹跳了起来。当她看清了眼下的局势后,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呼吸。 在她的身前,是一方通行摇摇欲坠的背影,他身上的血洞把他的白底黑条纹衬衫都染红了,这时,珈榴发现自己的胸口上粘着一条白色的念线,而另一头,粘在一方通行的胸口上。 珈榴醒过来这件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因为她的身上涌出了一股磅礴的恶意念压,那里面浓厚的杀气让旅团的众人都为之侧目。但是一方通行并没有转身,他仍旧背对着珈榴。而珈榴也没有走到他的正面,她只是安静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她伸手轻轻触碰到了他的后背,反射没有开,一方通行能清晰的感觉到珈榴颤抖的手心。 “……不是说过了,让你杀了我吗?”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珈榴连声音都在颤抖。 “死掉难道不会疼吗?”一方通行这样说道,他的声音也很低,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了,但他仍然硬撑着站在原地,“别开玩笑了,除了让你死掉,老子总归能找到第二种方法。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是最强,如果这种时候倒下,像什么样子。”就算她可以无限复活,但哪怕死掉一次他也无法接受。 珈榴的手指立时收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自己眼眶的湿意。竟然把她说过的话这样放在心上,竟然可以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谢谢你,一方通行。你说的没错,你永远是我的最强。”说着,她抬脚越过了一方通行,她没有回头,而是直直的走向了以库洛洛为首的幻影旅团,“稍微休息一下,马上就好。” “啧……居然会成这副烂透了模样。”一方通行在她身后嘀咕道。 “不是烂透了的模样,”珈榴捏紧了手中的锤柄,“是守护了我的英雄该有的模样。” 没有去等一方通行的反应,珈榴提锤冲向了旅团。她发现了,库洛洛的身上又穿上了之前的白袍,看样子,一方通行一定是又重创了他们,所以库洛洛再次动用了这个力量治愈了那些受伤的成员。 这次,珈榴没有一丝犹疑,她召唤出了两只小黑,它们迅速冲进了旅团之中,它们背对背站立,抬爪挥退了围成圈的团员,接着,珈榴抵达了小黑们的中央,她的锤子狠狠砸了过去,这回,所有人不得不后撤以避开她锤子上的威力。 珈榴抬头阴沉沉的看着众人,她和一方通行不同,她不能像他一样抵挡这些人的攻击,可她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死不掉,但是现在她必须速战速决,以一方通行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他能撑到什么时候,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奇犽那里,他身上的伤势就算是送到医院也无力回天。 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慌乱,珈榴。她在心底默默的对自己说道。不是已经发生过这种事情了吗?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绝对不可以!冷静下来,绝对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这种绝境。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可以,输在这种地方! “珈榴,关于念能力,我最后要教给你的就是制约与契约。”她想起了自己临走前东对她说过的话,“所谓的制约与契约,就是你为自己的念能力设下一定的限制,之后,你的念能力强度便可以根据你设下限制的程度以几何倍数增长,也就是说,你设下的限制越苛刻,你所收获的能力强度便越大。” 在制约与契约这方面,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具有优势的了! “一方通行,给我两分钟。”她对身后的一方通行说道,“现在,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看,你要时刻保持着身上的反射层。”虽然没有回头,但她知道一方通行一定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珈榴做出了一个让旅团众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她将锤子砸在了地面中,然后拔|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刀,她一刀将自己的左手砍了下来,在她身边的小黑一把抓住了珈榴的断手,它挥舞着翅膀冲上了天空,珈榴并没有停下,她开始顺着自己的断腕一路向上砍去,每当出现一截她的断肢,她的身边就会新凝聚出一只小黑接住她的断肢并带着它们冲上天空,直至她将自己的左臂全部砍断后,这一疯狂行为才停了下来。全程她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动静,旅团只能通过她紧蹙的眉头才知道这家伙和常人无异,也是有痛觉的存在的。而在她身后,本该紧闭双眼的一方通行却咬牙看着她的所有动作。 旅团的团员因为她的行为陷入了高度备战状态,在她还没有完工时,信长和剥落列夫已经攻向了珈榴,而富兰克林抬手对着天空中飞舞着的小黑一阵激射,可这些黑色怪物们灵活的避开了他所有的攻击,小滴的凸眼金鱼也因为距离限制而无法除掉它们。谁都知道这一定是她念能力发动的前置行动,如果真敢放任她做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但看着她这副架势,明显是想要鱼死网破。然而,旅团的成员只猜中了一半,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永远也死不掉的人。 但这两人的攻势并没有阻止珈榴的动作,有一只始终守在她身边的小黑不但帮她抵挡住了富兰克林的射击还替她挨了信长的一刀,小黑被拦腰堪称了两段,但这已经足够珈榴从地上拔|出锤子并抬手向信长抡去了,是以,在小黑消失之后,迎接信长的就是珈榴的一锤子。 可少了一只手臂的珈榴上比之以往的速度和威力都要少了许多,信长轻松的侧身躲过了她的一击,这时,富兰克林的枪击也到了,珈榴的右肩和左膝直接被射穿了,而信长也在这时一刀刺进了珈榴的腹部,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体里涌出。信长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她,这家伙,居然这么弱吗?毕竟之前和珈榴交手的一直是库洛洛,所以信长并不清楚她的水平,可库洛洛和他不一样,在他看到珈榴这么轻松就被他的两名团员伤到后当即面色一沉,“信长,后退!” 信长立刻准备抽刀后退,可他发现自己的刀竟然被牢牢的卡在了珈榴的身体里,无论他用上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它拔|出,他一抬头就对上了珈榴的红眼睛,那是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她咧嘴笑了起来,鲜血从她的口中滴落,连牙齿上都被鲜血染红了,“你必须得死在这里。”她声音嘶哑的说道。 下一秒,一直徘徊在空中的小黑们齐齐俯冲而下,它们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它们便冲到了众人的眼前,这十几只小黑两到三只成为一队,每一队会选择一个团员作为目标,已经弃刀后撤的信长被三只小黑挡住了退路,它们敏捷的躲闪着信长的攻击,并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前进路线。在他的身后,珈榴扔开了手中的锤子,她反手抽|出了信长的刺进她腹部的刀,一只新生的小黑伸手揽住了她,它带着珈榴珈榴飞向了半空中,在下方众人和小黑陷入混战之际,珈榴抬刀捅穿了自己的脖子,那一刻,所有围攻着旅团的小黑像发了疯一般进入了狂化模式,它们的攻击越发凌厉,终于,在某一刻,每支队伍中必有一只小黑会牢牢禁锢住敌人,而其余的小黑在这时齐齐飞向天空,而珈榴的身体开始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她被抱着的小黑从天空中扔了下来,接着,她的身体爆炸了,爆炸产生的威力使信长的身体瞬间被蒸发了。 爆炸结束后,除了信长以外的余下旅团成员全都毫发无伤的站在库洛洛的身边,他早在小黑们撤离之际便发动了念能力圣者结界,这道结界可以为他抵挡一次来自于敌人的攻击,可惜范围只有以他为圆心半径两米的圆,而信长恰好不在这个范围之中。 “……信长,是死了吗?”站在结界中的小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沉下了脸,库洛洛抬头看着依旧徘徊在空中的六只小黑微微眯起了眼镜,“他死了。”但是,花开院珈榴也应该死了,那么这些不明物体为什么还会存在?这家伙的能力太过诡异,无论是最后的自杀式行为,还是现在的这群黑色飞行物,都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他又看向了在他对面单膝跪地的一方通行,由于一方通行的头是垂着的,库洛洛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太奇怪了,在看到花开院珈榴的自杀行为后,他居然没有阻止,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更何况,花开院珈榴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越了他自身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最重要的人去死? 思及此,库洛洛再次翻开了盗贼的极意,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扭曲黑洞,这个念能力叫做恶魔逃生,相当于瞬间移动。他准备撤离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六只小黑又一次俯冲而下,而小滴早已有了准备,她抬起凸眼金鱼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只小黑吸了进来,其余的小黑见状不妙立刻向后飞去,它们落在了一方通行的身边,其中一只小黑蹲在了他的身边,并用爪子抓住了一方通行的肩膀,其余小黑手拉着手一字排开,因为一方通行的能力发动条件必须要和他有身体接触才可以,所以这些成了精的小黑为了抵抗小滴的念能力,一起抱住了一方通行的大腿。 库洛洛颇感兴趣的弯了弯嘴角,看样子,这群黑色物体都是具备智商的,而且,看上去还不笨。 忽然,站在最边上的小黑开始消散了,它化成了一颗颗的黑色粒子,然后,一直在它身体内部的某个东西便暴露了出来,库洛洛在那一刻倏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珈榴。 那只小黑并没有完全的消散,细细密密的黑色粒子环绕在珈榴的身体之上,它们成了珈榴的临时衣服,珈榴此时正用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四人。 “……她不是死了吗?”小滴瞪大了眼睛看着珈榴。 “你说的没错,她刚才的确死了,”库洛洛微微一笑,“但显然,她又活过来了。”被流动着的黑色粒子包裹着的少女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几乎令人窒息。 “走了。”库洛洛在最后深深的看了珈榴一眼,便抬脚迈进了身后的黑洞。余下的三人紧跟着走了进去,在富兰克林也走进去后,黑洞消失在了空气中,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四个人的身影。 第49章 新的目标 一方通行醒来的时候他的四周一片漆黑,他的身下软软的,看样子是躺在了床上,他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熟悉了黑暗之后,他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自己的身边,似乎是他轻微挪动身体的动作被对方察觉到了,那个人回过了头。是珈榴。 “你醒了?”珈榴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几点了?”他身上的伤全都消失了,而且本身也没有任何疲累的感觉,倒像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神清气爽醒来的模样。 “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左右,这里是奇犽家。”她站了起来,垂头看着还躺在床上的一方通行轻声说道。 一方通行没有作声,这家伙,在这里坐了多久了?该不会从自己被她带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吧?一方通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短促的哂笑了一声。 “你饿了吗?” 一方通行从床上坐了起来,“走了,去楼下。” 当两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奇犽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在看到珈榴后他轻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珈榴的脚步顿了顿,她想了想后对一方通行说:“你先去吃饭吧,我去洗澡了。”说完,她又走上了楼。 奇犽倏地回过了头,他瞪圆了一双猫眼看着珈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里。看着他眼巴巴的瞅着珈榴背影的模样,一方通行仿佛能看到他脑袋上的猫耳耷拉了下去。 “我说你这家伙在搞什么?”一方通行走过了他身边后嗤笑了一声,“知道你刚才的模样像什么嘛?” “你闭嘴。” 一方通行当然没有理会他,“就像一只寻求主人安慰的猫咪。”他坐在了奇犽对面的沙发上。 奇犽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闷闷不乐的垂下了脑袋,过了半天,他才哼哧哼哧的说:“她跟你一样,还没吃晚饭呢。”一方通行愣住了,看着他的表情,奇犽没好气的说:“从拿尼加帮你治疗好后,她就一直陪着你。” 一方通行只觉自己的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奇犽的头枕在了沙发靠背上,他抬起胳膊置于眼上,“你们今天下午出事的时候,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不要过去。之后她就带着浑身是血的你回来了。”虽然他能理解珈榴告诉他的理由,但还是接受不了被她强行排除在外这件事。 就在奶猫还陷入深沉状态的时候,一方通行已经快步向楼上走去。奇犽立刻解除了自己的装x风格,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去楼上。”一方通行三两步冲上了楼,徒留奇犽一个人在沙发上滚了又滚,他居然无意间送了一波助攻! 珈榴洗完澡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一方通行靠站在走廊墙上的身影,珈榴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她用毛巾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怎么了?” “你——”在说出了这一个字后,一方通行哑巴了。说到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冲上来迫切想要见她一面的行为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所幸珈榴也没着急,她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他说话,过了将近一分钟,一方通行才干巴巴的说:“接下来还去天空竞技场吗?” 珈榴果断的摇了摇头,“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一方通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幻影旅团屠干净。”珈榴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但一方通行也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珈榴这个人,从她要复活友人这件事就足以看出她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所以,哪怕是这样平静的说出了这种话,一方通行也不会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但是,为了什么?就因为他们伤了他吗?别开玩笑了啊。 “你给我搞清楚一件事,”一方通行的声音沉了下去,“你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就因为今天下午的那件事,你就要去浪费时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吗?” “我没有忘记我的目标。但是,我该做的事情我还是要去做,就算时间紧迫,可有些人却让我感觉他们多活在这世界上一分钟都让我难以忍受。”珈榴握着毛巾的手渐渐收紧,白天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我会复活典明的,这件事是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酷拉皮卡为了追查他们的讯息浪费了多少时间你知道吗?你准备把余下的时间全都耗费在这些人的身上?”一方通行隐约有动怒的趋势,为什么要为了他这种人做到这种地步,他是谁?他是一方通行,是学园都市最强,是这个世界上杀害她次数最多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珈榴安静的凝视着他,接着轻声道:“你又忘了,”她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说过了,你是我的英雄,也是最强,他们既然敢伤害你,我为什么会放过他们?就算他们不是恶名昭彰的犯罪团伙,只是普通人,但如果这样重伤你,还被我知道了,我依旧也要杀掉他们。”她知道,一方通行一定又想起了学园都市时的事情,他总是记不住他为她做的事情,包括今天下午,明知道杀掉她让她复活才是最快结束战斗的方法,他却硬撑在她的身前,一直保护着她直至她醒来。为了这样的人,她为什么不可以杀光伤害了他的人? 一股暖流从他的心口涌出,他首次在珈榴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于温柔的神情。 “去吃饭吧。”珈榴留下了这句话后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珈榴看着时间,计算着十点半奇犽差不多已经回房间休息了,这才准备下楼觅食,那家伙还对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珈榴准备先等他消消气再去顺顺他的毛。 但是,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正站在她的门前。漆黑的眼睛,灿白的皮肤,是拿尼加,而不是亚路嘉。 珈榴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了,真是奇怪,按理说,拿尼加应该只有在强求结束后才会出现,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有谁被亚路嘉强求了吗?那她为什么会到自己这里来?让她许愿吗? 拿尼加看着她疑惑的神情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哦,今天发生的事情。” 珈榴有些惊讶,这是要跟她交流的意思吗?珈榴思索了半晌,侧身让了出来,拿尼加自然的走进了她的房间,她很有礼貌的坐在了这个房间的椅子上,珈榴关上门后坐在了她对面的床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椅子对拿尼加来说有些高,她晃了晃自己悬空的腿,“奇犽很喜欢你。” 珈榴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他。” 拿尼加歪头看了看珈榴,但是奇犽的喜欢,和她的喜欢却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可她不想告诉珈榴,“奇犽说过,会保护亚路嘉,也会保护拿尼加。我知道,现在又加上了你。” 珈榴不是很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杀死幻影旅团,但是如果你对我许愿,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让你把一方通行的脑袋送给我也是有可能的哦。”看着珈榴紧绷起来的身子,拿尼加笑了起来,“当愿望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代价就不会单单作用于你自己的身上了。” “我没打算找你许愿,更何况,奇犽也不会同意我让你来做这种事情,因为你是他的妹妹。”不是一个许愿机,所以才会不想让拿尼加卷入这些事情里。 拿尼加听了珈榴的话后两条腿晃动的频率加快了,“所以我最喜欢奇犽了。”正因为这样,才会想让眼前的这个人远离奇犽,“但是,我可以帮你哦。” 珈榴愣了愣,“什么?” “我会帮你的,奇犽也会同意的。因为,那些人也伤害过你和酷拉皮卡不是吗?”拿尼加笑着说道。 “你要怎么帮我?”珈榴蹙眉问道。 拿尼加轻笑了两声,“你只需要离开这里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接触幻影旅团就好了。” 珈榴忽然想起来了,有关于拿尼加的能力规则!如果一个人许了一个庞大的愿望,而下一个被强求这恰好无法完成时,与这个被强求者一个月内接触最多的人和被强求者的亲属会瞬间死亡。而拿尼加的力量,恰好不能作用于珈榴所在的世界,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对拿尼加许了一个庞大的愿望,只要她作为下一个被强求者并且满足不了她的强求,那么一个月内与她接触最多的人就会一次死亡。而拿尼加的意思是——让她在一个月中多接触旅团! 这的确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一方通行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威胁吗?”珈榴有些担心。 “不会哦。”因为一方通行并不是珈榴心爱的人,所以他并不存在任何生命的威胁。 但是该怎么和旅团接近,却又是一个问题,据酷拉皮卡所说,这群人平时行踪不定,最要的是他们一直都是分散行动的。拿尼加似乎看出了困扰着她的问题,她咧嘴笑了起来,“直接加入幻影旅团不就好了吗?” 第50章 新成员 珈榴找到库洛洛的时候,这个男人正坐在一栋废弃的大楼中看书,他选了顶层的房间,天花板破了一个洞,阳光从屋顶上透过,刚好照亮了他所在的位置。看到珈榴后他没有感到多么惊讶,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将它随意的放在了身边,他的脚边铺满了一地的书,男人从容的态度使得哪怕他身处这样的环境也仍旧没有一丝落魄之感。 “好久不见,花开院珈榴小姐。”库洛洛前倾着身子,他的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没有问珈榴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安静的凝视着她,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珈榴开门见山的说:“我要加入幻影旅团。” 库洛洛沉吟道:“为什么呢?我记得,之前你确实是想要把我们全部都杀光,而且,我想招揽的人是一方通行先生。” “因为我和他的价值相同,你之所以招揽他,不是为了抢夺他的能力,而是想让他带你去黑暗大陆吧?”珈榴冷静的说出了库洛洛的真实意图。 库洛洛微微一笑,他对此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说的没错。” “那么,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我和他是一起从黑暗大陆过来的。” “哦?那一方通行先生现在又在哪里呢?这样抛下他独自加入幻影旅团,真的没有问题吗?据我所知,你和奇犽·揍敌客的关系不错,也有人看到你和那位窟卢塔族的后人在一起行动,想必你应该知道他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要加入这里,可是要做好斩杀他的准备。”库洛洛声音低缓的将珈榴即将面临的处境一一摆在她的面前。 珈榴摇了摇头,“我和一方通行因为意见分歧而暂时分道扬镳了,他并不喜欢你们的行事作风,但我可以接受。关于酷拉皮卡的事,我希望能在加入幻影旅团后不参与与他有关的一切活动。一方通行也不许你继续动他,他的能力也不是念能力,你得不到的。” 库洛洛状似苦恼的说:“那么西索呢?我记得,你也认识西索吧?他的话,是我们近期不得不铲除的一个目标。如果西索和一方通行联手那可就糟糕了。” “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和他的接触仅限于天空竞技场的比赛。一方通行和西索不是一路人,你不必担心,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联手了,我也可以杀掉西索,然后打败一方通行。”说着,她不耐烦的蹙起了眉,“你的答案呢?同意还是接受?” “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最后,库洛洛这样说道。 珈榴平静的说道:“黑暗大陆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我是从那里过来的。我的友人在我的世界去世了,为了复活他,我来到了这边的世界寻求最强战力,因为我已经知晓了复活他的方法,但前提是我要召集强有力的队友,一个人,哪怕是三个人都是不够的。从那天交手的情况来看,我认为你的实力非常强,所以我加入幻影旅团的最终目标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拯救我逝去的友人。一方通行得知了我要和你们联手这件事,已经不准备再继续帮我了。” 库洛洛因她的一番话而长久沉默了下来,珈榴在这时也耐心的等了下去,终于,在过了将近有十分钟,库洛洛发话了:“真是太有趣了,无论是你所说的另一个世界,还是可以复活逝去的人的方法。”库洛洛站了起来,“那么,我接受你的请求,花开院珈榴小姐,作为你带领我们前往黑暗大陆的报酬,我会带上愿意出战的团员和你一起去你的世界,拯救你的友人,我保证,人数至少在三人以上。” 珈榴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他会接受自己的提议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盗贼的极意出现在了库洛洛的右手之上,他翻开了书页。 珈榴看向了他,“开始什么?” 库洛洛勾唇一笑,“开始你加入旅团的仪式。”话音一落,一个黑色的不倒翁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上,“这是一个契约不倒翁,你必须立誓,同意带领我们前往黑暗大陆,并且不会做伤害旅团成员的事情。” 珈榴干脆的将他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库洛洛同样把自己对她许下的承诺说了一遍,这时,黑色的不倒翁怪叫了一声,它一分为二,一个冲向了珈榴,一个冲向了库洛洛。珈榴强忍着没有躲开它冲撞的本能反应,任由它撞向自己,但她想象中的触觉并没有传来,那只黑色不倒翁在即将碰到她时竟然直接融进了她的身体。 “好了吗?”珈榴咬牙问道,总觉得那个黑色不倒翁非常诡异。可是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就算库洛洛是在诓骗她,她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念能力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是她死一次解决不了的。 库洛洛沉默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徐徐开口道:“花开院珈榴小姐,你的反应总是和我预期的大有不同。” “有什么不同?” “普通人或许会问一问我如果违背了誓约会发生什么事。” 珈榴从善如流的说:“那你告诉我吧。” “或许你的心脏会瞬间炸掉。”库洛洛淡然的说道。她的种种反应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天的爆炸,他确信珈榴是当场死亡的,更何况她将自己的左臂完全斩断了,而现在……库洛洛扫了她一眼。毫发无伤。 珈榴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她觉得这样的反应似乎不太对劲,但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生命威胁的亚人,她的确不太清楚普通人应有的反应,“我既然加入了幻影旅团,就不会有背叛行为出现,所以我并不担心违背誓约会有什么后果。” “是吗?”库洛洛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毕竟,我也不想和花开院珈榴小姐为敌呢。” “仪式结束了吗?”珈榴问。 “你还需要文一个蜘蛛在你的身上,随便哪个地方。” “可以不文吗?”珈榴非常排斥这个事,“太丑了,我拒绝。” 库洛洛看着珈榴,的确,这是一张美艳至极的脸,更何况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种心情非常常见,但是,放在她的身上就不太对劲了。这可是一个为了死去的朋友连世界都敢穿越的人,更何况,库洛洛并不觉得她会是一个多在意自己外在的人。很多时候,一个人拥有了什么后都不会把那样东西多当回事,虽然只和珈榴有过这两次的短暂接触,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表现出她是一个多看中自己外貌的人,她甚至不以为意。 可库洛洛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点了点头,“嗯,的确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提出来的要求呢。”他轻声说道:“欢迎加入幻影旅团。” 珈榴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感想,只是心里的冷笑声大了许多,“接下来有什么活动和安排吗?” 库洛洛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 珈榴干脆的说:“之前的手机我丢掉了,那里面有一方通行和奇犽他们的联络方式,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库洛洛拿出手机的手顿了顿,接着他若无其事的说:“那接下来的任务就很简单了,”他走向了珈榴,“带你去买手机。” 库洛洛带珈榴去买手机的地方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不是专门的手机柜台,而是一个地下大卖场,这里的客人身上匪气极重,有些身上还带着浓厚的杀气。 “因为你没有这个世界的身份证件,所以手机卡只能从地下街这种地方配了。”库洛洛耐心的解释道。 他带着珈榴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个店铺里,他指着玻璃橱窗里的手机问道:“喜欢哪个?” 珈榴认真的看了两眼,然后对库洛洛说:“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对这个没有任何了解。” “是吗?”库洛洛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从橱窗里拿出了一款手机,“因为和你所在的那个世界不一样的缘故吗?” 珈榴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老爷机,“在我的世界,这种按键手机早就淘汰了,那里都是触屏的。” “……触屏的?”库洛洛试着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接着,他笑了起来,“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了呢,一定能像你一样,给我巨大的惊喜。” 珈榴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他将手机递给了店主,接着就双手环胸依靠在橱窗边上了。 “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对你解释过。” “什么?”珈榴皱眉问道。 “关于那天带着我的团员去见一方通行先生的原因。” 珈榴已经无法面对这个人的无耻程度了,他将那天袭击一方通行的行为简单的解释为见面。迟早有一天,她要撕掉这家伙的脸,秃佬。 “说。”她冷声命令道。 库洛洛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他平和的说:“是因为我看到了你们在天空竞技场比赛的录像,并且又找到了西索的踪迹,所以才会去找你们的。该说不愧是异世界的能力吗?强大的令人震撼。”看着珈榴明显不耐起来的神情,他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说到底,你们也算是西索为了让我的团员落单而利用的工具,他知道我得知了他的踪迹以后会去找他,所以他故意让伊尔迷把他的行踪告诉伊尔迷的弟弟柯特,也就是我的一名团员,也知道我会因为对一方通行的能力感兴趣而去会一会他,所以他故意将你们的信息在网上炒热了,我也如他所愿让余下的几名团员去天空竞技场找他了。说到底,这也算是我的决策失误。” 珈榴眯起了眼睛,库洛洛勾起了嘴角看着她杀气四溢的表情。 “那他死了吗?”珈榴问道。 “还没有。”库洛洛遗憾的说,“他也准备的非常充分。”西索把酷拉皮卡从猎人总部叫过来这件事他当然不会和珈榴说,结果就是芬克斯死在了这次的行动里。 “这笔账我记下了。要宰西索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库洛洛微微颔首。 第51章 夜访的变态 接下来的几天珈榴的生活风平浪静,库洛洛目前的暂住地就在天空竞技场周围,他表面上虽然从不干涉珈榴的自由,但她知道这家伙绝对一直在监视着她,更何况珈榴本身也准备有什么动作。他不告诉珈榴其余人的动向,也从来没有说过今后的计划,只是每天和珈榴呆在房子里看书,也会跟她聊聊天,问问她关于她所在的世界的事情。 但就这样过了近两个星期,他似乎渐渐放松了对珈榴的监视,他甚至在某天把珈榴一个人扔在了住所,一个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珈榴也没兴趣过问。但是在他离开的第一个晚上珈榴就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西索走进珈榴房间的时候让珈榴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身着小丑服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床边。这场面及其惊悚,尤其是想到了库洛洛对自己说的事情,可谓是新仇加旧狠一起涌上珈榴的心头,就在她拿出战锤把西索拍成肉酱时,这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酷拉皮卡回来了哦。” 珈榴的动作顿住了,她维持着抓紧符咒的姿势愣在了床上,接着,她阴森森的说:“你是把他叫回来的。” 西索眯起了眼睛,“你应该从库洛洛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了吧。” 珈榴冷笑道:“比如说你为了引来幻影旅团把一方通行推出去做诱饵?” “那他一定没有跟你说酷拉皮卡回来了吧?”西索肯定的说道,他的扑克牌一直握在手中,看在到珈榴冷静下来了以后,他娴熟的开始切牌,“现在,我们三个人目标可是非常一致呢。” 珈榴挑眉道:“所以你今天是来告诉我,你要和我结盟?”她上下打量了西索一番,接着嘲讽道:“伤势恢复的可真快,我记得你前些天才刚被我揍的站不起来呢,之后旅团也去找了你的麻烦,现在居然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也是天赋异禀。” 西索略过了她的讽刺之语,他狭长的金眸带笑的看着珈榴,那当然是为了做戏给旅团看,包括那天和珈榴的战斗,也是他费了番功夫才输的不留痕迹,否则以她那种匮乏的战斗经验怎么可能那样顺利胜利。正是因为猜到了旅团一定会找上门来,他这边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为了要把找上门来的旅团成员打散,他还特意叫来了酷拉皮卡,这才把芬克斯给单独引开,并且成功宰了他。 “让我猜猜,你准备借用伊尔迷那个弟弟亚路嘉的能力吧?”西索笑着问道,珈榴的身子一僵,西索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嗯~果然猜的没错呢。” “……你知道亚路嘉的能力?” “啊,知道哦。之前小伊还想让我去杀掉他呢,所以把他的能力详细的告诉了我。” 珈榴对伊尔迷的印象瞬间跌至了谷底,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手,人渣。看着珈榴面上的嫌恶表情,西索愉悦的笑出了声。 “既然你知道了还敢找上门来,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恭喜你,也被纳入了死亡名单。” 西索切牌的手顿了顿,“嗯?这个我可不知道哦,你是想要用他关联人死亡这一条杀掉所有人吗?”西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珈榴看上去可不像是这样没有理智的人,她之所以敢这样做,一定是她没有任何生命威胁,但是那个能力据伊尔迷所说没有人能逃过,那她这么自信究竟是为什么?做好了死掉的觉悟?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原因估计只有—— “原来你是死不掉的人呢,”西索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怪力和强化看来并不是你念能力的所有,真正的能力是死不掉吗?高效复原?一定时间内复活?” 珈榴倒是惊讶了,她没想到西索竟然能顺着这么点线索推导出这件事,虽然猜测方向已经偏了,但鉴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能猜成这样也能证明这家伙智商很高了。 “用不着和你结盟,我也能杀掉他们。”珈榴没有回答西索的意思,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既然连你这种程度都能杀掉他们的成员,那我也没什么问题。” 西索勉力克制住了自己露骨的战意,他抖着声音说:“那看来,我只有把酷拉皮卡杀掉了。”他转过了身去,然后微微侧头看向珈榴,“他在面对旅团的事情上,稍微有些冲动让我十分苦恼呢,本以为你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加入的,既然这样的话——” “很好,你今天不用走出这个房间了。”珈榴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战锤已经被她抓在手上了。 “说起来,我出门前也告诉过他你加入幻影旅团了呢。”西索的语调及其古怪,不难看出他其实非常想激怒珈榴,然后亲自见识一下她那死不掉的能力,“我猜,他现在一定已经去找奇犽了吧?大概不久之后,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想借用亚路嘉的能力的话,可要好好思索一番了呢~”因为酷拉皮卡也会被牵连进来,“说起来,你的文身文在了哪里?”他扫视了珈榴一番。 “这算是死前的最终遗言吗?”珈榴迈步走向了他,“那就告诉你好了,没有文身,我拒绝了。” 西索的嘴角弯起的弧度加深了,“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文身可是必须要经历的一个步骤呢,连旅团的专属文身师都没让你见到,这会是为什么呢?” 珈榴仔细想了想,她迟疑的说:“难道不是他拿出一个黑色的不倒翁让我立下誓言,完成自己答应他的承诺这样的吗?” 西索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来,珈榴看他的反应就能明白自己的入团仪式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了。看样子,就像自己想设计干掉他一样,他对自抱有着相同的想法,那是什么时候杀掉她呢?摸清她能力底细?带领他们走完黑暗大陆?还是带着他们去到魔界?不过无论哪一个,都已经无所谓了,既然两边都有相同的想法,她就更没必要多想什么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珈榴立时就收敛了自己的战意,怎么说有个盟友也比没有好,如果到时候真的杀不死库洛洛,把西索当诱饵丢在那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送上门来的战斗力,不用白不用。 “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哦,小珈榴~”他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否则,我可是会忍不住的。” “不要用这么下流的语气跟我说话,否则我也会忍不住把你给宰了的。”珈榴一眼就看穿了他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忍不住跟自己打上一架。 “我听说,你似乎在征召人手。” “从哪儿听说的?”珈榴看着他问道。 “猎人协会内部现在正在征召星级猎人呢~不是为了去黑暗大陆,而是在黑暗大陆旅行之后紧接着的另一项任务,要求名额是两人,稍微推测一下的话,应该是你需要借人吧?” “真聪明,”珈榴没什么诚意的夸赞道,“不过,不要你。”同时,拒绝的也非常果断。 西索瞬间变成了包子脸,“为什么?” 珈榴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嗯……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旅团死光了以后你还活着,那我姑且考虑一下吧。” “哦?是要去做什么呢?” 珈榴哼笑道:“是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送走了西索后的第二天库洛洛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库洛洛向珈榴介绍道:“这是飞坦。” 来人和西索一样有着一双狭长的金眸,他身上的气息在某种程度上也和西索十分的相似,要说最大的差异……珈榴看了飞坦两秒钟后沉默的扭过了头,太矮了。而且,他身上的血腥气息及其浓厚,从他的体格上来看,这或许是个速度型的念能力者。他的着装非常怪异,他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外套,大领口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腿短的人真不适合穿这种盖过膝盖的衣服,这是珈榴看到他的衣服后唯一的感想。 珈榴听到他嘴里传来了一声嗤笑,“就是这家伙把剥落列夫和富兰克林给揍成那副惨状的?” 珈榴冷淡的说:“不是,我当时的对手是库洛洛。” 库洛洛点了点头,“没错,我的右手手腕几乎都被珈榴削掉了呢。” 飞坦这才感兴趣的看了两眼珈榴。 “接下来我们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需要选购礼服,你下午有空吗,珈榴?”库洛洛看着她问道。 这家伙,明知道她什么事都没有吧,还这样装腔作势的问一问,这不会让珈榴觉得他体贴,只会让她觉得库洛洛十分麻烦。结合之前他的种种行为——这个秃佬,演技惊人。 “没有。”珈榴蹙眉回了一句。 “那太好了,今天下午就一起去选购礼服吧。” 说到拍卖会,珈榴又有些好奇起来了,“为什么要去参加拍卖会?难道不应该是直接把想要的东西抢过来吗?”幻影旅团说白了就是个强盗集团,什么时候这种邪教组织也会安分守己的去参加拍卖会了?“还是说我理解错了?是要潜入会场然后杀掉里面的人把东西抢过来吗?”她记得酷拉皮卡和奇犽都说过,他们曾经洗劫了友客鑫市的地下拍卖会。 这番话让库洛洛和飞坦双双顿了顿,接着,库洛洛抿唇笑了起来,飞坦也笑出了声,但珈榴知道,他的笑声里还是嘲讽意味多一些,不过都没什么敌意。 “看样子,你对旅团的行事守则接受的非常良好呢,珈榴。”库洛洛夸赞道,“不过,你说的那种事也是分情况的。” “今晚是慈善拍卖会。”飞坦难得搭了个话。他的下半张脸完全隐没在领口之中,珈榴只能看清他近乎冷淡的眼神。 库洛洛紧接着补充道:“筹集到的资金会全部流入流星街。” 珈榴对流星街也是有所耳闻,据说旅团的众人也都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会做善事吗?复杂的感情也仅仅是在珈榴心头一闪而过。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颠覆她三观的事,她永远都会记得他们当初伤害一方通行时的模样。这群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52章 拍卖会 晚上,珈榴和库洛洛飞坦准时出席了当天的慈善晚宴,三人在进入会场后便吸引了全场人的视线。 珈榴穿着一条灰黑渐变色的基本款晚礼服,她黑色的裙摆上秀满了星星,在灯光下一走星空缀满了她的长裙。 库洛洛弯起了唇角,点头夸赞道:“这条裙子果然很适合你。”毕竟拥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只是上了个淡妆就已经能把整个会场点亮了,就算她的裙子上毫无装饰物估计也依旧能漂亮的惊人,但是现在显然更美。 珈榴没有理会他,她只是平静的目视前方,其他人的视线不能影响她分毫。 据库洛洛说,拍卖会开始要等到晚宴结束之后,珈榴环视了会场一圈,自助的食物摆满了长桌,侍者打扮的年轻男人们手中端着托盘在人群之中移动。 “现在做什么?”她问道。参加晚宴的人给珈榴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大部分的人身上都有着和库洛洛还有飞坦相同的气息。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戒备,库洛洛领着她和飞坦走到了食物的长桌旁,他递给了珈榴一个空盘子,“走,我带你去尝尝这个世界特有的食物。” 然后,库洛洛就带着珈榴横扫了自助长桌,他期间一直在为珈榴科普食物的来源,珈榴听的一愣一愣,因为这里面的许多肉类都是珍惜幻兽的肉。 “吃起来可能没有我说的那样美味,”库洛洛放下了餐盘,“那是因为厨师并不专业,现在就相当于暴殄天物。如果可以请到美食猎人来做的话,味道与现在相比,天差地别。” 珈榴在吃了一圈后也已经饱了,她同样放下了餐具,“你吃过吗?” “唔,”库洛洛手指抵唇应了一声,“因为对书籍上的描写的确很在意,所以试着‘邀请’了一个美食猎人,的确,作者并没有在骗人。”随后,他露出了一个特别遗憾的表情,“可惜,无法请珈榴你去品尝了呢,因为那位美食猎人已经死掉了。” 珈榴看了他一眼,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怎么死的?” “因为我发现,她的念能力也非常有趣,所以偷过来了。可惜她好想非常不愿意把念能力借给我,自杀死掉了。”库洛洛有些遗憾的说。其实他早就记不得那家伙的念能力了,也不记得她做出来的美食是什么味道,只是稍微有些怀念而已。 “偷?”珈榴有些好奇起来,她记得库洛洛的念能力千变万化,光是那天的交手他就用出了三四个念能力,原来那是从别人身上偷过来的,“很符合你的念能力。”珈榴真心实意的说道,一样的不要脸。 库洛洛抿唇笑了起来,“珈榴的念能力也很符合你呢,像你的性格一样,直来直往。不过一开始还以为巨力是你的念能力呢。” 珈榴淡淡的说:“你不是见识到了吗,我的念能力?跟你之前使用的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念能力原理其实很像,差不多是时间回溯类,又或者可以归类为加速生长类。毕竟强化系的能力,无非就这么两种,不是吗?”她才不会把自己是亚人这件事告诉这个秃佬。 “原来如此,那个黑色的绷带人,也非常有趣。”库洛洛继续试探道。他对珈榴的念能力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偷过来啊。 “那个啊,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不过在黑暗大陆游历了一圈后,再来到这边,它就忽然出现了,至于原因,好歹它也是一种力量,我并没有多想,更何况只要是对我战力的提升,无论它是为什么产生,我都会笑纳它。”珈榴干脆的将锅甩给黑暗大陆,反正库洛洛也是没命去到那里的,无论她把那里描述的多么天花乱坠,他也是没机会亲身验证的,所以,怕什么?就让他怀抱着一种期望好了。期望越大,等着他的结局就越精彩。想到这里,珈榴柔柔的笑了起来,站在她身边的库洛洛看着她的笑容微微一怔。 “被你这样一说,我真是越来越想去黑暗大陆一探究竟了。”库洛洛回过神来平静的说道。 “我对此有相同的看法,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珈榴假惺惺的问道。真希望库洛洛对黑暗大陆的兴趣能高涨到最高点,就让他死在黑暗大陆的入口前好了,那样一定非常有意思。 “起码要等拍卖会结束。”他对着珈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在此之前,先去坐一会儿吧。”珈榴跟着他坐在了会场边缘的椅子上。 “飞坦呢?”珈榴喝了一口库洛洛递给她的果汁,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受不了这种场合,应该是去庭院透气了。” 珈榴点了点头,没有作声。焦灼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了,连她都能轻松的从中感受到这些人的不怀好意,珈榴身上的杀戮气息越来越重,她隐忍的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嗯?”库洛洛含笑的看了她一眼,“都是流星街里的黑暗势力资助人。”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那是哪里?” “那是我的家乡,”库洛洛轻声道。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夸赞几句?珈榴耐着性子寻找了一下自己贫乏的社交词句,最后硬邦邦的说道:“听名字,是个很美的地方。” 库洛洛温声道:“外面的人对它有一个统称——世界被遗弃之地,成片的垃圾山组成了流星街。” 珈榴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存在着这种地方,据她所知,就算是贫民窟也不会有这种可怕的景象。 “那里的居民来到外界后,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他们适应不了外界的规矩,因为在流星街里,实力至上,强者为王。所有的东西,全部是抢来的。” 珈榴隐隐能明白为什么幻影旅团会是这样的行事作风了,他们只不过是把自己所习惯的生存方式带到了这里来而已。就普通人而言,一直都是人适应着社会,而他们,却是在让这个社会适应他们。这大概就是强者和弱者在他们那里本质的区别。 但是知晓了这一切对珈榴而言并没有任何作用,她既做不到同情他们,也做不到认可他们,或许库洛洛觉得这样潜移默化的增加珈榴对他们的认可和理解是一种不错的方法,的确,如果她的心稍微软一点,或者再天真一些,那么说不定库洛洛已经打消了她内心的一些防线,可惜,无论哪种,都不属于她。所以,珈榴只是很没诚意的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库洛洛也不是普通人,在遭到了珈榴的冷遇后仍是淡定自若的继续着这个话题:“今天的慈善拍卖会的善款最终都会流入流星街。” “哦,怪不得你不抢。”珈榴表示理解他的克制。 库洛洛:“……”感觉聊天非常的难以继续。 但这次珈榴却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西索来找我了。” 库洛洛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向了她,“哦?”他那天离开就是想要看看珈榴会有什么动作,他早就在房子里设下的监视的念,不过这个念无法听到声音,所以西索来到这里的事他一清二楚,他无非是想看看珈榴会有什么动作而已。 “他想邀请我,和我一起解决掉你们。”珈榴如实的说出了西索的目的。如果旅团能因为这件事把西索提早杀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一来西索就不能再用酷拉皮卡威胁她了,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 “那你怎么回答的呢?” “我能怎么回答?”珈榴反问道,“我不是对你立下誓言了吗?当然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当然是谎话,不过比较诡异的是那个黑色不倒翁并没有因为她的行为出现什么反应,“但是他用酷拉皮卡的生命安全威胁我,所以我没用动手,让他走掉了。” 她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库洛洛听到后只是笑了笑,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向着珈榴和库洛洛的方向走了过来,男人的旁边跟着一个貌美的少女,但两人在珈榴和库洛洛身边站定后,那位少女的存在感完全的被珈榴剥夺了,这大概就是颜值的等级碾压,是以,男人一直在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着珈榴。 “请问有什么事吗,达涅先生。”库洛洛坐在座位上看着男人问道。虽然话语里用尊敬的成分在内,但他的行动可不是这样表明的,他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珈榴直接无视了他。 “你知道我?”男人勉力保持着镇定自若,他没有被这两人无礼对待的恼怒,他现在已经被珈榴冲昏了头脑,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不断瞟向珈榴,“不知道今晚的晚宴结束后是否有幸能邀请两位去我家中一述?这位——”他看着库洛洛卡壳了,他并不知道如何称呼他。 库洛洛微笑不语,一点告知的意思也没有。 就在气氛越发僵硬之际,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从男人的身后传了过来,“闪开,别挡道。” 男人又惊又怒的转过了头,按理说会场中是有分布着他的保镖的,现在,居然没有人过来保护他? 还没等他有更多的反应,他听到了身边少女尖锐的叫喊声,他刚要转头怒斥,结果就发现她抱着自己的右臂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的……右臂?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臂空荡荡的,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眼,那是一个身材十分矮小的男人。 “说过了吧,不要挡路,废物。”说完,他就从两人身边穿行而过,淡定的坐在了库洛洛的身边。 珈榴完全没想到最后为自己解围的人居然是飞坦,在她面前痛呼的男人并没有影响到她,会场里的人也只是向这边随意的扫视了一眼,接着就继续着自己的聊天了,他们同样对这边的事情漠不关心,“清洁工”更是极快的把男人和少女带了下去,连被鲜血染红的地毯都被人撤走了。珈榴这才注意到,和男人一起被带下去的竟然还有三个人。珈榴不明白,库洛洛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飞坦显然是把男人的保镖也解决了。他嘱咐过飞坦要监视拍卖会的情况,并且明确表示了要对珈榴卖个人情,他知道,珈榴是一个非常重情的人,所以他想试试看这种方法是否能改善旅团在她内心中的形象。 看着她稍微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库洛洛自以为这种做法还算有效。 “这样做的话对你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嘛?” 对于珈榴的疑问,飞坦直接回以一声冷笑。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珈榴?”库洛洛的食指在膝盖上轻扣,“在这里,实力至上。”所以觊觎了他人的东西,自然要有这种觉悟,忽然,他看着珈榴认真的说道:“更何况,他对我的同伴有不轨之心,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他?”这话他说的十分真挚。 总的来说,带珈榴来这里的目的是达到了,库洛洛表示非常满意。 珈榴听了他的话也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容里的意思也只有她自己能懂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里面的含义与库洛洛的所想完全相反。 第53章 跑腿小弟秃洛洛 “你去拿外卖。”珈榴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机屏幕,她对坐在她身边的飞坦命令道。 “少说废话,快点滚去拿。”飞坦不耐的说道。 这两个人目前正坐在库洛洛新找到的别墅中联机打着游戏,这是一款冒险rpg双人游戏,自从珈榴一个星期前被飞坦不幸带进坑了以后,相同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 屏幕里,两个小人默契的配合着,他们一起打通了一个又一个关卡。 “再不去,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读档重来?”珈榴冷笑三声,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手指依旧在手柄上飞速的跳动着。 “有种你来试试看。”经过这么多天的游戏时间,飞坦自然能看出她也舍不得让一个星期的努力白费。 两个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挪腾一步。 “是你先说要吃咖喱的。”珈榴冷静的提醒。 “你让我也帮你点了一份。”飞坦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 “你明知道这家送到小区门口,不能进来,你还是点了。”珈榴继续提醒他。 “这句话你在点餐前就提醒过我了。”言下之意,你这家伙也知道还不是跟着他一起点了。 两人又僵持了一段时间,恰好库洛洛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珈榴和飞坦齐声喊道:“库洛洛,去小区门口拿一下外卖!” 库洛洛:“……我记得,你们似乎没有帮我点餐。” “脱不开身,快去,下次带你一起。”珈榴随口敷衍道。她完全忘了自从她和飞坦一起打游戏后就再也没有管过库洛洛的死活。 库洛洛默默的换好了鞋认命的去接应那位被这两个不负责的家伙扔在小区门口十分钟的外卖员。他不禁感慨了一声——历史总是在重复的上演,这已经是他这周第九次帮这两个人拿外卖了。 在找到了存档点后,库洛洛也提着外卖的盒子回来了,珈榴把手柄往茶几上一放飞速的冲向卫生间洗了洗手,飞坦冷哼着帮她存了个档,也去洗了手。 咖喱被放在了餐桌上,两人坐在了对方的对面,而库洛洛则拿着今天的报纸和他们一起坐在餐桌上安静的期间,飞坦和珈榴两人一起交谈着有关于游戏的情报。 隔了一会儿,库洛洛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转为安静的听着两人的交谈。 在两人吃完饭后准备再战五百年的时候,库洛洛突然说道:“这个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飞坦和珈榴一起转头看向了他。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库洛洛问道。 珈榴摇了摇头,“只是你从来没对这方面表现出什么兴趣,忽然这么问让我觉得有些惊奇。” 库洛洛笑了笑,他垂着视线轻声说道:“以前会这样和飞坦讨论游戏上的事情的,都是侠客呢。” “他死了?”珈榴有些好奇的问。 库洛洛点了点头,“和我的另一位团员,一起被西索杀掉了。” 珈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就在她思考着该回些什么比较好的时候,别墅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了,玛琪拎着一购物袋的日用品和零食走了进来,她换好鞋后走到了餐桌边上,将打包的餐盒放在了库洛洛的面前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玛琪是在一周前他们搬到这里后才出现的,她是最早解决掉手中任务的人,其余的团员都因为库洛洛的吩咐下来的任务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等到他们完成了各自的任务便会来到这里汇合,然后和珈榴一起前往黑暗大陆。 这个紫发女人是一开始便在别墅里等着他们的,她在见到珈榴后先是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就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文身?” 没等珈榴说话,库洛洛就安静的接过了话头,“珈榴不愿意文身,所以随她去好了,她已经做过契约了。” 之后玛琪便没有再和珈榴搭话,不过珈榴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相反,她似乎并不排斥和珈榴一起活动,去超市这类小型活动也愿意和珈榴一起行动。 自从玛琪对她表现出了亲昵的态度后,连库洛洛都降低了对她的戒备。珈榴并不知道玛琪有着超乎常人的直感,而库洛洛试着询问过玛琪对珈榴的感官,在得到了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感觉后,他便没有再多想。但事实上,玛琪并不是感觉珈榴身上没有不好的感觉,而是她的直感在珈榴身上没有任何作用,玛琪对珈榴的感觉无非是她对珈榴的第一印象罢了,不过这些事三人都不知道。 自这件事之后,其余团员的踪迹在珈榴面前完全的透明化了,她甚至知道余下的几个人会什么时候来到这里集合。不过珈榴一直表现的都十分淡然,她从来不会过问其他人的事,只是每天会抽出来固定的时间和飞坦进行对练,虽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想选库洛洛,可是那家伙脑子太好,她害怕自己亚人的秘密被对方发现,所以只能选了一个实力适中但速度方面异常优秀的飞坦作为自己的培训对象。在这些天的训练中,珈榴的速度已经得到了显著的提升,而飞坦也将和珈榴的实战放在了和游戏相同的高度。毕竟这家伙不光耐打还进步飞速,每次和她的实战都能使出全力,十分的畅快。 “你想玩游戏的话,就再买一台游戏机,和玛琪联机好了。”珈榴这样提议道。 “我拒绝。”玛琪一口回绝,她拆开了一次筷子,“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想了想,她忽然对珈榴说:“购物中心打折,去逛吗?”她对珈榴发出了邀请。 珈榴看了看一边虎视眈眈的飞坦火速点头答应了,“下午就去。”全然不在意飞坦阴沉的脸。 玛琪开始吃饭了,珈榴能感觉到,她心情很好。 说来十分奇怪,玛琪和她并没有什么深度的接触,也不知道玛琪这边奇葩的好感度是怎么刷上去的,难道是五天前和她一起洗劫某大佬住宅的那次行动吗?似乎也不太对……她不记得她有做过什么会刷玛琪好感度的事情。还是三天前和她一起去定制改良和服的那件事?她除了和她一起买了一身衣服意外,依旧没有干过其他出格的事情。不过算了,能在下午摆脱飞坦她就很开心了。 和飞坦的训练在珈榴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懒得在飞坦身上花时间。 “有这时间,不如打游戏。”珈榴对此是这样评价的。 于是,飞坦每天的必修课就是卯足了劲要跟珈榴约架。今天,珈榴被玛琪解救了。 “果然,强化系和变化系的性格总之这么合拍。”一直观察着三人的库洛洛忽然这样总结道。 三个人的动作齐齐一顿,珈榴蹙眉道:“这是什么理论?没听说过,而且性格合不合和是什么念系根本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不要在这边说一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 库洛洛沉吟道:“嗯,珈榴说的也非常有道理,毕竟变化系和特质系被说非常不和呢,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视线扫过了玛琪和飞坦。 “好像是有点。”玛琪平静的吐槽道。 飞坦嗤笑了一声,显然也是赞同玛琪的说法的。 库洛洛:“……” 下午,珈榴和玛琪出门后,飞坦一个人玩起了另一个游戏,库洛洛就坐在他身后看书,他坐在地毯上,曲着一条腿,一本厚的像是砖块一样的书被他稳稳的放在膝盖上,他闲适的翻着书页,过了许久,他低叹了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那是一本儿心理方面的书籍,他对着书的封面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喃喃道:“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就算写了再多页的书去分析,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啊。”就像他现在一样,明明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珈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可他总有种她十分危险的感觉,他试着去分析珈榴的一举一动,也依旧无法找出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可就算如此,他仍旧戒备着,警惕着。 按理说,她早就不算是不定因素了,她的身上被他设下了诅咒契约,那东西根本就不是违约了之后会反噬定下誓约的人,它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只要库洛洛想,它随时都能搅碎珈榴的内脏,本来是打算和珈榴一起通过黑暗大陆后就动手的,可现在,他越来越想提前了。 他试着对珈榴用过预言诗,在名字和生日都是正确的情况下,他得到的却是一张白纸。 “在自言自语什么?”飞坦玩游戏的空隙问了他一句。 库洛洛将头枕在沙发上,他低声说道:“我最近看到你和珈榴的训练了,”一句话,成功让电视屏幕上出现了游戏结束的字样,库洛洛继续说:“你觉得她的天赋如何?” 不是实力,也不是技巧,他问的是珈榴的战斗天赋。 飞坦没什么犹豫的说道:“好。” 没错,就是因为她的战斗天赋实在是太好了,才让库洛洛格外在意,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又有着无限潜力的人…… “尽早行动,”库洛洛说,“我会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尽快来这里集合。”前往黑暗大陆的计划,要提前进行了。 第54章 旅团歼灭行动(一) 和玛琪一起在购物中心逛街的珈榴正在发呆,她很少来这种地方,和喜欢穿和服的哥哥与有战斗服的妹妹都不同,珈榴不论是除妖还是上学都只穿校服,在休息日则会换上家里为她置办好的衣服,有休闲装也有和服,她对这些非常的无所谓。 自从穿越世界后,她的衣服都是跟一方通行一起买的,他去哪儿她就跟着,等到一方通行忍无可忍,就会把她拖进服装店随便给她挑衣服。但是现在—— “好看吗?”玛琪指着一条白色的荷叶边连衣裙询问珈榴。 好半天,珈榴都没什么反应,玛琪狐疑的转头看向她,她这才反应回来,珈榴摇了摇头,说:“没审美。” 玛琪倒也没在意,她看了珈榴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笑什么?”珈榴问道。 “你的确不需要什么审美也没问题,”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玛琪将那条裙子拿了下来,她递给了珈榴,“去试试。” 珈榴没有动作,等到玛琪又对她伸了伸手,她这才接过了那条裙子,“给我挑的?” “嗯,上次订的改良和服还没到,而且”玛琪的眼睛在店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满意的衣服了,这才对珈榴说,“你的运动服太丑了。” 珈榴自从来投奔库洛洛了以后,每天都是穿着运动服度日的。珈榴这回没说什么,直接钻进了更衣室。 当两人从商场里走出来时,珈榴在玛琪的要求下是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出来的。 玛琪并不想急着回去,她拉着珈榴走进了一家露天咖啡店,在点完单之后她直白的对珈榴说:“文身吧。” 这话题的跳跃性让珈榴都愣住了,她不明白玛琪为什么又会提出来这种事,于是她耐着性子说:“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库洛洛不是说不需要文身了吗?”她想知道是不是库洛洛又有什么新的幺蛾子了。 玛琪看着她,半晌才道:“每个旅团成员都会有。” 珈榴沉默了下来,这大概是在提醒她不文身就不是正式的团员了吧?这或许才是玛琪把她带出来的真正目的,这就是玛琪对她的极限了。 珈榴想起来了拿尼加在她离开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既然不想要我的帮助,为什么不把一方通行带上?有他在的话,你的胜算还要更大一些吧?” “他虽然看起来铁石心肠的模样,其实心很软,他能宽容伤害过他的人,”珈榴这样说道,“在与旅团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不信库洛洛会是一个身上毫无可取之处的人,如果他是这种存在,也不可能会有一群团员愿意接受他的命令。从那天短暂的接触来看,他是一个谨慎果决并且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拥有极强的人格魅力。在取得旅团信任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去了解认识一个人。虽然旅团死有余辜,但一旦产生感情牵扯,这件事或许就会成为一生的记忆。 拿尼加明白了珈榴的意思,她是在担心一方通行对这群人动手后会难以适应。 “听起来,真脆弱呢。”拿尼加无所谓的评价道。 “他和脆弱差得远呢。”珈榴不喜欢她这样说一方通行。 “那你呢?”拿尼加好奇的看着她问道,“难道你做这种事就无所谓吗?” “是。”珈榴干脆的回道。 拿尼加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如果你能让旅团陪你去救你的挚友,或许效率会更快一些哦。” 珈榴的神色都冷了下来,“效率或许快了一些,但如果典明知道我是让这群伤害过我朋友的人把他救回来的,他一定会对我十分失望,并且拒绝回来。更何况,”她轻轻的笑了起来,“记住又如何?” 珈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玛琪,表情柔和了下来,她也许是会记住玛琪的,她不得不辜负玛琪的好心了。 珈榴装作一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的模样,蹙眉道:“可是库洛洛说和他完成契约之后就是他的同伴了,他并没有特意和我强调文身这件事。”想了想,珈榴继续问道:“难道每个人的入团仪式都是不一样的吗?”最后,像是为了得到求证,她干脆的把那天找库洛洛时发生的情景对玛琪描述了一遍。 “最后,一个黑色的不倒翁就没|入我的身体里了。”珈榴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觉,“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不过库洛洛说契约已经完成了。” 玛琪面色平淡的听她说完了这些,她不动声色的从珈榴的脸上移开了视线,转而去看咖啡厅提供的特价餐品,库洛洛在面对珈榴的这件事上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是铁了心的要杀掉珈榴,她对这种情况也无力回天。 珈榴看到她的表现立刻意识到了最近库洛洛一定是要有所行动了。她松开了手中的杯子,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她勉力克制住了自己手上的力气。果然,讨厌和喜欢这种感觉应该都是相互的,就像她想干掉库洛洛,库洛洛也想干掉她一样。 喝完咖啡后,玛琪和珈榴心思各异的回到了住处。 珈榴像往常一样和飞坦开始了联机对战,但她发现今天晚上的飞坦似乎及其心不在焉,竟然在通关过程中因为失误导致了两次团灭,这在平时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更加确定了库洛洛有了什么新的计划。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又恢复成了和往昔一样的水准,并且,他也不再沉默,照常开启了自己对珈榴的嘲讽日常。 珈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表现的非常淡定,她和往常一样和飞坦斗着嘴,指使库洛洛去拿外卖,顺便问一问玛琪和她一起定制的和服进度。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本身就是捕猎关系,要是心慈手软倒下的就是自己,珈榴一直对这样的现状认识的非常透彻。 从第二天开始,旅团余下的团员就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库洛洛的别墅中,珈榴对后过来的几人表现的都非常冷淡,他们同样也不怎么和珈榴搭话。 “柯特呢?”信长问道,“那家伙要缺席?” “似乎是揍敌客的大家长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黑暗大陆冒险呢。”库洛洛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淡淡说道,“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一位揍敌客折在了黑暗大陆,所以才会谨慎一些。” 他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滑过,“既然这样,那么明天我们就出发吧。相信我们的这次旅行,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因为我们有着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我没说错吧,珈榴?”库洛洛微笑着看着她。 这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珈榴的身上,珈榴倒没什么不适,她冷静的点了点头。 当众人都回到房间休息后,珈榴独自敲响了库洛洛的房门,当房门打开后库洛洛也没有多意外她的到来,他侧身将珈榴迎了进去,并让她坐在了自己卧室的沙发上。 “明天就出发吗?难道不应该先去杀掉西索再走吗?”珈榴开门见山的问道。做戏做全套,既然明天去黑暗大陆了也就是说他们近期都很难回来了,如果不提一提西索那个烦人精她自己都觉得像是破绽。 库洛洛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接着他了然的笑了起来,他给珈榴倒了一杯茶,这才轻声说道:“我本来是想结束黑暗大陆的行程,再让那些不准备去参加黑暗武斗大会的团员回来杀掉他的。” “为什么那么麻烦?” “因为,”库洛洛顿了顿,“酷拉皮卡在和他一起行动。你说过,你不会参加有关酷拉皮卡的行动的。” “……你居然还记得。”珈榴这样说道。 “嗯,我当然记得。” 珈榴要是不知道他打算干掉自己,估计好感度都要被他刷上去了,这种默默的体贴还是让人很受用的。可惜……珈榴在心里冷笑了三声。 “珈榴,”在珈榴拉开房门的时候,库洛洛轻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回头看向他,库洛洛露出了一个平淡的笑容,“明天要辛苦你了。” 珈榴弯起了嘴角,她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她直接给西索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明天出发,预计两天后抵达黑暗大陆入口。” 珂珂,跟秃佬这种人,就是要比比谁更阴。 第二天,珈榴就和旅团众人坐上了飞艇,在历经一天一夜之后,他们于第二天的下午抵达了黑暗大陆入口的所在地。 “那地方有五大国的人在看守。”珈榴坐在副驾驶席上这样对开车的库洛洛说道。 在抵达之后,库洛洛就租了两辆车,他、珈榴飞坦和玛琪一辆,富兰克林、小滴、信长和剥落列夫一辆。 库洛洛在开车之余还分心的看了珈榴一眼,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并没有回答珈榴的问题,反而是问道:“去黑暗大陆,穿裙子没问题吗?” 珈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是玛琪替她挑的裙子,她轻笑了起来,“嗯,没问题,玛琪帮我选的裙子,刚好可以和运动服告别了。”穿着这条裙子,也算是纪念一下吧。 玛琪听了她的话后微微垂下了视线。她和珈榴的想法惊人的一致,她同样认为这就算是留给珈榴的一些纪念。 库洛洛点了点头,示意明白,然后他说:“五大国的那些人杀掉吧。” “我是没什么关系,还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她闲闲的把胳膊搭在车窗边缘上,“你们呢?没问题吗?从那里回来的话,一下子就成了五大国公敌了吧?” “那的确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呢。”库洛洛说道。 不过,库洛洛是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当他们弃车来到黑暗大陆入口的地方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黑暗大陆的入口,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周围静悄悄的,似乎在预示着有什么大事件要发生了。 “没有人?”珈榴疑惑的环顾着四周,“这和我们出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的语气谨慎了起来。 库洛洛听到了她的话后立刻对余下的几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原路折回。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团员来这地方踩过了点,这同样和他所知晓的消息完全不一样。他的心中几乎是瞬间有了定论,珈榴是叛徒,可是看着珈榴同样紧张的表情却又觉得她不像是在作伪。 珈榴从始至终都绷着一张脸,就在库洛洛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那一瞬间,一直紧捏在掌心里的符咒被她唤醒了,匕首瞬间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就这样维持着一副紧绷的表情一刀把库洛洛的右臂给砍了下来,在他的右臂刚和他的身体分家时,一只黑色幽灵瞬间出现在了珈榴的身边,它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口咬住库洛洛的断臂冲向了天空。 “团长——!”距离库洛洛最近的信长当即大吼一声砍向了珈榴,飞坦的伞剑刹那间出鞘,两人一左一右将没能及时作出回应的珈榴捅了个对穿。 富兰克林和小滴开始攻击那只已经飞向高空中的黑色幽灵,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它以视死如归的态度冲向了黑暗大陆的围墙,在它即将进入黑暗大陆之际,空气里却出现了黑色的裂缝,一张硕大的嘴巴凭空出现,一口便将珈榴的黑色幽灵给吞了进去,所有团员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大嘴吃掉了黑色幽灵后还伸出了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在这之后,它便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大事不妙,库洛洛使用盗贼的极意的手已经被毁了。 库洛洛本人倒是十分冷静,除了他的脸色稍显惨白,他的表情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团长,你的手!”信长把刀从珈榴的尸体中拔了出来,他迈过了珈榴的尸体走到了库洛洛的跟前。 飞坦同样甩掉了伞剑上的鲜血,将它插|进了伞中,他现在浑身的煞气十分惊人,他沉默着看着库洛洛。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背对着已经被他们定义为死亡的珈榴。 “玛琪,”库洛洛说,“把别人的手接到我的身上,没有问题吗?” 玛琪思考了一会儿后说:“并没有这样试过,理论上可行,但是会有排斥反应。” “没关系,只要撑过战斗时间再砍掉就好了。”库洛洛平静的说道,“我们一定是被人埋伏了,现在原路撤回估计会遇到捕猎者。分散行动。玛琪和我一组,其余的人自行组队。” 信长沉声道:“我这就把那女人的胳膊砍下来。” 就在他回身要去砍珈榴的胳膊时,他只觉一道锋芒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下一秒,信长被砍成两半的尸体分别倒向了两边。 而已经死掉的珈榴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白色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信长的鲜血溅了她满身,她的发丝也被鲜血黏在了脸上,当她抬起头来时,那张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个相对灿烂的笑容。 “我的胳膊就不用想了,或许你可以试试你同伴的胳膊呢,库洛洛。” 第55章 旅团歼灭行动(下) 珈榴站起来的时候,一只黑色幽灵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它张开了硕大的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旅团的众人。 “你这家伙……!”飞坦的伞剑再次出鞘,刀尖直指珈榴。 库洛洛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他的态度影响了站在他身边的众人,大家迅速从被动的劣势之中回过了神来,所有人都谨慎的看着珈榴。 “死而复生?”库洛洛问道。 珈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谁知道呢?”怎么可能告诉这个秃佬,就让他自己猜到天荒地老好了。 “真遗憾啊,珈榴,我们没能成为同伴。”库洛洛说。 珈榴嗤笑道:“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把我当做同伴吗?在死前开始对我忏悔了吗?真可惜,从一开始就来不及,现在更来不及了。” 库洛洛低声叹息,“本以为我们能相处的十分愉快。” 珈榴冷笑三声道:“和你们相处愉快?别开玩笑了,你们忘记了对一方通行做过什么事,我不会忘。胆敢在我的眼前那样对他,还幻想着博取我的信任?凭你这种人渣也配?” “真了不起啊,珈榴,”库洛洛轻声说道,“为了帮助友人报仇,特意潜入我们内部,以期待能获得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我可没心情和你扯这些东西,”珈榴哂笑道,“你既然敢让我加入你们,就要对自己做出的愚蠢决定复出代价,我说的有错吗?我真该庆幸,你们的思想里似乎没有友情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对我加入你的理由没有多少怀疑,否则换一个人,早该在我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就把我杀掉了吧。” “看来是我失策了,果然应该在觉得你不对劲的时候把你杀死。”库洛洛叹息道。 他不想去理解珈榴的那套理论,珈榴同样也无法理解他,既然两人从信念上都这样不合并且坚定自己,那么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被定下来了,那就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人对话的当口,玛琪突然动了起来,她用念线割断了富兰克林尸体上的右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将其往库洛洛的断臂上缝合,这是,余下的四人同时向珈榴攻来。 当西索和酷拉皮卡赶到的时候,黑暗大陆的门口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烈火灼烧后的灰烬,酷拉皮卡无意间踩到了一块黑炭,在他的脚刚碰到那块黑色的物体,它便倏然碎裂,这显然是被燃烧过头才会出现的情况。 珈榴此时正和库洛洛、飞坦还有剥落列夫打成了一团,在他们的身边,只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已经一片焦黑,让人分辨不出它的容貌来,西索从那具尸体的身形判断,那大概是玛琪。最诡异的当属库洛洛,他的右臂明显是后接上去的,那条胳膊比他本人的粗壮了一圈,从那独特的手指来看,西索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富兰克林的胳膊。 在他们没赶到的时候,珈榴居然一个人杀掉了三个团员了吗?真是有趣。而且,珈榴现在的样子也古怪的很,看上去她的衣服似乎在战斗中损毁了,现在充当她衣服的,是自她身上涌出的黑色粒子,它们细细密密的覆盖在珈榴的体表,充当着她的衣服。 在察觉到两人的踪迹后,战场上的四人齐齐一顿,他们转瞬分开,而西索和酷拉皮卡则趁着这个空挡加入了战局。 “库洛洛,好久未见,真是让我无比的想念呢。”西索眯起了狭长的金眸兴奋的看着库洛洛,显然,他再次盯准了库洛洛。 这下,珈榴的负担终于轻了下来,她不用再以自爆为终极攻击手段了。 这回,她的对手是飞坦。 没有什么言语,两人直接动手,但飞坦早就不是珈榴的对手了,他甚至在速度上都被珈榴完全碾压,当珈榴将匕首捅进他胸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这些天和他一起玩游戏的日子。那个游戏挺有趣的,飞坦的操作技术也很好,不过,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再玩了。 可能还是会有些难受,但这就是她为了打成目的的必经之路,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是她必须承受的,所以珈榴干脆的丢开了飞坦的尸体,她介入了酷拉皮卡和剥落列夫的战斗,在小黑和她的配合下,剥落列夫很快就倒下了。 “你……!”酷拉皮卡看着珈榴的神色十分复杂,他还能回忆起当西索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珈榴加入幻影旅团时的心情,又想起了在奇犽那里得知真相后的感觉,简直像是做了云霄飞车,从地狱到天堂来回不断切换。 珈榴的视线从酷拉皮卡的身上扫过,发现他的耳朵里都流下了鲜血,她的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耳垂上擦拭了一下,指尖上立刻被血液染红了,“再稍等一下吧,只剩下最后的库洛洛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但酷拉皮卡却能感受到她的内心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一样。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珈榴没有骗酷拉皮卡,在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限制着库洛洛的时候,珈榴没有任何迟疑的一刀捅穿了库洛洛的胸口,这个幻影旅团的团长,恶名昭彰的男人,终于在自己的生命上划上了一个休止符。库洛洛·鲁西鲁在那一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有愤怒,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珈榴,“那条白色的裙子,很适合你。”他轻轻扯起了嘴角,闭上了眼睛。 “玛琪的眼光还算不错。”珈榴对着他的尸体这样说道。 在将旅团全数歼灭之后,珈榴和酷拉皮卡回到了奇犽的住处,在两人一进门后,酷拉皮卡立刻感受到了来自于坐在客厅内等候的一方通行和奇犽的低气压,这两个人在看到珈榴后脸色都很不好。 珈榴的身上还穿着酷拉皮卡的外套,原本还阴沉着脸的奇犽在看到了她的模样后迅速切换了频道,立刻变成了一张忧心忡忡的脸,他倏地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紧张的走到了珈榴的跟前,“喂!你这家伙,怎么搞成这样?!” 但是上上下下的看了珈榴一番,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奇犽惊疑不定的看向了酷拉皮卡,“她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酷拉皮卡开口,一方通行就在他们的身后阴沉沉的说:“这是那家伙的念能力搞出来的。” “难道珈榴的念能力不是怪力吗?”奇犽有些懵然的问道。 “不是,”珈榴说,“在第一次遇到幻影旅团后,我的念能力才算是完全完成。”她简单的为几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念能力。 酷拉皮卡和奇犽听完后双双瞪大了眼睛。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才能对自己做这种事?”奇犽不可置信的看着珈榴。 珈榴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轻声说道:“大概是因为别人都可以拼命,而我做不到,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明决心了吧。” 奇犽听到她的话后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奶猫才气哼哼的说道:“我可不是原谅你一声不响就消失这件事了,”只是听到了她的那番话后有些难受,“倒是那个家伙,”奇犽回头指着一方通行,“说好了跟踪酷拉皮卡找到你们的战斗地点,结果居然跟丢了,实在是太没用了,就这样还敢说自己是第一呢?” 一方通行闻言也炸了,他本身就心情非常不好,当初珈榴离开这里加入幻影旅团这件事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单方面斩断了与这边的所有联系,只让亚路嘉给他留下了一个月后归这样的消息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从酷拉皮卡那里得知了她的动向后,这家伙又不肯让他和奇犽介入与幻影旅团的战斗中来,他和奇犽在这里等了珈榴近一个月的时间。 “哟,说的好像你能搞出来什么大动静一样,不是照样窝在这里每天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嘛?”一方通行毫不留情的嘲讽回去。 奇犽压制住了额头上的青筋,气息不稳的说:“诶,我以为你是在说你自己呢,也不知道是谁执意要从楼上搬到楼下来住,不就是为了时刻注意着大门的动静吗?” 看样子这一个月的时间奇犽和一方通行相处的不错呢,珈榴暗暗想道。 “我先上楼了,今天好累。”珈榴这样说道,“明天醒过来后,我去找你们。”说完,她就走上了楼。 酷拉皮卡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一方通行的表情同样沉了下来。按照珈榴的特殊体质来说,她是一辈子也不会感到累的,他也从来没从她嘴中听到过累这个字眼,这家伙,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上去看看。”酷拉皮卡紧跟着珈榴跑上了楼。 奇犽看着两人的背影扁了扁嘴,奶猫扑倒在了沙发上,他抱紧了身下的抱枕在沙发上左右滚了滚。算了,就给珈榴休息一会好了,明天,哼哼……! 珈榴关上房门刚想舒一口气,下一秒,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愣了会神,接着转身打开了房门,金发少年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她。珈榴侧身让他走进了房间。 “怎么了?”珈榴问道。 “你……”酷拉皮卡刚开了个头,就发现珈榴正歪着头看着他的脸侧,一下子就将他想要说的话给打散了,他摸着自己的脸侧问珈榴:“我的脸怎么了吗?” 珈榴安静的转身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医药箱,她将棉签从里面拿了出来,然后走到了酷拉皮卡的身边,她按着少年的肩膀让他坐在了卧室的椅子上,在棉签上倒了些酒精后,她用棉签轻轻擦拭着酷拉皮卡的耳朵,“流血了,不要动。这还是奇犽放在这间房间里的呢,他明知道我用不上这些东西,还是体贴的往我这里也放了一份。” “……可你的动作很熟练。”酷拉皮卡僵硬着身体,珈榴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脖子上,温热的气息不断从其上传来,他无法控制的感觉到了自己脸颊上的热度在飙升。 “那是因为典明小的时候经常受伤,”她换了一根棉签,“我虽然不需要处理什么伤口,但却因为他的缘故学会了这些。他那时候,都是在帮我打架。”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后,酷拉皮卡沉默了下来。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珈榴明白他跟上来是想要做什么,“我只是稍微有些累,各种方面的。这一个月让我对旅团的认知多而一些,但也仅此而已。我永远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或许会记得库洛洛,会记得玛琪,会记得飞坦,但除了记得,她没有更多感想了。和旅团的交手,令她受益良多,一场战斗几乎顶上了她在天空竞技场一个月的时间积累下来的经验,更何况,她还将伤害过一方通行和酷拉皮卡的人从这世界上抹杀掉了,这样想来,这算是一比非常划算的买卖。 第56章 顺毛 在处理完酷拉皮卡耳朵上的伤口后,珈榴又将他受伤的右手腕上缠好了纱布。 做完这一切后,珈榴去洗了个澡便扑上了床。第二天一早,奇犽从楼梯上走下去就看到珈榴正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早餐。奇犽哼哼了两声后,双手枕于脑后慢悠悠的晃进了厨房,当他端着和珈榴一样的早餐走出来后,奶猫的嘴角扬了扬。 “奇犽,之前忽然消失的事情对不起。”珈榴认真的道歉。 奇犽送到嘴边的面包停在了半空中,他还保持着张着嘴准备要下去的模样,听到珈榴的话后他的猫眼都睁大了,最后,他将面包放回了餐盘里。 珈榴看着他沉默的模样,本以为他还要和自己闹一阵子别扭,谁知道她却听到奇犽说:“算了,反正你和酷拉皮卡也都平安回来了。” 珈榴惊讶的看着他,却发现奇犽兴致不高的垂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面包。 “既然这样,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奇犽没好气的抬头瞥了她一眼,“你这样擅自行动我是要有多开心?”说完,他沉默了下来,半晌,他咬牙说道:“而且、而且旅团已经消灭了,天空竞技场你也不想再去了,那不就是说,你和一方通行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是这样没错,我本来想你们人到齐了以后再说的。” 奇犽倏地抬起了头,他怒视珈榴道:“你居然真的就要走了?!”说完,他才发现珈榴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奇犽的耳朵有些发红,却十分警惕的看着她。 “舍不得我走?”珈榴故意问他。 “你你你你又在说什么蠢话!”奇犽已经快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他看着珈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单手拖腮,右手的手指在透明的玻璃杯上缓缓滑动,她的眼睑微垂,漂亮的红眼睛因为微笑的缘故稍稍眯起,这幅表情慵懒又勾人,奇犽红着脸错开了视线。美人计对他可是没有用处的,奶猫这样想道。 “我是想邀请你和亚路嘉一起和我去魔界的。” 奇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最终,温暖的笑容取代了他带着稚气的表情,他对着珈榴轻缓却坚定的摇了摇头,“等我带着亚路嘉环游世界一圈,我会和他一起去找你的。”和珈榴在一起的日子一定会非常开心,无论是前途未卜的冒险,亦或是简单的日常相处,但是,在此之前,他有自己要去承担的责任。 “嗯,我会等着你的。”虽然不知道她那时候有没有摆平学园都市,“先说好了,我的处境可是非常不妙,去了以后可别说后悔。” 奇犽轻哼了两声:“反正你本身就是个麻烦鬼。而且我又不是臭小鬼,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后悔。”麻烦多一点也无所谓,他刚好还可以帮帮她,远比像这次这样被她甩开好得多。 “奇犽真是个好哥哥。” 奇犽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在他解决掉了自己的早餐,擦掉了嘴角的面包屑后这才扬了扬下巴,对珈榴说:“跟我说说你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吧。” 珈榴在那一刻表情有些空茫,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平淡的讲述起自己这近一个月的经历。 “最后杀掉他们的时候我也稍微费了些力气,”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流星街那个地方……真是不可思议,其实相处中可以看得出他们对友情亲情那些东西非常的不以为意,但是在最后一战,当飞坦想要炸死我的时候,为了拖住我,玛琪竟然放弃了躲进库洛洛的防御中的机会,她抱着我和我一起死在了飞坦的手里。” 奇犽安静的听着,听她说到这里后,他开口了,“很震撼吗?” 珈榴一时之间没有回答,最后,她说:“说震撼倒不至于,当初我被学园都市抓住的时候,那些来营救我的朋友和家人已经把我内心的震撼给用光了,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事,只是……这和我想象中的幻影旅团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奇犽撇嘴说道,“你之前对他们只不过是一个非常苍白的印象,而这一个月可是实打实的真实接触,就算再怎么抵触,他们在你眼里也会越来越有人情味,所以说啊,你根本就不应该潜入他们内部,直接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杀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这样没错。”珈榴终于承认,这一个月的相处还是给她带来了一些影响,“但是我并不觉得杀掉他们是一件错事。”顶多是在今后的生命里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群人而已。 “你只需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好了。”奇犽的嘴角轻轻勾起。 珈榴轻轻的叹息道:“说出来以后,让我没有缘由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事,她不能和酷拉皮卡说,也不能和一方通行说,最后,竟然是到奇犽这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奇犽有猫尾巴,珈榴一定能看到一条快要甩上天的小尾巴,“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开导你的人是谁。” 哄好了奶猫后珈榴对自己的进度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剩下的那一个——珈榴头痛的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的白毛,这才是最难搞的一位。 珈榴深吸了一口气后,慢吞吞的向一方通行挪腾了过去。 晚上,酷拉皮卡处理完猎人些会内的相关事宜后回到了奇犽的住处,他刚走进小花园就看到珈榴正闷闷的坐在庭院的秋千上,她的腿有以下没一下的在草坪上蹬着,秋千也小幅度的晃动着,整个人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酷拉皮卡往别墅里走的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他有些好笑的走到了珈榴的身后,“怎么这么不开心?” 珈榴抬头砍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脑袋,她蔫蔫的说:“没什么……” 酷拉皮卡低叹一声,伸手轻轻推起了珈榴身下的秋千,珈榴就坐在上面,安静的随着秋千摆动。 “一方通行还在生你的气吗?”酷拉皮卡一针见血的问道。 珈榴僵硬的坐姿回答了一切。 “虽然和他的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与其说他是在和你置气,倒不如说在生自己的气。”气他实力不够强,还需要让珈榴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也生气她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将他排除在外。 “我知道啊,”珈榴平静的答道,“但我就是要屠掉旅团。或许这么说会伤你的心,其实在此之前,我对于你描述中的旅团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我只知道他们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包括让你受了很多苦难,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帮你宰掉他们,但这一切无论是否发生,我都没有太深的执念,只是可以做也可以不做而已。可是当他们当着我的面伤害了一方通行之后,他们的生死不再是对我可有可无的事情,而是我一定要让他们死。” 亲身的经历和别人口中的经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珈榴一直都明白这件事,所以她并不喜欢对别人说太多有关于典明的事情,谁都不是她,虽然可以理解她失去典明后的心情,却无法切身的感受到她的痛苦。在经历了旅团的这件事后,更加让珈榴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我出现,一方通行就算逃走了估计也不会对我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大概都不会占据多少他的心神,可是我知道,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上,而又被他知道了的话,那宰掉那群家伙的人就不会是我了。”珈榴冷静的说道,就是知道一方通行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所以她才会不惜一切的也要杀死那群人。 酷拉皮卡淡淡的说道:“一方通行,真的是非常可靠呢。” “是。”但也很蠢,珈榴在心里默默吐槽道,想了想,珈榴又诚恳的说:“对不起,我当时知道了旅团有可能要去天空竞技场,所以我就把你支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也都是我的意气用事,很抱歉没有顾及到你。” 酷拉皮卡沉默了许久,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么久以来,我总觉得自己像依靠着对他们的仇恨活下去一般,和当初杀死窝金的时候是一样的感觉,没有解脱的感觉,也没有所谓的畅快感,只是、只是……”就算看到他们一个个相继倒下,也没有所谓的大仇已报的感觉,只是十分的迷茫,接下来该如何前行呢,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他的眼前。 “你应该知道的,帕里斯通允许我在带你们进入黑暗大陆之后带走两个猎人,既然这样,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参见暗黑武斗大会。”珈榴这样说道,“你愿意吗?”刚好将这段时间,留给他仔细想想该如何走下去。 “但是……珈榴,你知道的,我的念能力多是单方面作用于旅团的。”他恐怕无法带给她多少胜利的概率。 “可我相信你。” 第57章 杀生丸的秘密 魔界与黑暗大陆的连接处突然发生了空间的扭曲,三秒之内,四个人影急速从扭曲处冲了出来。 一方通行作为破界人首当其冲的从黑暗大陆中掉了出来,当初东·富力士随手一挥便轻松打破了两界之间的间隙,到一方通行这里他几乎拼劲了全力才打通了一个勉强够一人通过的狭小缝隙,由于他破界耗费了极大的脑力和念量,他从虚空之中掉出来的时候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紧接着,珈榴也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方通行喘息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当他发现珈榴同样一脸菜色的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他没有移动,而是沉默的伸手接住了她,当西索也跟在珈榴的后面掉出来的时候,一方通行敏捷的抱着珈榴往前挪腾了一步,然后他便放下了珈榴,他任由这个穿着小丑装的变态脸朝地砸在了泥土中,酷拉皮卡则是幸运的掉在了西索的身上。 当西索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区别对待呢~” “啧,”一方通行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跟泥土亲密接触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洗洗你脸上的人妖妆。”说完,他就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一方通行在附近的空地站定,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笛子,他卯足了力气吹响了它。这是他和珈榴离开西国之前杀生丸给他的东西,据说可以唤来搭载他们前往西国的妖怪。 “现在是在做什么?”酷拉皮卡有些好奇的问珈榴。 “接下来我们要去见一下我的老师,”珈榴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她仰起头观察着天空,“这里还不是我所处的地方,这是妖怪的世界,之前也跟你说过了,在这里九成九都是妖怪,所以一会儿不用害怕。” 酷拉皮卡失笑道:“怎么会。不过听你这么说,珈榴的老师也是妖怪吗?” 珈榴沉默了一瞬,接着点了点头,“嗯,我的格斗术还有刀法都是小时候老师交给我的。” 酷拉皮卡看着她脸上淡淡的愁绪便安静了下来,看起来珈榴和她的这位老师之间有许多故事。 “嗯~这里真不错呢,到处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息。”西索抖着声音说道,他狭长的金眸在四周环视着,他们的所在地是一片光秃秃的泥土地,大约在他们身前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才开始有树木,再往里,就是广袤的森林了,“和黑暗大陆那边的东西不相上下呢。”西索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珈榴白了他一眼,随口吐槽道:“真应该把你扔在那边换金先生跟过来的。”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通过和金·富力士,也就是东的后人近半个月的相处,珈榴已经完全理解到了这个实力强大的人本质是多么的不靠谱,在某次他不顾一方通行的警告执意要去调查一种古怪的生物最后差点导致了团灭后,珈榴对这个人简直是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为了调查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远没有西索这个外表不靠谱其实内心一直保有一把衡量度的尺子的人来得可靠,但是和这家伙相处珈榴已经养成了一种不损他两句就难受的毛病。好在一方通行将他所知道的情报都写给了他们之后便带着西索和酷拉皮卡一起和珈榴告别了猎人探险队。 “这样啊。”西索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接着他扭头就往半空中看去,在他看到一方通行打出来的缝隙还在后,珈榴眼看着他准备起跳。 珈榴大惊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西索扭过头来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嗯?我只是想要活动一下身体而已,因为之前一路奔波,手脚都有些僵硬呢。”说着,他就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珈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用力碾了碾,在看到西索虽然保持着笑容但是眉头却在抽搐后,珈榴这才收回了脚。 就在两人闹腾的当口,一方通行看着天空说:“来了。” 其余人一起抬起了头,空中飞来了珈榴和一方通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西国使者青鹬鬼,很快,他便变成了人身落在了众人的面前,他非常恭敬的对着珈榴行了礼。 “又见面了,青鹬鬼,这次又要麻烦你带我们去西国了。”珈榴笑着对他说。 “哪里,您太客气了!”青鹬鬼摆手道。 “那我们就走吧,我记得这里离西国很远,可能要很久才能抵达了吧?”珈榴做好了在鸟背上度过一个白天的准备。 谁知青鹬鬼却笑眯眯的说:“不会的,花开院大人,我们很快就能抵达西国了。”看到珈榴惊讶的表情,青鹬鬼解释道:“杀生丸大人自您离开后便将西国浮在了这极界的附近,就是为了方便能将您以最快的速度接回去。” 珈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说过了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吗?为什么杀生丸老师……还是这样的细心,处处为她考虑? 珈榴艰难的说:“……谢谢。” 青鹬鬼朗声笑道:“这话您还是亲自去对杀生丸大人说吧,他听到了之后一定会很开心。” 老师不会开心了,珈榴在心中回道。因为,和她有关的一切情感,早就消失不见了。 珈榴勉力扯了扯嘴角,随着三人一起跳上了妖化的青鹬鬼的背上。 这一路大家都十分沉默,珈榴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塞满了许多事情,接下来就是战国之旅了,她真的能成功复活典明吗?是否又能改变杀生丸老师的未来?还有被她带来这个世界的酷拉皮卡,真希望他能在这一路上早日找到自己的目标。 思考着的当口,她的视线从一方通行的身上划过,他正闲适的躺在青鹬鬼的背上,和之前一样,他用能力为大家阻断了气流的干扰,他双手枕于脑后,正看着天空出神,这么说来,她至今都没有让一方通行消气,他仍旧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珈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一步是一步吧。 抵达西国后,迎接他们的竟然是东,他在看到珈榴和一方通行后黑色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开心的走到两人的身边,抬起双手拍了拍这两人的肩膀,“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珈榴,”他把珈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光是实力大有长进,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更为沉稳了。” 珈榴听了他的话后不禁也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真诚的说:“多亏了东先生,否则我和一方通行也没办法变成现在这样。”珈榴侧身一步,让西索和酷拉皮卡的身影暴露在了东的眼前,她介绍道:“这是一方通行和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后和猎人协会交涉来的两名猎人,这位是我的朋友,酷拉皮卡,这位……”珈榴顿了顿,接着语速飞快的说:“这位是执意要跟我一起过来的西索,虽然让人无法用言语描述,但起码实力还是有保障的。” 东爽朗的大笑出声,“太好了,看样子你队伍的雏形已经有了。” 珈榴同样开心的点了点头。 在和东碰头后,青鹬鬼领着几人就要往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走去,当珈榴也要跟着去的时候,东从身后一把揽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后拉了过去,他凑到珈榴的耳边低声问道:“一方通行那小子跟你生气了?” 珈榴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她闷闷的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 珈榴将在猎人世界发生的事情如实向东说了一遍,东听完了以后连连摇头,他无奈的看着珈榴说:“这种不要命的事也就你能做得出来。”潜入旅团一个月再宰掉他们?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珈榴不满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怎么说他都是不愿意理我。”说到这里,珈榴有些愤愤的说:“当时他替我挡在旅团的前面,我也没跟他生这么大的气啊?其实那个时候把我杀掉再复活才是最好的办法,他也没那么做啊,怎么到我他就生这么大的气。”在东这位长者的面前,珈榴终于暴露出了一些自己的小性子。 东了然的笑了笑,他揉了揉珈榴的脑袋说:“因为这和你是不是能复活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死去,就算知道你可以活过来也不行。” 珈榴一时之间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想法,看着她茫然的神色,东低叹一声,因为他舍不得你受苦啊,傻孩子。不过考虑到这两人的性格,东自然是没有明说出来的。他想了想在大殿之中的杀生丸,又想了想某个还处于待复活状态的据说是珈榴青梅竹马的某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方通行这家伙,前路坎坷啊。 两人一时之间有些安静,东在替一方通行发愁,而珈榴还在思考着一方通行的内心所想,不过,很快她就又有了新的苦恼。 “东……”她轻声叫道,“杀生丸老师因为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去……改变这个未来。” 东听了她的话后平静的问:“为什么想改变?” 珈榴愣了愣,“当然是因为……”她觉得属于杀生丸老师的未来不好。 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内心,“没有问过他本人,你怎么知道他不满这个未来呢?” “……问了也没有结果的,他肯定不会告诉我。”因为杀生丸老师非常的温柔。 “但是,你还是要去问问他本人。不问问他,所有的一切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空想。”珈榴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对了,去见一下夫人吧,她似乎有事要和你说。”在珈榴准备离开时东这样对珈榴说道。 珈榴又一次来到了杀生丸母亲的房间里。 “好奇我找你来的原因吗?”她笑着问道。 珈榴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的,杀生丸这五百年来的经历吗?”她淡淡的问道。 珈榴紧绷着身子应了一声,“我记得。” “告诉你这些也是有原因的。我说过,西国在五百年前有过一次大危机,而你是拯救了那次危机的人。”女人将茶递给了珈榴,“你的目的我也有所了解,我希望,你能像过去那样,帮助西国渡过难关。” “我当然会去。”珈榴一口答道。 女人笑着说:“怎么,不之执着于改变杀生丸现在的命运了吗?”珈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女人姿态闲适的抿了一口茶,“不用这么惊讶,小姑娘的那点心思真可爱呢。” 珈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天生牙,在你那里吧?” “是的,这是杀生丸老师在我六岁生日的时候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那时候有对你说过什么吗?”女人问道。 珈榴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六岁生日的那年,也是在花开院家祖宅的后山,当时她终于可以流畅的使出老师教给她的一套刀法,当她欢天喜地的跑到老师面前邀功的时候,老师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老师,我还想抱抱您的尾巴!”珈榴仰着脑袋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杀生丸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在珈榴以为摸尾巴没戏的时候,她的小脑袋都沮丧的垂了下去,她哼哼唧唧了半天,觉得自己这么努力的动力都没了。 就在她越来越哀怨的时候,一抹白色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珈榴定睛一看,发现杀生丸老师的大尾巴伸到了自己的面前,珈榴甚至看到它小幅度的摆动了一下。珈榴瞪大了眼睛,她又抬起头看向了老师,可这时候杀生丸早就转过了身去,他背对着她站在樱花树下。珈榴红着脸一把抱住了他毛茸茸的尾巴,而杀生丸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当珈榴松开手的时候,杀生丸尾巴上的白毛都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他却毫不在意的将尾巴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过了身看向珈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多出来了一把刀,他将刀递给了珈榴。 “这个是……给我的?” “生日礼物。”杀生丸说道。 珈榴轻松的接过了这把和她差不多高的武器,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刀柄,“以后,我就用它来保护老师了!” “这把刀叫做天生牙,”杀生丸说,“它并非是取人性命的武器,它能拯救死去的人的生命,但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把它待在身边。” 珈榴懵懂的看着他:“然后用它去拯救珈榴重要的人吗?” 他的手轻轻的从珈榴脸颊旁的碎发里摘出了一片樱花的花瓣,“对。你一定要及时赶到他的身边。” 珈榴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来,她的声音发颤的说道:“他说、他说要我及时赶到重要的人身边。” 女人低叹了一声,“你明白了吗,他并不是无缘无故给你那把刀的,而是他早就知道了你的那位友人会死去,他无法帮你太多,所以只能将天生牙留给你。”她垂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他是想要改变属于你的命运。”因为知道你这一路困难重重,不忍心你受那样多的磨难,所以才想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拯救你。如果珈榴成功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她不会去西国,也不会回到过去,同样,也不会和他相识。哪怕是面对这样的结局,也在所不惜,“但是他失败了。” 那一刻,珈榴泣不成声。 第58章 日暮神社 珈榴找到杀生丸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当她走进空旷的大殿时,看到的就是杀生丸坐在王座上的身影。他在看到珈榴进来后抬手挥散了空气中的妖力投影,他安静的看着珈榴,像是在等她开口。 “老师……”珈榴握紧了手中的天生牙。 杀生丸这才发现她通红的眼眶,他从王座上走到了珈榴的面前,“怎么了?” 珈榴将天生牙递到了杀生丸的面前,杀生丸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要接的意思,珈榴咬牙说:“老师,这是您的刀,我得把它还给您了。” 杀生丸垂下视线看着珈榴手中的天生牙,他的手在刀鞘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却没有接过来,“它已经是你的刀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它,它就是一把废刀。”他平静的说,“是母亲对你说了什么吗?” 珈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她的双唇发颤,最后,她放弃了伪装,双肩无力的垂了下去,“老师,你想要找回自己被封印在人界的半身吗?”珈榴哽咽着问,她用力擦拭着自己的泪水,语速极快的说:“我在得知了还能和您见面后,就一直想要改变您的未来,我不想让人界的事情发生在您的身上。但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夫人说,自从您的人性消失的这些年来,作为统治者,要比以往还要优秀,她说就算人性无法回归也没有关系,或许你也不在意这件事了。”她都想过了,如果无法改变未来的话,那她就一定要把老师的人性找回来,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老师他并没有这样想过呢?如果他并不需要自己多此一举呢?不把人性找回来,那岂不是说老师永远都不会记起在人界的那些事情?可现在的自己对他来说,估计也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些年来,我并没有觉得遗失的人性对我有什么影响,”杀生丸淡淡的开口了,听到了他的这番话,珈榴的心骤然间沉了下去,“但是,如果能有方法将其找回来的话,我愿意寻回它。” 珈榴愣了愣,她呆呆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杀生丸,“您、您是说,您愿意将人性收回来?” 杀生丸的表情如往常一般冷漠,但当他看到了珈榴脸上挂着的泪水后,仍旧轻柔的用手指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 “为、为什么?” “因为以前觉得就算没有人性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因为珈榴来了。只有当她出现了以后,他才会有想要记起一切的感觉。 珈榴激动的说:“我一定会将老师的人性找回来的!” “嗯。”杀生丸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指腹上还有湿润的感觉。 这回,珈榴彻底平静了下来,她的脸颊通红,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她胡乱擦了两把脸,用力甩了甩头,强自镇定下来,她又看到了手中的天生牙,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带着它。”杀生丸命令道。 珈榴只好收起了天生牙。 “老师,我明天就要前往五百年前了。”珈榴有些紧张的说道,其实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对杀生丸说些什么,只是本能的想在他面前多耗些时间。 好在杀生丸并不在意她没什么逻辑的话,在珈榴用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开口了,“你只需要记住,没有谁能左右的了我杀生丸的选择,无论出现了什么情况,那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珈榴晕乎乎的从大殿里走了出来,果然,无论老师是不是失去了人性,老师就是老师,永远都这么温柔体贴。珈榴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仿佛战国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这样的好心情维持到她在通往自己房间的长廊上碰到一方通行为止,这家伙看到珈榴后目不斜视的加快了步伐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珈榴的眼角抽搐了两下,她深吸了一口气,三两步追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后,然后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家伙……!放手!”一方通行在最初的惊愕下立即反抗了起来,当然,这也只是动动嘴皮子,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开了反射去对付珈榴。 珈榴默不作声的关上了门,做完这一切后,她才转过身看着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单手插|在了自己柔软的发丝之中,逼着眼睛蹙眉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哈?特意要制造和我单独相处的空间嘛?” 珈榴挑眉看着这个惯性嘴上没正经的白毛,“你说的没错。” 一方通行倏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珈榴差点笑出声,但好歹是忍住了,她双手环胸看着一方通行说道:“我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只要你能保证走出我的房间能恢复以前和我相处的状态,我就把你放出去,否则你就别想跨出这扇门了。” 一方通行的表情非常精彩,珈榴看着他濒临爆发的模样在心里笑开了花。 但是,出乎珈榴意料的,他并没有发作,反而是干脆的躺在了珈榴房间的榻榻米上,“随你。”他侧身背对着珈榴,脑袋枕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珈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已经放飞自我的白毛,等了三分钟,这家伙根本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仿佛真的要进入睡眠状态了。 珈榴没有办法,只能一点一点的爬到了他的跟前。一方通行感觉到了一片阴影挡在了自己的脸前,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珈榴正跪坐在他的身后,紧接着他就又闭上眼睛了。 珈榴叹了一口气,她也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一方通行而坐,隔了好久,她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 闻言,一方通行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他却仍旧没有作声。 “但是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珈榴这样说道,“你知道我死不掉的,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我是个白痴,但我还是想说……当时我们在和幻影旅团交手的时候,你到最后都没有采用我说的方法,其实、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她很不擅长对别人这样明确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所以,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只能捏成拳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不肯做那样的事,不就是说也把我当成了重要的存在了吗?所以,我不会原谅那些伤害你的人。” “……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在学园都市里发生的事情。”一方通行的语气非常平淡,连同他脸上的表情,都是一种平和的感觉,但是珈榴却知道,这是他一直无法放下的东西。 “你看过小说吗?”珈榴答非所问的说,“小说里,一直有一种经典桥段,怎么说来着?不打不相识?总之就是敌对的两人因为一场冒险最后成为了好朋友这样的故事。”珈榴忍了忍,最终还是抛开羞耻心大声道:“我觉得、我觉得我和一方通行就是这样的关系。” 在珈榴的话音落下后,没有谁再开口说话,许久,珈榴才听到了一方通行轻声嘀咕道:“白痴吗你。” 珈榴抿唇笑了起来,她飞速的转过身子一把推在了一方通行的肩膀上,一方通行对她的动作没有丝毫防备,整个人直接被她推的趴在了榻榻米上,还没等他跳起来怒吼,珈榴已经压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榻榻米上。 “忘掉学园都市的那些事。”珈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她垂下了头逼近了一方通行的后脑勺,她威胁道:“不说你忘记了就不放你起来了。” 她柔顺的黑发落在了榻榻米上,有几缕甚至擦着一方通行的脸颊,他的鼻腔里能嗅到发丝上的清香,原本挣扎着的动作像是突然之间卡壳了一样,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几缕发丝上,还有珈榴按在他肩膀上的温热的双手。 这个白痴至今都明白他气恼自己要甚于她的行为,那种无力的感觉,不想要再经历一次了。但是,也太差劲了点吧,一方通行在内心唾弃着自己,居然让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家伙做到这种地步。此时的他,已经丝毫没有了反抗的念头。明明不应该这样的,但是这一刻,他却放任了自己沉浸在她的说辞里。 “你幼稚园还没毕业嘛!”但是,嘴上微弱的反抗还是要进行一下的。 晚上,在和酷拉皮卡还有西索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连酷拉皮卡都看出了珈榴的好心情。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酷拉皮卡眨着眼睛问道。 珈榴微笑着喝掉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她坦率的点了点头,“嗯,很好的事情。” 在酷拉皮卡还一头雾水的时候,西索已然眯起了眼睛不断在一方通行和珈榴身上扫视着。 隔天,四人便再次出发了,这次依旧是东领着他们前往人界。 “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东上前揉了揉珈榴的脑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珈榴用力点了点头,她伸手抱了抱东,“等我从战国回来后,会再来看你的。” 东爽朗的笑道:“好啊,我等着你。” 这次,东没有让一方通行出手,他轻松的破开了通往人界的通道,将四人送了进去。 在视线一阵扭曲后,珈榴终于踩到了实地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兜帽严严实实的戴在了脑袋上。 当西索和酷拉皮卡紧随其后的走出来后,两位异世界的外来客好奇的打量起了四周的情况。 “珈榴!”熟悉的声音在众人的头顶响起,珈榴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电线杆上一脸激动的夜斗,他从其上一跃而下,接着稳稳的落在了四人的面前,“你回来了!” 看到了夜斗,珈榴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她任由夜斗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接着,夜斗点了点头,“不错嘛!可算恢复到了我初见你时应有的水平了!” “先不说这些了,哥哥他们还好吗?”珈榴有些担心的问道。 夜斗笑了笑,“走吧,边走边说,你这次回来应该也没有见他们的打算吧?所以,我准备直接带你们去通往战国时代的入口了。” 一路上,夜斗为她详尽的讲述着近期众人的情况,“你哥哥和赤司都很好,南野也是,不过变化最大的人你应该猜不到是谁。” “是谁?”珈榴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永井。”夜斗一脸沧桑的说道,“他说要给你组建亚人军团居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枪实弹的干啊!你走了的这段日子,我不但要给他担任联络人,还要替他摸清前来投奔的亚人的老底,然后,一切杂物都落在了我的头上!无论是他的网络建设工作,还是视频拍摄工作,我简直都要成为一个全能的神明了!” 夜斗越说越悲愤,珈榴看着他惨兮兮的模样立刻表明自己的诚意,“你放心,我这就着手准备替你建神社的事情。” 夜斗立刻收起了自己一脸苦逼的模样,他轻咳了两声双眼冒光的说道:“但是,这一切对于我夜斗神来说,都不在话下!” 酷拉皮卡&西索:“……”虽然没搞懂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这变脸的速度已经非常让人钦佩了。 “啊,这么说来,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夜斗领着珈榴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神社,珈榴刚才似乎隐约看到了这里是什么日暮神社,“有一个人,他一直在等你。” 就在众人来到了神社的后院时,珈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啊,就是他。”夜斗指着身穿一身学生制服的肌肉兄贵对珈榴说道。 珈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是……空条君?” 第59章 战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珈榴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空条承太郎,他看上非常的镇定,在面对酷拉皮卡和西索这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看向了珈榴。 “我和你们一起去参加暗黑武斗大会。”承太郎这样说道。 夜斗此时心虚的仰望天空,就是不敢看珈榴,很明显,一定是这家伙把珈榴的踪迹给出卖了。最后,夜斗还是没抵住珈榴的眼刀,他夹着尾巴走到珈榴身边把她拉到了小角落,“我也是迫于无奈,这孩子居然找到了花开院家,不问出你的行踪誓不罢休——” 珈榴抬起了手制止了他的话,“直说吧,他给了你多少香火钱。” 夜斗对了对手指,“其、其实也么多少……”他看了珈榴一眼,发现她已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飞速的说:“也就半座神社那么多吧!” 珈榴黑着脸回到了几人身边,她看着空条承太郎直言道:“我不希望你跟过来。”承太郎看着她没有说话,珈榴继续说道:“你会死在那边也说不定。” “去埃及的时候,谁都知道会困难重重,但是没有人退缩,”承太郎的声音非常冷静,甚至没有一丝起伏,“花京院能为我做到的事情,我同样也能为他做到。就算你不带我去,只要我自己找到了方法,也会前往,我之所以会在这里等你,只不过是希望能将他复活这件事的概率提升到百分之百。” 珈榴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承太郎会这样说,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一直以来,对于典明的埃及之行她都是心存怨恨的,如果没有这群人的话,典明也就不会死在那里,可是事实却并非如同她所想的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他拥有了愿意为他拼上性命的同伴,就如同他之前所做的那样。 那一刻,一直以来盘亘在珈榴心痛的阴暗心情消失了,她突然之间就释然了,她现在,不正是在踏上一条复活典明的路吗? “对不起。”珈榴认真的对承太郎说道,“之前我一直因为典明的事情对你们心存怨恨,是我太狭隘了。”如果空条君和其他人与典明是这样的关系,那么同伴死去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也一定非常大,而她一直自私的不怨去正视这件事。 “对不起,”承太郎说了和珈榴一样的话,“我没有把花京院平安的从埃及带回来。”这是他一直想要对珈榴说的话。 珈榴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了自己眼睛里的湿意,她回头对夜斗道:“这里就是通往战国的入口吗?带我们走吧。” 夜斗看到珈榴似乎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他十分狗腿的领着几人来到了一口井的旁边,他指着井对众人说:“跳下去吧,然后就能抵达战国了。” 虽然众人也有疑惑,但在珈榴率先跳下去后,几人也相继跳了下去。 珈榴从井里爬出来后,她惊讶的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原本是神社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原生态森林。 “真是不可思议……”酷拉皮卡环顾着四周,“我们真的是回到了五百年前吗?” 珈榴点了点头,“夜斗虽然看起来不太可靠,但从来没有说过错误的信息。” “嗯~”西索有些无趣的耷拉下了嘴角,“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气息呢。”无趣。 珈榴白了他一眼,“开工没有回头路,如果你不想去参加暗黑武斗大会的话,我保证,我一定有办法把你困在一个地方,让你的生命无聊到死。”对付西索这家伙完全不需要留情。 西索举起了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接下来去哪里?”一方通行问。 “去花开院家的祖宅,他们手上一定握有暗黑武斗大会的邀请函,我们必须要搞到邀请函,然后才能参加。” “嗯?在此之前,似乎有个东西靠近了呢。”西索狭长的金眸看向了某个方向。 他话音一落,一个女人从一颗古树后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姿容十分美丽,黑色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肩膀上,她看起来没有一丝攻击性,但在场的人全都警戒了起来,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虽然他们无法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力量,但是她的气息及其危险。 女人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她顿了顿,看向了珈榴,“我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姓氏,那边的小姑娘,你说了花开院吧?” 珈榴没有作声,战斧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女人撩起了自己的发丝,并没有在意珈榴的反应,“这么说来,你的身上的确有我非常熟悉的气息呢,你是花开院家的人吧?啊,不用回答也没有关系哦,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说着,她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摘了下来,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向众人袭来。 不是妖力,更不是念力,要仔细辨别的话,更像是妖力和神力结合在一起的气息。珈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女人首要攻击对象就是她,她甚至没看清对方的攻击,她的利爪已经伸到了珈榴的眼前,这根本就是瞬间移动! 而反应最快的人,不是西索,不是酷拉皮卡,连空条承太郎都只是将他的替身叫了出来,但是一方通行却已经将一根白色的念线黏在了珈榴的胸口处。珈榴早在猎人那边的世界就知道了他念能力的详细情况,这个笨蛋!明知道她不会死,竟然还对她使用这种念能力! 一方通行的念能力十分的简单粗暴,他可以替念线连接的人承受所有伤害,他的念能力配上他自身的矢量操纵可以说是完美的承伤能力,但是珈榴却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的能力是一方通行无法反射的,他解析过妖力,解析过念能力,也解析过黑色粒子,但是这种混合型的能力是他头一次接触的,如果珈榴别女人击中了,一方通行就危险了! 所有的一切在珈榴眼里都成了慢动作,她的潜力在这时又一次爆发了,她的动态视力在这种极限的情况下竟然跟上了女人的动作,她的右腿爆发出了巨力,整个人骤然向右侧冲了出去,女人的利爪一击挥空,而珈榴趁着这个空隙对一方通行大喊道:“一方通行!解除念能力!她的力量你反射不了!” 在珈榴喊话的空档女人又攻了上来,珈榴此时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注意吃了女人的一击。一方通行闻言立刻撤回了珈榴身上的念线,珈榴这才放开了跟女人打了起来。在两人交战了一会儿后,女人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因为西索他们都加入了战局,这对女人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她停止了对珈榴的攻击,转而攻击起了其他人。 “你这家伙,真是不怕死呢。”女人袭向了西索,“既然你这么喜欢战斗的话,那我就送你去一个你强者的国度吧!”说完,女人的利爪消失了,她一巴掌呼在了西索的脸上,西索向炮弹一样被她打上了天空,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珈榴被这突发状况给搞蒙了,西索那家伙!他在女人说完话后的一瞬间竟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等于他是自愿被女人送上天的。珈榴简直要被他气疯了。 但是女人并没有想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她如法炮制的来到了酷拉皮卡的面前,珈榴刚好落地,她一个健步冲到了酷拉皮卡的身前,女人没想到她的速度竟然这样快,但是收势已经来不及了,珈榴顶替了即将被一掌抽飞的酷拉皮卡,在她尾随西索被拍进天空之际,她对着余下的三人大吼道:“跑——!”她捏碎了符咒,四只炎魔奔腾而出,它们围在了女人的身边集体自爆,一时之间阻挡了她的视线。 珈榴不知道自己究竟飞了多远亦或是多久,她只知道女人施加给她的速度居然大到让气流吹断了她的一只胳膊,珈榴落地后只觉视线一片模糊,她立即利落的拗断了自己的脖子,当她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她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了其他人的木牌,在看到余下四人的木牌没有一个人出现裂痕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一方通行他们都是安全的。 幸好她在一开始就说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地,那就是花开院家,她相信一方通行他们的智商,现在,只需要找到花开院家的位置就可以顺利和他们碰面了。在明白了自己今后的行动后,珈榴便放下了心来,现在,最好找一个有人的地方询问一下消息。 走了一会儿,珈榴隐约听到了一阵水流的声音,她加快了步伐来到了小溪旁,她蹲在了小溪边,掬起了一捧清水,就在她刚想喝一口手中的水时,她发现了溪面上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色,珈榴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了小溪的上游,这时,一个人顺着溪流飘了下来。 溪水哗啦一声从珈榴的指缝间落下,珈榴腾地站了起来,因为,那个紧闭着双眼漂浮在溪面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杀生丸。 第60章 假象的和平 由于情况紧急,珈榴将再次见到老师的激动心情勉强压了下去,她快速把杀生丸从水里捞起来。看小说到珈榴大致扫了扫他身上的伤,最重的是左肩的贯穿伤,直接被穿了一个洞,伤口及其整齐,珈榴并不知道这是被什么东西伤到的。按理说在森林里草药应当有许多,可她对草并不了解,但所幸这次来她就预料到了情况会不太明朗,所以备了许多伤药,当然是为了其他人准备的,现在,它们可算派上用场了。 在把杀生丸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杀生丸的伤其实并不致命,但他失血太多了,如果他是一个人类,估计这会儿已经排队去往冥界了,幸运的是,他是一位强大的妖怪,这种伤对他来说只需要好好休养便可以恢复。 珈榴现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饥饿,她几番思索后在杀生丸的身边设下了一道小型结界便离开了,她起码得找些东西果腹,顺便再给杀生丸准备一些食物。 在找食物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着杀生丸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是遇到了他母亲所说的西国最大危机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是一定会去帮忙的。那么与其他人碰面的时间就要后延了,她同样担心这段时间内他们会碰到麻烦。 当珈榴捧着一堆果子回到杀生丸昏迷的位置时,这只清冷的大妖怪居然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脸色苍白,神色难掩疲惫,但表情仍旧十分的冷漠,在他看到珈榴后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她脸上多滞留了片刻,接着便平静的将自己的视线挪了开来。他靠着身后的大树而坐,银发的发尾在草地上卷曲了起来,就算是这样稍显狼狈的情况下,他依旧十分的从容,并没有露出任何焦躁的神色。 “是你救了我吗,人类的阴阳师?”杀生丸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 珈榴抿紧了嘴唇,这回,珈榴再次见到老师后的心情完全爆发了出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声音都在颤抖。幸好杀生丸耐性十足,他安静而平和的等待着珈榴的答案。 终于,几分钟后,珈榴开口了,她低声说道:“我看到了您顺着溪流飘了过来,便将您救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低垂着头,没有看向杀生丸。 杀生丸听到了她的敬语,他淡淡的扫了珈榴一眼,没有作声。珈榴同样沉默的将自己怀中的野果放在了他们两人之间靠近杀生丸的位置,“您受伤了,我不知道妖怪们都吃些什么,只能摘了些野果,如果您还有想要吃的食物,请告诉我。” 杀生丸看着她没有作声,珈榴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她并没有刻意去和杀生丸说话,在杀生丸不愿意出声的时候,她就假装自己是个哑巴,她需要尽量减少和杀生丸的接触,抑制两个人的关系,从而改变杀生丸的未来。只要他们维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就好了。 珈榴是准备在杀生丸养伤的期间保护他的,但如果她不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留在这里反而太过刻意,她不能让杀生丸感觉到她的异常,半晌,珈榴缓缓说道:“我是花开院珈榴,我该如何称呼您?” “杀生丸。” 珈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我之前碰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她交手之后便来到了这里,我将前往花开院本家,不知道您是否知晓它的位置?” 杀生丸淡淡的说:“我不曾留意人类的事情。” 这倒是与珈榴所想的答案没什么差别,于是,珈榴说道:“既然这样,我想前往附近的城镇,如果可以,我希望和您一同。” 珈榴本以为杀生丸会说不需要,但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珈榴熟知他的一切习性,自然也知道这是他默认了的意思。珈榴惊讶的神色似乎引起了杀生丸的注意,在他转过头来是珈榴飞速的垂下了视线。 杀生丸的处境不太妙,如果珈榴是敌人一定会顺着溪流来找找杀生丸的踪迹,所以在杀生丸大致恢复了一些体力后两个人便踏上了路程,一路上,珈榴都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受了伤的杀生丸速度并不快,他也没有刻意走快营造自己没有大碍的样子,所以珈榴还有空闲在沿途摘点果子备用。 杀生丸并没有慌张的模样,他走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这时珈榴会体贴的消失一段时间,假装去补给一些东西,事实上她会到处转转,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 就这样,两人在沉默的氛围中一起度过了两天的旅程。第三天的早上,珈榴一个人拿着水杯离开了两人暂时的营地,当她消失后,一只青色的小鸟从树枝上落在了杀生丸的面前,当它落地后,化成了人形,如果珈榴还在,一定能一眼认出来人的长相和青燏鬼如出一辙。 “杀生丸大人。”来人单膝跪在杀生丸的面前,他的头始终垂着,语气里难掩愧意,“属下无用,竟让您——” “无碍。”杀生丸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母亲怎么样了?” “大人她已经平安离开,目前已经返回西国。罗刹丸和文车的尸体都已找到。” 杀生丸隔了许久才缓缓应了一声。罗刹丸和文车都是杀生丸的得力手下,由此可知他现在的心情究竟如何。 “大人,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杀生丸平淡的说:“不需要。”说着,他的眼睛看向了珈榴离开的方向,那个人类阴阳师给了他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身上有自己的气息,可是他的记忆力却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在刚一见面的时候,尽管她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眼神里汹涌的情感。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你现在便赶回西国去和母亲说明我的境况,其他事情,无需担心,时机到了,我自会回到西国。” “杀生丸大人,那是个人类,您不担心她会……” “不会。” 男人听到了他的回答愣了愣,杀生丸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过于武断,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笃定。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男人也有些发懵,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珈榴的脚步声清晰的传了过来,男人立刻对杀生丸行了礼,快速的说道:“我会及时返回西国对大人汇报您的消息的,杀生丸大人,请您保重。”说完,他便化为了一只青色的小鸟飞入了林间。 而这时,珈榴也走了过来,她将水杯放在了杀生丸的手边,自己则拿起了一个果子吃了起来。其实她是知道一直有人跟着他们的,但那家伙的气息和青燏鬼有许多相似,再加上杀生丸一直没有作声,所以珈榴自然明白了他的身份,估计是青燏鬼的父辈。 杀生丸自然也是知道珈榴察觉到了青鬼,也就是刚才的男人的踪迹,只不过既然她无意提及此事,他便也不会开口去说。两人各怀心思的维持着这次旅行的表面和平。 而在第四天,这种和平终于被打破了,因为杀生丸的敌人追了上来。